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封印》小黑小花

132、一三二

　　最该为英雄王的粗暴言行愤怒的埃列什基伽勒，眼瞳已经转变为由神明意识主导的金色，
　　“他直到现在还是毫不珍惜自己，所以你的方法根本没用，纲吉不敢走进别人内心也都是因为你做下的好事吧，吉尔伽美什！”
　　冥界女神将所有抱怨积攒到一起爆发，甚至拿出了枪槛武器，是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
　　青色魔力炎光在女神周围流转，随着其高涨的气势不断攀升。

　　然而英雄王只是坐视争端发生，黄金的王眼神里是比宝石更坚硬的透彻冷静，同时也是看透一切的宽容漠然，
　　“纲吉承认人性，他理解此世之恶是人类生存的必需品，他比任何人都更加懂得人之所以能作为人得以成立，正是由根植于心中的欲望生出的对周围世界的倾吞之意。”
　　“即便他是如此清楚这一切，他还是会用尽全力去试图否定恶（自身）的存在。”
　　“否定了自身全部价值的纲吉当然不会有被保护珍爱的意识，他甚至发自内心的觉得自己可以随意舍弃牺牲，被本王用过即丢。”
　　冰冷的威严于王者脸庞上展露无遗，婉转悠长的语调含着迫人的杀机，也好似情人的私语，
　　“因为他就是这种顽固不化的愚昧杂修，才会被选中成为此世之恶的寄宿体。”
　　蕴含了火山岩浆般的怒火，却又无法预测何时会彻底喷发，指的是就是此刻的英雄王吉尔伽美什。

　　而王的挚友恩奇都身上高涨的气势，就宛如海啸，以无可避免的压力不断迫近，
　　“所以纲吉不是为了逃避才选择了死作为结局，他是因为直面肯定了自身命运才必然会死，是理想的人类呢。”
　　神造兵器用着赞赏的语句，音调却拖长了更近乎于嘲讽，
　　“好久没见你生这么大的火气了，当然，我的心情也很不愉快。”

　　然而就算他们已经如此愤怒了，却没有任何发泄的渠道，怨恨世界（抑止力），再没有比这更愚蠢的选项了。
　　更何况如果去否定言峰纲吉为自己选择的命运，亦是在否定他的存在本身，所以这份对其心生的愤怒也等同于是赞扬了。

　　面对英雄王用怒火难以掩饰的伤痛，埃列什基伽勒也不由得放下武器，
　　“这算是辩解吗？你是在说纲吉就只会走到以死为结局的道路。”
　　冥界女神声音哽咽，金发随着她低下头而从肩上滑落，
　　“他刻意回避想要保护的人，不期待自己能被接纳认可，也不指望获得赞赏，都是因为他觉得自己根本就不值得被人珍惜。”

　　英雄王用着沉默作为回应，然而眼神一片荒芜，
　　该如何形容王者那一瞬间的眼神呢，就如同在沙漠游荡了许久终于寻得救命的水壶却被泼洒在地上，被无尽沙烁吞没。
　　黄金的王闭上眼，语气也恢复平淡，平淡到几乎要消失在空中，
　　“纲吉对命运做下的唯一反抗，就是放任自己爱上本王这一事 。”

　　藤丸立香刷的握紧了拳头，因为她马上想到了纲吉Ruler甚至想要让其没有发生过，所以吉尔伽美什王才会说纲吉与他分手就会死吗？

　　心性最为纯善的马修更是深感难以接受，
　　“他为什么要对自己如此残酷，纲吉先生连最宝贵的记忆经历都想要消除，只是为了成为人吗？即便代价是自身彻底死去，这太不合理了。”

　　英雄王：“哼，只是想死可不需要改变过去这种麻烦事。”
　　王者就好似在说他最值得骄傲之事般仰起头，语气里满是高昂的自信，
　　“纲吉之所以不堪忍受过往，当然是因为本王背叛他了。”

　　空气瞬时寂静下来了。
　　所有人看向英雄王傲慢自得的脸庞，他们都被其强大的脸皮厚度震慑到了。

　　反倒是一直沉迷写书的安徒生因为背景声音消失抬起了头，蓝发小男孩推了下黑框眼镜，
　　“嗯，怎么了，Master，这幅无语的表情，像那种只想着自己梦想，忽略周围人看法的任性家伙就应该被毫不留情的抛弃，被彻底的背叛一次，没错，这是必要的流程！”

　　随着童话作家的话音落下，环绕在他身旁的书页其中一张亮起光芒，眼前停滞的回忆画面继续运作，伴着英雄王的个人自白，

　　…………….

　　言峰纲吉哭累了，依靠在吉尔伽美什的怀抱里睡着了，一脸乖巧满足的模样。

　　宛如纯洁的天使被纵欲的魔鬼揽在臂膀里。
　　被深渊诱惑着坠落的可爱天使，还以为自己在飞向神明。

　　王者因着心头泛起的愚蠢联想露出笑容，他看向阴沉沉的天幕，仿佛正在陷落的天空。

　　倒是情愿你成为复仇的野兽，至少能活的清醒。

　　吉尔伽美什将小御主在睡梦中也不忘抓着他衣摆的手握住，小心的亲吻指尖。

　　金色的黎明自深蓝的海面上升起，朱红的颜色吞噬掉灰暗的天空。
　　永恒的太阳光芒照亮在相拥的两人身上。

　　在人类还处于蒙昧之期统治世界的古老王者，曾被给予了太多。
　　人类崇拜他，神明娇惯他，天生立于众生之上的视角与才能，有无尽财富供养他奢侈富足的生活。
　　而这样的吉尔伽美什决定只为满足自己的欲望而活。

　　觉得这无法理解吗？

　　那么在人理也已繁荣昌盛，人类的脚步遍及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因这份无尽探求之心而生的人之业罪，与之伴生的小怪物，曾被夺走了太多。
　　人类会疏远厌恶他，英灵会为了讨伐他而降临，天生异常的视角让他得以看穿全部残酷的真相。
　　而这样的言峰纲吉决定只为满足别人的欲望而活。

　　这才是真正的荒唐之事。

　　如果这是少年被决定好的命运，英雄王会为了逆反这宿命向着任何存在掀起战旗，无论世界的抑止力，还是其余守护世界的英灵。

　　但是本王真正的敌人竟也是他最想要守护之人，真是不由得想用大笑斥责这不可理喻的未来。

　　吉尔伽美什凝视小御主沉睡的面容，玫瑰色的天空将少年晕染的更加迷人，每一寸发丝都散发着光芒，细小的灰尘舞动在空中，是在歌颂黎明。

　　那份神圣的光辉，即使在本王看来也太耀眼了，是想要紧抓在手里却握不住的光。

　　既然如此，本王会亲手撕碎你的美梦，让你清醒却痛苦的面对这个残害你的世界。
　　尽管在以后的时间里痛恨他吧，咒骂也没有关系，将爱意化作怨憎，如果你能将对世界的全部恨意倾注到本王身上，那将会是最好的报偿。

　　无论如何都无法放弃自己的欲望，这就是本王的罪业，如果这份罪能留住你。
　　伴着心中不为人知的祈愿，王者看到少年睁开双眼，睫毛轻颤，宛如飞翔的羽翼。

　　…………….

　　藤丸立香：“难道说？”
　　迦勒底御主的语气虚弱到好似随风而去的灰尘，
　　“纲吉他们会变成兽，都是因为您的成果吗？请您诚实回答我的疑问，吉尔伽美什王。”

　　而被质问的英雄王神态轻慢，红瞳里满是漫不经心的随性自我，
　　“这值得惊讶吗？本王为了纲吉放弃了自己统治世界的计划，不过是创生区区人类恶而已，人理还不至于会因此崩溃了。”

　　面对毫无反省之色的自家从者，藤丸立香的心情更加抓狂了，
　　“王啊，您摸摸良心再说话，人类恶是能用区区和而已来形容的东西吗？”

　　英雄王：“别人本王还不好说，但是你这个杂修，哼。”
　　用肯定又赞赏的眼神注视御主的金发英灵就仿佛在说本王信任你能解决掉所有麻烦。

　　说实话咕哒子很不想要这种信任。

　　埃列什基伽勒：“嘛，其实我觉得纲吉就算成了兽也很无害啊，是吧，立香。”
　　额头流着冷汗的冥界女神干笑着说道，看起来就连自己也无法很好说服的样子。

　　而作为好孩子模范的马修则是快要放弃思考了，
　　“纲吉先生因为被吉尔伽美什王背叛成长为了人类恶，很抱歉，我还是难以想象这样的事情，您究竟做了什么才会让那么执着于牺牲奉献，即便不断体会死亡也不想伤害任何人的纲吉先生，成为了能够毁灭世界的灾厄。”

　　“嗯，果然难以理解吗？所谓的人类恶就是人类爱这种事。”

　　突兀响起的嗓音惊得咕哒子像只炸毛的猫一样跳了起来，御主转过身果然看到了那在偷偷出现在她背后的人。
　　纲吉Avenger的金瞳半眯起，嘴角挂着趣味的笑，就仿佛是在说抓到你了。

　　如果这是鬼抓人的游戏，被深色黑衣包裹住描绘着赤色纹路身躯的白发少年，就仿佛在月夜里现出身形的魅惑妖魔，轻而易举的夺走人的心又或者生命。

　　而藤丸立香只觉得尴尬，对于他们偷偷在背后议论对方这件事，
　　“哈哈哈，你什么时候来的啊。”

　　纲吉Avenger：“刚来没多久。”
　　少年就仿佛是为了逗弄御主，故意用着可爱的语气说道：
　　“明明是讲述我的故事，居然不想着邀请我来，Master是在排挤我吗。”

　　藤丸立香：“那个，这个。”
　　实在是找不到合理说辞的咕哒子开始冒冷汗。

　　解决掉御主麻烦的是端坐在宝座上的英雄王，
　　“纲吉，过来本王身边。”
　　金发王者皱着眉，红瞳危险的眯起，将自己被忽视的不满表露无遗。

　　听到王者的召唤，纲吉Avenger的反应却是看向埃列什基伽勒。
　　然而冥界女神将头扭到一边，背对着少年的方向用手梳理金发。

　　一阵锁链响动过后，没有进行反抗的纲吉Avenger 被带到英雄王身边。
　　白发少年侧坐在王者腿上，精瘦的腰被揽于怀中，金发英灵脸抵在少年肩上，轻吻了下戴有黑曜石耳钉的部位。

　　纲吉Avenger：“……….. 你这是怎么了，又开始不安了。”

　　因为怀中的少年，英雄王的神情放松了许多，
　　“还不是因为你做下的好事。”
　　语气也变轻快了，就像是在撒娇一般。

　　从没见过吉尔伽美什露出此种情态的藤丸立香甚至怀疑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
　　至于恩奇都则是露出了跃跃欲试（想要加入）的神色。

　　倒是纲吉Avenger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少年偏头亲吻向身后的王，像是在安抚对方，
　　“他（我）又不是第一次犯傻了，反正很快就会明白那根本没用，否认了那段过去，现在的我们也不会存在，与其做这种没有意义的事还不如返回得更早些，把促使我们诞生的那段被恶附着的曾经抹掉。”

　　收揽在少年身上的手臂更紧了一些，王者赤瞳散发出危险的杀意。

　　能让常人惊恐到颤栗的压力却是让纲吉Avenger露出非常愉快的笑，神情得意就仿佛是被赞美了一般，
　　“放心吧，我绝对不会这么做。”
　　少年说着又轻啄了一下王者的唇，
　　“因为能与你相遇，我是会感激自己的降生。”

　　英雄王瞬间扣紧少年的后脑开始深吻。

　　安徒生：“Master，想想办法，继续观看这两人没有自觉的举动，我的工作动力就要流失殆尽了。”
　　蓝发小男孩仿佛是对恋情过敏一般露出了难以忍受的表情。

　　至于被童话作家寄托了期待的御主，
　　“嗯，虽然我很想满足你的要求，但是我觉得如果现在去打扰他们的话，会死的，一定会死的。”
　　咕哒子一手怀抱住伤心到依靠在她身上的埃列什基伽勒，一边摸了摸害羞的躲到她身后的马修的发梢，甚至连恩奇都也找了过来，像树袋熊似的将所有人抱在一起，他似乎觉得这样表达情感的方式很有趣。

　　永远是独身主义的安徒生：“………..职场环境太糟了。”
　　只能用工作麻痹自己的样子，所以大作家戴上耳机，将书本举高挡住前方视野，继续他的书写。

　　终于，沉迷亲热的二人组放开了对方。
　　坐到了英雄王宝座扶手上的纲吉Avenger散发着令人眼红心跳，不愧是能惑乱君王的魅力，

　　虽然藤丸立香深知他的本性远比那更危险，毕竟连吉尔伽美什王都被压制了。

　　纲吉Avenger：“不用担心，Master。”
　　少年看穿了御主的忧虑，脸上缓缓展开浅淡却动人的笑容，
　　“只要吉尔伽美什还在这里，你永远不用担心他（我）会惹出无法收拾的麻烦。”

　　而随着当事人的到来，播放着过去的回忆场景开始深入少年的内心，也既是那片黑泥泛滥的孔洞深处。

　　………..

　　言峰纲吉于睡梦中落进深渊的孔隙，迎接他的是将一切灼烧殆尽的黑色火焰。
　　中心的部位甚至转变为青灰色，此世之恶的黑泥于诅咒的尖啸声中灰飞烟灭。

　　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善的少年本是为了责难而来，然而他的罪恶半身却表现的更加猖狂，
　　“你又在发什么疯。”

　　“蠢货，站在哪里别动。”
　　声音自下方传来，看不到尽头的火焰之海被分出一条道路。

　　恶的少年踏着虚空走出，纯白的发，炽金的瞳孔，身体被黑红绸带缠绕包裹，描绘出血迹一般的纹路，他张开手臂展示自己的身体，脸上拉扯出怨憎的笑，神态疯狂。
　　“看你做下的好事。”

　　善的少年眼神冷了下去，宛如广袤无垠的雪原，空乏淡漠至极，被爱意滋养的纯真与懵懂迅速褪去，仿佛一场虚幻之梦，
　　“发生了什么。”
　　本应顺服的此世之恶开始侵蚀他的半身，而对方不得不用火焰压制其态势。
　　少年在心中细思着让这事件发生的可能因素。

　　“你这幅真实的模样顺眼多了。”
　　与对待人事态度认真的善不同，恶对于自身处境总是透着股漫不经心的冷漠，他将双腿交叠，手撑在脸上，仿佛虚空里有一把椅子，
　　“你之前可让我看了不少笑话。”

　　善也终于通过思考得出了结论，茫然无措的神情于他脸上展露了一瞬，又马上归于沉寂，
　　“是因为我觉醒了感情吗？”
　　他看向无尽火焰之海，恍若最真实的炼狱之景，
　　“冷静下来想想，我感受到的情绪都是被你筛选过的吧。”

　　由爱易生怖，亦生恨。

　　然而他（善）感受到的情感被剔除了所有会引发此世之恶共鸣的阴暗情绪，只被给予了最纯粹无私的爱，人性中最明亮光辉的部分。

　　他（恶）将属于爱的私有，嫉妒，愤恨，求而不得的痛楚留给自己，伴着此世之恶对自我的侵蚀。

　　“别以为我是为了你才做下这等麻烦事。”
　　恶的少年语气刻薄讥诮，神情恶劣的笑着，那笑容是如此骄傲，仿佛自己不是在承受罪恶，而是掌控这地狱一季的君王，虚空是他的王座，火焰的光轮为他加冕，恶之国的子民用无尽的诅咒高唱颂歌。
　　“这份仇恨，这份怨憎，是只属于我的东西，谁也不能夺走。”

　　善的少年看向恶身上不断生长的猩红，
　　“我感受到的恐怖就是这个吧。”
　　等到恶无法容纳的时候，他也会被扑面而来的潮水吞没，没有经验的他不可能会坚持更久，他们将一同面临崩毁消逝的命运。

　　恶是用着怎样的心情看着他不断沉沦进爱的泥沼。

　　“这很公平，轻飘飘软乎乎会让脑子变傻的（爱）归你，沉重真实的（恨）归我，我简直爱死了吉尔伽美什的狂傲与震怒，他充满杀意的模样才是他最美的时刻。”
　　恶的少年说着露出眷恋之色，他的声音既轻柔又深沉，黄金之瞳闪耀着绚烂神秘的光。

　　他绝不是在说谎，将爱与恨混杂又与死等价的恶眼里，被冷酷残忍的对待才是被爱的证明，他也只会回馈施虐一般的爱（恨）。

　　早已经知晓恶的疯狂，却是第一次认识到这疯狂的根源。

　　即使被人怨恨。
　　他只需要被人憎恶，只因那恨是由爱而生，恶将会给予最真诚的仇恨与蔑视，而这同时也是他对于世界最后的求爱。

　　所以从遇见吉尔伽美什的那一刻起，这位用严厉与惩戒考验人类，用以装点王座的古老英灵，爱上他就成了无法逃避的命运。
　　那个蛮横无理的男人，用轻蔑的表象表达自身对于世界，对人类的责任，这与他（恶）是何其相似。

　　罪恶的鲜红渴望被处刑（爱），然而这会污染英雄王孤高的心态，即然如此，竭尽所能给予对方所求就是他所能做到的补偿。

　　吉尔伽美什知晓吗？
　　英雄王必然能够理解，现在想来，王者此前一直偏爱于和他（恶）相处，原来是在怜悯他吗。

　　“这是我们犯下的罪。”
　　善的少年终于肯承认了，他（恶）也是自己。

　　所以，不会原谅，更不会祈求救赎。

　　“很好，你如果敢说要在这里停下，我拼着同归于尽也要杀了你。”
　　恶的少年露出张狂肆意的笑，那愉快的神情，就仿佛是寻得了至高的荣耀。

　　“怎么可能停的下来。”
　　善的少年露出温和平静的笑，轻柔似水，
　　“只要意识仍有留存，徘徊在我们心中的爱意就永不止熄。”

　　善的少年也坐到虚无的座椅上，属于乖巧好学生的坐姿，他与恶平等的对视，第一次如此心平气和的看向这曾以为是无法理解的怪物的少年。
　　“吉尔伽美什已经向我告白了，如果我敢率先抽身，一定会被追杀到死吧。”

　　恶的少年冷冷驳斥出声，
　　“先追求他的是我。”

　　善的少年却毫不在意，
　　“他还送了我许多礼物，要找个柜子仔细珍藏起来。”

　　“先追求他的是我。”

　　“他和我一起旅行，明明说过不喜欢漫无目的漂泊，却能耐下心来陪伴。”

　　“先追求他的是我。”

　　“说我是他独一无二的珍宝，觉得有点害羞，我真的能比过那么多财富吗。”

　　“先追求他的是我。”

　　善的少年有点不满的样子，
　　“你只会说这一句话吗？”

　　恶的少年脸色冷的像刀锋，眉头紧皱着，他对又开始犯蠢的善很是看不上眼，
　　“如果没有我的追求，我们和吉尔伽美什根本就没有开始的可能。”

　　确实，如果没有恶执着的追逐，他们又如何能靠近那位用孤高表达最大诚意的王者，这也是他们能寻到的最接近人的异类，唯一能理解他们的存在。

　　两位白发的少年互相对视着，仿佛镜像，伴着一片漆黑泥泞的深邃之海，看不见黎明，也不曾被夜晚的星子照亮，唯一的光芒是独属于临终者的地狱之火。

　　“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他们大笑着，向着冰冷的世界，对着残酷的命运，如果不笑，又如何对的起他们心中的永不止息的爱。

　　因着人之爱，地狱也终成了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