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封印》小黑小花

116、一一六

　　恩奇都的瞳孔变为璀璨的金色，雷电般的魔力火光在他周围爆炸脆响，绿色长发的美人满眼都是期待。
　　想要比试性能，想要比试性能，想要比试性能。
　　这样的文字几乎要从他的周围具现出来。

　　纲吉Ruler：“恩奇都，要和我去训练场吗？”

　　恩奇都：“战斗吗？很好哦，我一直很想与你较量一番，吉尔究竟是如何看中你的，让我也来测试一下吧。”
　　神造兵器看待人的标准当然也与常人不同，也就是需要武力值的较量，
　　“吉尔已经认可了你的存在，不过想让我满意的话，不考察一回可不行呢。”

　　纲吉Ruler很是愉快的笑了，锋锐的气质驱散了他常态下情绪温和的眉眼，
　　“不错，用战斗厮杀来表达感情，同样也是我擅长的领域。”

　　然后两位白衣美人相伴笑着离开了，说真的那副场面既唯美又很可怕。
　　所有人都保持安静，不敢出声。
　　特别是吉尔伽美什王，一向张扬的王者甚至特意减弱了自身存在感，就差灵体化消失了。

　　藤丸立香：“这就是修罗场吗？”
　　御主一脸深沉的模样。

　　马修：“前辈，脚踏两条船是会遭报应的。”
　　小学妹一脸微笑着说道。

　　藤丸立香看了看抱着幼吉尔躺在贤王怀里的纲吉Avenger，然后她看向英雄王，对方正望着纲吉Ruler与恩奇都相偕离开的背影，眼底没有多少情绪的样子。
　　算了，算了，英灵们的情感纠葛她还是不要参与进去了。

　　梅林：“不要担心，Master，恩奇都和小纲吉会发生战斗是因为他们喜爱认同对方。”
　　花之魔术师语调轻飘飘的说道。

　　藤丸立香：“我明白，这我还是能看出来的。”
　　毕竟一位本质杀戮兵器，一位的本能又是爱恨交加的杀意，如果他们互相无视对方存在才是真的完全不感兴趣的意思。
　　“但是，为什么吉尔伽美什王会是一副不开心的样子呢。”

　　梅林：“那当然是因为吉尔伽美什王被一个人丢下了哦。”
　　欠揍的半梦魔显然不会吃任何教训，又一次被王之财宝炮轰了呢，或许魔术师就是仗着他的幻术能力在作死边缘大鹏展翅。

　　阿尔托莉雅轻轻的叹了口气，
　　“圆桌骑士也会这样，骑士们聚在一起讨论着开心的话题，笑容洋溢在脸上，却会在我现身后突然静默，庄重严肃的立正行礼。”
　　骑士王的语气很是平淡，却反而更显出其内心的情绪，
　　“我当然知晓，这是作为王收获尊敬与爱戴的含义，但是，还是会感到一丝失落。”
　　然后王与骑士的距离也越来越远。

　　藤丸立香：“………..”
　　讨论人妻与婚外情人的话题当然不好在王面前说了，所以这绝对不是你的问题！

　　马修：“对不起，阿尔托莉雅小姐，我之后会去教训兰斯洛特！还有其余的圆桌骑士，让他们过来给您道歉。”
　　一向细声说话的少女嗓音元气起来，充分表明了她严肃坚决的态度。

　　阿尔托莉雅：“不需如此，这是我的个人烦恼，会给骑士们带来困扰的。”

　　梅林：“ 王啊，都已经到了迦勒底，就不要再较真以前的经历了。”
　　宫廷魔术师语气轻快的劝导着，眼神却出奇的认真，
　　“既然在新的地方生活，也要产生新的变化，才不枉这一次的经历，不是吗？”

　　阿尔托莉雅：“让你担忧了啊，梅林卿，我明白了，这也是必要的处理。”
　　少女骑士闭上眼，神情于瞬间转为了王者的沉静肃穆。
　　“这既是我检讨自身的机会，也是骑士们需要直面的过往，不能逃避失败的回忆。”

　　藤丸立香：“……感觉又跑到别的地方去了呢。”
　　会给圆桌骑士们带来深重的心理阴影吧，不过算了，
　　“毕竟这才是骑士王的风格啊，说开了也会变得更好吧。”

　　然后咕哒子看了看神情冷硬的英雄王，心里突然叹了一口气。
　　因为这一位也是严格要求自己的类型，不诚实诉说自己的内心，一定会带来各种问题啊。

　　……………….

　　言峰纲吉：“你一直呆在冬木的理由是什么？不想去外面看看吗。”
　　他一手握住牛肉块，用厨房刀顺着脂肪纹理切割出完美的薄片，细致处理食材的过程总是会让他心情愉快。

　　吉尔伽美什靠在料理台旁抱着盆草莓，让英雄王大人帮忙做饭是不可能的，甚至要想办法转移对方的注意力。

　　从者挑出一枚草莓塞进小御主嘴里，止住他喋喋不休的话语，
　　“明知故问就显得愚蠢了，纲吉，本王虽是受肉从者，远离大圣杯所在之地也有消失的可能。”

　　言峰纲吉磨着牙忍住将王者手指咬掉的冲动，咽下果实再说话，
　　“我不信你没有办法，连令咒系统都随着心意改掉了。”

　　供魔顺利进行中，至于命令权就别想了，从者没有反控制御主已经算是王者大发慈悲的手下留情了。

　　吉尔伽美什：“没有目标的旅程有何趣味，本王不想漫无目的的漂泊。”

　　言峰纲吉切完了牛肉，打开水龙头清洗双手，哗哗的水声盖不住他的声音，
　　“难道你现在有目标吗？”
　　他还是没忍住不去挑衅英雄王，他有点懊恼，但还不至于后悔。

　　吉尔伽美什放下了水果盆，这就像是一个信号，是他们又一次无意义争论的起始。
　　然而王者只是沉默的看着他，眼中是他读不懂的复杂情绪。

　　言峰纲吉：“你的目的是我？”
　　他根据吉尔伽美什的反应得出这个结论，说实话有点难以置信。

　　吉尔伽美什：“本王会让你成为完美的武器。”

　　这是英雄王式的逻辑，放在当下场景里却好似一个借口，言峰纲吉不想给予自己臆想出的希望，隐晦的直觉却提醒他一定要说些什么，
　　“然后呢，假设我真的成为被你掌控，听从你命令的武器，你想要我做什么？”

　　他想到了恩奇都，天之锁被收在英雄王的宝库里，是王者最重要的财产之一，即便它已经是没有人格的单纯武器。
　　不过仔细想想，这情况根本就是将挚友尸体带在身边的变态行为啊。

　　言峰纲吉：“把我放进你的财宝堆里，想起来的时候拿出来使用，想不起来了就扔到一边，你有这么缺乏安全感吗？”

　　吉尔伽美什：“自以为是的嫉妒让你头脑混乱到胡言乱语了吗，表现的太难看了，杂修。”

　　言峰纲吉：“表现难看的究竟是谁啊。”
　　手指有些难耐的弯曲着，他想要抓住英雄王的衣领，让王者在他面前低下头，不过他忍住了，现在还不是时候。
　　“不处在优势地位就会感到不安心，想让所有人顺从你的习惯，听从你的命令，要我成为武器的目的也是因为你只学会了这种交流方式吧，让我成为你的奴隶，所有物。”
　　“请放心吧，我死也不会承认这种关系。”

　　吉尔伽美什：“说够了吗。”
　　英雄王用着不像他个性的冷静语调，是因为看穿了他内心的胆怯吧，好似大人包容小孩闹脾气的心态，又或者王者厌倦了他们无休止的争吵，
　　“本王的耐心是有限度的，再无理取闹就给你带上镣铐，本王会用你习惯的方式让你学会服从的美德。”

　　言峰纲吉：“你在为了无法控制我而生气。”
　　他其实不想将话说的毫无回旋的余地，但是长久以来的不满使他尽情道出内中怨语，
　　“你总是不肯承认在意我的心情。”

　　吉尔伽美什：“想让本王亲手交给你用来谋杀我的武器？我还没到昏聩无能的年纪呢，不仅如此，本王永远睿智英明，不会也不可能被情绪干扰，趁早放弃那愚蠢的念头吧，纲吉。”

　　英雄王的本性就是如此残酷，他早该想到的。
　　把他当宠物似的玩耍逗弄时还有几分看好戏的心情，用看似宽容实则无情的方式对待他的渴求。
　　而一旦他试图越过王者预想的底线，对方瞬间就翻脸无情了。

　　言峰纲吉被气的不想再看吉尔伽美什一眼。

　　恶因为气恼沉到了心底，被推上来的善看了眼王者漠然的神情，开始接手自己没有完成的工作，认真细致的处理食物的原材料。

　　将萝卜去皮切块，香菇擦去表面泥土，菘菜放到水盆中洗净，不同种类的声音渐次出现，让无言的空间不至沦为难堪的沉寂。

　　吉尔伽美什：“说不过就藏起来不理人，他是幼稚的小孩吗？”

　　反而是英雄王耐不住沉默开口了，这很正常，王者本就是缺乏耐心的类型。

　　言峰纲吉：“请恕我提醒，我还没有步入青春期，确实能算在孩童的范畴里。”
　　他没有去看吉尔伽美什，而是沉迷于整理蔬菜，想要做出最完美的摆盘，
　　“或许是我平时的表现太成熟了，让您不小心忽略此事，若真是如此，还请谅解。”

　　吉尔伽美什：“故意使用尊敬过了头的态度，让本王感到火大。这反而暴露了你的破绽，怎么，自认无感情的你也在为他抱不平吗？”

　　言峰纲吉：“如果这样想会让您更有优越感，我不会否认。”
　　虽然他对此确实是无所谓的，与英雄王交好，恶的情绪有了发泄口，他也不用烦恼于对方不稳定的威胁。
　　而如果与王者决裂，也不过是回到他们原本的对抗关系里。

　　吉尔伽美什突然握住他的手，通过令咒加深他们的魔力流通，手背上传来电流经过般的刺痛，而他顺从的开放了魔术回路。

　　英雄王皱着眉一脸烦躁的模样，因为他（恶）没有回应，仿佛一颗沉在海底的贝类，闭紧了坚硬的外壳。

　　言峰纲吉：“看来他真的气狠了。”

　　吉尔伽美什：“安静！ ”
　　过了一会王者又开口了，
　　“你去把他叫出来。”

　　言峰纲吉：“你有什么话可以直接对我说。”
　　他产生了好笑的情绪，很淡，却很真切，
　　“你们只会继续毫无效率的争吵。”

　　就连英雄王也无法否认他的判断，明明只要其中一位稍微妥协就能让关系顺利发展下去，这两人却是一步也不肯退，不知道他们都在坚持什么。

　　言峰纲吉：“告诉我吧，吉尔伽美什，你我都知道，只要是你的诉说他都会认真听进去，他将自己的全部袒露在你面前，将最脆弱柔软的内心交到你手中任由你选择，这难道还换不来一句真挚的话语吗。”

　　吉尔伽美什用诧异的眼神注视着他，
　　“别用这种方式说话，本王感到浑身不自在。”

　　言峰纲吉听话的收回抒情模式，回归他正常的机械（省电）模式。
　　套用不同种类的表达方式，然后观察王者对此的反应是他近期找到的乐趣。
　　“你明白我的意思就好。”

　　吉尔伽美什：“哼，你这家伙在想什么本王都看在眼里。”

　　嗯，确实如此，无所顾忌的恶赋予了王者透视他们心灵的许可，他也从一开始的无法接受变为如今的坦然面对，因为更丢脸的又不是他。

　　吉尔伽美什松开他的手，这让他们的链接中断。
　　英雄王此刻冷淡又矜持的模样让他联想到了远坂凛，魔术师女孩在假装自己不在意什么的时候也是这幅样子。
　　用害羞来形容这个傲慢自大的暴君会是个惊奇又可怕的判断，言峰纲吉却找不出别的结论。
　　他觉得自己一定是哪里出了错，需要找时间自检一回。

　　吉尔伽美什：“告诉那个躲在洞里的杂修。”
　　王者的声音打断他的思路，他看向也在凝视他的英雄王。

　　“本王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胆大包天的勇气算是值得表扬，但是也就到此为止了，本王不可能给出你想要的回应，趁早放弃还算明智。”

　　这应该算是吉尔伽美什难得一见的忠言了，诚恳认真的态度出于尊重那份纯粹的感情。

　　“你将对本王的感激与孺慕误解成了其他东西，作为对这美好错觉的回报，本王会教导你学会如何辨别处理自己的问题。”

　　恶还是没有回应。
　　但是言峰纲吉知道他（恶）一定听见了，直觉向他发起警报，有什么深层的东西发生了变化。

　　他透过英雄王红玉的瞳孔试图看穿他的内心。
　　吉尔伽美什知道他（恶）不可能放弃吗？

　　王者应该知道，却还是这样选择了。

　　真是一位冷酷残忍到华丽的人啊。

　　………………..

　　藤丸立香：“………”
　　看看她刚才想什么来着，不好好说话，不好好说话，不好好说话的吉尔伽美什王！
　　被讨厌了真是一点也不奇怪！没有注孤生绝对是命运眷顾！
　　咕哒子气鼓鼓的脸颊让一旁的马修很想戳一戳。
　　然后真的准备下手的梅林被御主的一个肘击打倒了。

　　纲吉Avenger：“如果不是我当时还打不过你。”
　　白发少年露出仿佛猎食野兽般的恐怖表情，
　　“一定会把你囚禁起来，用最恶劣的方式折磨你的身体与精神。”

　　英雄王：“哼，区区一只幼兽的全部欲望，这种程度就想要污染本王的精神，自以为是也要有个限度。”
　　王者虽然嘴上这样说着，紧皱的眉眼却显出焦躁的模样。

　　幼吉尔开心的举起了手，
　　“我来翻译大人的我的话，他是在说无论你是怎样的人，他都会接受你的意思，小纲吉。”

　　贤王：“再乱说话就滚出去！”
　　金发王者面无表情的将捣乱小男孩从少年怀里揪了出来，
　　“仗着自己年幼外表讨好卖乖的样子，本王已经快看不下了！”

　　纲吉Avenger：“哼。”
　　白发少年愉快的坐视吉尔伽美什的内讧行为，态度里有着高高在上的从容意味，
　　“你是怎样的类型，我还能不知道吗，口是心非？不，你根本就是稍微暴露一点真实内心就会感到不安，竖起浑身尖刺的刺猬吧。”

　　“纲吉，关于隐瞒自身情绪与说谎欺骗自己的特性，我认为你也是需要认真检视的类型。”
　　清淡又稳重的嗓音，来自突然现身的迦尔纳。

　　白发青瞳的黄金甲英灵，锋锐的眼神仿佛标枪，直接穿透了少年的内心。

　　纲吉Avenger：“……… ”
　　他瞬间直起身，往远离贤王的方向挪动了半臂距离，坐姿也变得非常守规矩。
　　少年依靠在王者身上的祸国妖妃feel瞬间消失殆尽，心虚又强制镇定的模样与其说是被发现了奸情，更像是因为早恋问题被老父亲查岗了。

　　贤王：“……..”
　　王者满脸不愉快，眼神阴沉的看着迦尔纳，看起来很想与对方大战一场。

　　迦尔纳：“………”
　　枪兵以毫不避讳的视线回应吉尔伽美什散发的战意。

　　藤丸立香：“………”
　　御主很想要就此消失在空气里，当作自己从一开始就不存在。
　　但是，

　　咕哒子被梅林一把推了出去，踉跄着走了几步，流着冷汗讪笑，
　　“哈哈哈哈，迦尔纳，你怎么来这里了。”

　　迦尔纳是非常重视御主问话的类型，所以他收回了与吉尔伽美什焦灼对视的眼神，青色瞳孔转到少女的方向，
　　“Master，我也是被纲吉，另一位哪里告知了此处讨论会的实情，我想要更加了解纲吉的过去，这也是我的职责所在。”

　　英雄王：“那就留下吧，苏利耶之子。”
　　王者的语气婉转悠长又蕴含着奇特深意，
　　“无论是你，还是那个废材女神，本王会让你们彻底看清楚，想要夺走本王宝物的可耻意图是有多么不自量力！”

　　迦尔纳：“尽享天地之理的裁决者，我理解也尊重你追求欲望的本能，但是你这将纲吉视作所有物的言行，我势必难以容忍。”
　　枪阶英灵因其内心坚定的意志力，嗓音也越加高亢严肃，
　　“纲吉具有个人独立意识，若是为了捍卫他的自由，我那通过献祭而来的神枪也将有了用武之地。”

　　英雄王：“哼，说得很好啊，施舍的英雄，就由本王来裁决评判你的意志吧。”
　　站起身的弓阶英灵赤瞳里韵满了冰冷杀意。

　　纲吉Avenger：“够了！”
　　少年终于忍不住出声了，他看向在他人生中占了巨大分量的两位尊贵英灵，
　　“吉尔伽美什，收敛一下你的独占欲，我就在这里，在你的面前，既不会消失，也不会突然离去。”

　　白发少年突然沉沉的闭上眼，等到他再次睁开之时，剔透的眼瞳比钻石更坚硬，也宛如黄金的闪光，奇迹的犹如温柔的等待太阳升起的大海，
　　“迦尔纳，即便我承受了许多苦楚和磨难，但是我不后悔，我永远不会后悔自己爱上吉尔伽美什的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