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灰色的天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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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还在学校的话，我也许会学到有关地震的知识，但是我辍学了，那时还没有义务教育，所以其只能待在家里干活。有时候回想起那个时候，总是感到无尽的悲哀，但是现在好多了，心里已经对那些事儿释怀了。当天早晨看到蛇鼠乱窜的局面，并没有引起我的警觉，只当是一幕好玩的情景，消遣着笑一笑也就罢。不会把他放在心上，更不会去询问谈论。因为我根本也没什么人去交流。那天，我坐在地上看了好大一会儿，才终于等到最后一只老鼠仓皇逃窜，于是拍拍屁股继续去抓鱼。但是，早起经过的人也看到了鱼的异常，纷纷加入了捕鱼的行列，一向只有放羊人的小滩地变得热闹起来，有些人觉得用手抓不过瘾，于是返回家中去取来了渔网，不一会儿整个池塘边缘就变得浑浊不堪，跳动的鱼儿越来越少，直到只剩下了光着膀子的人群。随着鱼群的消失，人们也陆陆续续的提着丰盛的战利品离去。我目送着这些人匆匆的来，匆匆地走，坐在领头羊旁边看着日渐升高的日头，静静地等待着浑浊的池水恢复清澈。羊儿也有些焦躁，不停地绕着绳圈转动，我想是他们被刚刚那些人给吓到了吧。于是轻轻地抚摸着羊的背，使他安心的去吃草。
还不到中午，所以我不想回去，他们应该也不希望我回去，现在农忙的季节过去了，父亲母亲都在家里。中午饭不必我做了，只需要吃完之后帮着把碗筷洗了就好。这里又清净下来，所以我就把领头羊的的绳子缠在了手上一节，安心的躺在草地上，闭上了眼睛，早上起来的太早，现在有些瞌睡了。本来是打算只是眯一小会儿，没想到竟然睡着了。等我悠悠醒来的时候，发现已经中午了，于是急忙蹦了起来，拉上领头羊，带着自己捕到的十几条大巴掌大的鱼，急匆匆的往家赶。如果回去晚，母亲不会给我留饭的，又正好赶上我自己藏的干馒头吃光了，所以不及时回去，只能喝西北风了。羊群被我赶着，飞快的在前面跑，不一会儿就进了街里面，意外的发现二哥朝着这边走来。他看见我了，在羊上瞄了几眼，就转身走开了，好像不认识我一般。我习惯了，看到他这样也没有什么难受。他不是来找我的，大概是父亲或者母亲，看我没回来，以为羊出了什么事情，才打发二哥出来看看，没成想就在半道上遇着了，省了他的麻烦，也省的我回家被训了。回到家，我将羊都赶进后院关好了，才回到前院家里，这时候一家人正好为在院子里吃面条。我进来，也没有一个人抬眼看我一下，我只好默默的把鱼倒到一个盆里，接了些水。这是母亲才看过来，说：“今天怎么回事儿，回来那么晚？我还以为羊出事儿了呢。进去端面条吃饭吧。”我应了一声，到厨房盛了一小碗面条，回了自己的小棚子，关上门自己默默的吃了起来。外面传来母亲的声音：“哎，这有不少鱼呢，孩儿，等晚上妈给你炸鱼吃！”
二哥闷闷的答道：“好，那妈多放点辣椒。”
“我儿子说什么就是什么。”多么和谐愉快的氛围啊，真是一个美好的家庭，除了我以外，他们都是非常的幸福呢，谁说在一个屋檐下不会出现两种不同的境况呢，我就是那个例外和多余。
吃完饭收拾了下碗筷，洗刷完毕，二哥去学校了，父亲母亲开始午休。我开始今天的例行工作，洗衣服，现在还好，大多都是单薄的衣服，也没有几件，洗起来比较方便，还容易控水晾干。等到我把衣服洗好的时候，已经下午三点了，跟睡醒的父母说了一声就出门割草捡柴火去了。正好后山上我见到有不少的枯枝，草也长得很茂盛。于是打算今天去那割草。去了之后发现已经有人在那捡东西了，于是不甘落后的跟着跑了进去，大把的捡起了柴火。顺便把一些羊爱吃的草收割了。正在弯腰干得起劲的时候，一个人在不远处的小水塘边叫了起来：“你们快来看看啊，这些水自己会冒泡了呢，稀奇不稀奇。”闻声，附近的几个人也都聚集过去，讨论声顿时响起，一群鸟儿从林间慌乱的飞起，不知飞向何方。我原本打算趁着他们闲聊的机会，多拾一些，也省的一会和他们抢起来。但是又禁不住诱惑，也想去看个究竟，即便我在灰心丧气，颓废自卑，也总还是个小孩子，是小孩子就有旺盛的好奇心。终于在她们再次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的时候，我拖着大袋子也挤了过去。之间原本缓缓流动的小池塘，表面涌起了好几处像是泉眼的东西，呼呼的再向外冒着水。我有些好奇的想将手伸进了旁边的一个水泡里。旁边的一个妇女拉住了我：“娃子，你别胡乱碰，还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呢。”
我看了看这位大姨，又瞅了瞅睡眠，轻轻收回了手。对着大姨说了声谢谢就走开了。他们又在那里看了一会儿。觉得没什么意思也就开始自己干自己的了。我在那片树林里有待了两个多小时，腰弯得都快直不起来，一阵阵的感觉到酸疼。看看这满满一大捆的柴火和一大袋子草。我拖着疲惫的身子往家里赶，临走还不忘去看一看那些水，但是他们已经恢复了平时的样子，慢悠悠的流淌在树干青草间。我到家的时候闻到一股儿油炸的香味，想必是母亲给二哥在炸鱼。于是我就不急着进去了，索性背着东西到了后院，将草放进了羊圈旁边的仓库里储备了起来。抱着木柴给羊添了把草，坐在地上看着他吃。估摸着母亲应该已经把鱼炸好了，我才进到前院。果然哥哥已经坐在堂屋门口吃了起来，我偷偷走进厨房把剩下的鱼肉炸的油渣偷了些出来放进了我的小棚子里。等到吃饭的时候，我拿了一个馒头，端着稀饭进入自己屋里。把油渣翻出来夹在馒头里吃，真的很香呢。满足的吃了一餐饭。收拾好东西，躺在床上等待着睡去，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有些不踏实，躺在床上也不感觉安稳。但是由于白天太过劳累了，所以还是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我就听到了有人起床的声音，于是就趴在墙上听了听是谁。发现是父亲起来了，说这天阴的太厉害，他早点出去把菜买了，省的下雨了买不成菜吃。于是就洗把脸，骑着自行车出去了。等到父亲出去，我也爬了起来，在床上呆了一会儿，起床去做饭，原本在阴天不需要起来那么早的，因为二哥的早读会取消。但是我醒了就待不住，还是起来早点把东西收拾好，自己再回屋子里待着会比较安心。于是开始洗菜淘米，生火做饭。当我出厨房去外面打水时，一道响雷炸裂在天边，把我吓了一跳，不知怎的地面一晃，我打的一桶水应声撒了一地，我有些站不稳，摇摇晃晃的，一会儿变得剧烈起来。天边的闪电齐放，雷声一声接着一声，天愈发的黑了下来，树哗啦啦的乱晃。枝叶掉了一地，我愣在了当地，过了一瞬儿才反应过来，猛地跑向偏间，疯狂地砸门，大叫：“二哥，快起来，地动了，快起来啊。”门猛地被拉开，二哥衣衫不整的慌忙窜了出来，在地动山摇里，一把推开我向外跑去。我急忙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的奔向堂屋，这是母亲以今年已经提着一些东西跑了出来。莴笋了一口气，跟在母亲后面跑着，突然母亲回过头来，深深的看了我一眼。那眼里充满了复杂的神色，我看不明白，就是到现在我也不清楚那里面到底蕴含了什么。我一下停住了脚步，直直的看着她，茫然无措。不知怎的心里一片悲凉，我看到她咬了咬牙，一把伸出手将我推到了厨房里，厨房门随之关闭。我似乎听到一声模糊的话语，好像是你不应该来到这个家里，可能局是这意思吧。我被晃得站不稳脚步，蹲在了门里，没有砸门，没有呼叫，看着灰尘瓦片掉落在眼前，一切都晃得厉害，终于棚子塌了下来，埋没了身躯。这样结束也好，说不定我下辈子能够投个好胎呢。疼痛袭来，我缓缓的闭上了眼睛，死了都不用埋了，直接入土为安，多么可笑。
雨终于下来了，哗哗的冲蚀着残垣断壁，淋湿了仓皇逃出的人们，但是更多的人被掩埋在垮塌的房屋之下，一时间哭声震天，混合着雷声在乌云压顶，闪电飞舞的映衬下，悲凉而无助。一座镇子瞬间毁于一旦，原本鲜活的人啊，再也不见了踪影。余震依旧不断，但是人们仍旧不愿离开，拿着双手，提着铁锨，在房屋的废墟里挖着，刨着，希望就出自己被掩埋的亲人。然而却有更多的人被余震吞噬，终于人们悲伤着逃向遮蔽的地方，等待着救援的到来。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灰色的天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