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拾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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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启】
【场1：两天后，法华寺，方丈禅房】
〔入夜，法华寺与平日里的氛围不大一样，如果有高手在附近观察，就会发现寺院周围，有不少武僧藏在暗处。法华寺迎来贵客，只因朱祐樘一个人溜出来，道空不敢托大，必须得护太子平安。〕
〔朱祐樘穿了一身黑色，和寻常百姓家没大区别，极为低调。雨化田替他倒满茶，朱祐樘盯着杯中还未沉到底的茶叶，久久不语。〕
雨化田：殿下这么晚独自出来，可知危险？
朱祐樘：如果我不这么做，你肯露面？
〔雨化田端起茶杯，他执杯送到唇边，很浅地啄了一口，仿佛这寺庙里的淡茶，在他嘴里能品出上好的雪岭青来。〕
朱祐樘：我要你回去。
雨化田：（放下茶杯）怎么，是殿下培养的家伙……失败了？
朱祐樘：与他无关。
雨化田：那？
朱祐樘：（凝视他的双眼）我要你一句话。
雨化田：殿下请说。
朱祐樘：不管发生什么，你会站在我这一边。
雨化田：（微微皱眉）发生了什么了？
〔朱祐樘犹豫怎么告诉他，据赵怀安来看，雨化田似乎并不知道是曹少钦把他从龙门弄回来，并且千叮万嘱不要告诉他曹少钦还活着。可是朱祐樘已经坐不住了，这些天六部之间走动次数忽然增多，不怪他疑神疑鬼，他着实害怕。〕
〔雨化田忽然偏了头，他听到有脚步声，急匆匆的，很快在禅房外停下。〕
〔“督主！”——是谭鲁子。雨化田让他进来，谭鲁子推开门，他大汗淋漓，神态慌张，身上覆了一层的灰。谭鲁子见禅房里还有另一人，他连忙跪下对太子行礼。〕
雨化田：（不悦）怎么回事？我不是叫你跟着风里刀？
谭鲁子：督主，万不得已不敢来打扰，是因为……风里刀他、他失踪了！
朱祐樘：（站起来差点撞翻案桌）你说什么？！
谭鲁子：属下和赵怀安分头去找，但是已经两天了，半个人影没见着。
雨化田：两天了，才来禀报？
谭鲁子：这……
雨化田：行了，我先进宫，无缘无故没了踪影，娘娘那里得有个交代。
〔朱祐樘方才反应太大，神色一直很慌张，他看上去知道风里刀为何失踪，雨化田瞥了他一眼，不动声色暗暗留了心眼。〕
【场2：清宁宫】
〔雨化田有谭鲁子随行，他先行回西厂换了衣服，匆匆赶进昭德宫一趟，挨了一通数落后方才离开。雨化田没有回西厂，他折返一趟又前往东宫。〕
〔在书房外，雨化田放慢放轻了脚步，他目光锋利了些许，他觉察到除了朱祐樘，还有人在房间里。雨化田直接把门推开，朱祐樘坐在一旁，另一个黑衣人正在屋里踱步，等雨化田进来是，两人都愣了一瞬。〕
雨化田：（冷笑）赵怀安，今天我看你还能往哪里逃！
朱祐樘：等等！
〔朱祐樘声音慢了一步，只见得银色的身影凌空向赵怀安而去，雨化田掌风带了强大的内劲，朱祐樘甚至躲闪不及遭到波及整个人翻了过去。赵怀安侧身一闪，避开雨化田的这一掌，雨化田料到他会往旁边躲，早已准备好后招，身子翻转过来，一脚踢向他胸口，赵怀安下意识后仰，奈何身后是书柜，他后撤不了只得双臂挡在身前硬扛下雨化田这一脚。赵怀安就地翻滚拉开距离，雨化田在后面穷追不舍，他抓起朱祐樘桌子上的茶杯就往雨化田脸上砸。〕
赵怀安：（瞪一眼朱祐樘）是你叫他来的吗？！
朱祐樘：少冤枉人！我哪知道他会过来！
〔雨化田挥袖子一挡，茶杯碎裂，茶水飞到他脸上，雨化田还没来得及收手，迎面又是一个笔架，紧接着乱七八糟的东西，只要是赵怀安能抓到的，一股脑儿当暗器扔过去。〕
雨化田：（怒极）赵怀安，你除了会扔东西不会别的了？
赵怀安：（绕着房间跑）我不傻，才不会近你的身。
雨化田：（拍开扔过来的椅子腿）你站住！
赵怀安：信你才有鬼了！
〔雨化田又气又笑，两大高手打起来就像小孩子打闹一样，赵怀安在前面上蹿下跳，雨化田追着不放，一路上不知道撞翻多少价值连城的瓷器。迎面一个黑漆漆的东西飞过来，雨化田直接劈手过去，这一下可不好，他这一劈，顿时炸开一团黑色的东西，雨化田大惊，连忙抬袖子去档。墨水尽数泼在他的蟒服上，可惜还是有一两滴漏网之鱼洒到他脸上。赵怀安竟然甩了个砚台过来。〕
雨化田：姓赵的！你别跑！
〔赵怀安见雨化田发了狠，他手边又没了东西能扔，赵怀安落到朱祐樘身边，把他往身前一拽，挡住雨化田。朱祐樘白眼直翻，不得不叫停，否则赵怀安下一个会把他扔出去。〕
朱祐樘：停——
朱祐樘：别打了！以后随你们怎么斗得你死我活！现在都给我停下来！
〔雨化田大袖一甩，冷哼一声，死死地盯着赵怀安。赵怀安与他保持了至少五米的距离，只要他近一步，赵怀安就退一步。〕
朱祐樘：既然你们两个都在，就挑明了讲，风里刀现在失踪了，这件事不简单！
赵怀安：等会，还不能告诉他！
朱祐樘：（瞪）明明是你来与我说，想要他出手相助，怎么现在又多了名堂？
赵怀安：我们不是正商量吗？谁都没想到他突然过来了。
〔听他俩一言一语，雨化田琢磨着其中是由，他一伸手，角落里的圆凳就擦着地毯被吸过来，雨化田落座，瞥一眼朱祐樘。〕
雨化田：究竟何事？
赵怀安：（呛声）与你无关。
朱祐樘：……
雨化田：（懒得理他，看向太子）殿下，说来听听？
〔雨化田嗓音里多了一丝压迫，朱祐樘挣脱赵怀安，他走到一边落座，清清喉咙。〕
朱祐樘：风里刀失踪……可能是个意外，因为，对方本来是想找你的，（没底气地瞄一眼雨化田）可能发现他是冒牌货就抓走了。
雨化田：找我？何人？
〔那边赵怀安忽然拍了下桌子，吓了雨化田一跳。〕
赵怀安：曹少钦。
雨化田：（呆了两秒，迟疑）……你说谁？
赵怀安：（瞪）我声音不够大骂？你恩师，曹少钦！
〔雨化田愣了好半天，他那呆滞的模样别说还能错以为是风里刀附体。赵怀安找个地方坐下，他纠结着不知怎么开口，向雨化田看了好几次，每次都张张嘴想说话，然后又没了下文。〕
赵怀安：（咳嗽两声）我……确实想请你帮个忙。
雨化田：你想要我救风里刀？哼，笑话，我为何要救他。
赵怀安：你不在意曹少钦重掌大权？
雨化田：（惬意地弹了弹衣襟）你都说了，曹公是我恩师。
赵怀安：……
〔雨化田的态度有些微妙，朱佑樘脸上流露出惊讶，失态似乎在往他意料之外发展。雨化田走到朱祐樘身边，向他伸出手，朱祐樘犹豫了片刻，把怀里那边削铁如泥的匕首交在他手上。刀锋出鞘，雨化田抚摸了匕首，寒光中倒影他那双眼睛。〕
雨化田：正好，叫我拿了你项上人头，献与曹公。
赵怀安：曹少钦什么人，你比我清楚。
雨化田：你想说什么？
赵怀安：你以为你拿了我的人头过去邀功，他就会表扬你吗？曹少钦自视甚高，心胸狭隘，他必定要亲自拿我，虽然这颗脑袋不值什么钱，但曹少钦岂会容你抢了他的东西？
赵怀安：（往前一指）你在撒谎。
雨化田：……
赵怀安：雨化田，你和曹少钦是一路人，现在的你，绝不会愿意低人一头。至于风里刀，我一人去救。
〔他说完就甩手走人，雨化田盯着他的背影知道看不见为止，他恨得牙痒痒，眼角都已经发红。握紧拳，手指骨“咔咔”作响，又慢慢松开。〕
雨化田：混账，这就是他求人的态度？
〔朱祐樘任命地叫人进来打扫，谭鲁子进来的时候被地上一片狼藉吓了一跳，雨化田站在那儿周身戾气散发开来，谭鲁子都不敢进去。〕
雨化田：何事？
谭鲁子：督主，（靠过去）常小文死了。
雨化田：常小文？（没反应过来）
谭鲁子：就是那个鞑靼女子，您交代风里刀去查她，他直接给丢到大牢里了。
雨化田：死了？
谭鲁子：是，暴毙大牢。
〔雨化田碾着下巴，缓慢踱步，朱祐樘挥挥手叫下人们都退下，雨化田把事情连起来想了想，忽然转看朱祐樘。〕
雨化田：赵怀安还和殿下说过别的没有？
朱祐樘：（仔细回忆）有了！马进良和常言笑！
雨化田：果然如此。（停顿片刻）进良先不用管，他自有分寸。
朱祐樘：那个常言笑？我记得是曹少钦的心腹。
雨化田：如果我没有猜错，常小文和他是父女关系。如此看来，曹公这趟算盘早已打好了。
〔常小文的死，应该是曹少钦怕雨化田会通过她顺藤摸瓜提前把他给揪出来，到时候算盘可就乱了。曹少钦分明在防备他，担心狗崽子长成狼崽，不但不会帮他，还反咬一口。〕
〔“锵”一声响，雨化田弹了一下匕首。他已隐隐对曹少钦产生不满。〕
【幕止】
作者有话说第16章 拾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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