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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三个爸爸 ...

  •   “Ada!那个女孩!”席露恩大喊一声,震惊地看向尼尔。那个女孩有着一头柔顺的银色长发,在黄昏的光线照射下晕染了点点金色,她的眼睛澄澈明亮,颜色是绝对纯正的银灰色。银发女孩皱起眉头,双唇轻启,眼里闪过晦暗不明的情绪,紧接着她一扯缰绳,在众人反应过来之前急速奔向白城。

      “尼尔!”莱戈拉斯呼喊着她,未见她停下速度来。阿罗德感受到他的焦急,撒开蹄子追赶尼尔而去。

      瑟兰迪尔在看到银发女精灵的那一刻,脑子里塞满了埃尔盖拉德过去告诉他的种种信息,还有爱隆写的那封长长长的信;再从莱戈拉斯口中听到“尼尔”这个名字,脑子直接炸开烟花。什么东西?尼尔不是个矮人吗?怎么变成一个精灵了?还跟埃尔盖拉德长得很相像,埃尔盖拉德和席露恩的反应激烈,这个银发女精灵跟埃尔盖拉德有什么关系?女儿吗?那席露恩又是谁?

      “埃尔盖拉德!”瑟兰迪尔怒视埃尔盖拉德,埃尔盖拉德却无视他的怒视,面色严峻地拉动缰绳追赶银发精灵,席露恩和其他银湖精灵紧随其后,瑟兰迪尔还没有动作,坐下的大角鹿就兴奋地撒开蹄子追了上去。

      尼尔大口喘着气,身体深处的血液沸腾起来,灼热了她的五感,眼前的景色也变得模糊,她现在只能听到心扑通扑通乱跳的声音,她杂乱的心声,还有仿佛是血液流过耳朵内部的声音。
      「我为什么跑?为什么呢?她喊他Ada!Ada是什么意思?是父亲的意思!父亲?甘道夫不是说他在等母亲吗?那为什么会有那个女孩?她是……不,她不是母亲的孩子,我感觉不到血脉的共鸣……他没有在等!他欺骗了我,欺骗了母亲!他抛弃了我们!他一点父亲的责任都没有尽到,我还对他有所期待,哈哈……」

      她在内心深处发怒,又转为对自己的可悲,她受到了欺骗,受到了背叛,遭到了抛弃。本来在甘道夫的开导下,她对这位神秘的父亲充满了期待,没想到才见面就给她这么大一个惊喜。她知道那是她的父亲,不只是看到的,也感觉到了。她身上沸腾的血液告诉她,那就是她的父亲,是给她提供另一半血脉的男人。可是,他令她失望,令她绝望,令她感受到再度被抛弃的滋味。

      “尼尔!停下来!”莱戈拉斯紧追不舍,两人之间的距离渐渐缩短。他很着急,眼看着白城的外墙越来越近,可在尼尔控制下的马儿没有丝毫减速和变向的痕迹。莱戈拉斯焦急万分,阿罗德也拼尽全力奔跑着,缩短与前面马儿的距离。
      “斯卡芙,停下,在撞上城墙前停下!”莱戈拉斯转向呼唤马儿,马儿听到他的呼喊,嘶鸣一声,脚步缓慢下来。

      可就在这时,一个亮晶晶的硬物凭空出现,朝尼尔高速飞来。尼尔被击中,从马背上呈抛物线飞出去,落到长满野草和野花的草地上,滚了好几圈才停下来。她捂着发疼的脑袋爬起来,模糊的视线在痛觉下变得异常清晰,听觉也回来了,莱戈拉斯的呼喊声越来越近。她转过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莱戈拉斯翻身下马,快步朝她跑来,一个眼熟的物件从莱戈拉斯身后大摇大摆地飞来。

      “该死的卷轴!莱戈拉斯抓住它!”尼尔指向莱戈拉斯身后,半跪着从地上站起来。身后奔来很多人,其中两个抓起她的双臂,把她扶起。她挣脱他们的搀扶,用力推开还想拉住她的埃尔盖拉德和席露恩,抬头看见莱戈拉斯伸出双手,向前一扑,将突然现身的上古卷轴抓住并按在身下。
      “Wuld!”尼尔用旋风精力龙吼,瞬间移动到莱戈拉斯身边。

      上古卷轴并不安分,在莱戈拉斯手中剧烈抖动,从莱戈拉斯手中挣脱出去。莱戈拉斯伸手一捞,只抓住卷轴的一边,卷轴继续逃离,在莱戈拉斯的拉扯下卷轴竟然打开了。尼尔大惊失色,扑过去遮住莱戈拉斯的眼睛,可已经晚了,卷轴带起的狂风将他们包裹,卷轴发出刺眼的强光,只一瞬间就熄灭,连带着中间两人的身影一起消失在所有人眼前。

      巨岩之上,格洛芬德尔和埃尔拉丹风中凌乱了。这不是他们期待的开场,这明明是才刚开场就强行跳到结尾的剧情,哦噢。
      “我没有料到是这样的发展……”格洛芬德尔喃喃着,肩膀被撞了一下。他转头一看,原来是匆忙离开的甘道夫。他愣了一下,跟上甘道夫。

      甘道夫跑在最前,快步通过每一扇城门,在他身后跟着一群还一头雾水的热心群众们。白城城门前,守卫的卫兵面面相觑,看着两个精灵贵族动起手来,不知道该不该上去把他们拉开。
      大角鹿举起蹄子刨地,鼻孔中喷着气,正如牠的主人一样怒气冲天。瑟兰迪尔几步来到埃尔盖拉德面前,揪起埃尔盖拉德的衣领,用狂怒的语气质问他。
      “莱戈拉斯呢?她对他做了什么?她是你的什么人?埃尔盖拉德,说话!”

      “我不知道!你问我我去问谁!我也很疑惑,我什么都不知道!”埃尔盖拉德双手用力想要推开瑟兰迪尔,却被拽得紧紧的推也推不开。他急红了眼,明明才看到那道银光,追赶之后也抓住了,可那道银光瞬间从他手中溜走,在他眼前消失。几百年前的那一幕与刚才的那一瞬间重合,他又一次失去他的光芒。

      甘道夫赶紧上前拉开两人,却被埃尔盖拉德抓住袍子。“你是……甘道夫!甘道夫,告诉我,她是谁?”
      瑟兰迪尔拉住甘道夫另一只袖子。“刚才发生了什么?那个卷轴把他们都吸走,就在我眼前,莱戈拉斯不见……我的儿子去了哪里?”
      席露恩陷入问题漩涡中。“那个女孩到底是谁?为什么她长得跟Ada你如此相像?”

      其他银湖精灵也叽叽喳喳地问个不停,在白城中看到刚才那一幕的人也纷纷发出疑问。
      “白光一闪人就不见了,该不会是尼尔大人的把戏吧?她不是巫师吗?”
      “仔细一看还真的有些像,那个银发精灵到底是谁啊?跟尼尔大人有什么关系?”

      甘道夫深吸一口气,他的身形快速变高,周围的光线都暗淡下来,身形高挑的精灵在他身边都显得有些娇小。“安静!”他的声音响亮如钟,带着不容反抗的力量,瞬间让吵闹的众人安静下来,安静而又敬畏地看着甘道夫。

      “当务之急是找人,吵吵吵有什么用。”他双手一扯,把袖子从埃尔盖拉德和瑟兰迪尔手中扯开,走向尼尔和莱戈拉斯消失的地方。
      格洛芬德尔在那里来回走了几圈,面上的表情越来越凝重。“奇怪,这里什么也没有,可明明他们两人就是在这里不见的。我感受不到任何东西。”

      凯兰崔尔伸手拂过空气。看着空无一物的手掌,眼睛里浮现一丝疑惑。“我能感觉到强大力量爆发后的残余,可看不到那股力量的正体,也看不到他们前往的地方。”

      甘道夫也感觉不到什么,空气中残余的力量快速散去,他也无法察觉到力量来自何方。他回想起先前跟尼尔的谈话,扭头看向瑟兰迪尔。“瑟兰迪尔,你看到了一个卷轴?”

      瑟兰迪尔做了几个深呼吸,这才调整好心态,恢复他往日的淡漠表情,只是那关注中带着点焦急的眼神还是出卖了他。他的族人们站在他的身后,都收起往日嘻嘻哈哈的模样,沉默地看着王的背影。
      瑟兰迪尔点点头,伸手比了一个长度。“大概这么长的卷轴,那个女孩知道那是什么,她让莱戈拉斯抓住卷轴,卷轴被扯开后,他们就消失了。”

      “她真的是我的……女儿?”埃尔盖拉德喃喃着,迷茫、欣喜、悲伤、痛苦等等表情在他的脸上轮流出现,那头本来闪着微光的银发渐渐失去光彩,最后又恢复往日的光芒。“她叫什么来着?尼尔?她真不会取名字。尼尔多大?看我都糊涂了,她至少三百岁了。”
      埃尔盖拉德还在傻乐着,看得瑟兰迪尔都不忍心再逼问他或者戳破他的喜悦,如果那真的是他的女儿,可他却丝毫不知道这个女儿的存在,这里面发生了多少不为人知的事情,也只有埃尔盖拉德能说得清。只是,瑟兰迪尔有些疑惑又有些恼怒,莱戈拉斯怎么跟还是跟银湖精灵扯上了关系?
      就在这时,三个矮人从城中跑出,让瑟兰迪尔的右眼皮突突突跳了起来。他差点忘了,那个尼尔跟矮人也有关系。

      “发生了什么?他们说尼尔不见了?”吉姆利哼哧哼哧地从城门口跑出来,葛罗音和卡露丝跟在他身后,来到这群精灵后面。精灵给他们让出一条道,三个矮人却在精灵的外围停住脚步。
      “我女儿尼尔呢?”卡露丝探头探脑,扫过在场所有的人,看向伊欧玟的方向,发现所有人脸上的表情都不太自然。她的眼珠子转回来,视线落在埃尔盖拉德身上。“噢,他是谁?”

      “你女儿?”埃尔盖拉德仿佛听到了尤其惊悚的一句话,满脸震惊地看向卡露丝。他眨眨眼,毛茸茸矮胖墩的三个矮人依旧在他的视野里,他拍拍瑟兰迪尔的肩膀。
      “瑟兰迪尔,我没看错的话那是矮人吧?我的女儿怎么可能是他们的女儿?我知道了,我现在还在做梦,我就说她怎么可能会给我留一个女儿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瑟兰迪尔受不了他这蠢模样,抓住埃尔盖拉德的肩膀,另一只手握拳蓄力,控制好力度与角度,一拳打在埃尔盖拉德肚子上。
      埃尔盖拉德捂住肚子蹲在地上,眼里滋出泪花。“嘶!痛死我了!你个金毛脑袋想打架是吧?”他举起拳头站起来,看了一眼板着脸冷着眼的瑟兰迪尔,挥舞几下拳头后松开,转而顺起自己的衣服来。

      瑟兰迪尔冷哼一声。“清醒了?那就行。甘道夫,我的儿子呢?”
      葛罗音清清喉咙。“甘道夫,尼尔到底在哪里?”
      埃尔盖拉德揉着还有些疼的肚子。“老家伙,是不是洛可诺娜搞出来的把戏?就为了整我,让我知道女儿的存在,却马上把她弄走,不让我跟她相见。”

      瑟兰迪尔皱起眉头,看向埃尔盖拉德。“洛可诺娜是你的妻子?她……眼神真不好。”
      埃尔盖拉德被噎了一下。“老铁我今天心情不好,不想打你。你竟然认识她?你该不会也知道我女儿的存在却帮着诺娜瞒着我吧?”

      瑟兰迪尔睨他一眼,眼神冰冷到让埃尔盖拉德如坠冰窟。“我不会蠢到拿我儿子开玩笑。怪人生下的女儿还是怪人,也遗传了她的神出鬼没,埃尔盖拉德,我的儿子被你的女儿带走,你得给我一个交代。”
      葛罗音提高音量,眼神在瑟兰迪尔和埃尔盖拉德之间来回移动。“嘿,你们能说点矮人能听懂的话吗?我的女儿尼尔到底发生了什么?”

      甘道夫按按有些发涨的太阳穴,看了阿拉贡一眼。凯兰崔尔和凯勒鹏带领族人离开现场,阿拉贡也组织其他无关人员离开。格洛芬德尔立在原处没动,埃尔拉丹站在他身边不打算离开,却被爱隆扯了扯小辫子。

      “格洛芬德尔,埃尔拉丹,能麻烦你们把密林和银湖精灵带到城里去吗?”甘道夫看向他们,格洛芬德尔的金色睫毛颤抖几下,这才答应,他挥挥手,示意那两族精灵跟他走。

      现在场上就只剩下甘道夫、埃尔盖拉德、瑟兰迪尔、三个矮人,席露恩也被埃尔盖拉德支开。甘道夫见人走得差不多了,这才缓慢地开口。
      “我先介绍一下,这位是……”

      他才刚开口,就被瑟兰迪尔抢白。“不用介绍,我知道,孤山矮人葛罗音,另外两个肯定是他的妻子和儿子。那个叫做尼尔的女孩就是葛罗音的养女,在孤山生活了七十多年。”
      埃尔盖拉德一头雾水。“等等?为什么我的小精灵不回族人身边,反而跑到矮人的地盘生活了七十多年?这是欺骗,这是绑架,这是……”

      卡露丝双手叉腰,眼中能喷出怒火来。“就算你真的是尼尔的亲生父亲,你也没有资格用父亲的语气说话。你知道什么?她这么多年来怎么过来的你一点都不知道,还在这里瞎比比什么?她就算回到你们的地盘,还不得被你们赶出来!”
      埃尔盖拉德直起腰板,还觉得瑟兰迪尔的那一拳下手有些重了。“这位大哥你说话能不能礼貌一点啊?”
      “大哥你妹夫!你眼睛瞎了?这是我夫人!”
      “天哪,竟然有长得如此奇特的女性,不行,我得找找镜子。”埃尔盖拉德马上从袖子里掏出一面小镜子,照着自己的样貌,仔仔细细看了好几眼,这才舒了一口气。

      葛罗音气不过,说得可是他亲爱的老婆,他抄起板斧就要去打这只嘴欠的精灵。“一点父亲的责任都没有尽到,现在还在这里说这些气人的话,尼尔要是真的有你这样的父亲,不饿死也得被气死。你干什么?别跑,有胆子就给我站住!”

      埃尔盖拉德可打不过这个矮人,他往瑟兰迪尔身后一躲,完事,只是那些话语像无形的箭一样,咻咻咻穿透前面的瑟兰迪尔,狠狠扎在他的心上。他的女儿……三百多年过去,他连女儿的存在都不知道,又怎么有机会尽到父亲的责任?不在他的身边,他怎么给她温暖的父爱,这能怪他吗?不能,他有苦衷,有他无可奈何的苦衷。

      只是现在,女儿才见了一面,biu一下就不见了。这对他太过残忍,残忍到他就要崩溃,可是他没有,命运早已把他锻炼得很是坚强。这不是他第一次感受到命运的残忍,他已无法再次痛苦到流泪。可尽管珍稀的眼泪早已流干,躲在筑起的盔甲后面的那颗心却还是痛得难受。他是一个父亲,可他的妻子没能让他站到父亲的位置上,尽到一点父亲的责任,他恨吗?恨不起来,因为那是他深爱的女人。

      葛罗音追着埃尔盖拉德跑,可中间挡着一个碍事的瑟兰迪尔。“这事跟你没关系,你让开,不然别怪板斧不长眼。”
      瑟兰迪尔唰地一声抽出长刀。“这事怎么跟我没关系?要不是你们的养女跟莱戈拉斯不清不楚,莱戈拉斯会受到牵连消失不见吗?”
      葛罗音不服。“什么跟你儿子不清不楚,是你儿子巴着我家闺女不撒手,我家闺女不知道有多少矮人追求呢,还轮得到你儿子。”

      瑟兰迪尔反被气笑了。“就你那曾经长着一张毛饼脸按在矮胖墩身上的女儿,莱戈拉斯会看得上她?也只有矮人会喜欢她。”
      埃尔盖拉德一捶瑟兰迪尔的肩膀。“你怎么说话呢,那是我的女儿,兄弟你瞎眼了吗?她哪里丑?银色长直发闪着金光,眼睛跟银湖一样澄澈,面容姣好,哪里就是你说的丑矮人了?我长得这么好看,我的女儿能丑?睁眼说瞎话呢。”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我现在是在护着你你竟然还打起我来?信不信我一刀下去剪了你的头发?”
      “密林的尖耳朵都不是好东西,当初能把我抓起来关牢里,现在就能开口侮辱尼尔!不管尼尔怎么样了,你给我听明白,我们不跟你做亲家。”
      “这跟你们没关系啊,那是我女儿,我女儿,明白吗?要做亲家也是我跟他做。不过兄弟我告诉你,婚约解除了,这亲家就别想了。”

      “诶?甘道夫,你去哪里?”吉姆利扭头发现甘道夫走了。
      甘道夫哼了一声。“吵得我头疼,我要找个地方坐下。”
      三个爸爸一台戏,随时都可能演变成打戏,他要是不先找个地方坐下,他怕自己会倒下。三个爸爸停止争吵,相互看了一眼,都收起武器跟上甘道夫。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93章 三个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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