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今日起》末笺

20、第 20 章

　　王可蓓回上海后又去了北京，奶奶身体不太好，她去看看老人家，刚好可以多在北京留一段时间。
　　从泰国回来后贞沐杨明显感觉到古葭对自己的态度发生了变化，最开始对他虽然也是爱理不理，但现在对他简直像对待仇人一样，看见他都要瞪几眼，拍打戏的时候总趁他不注意用力给他两下，下手快准狠。
　　她对剧组每个人都很好，大家都说她完全没架子，很随和，贞沐杨不信，直到某天他看见古葭给群演们送喝的，还和他们一起说笑，连小哲也在，但他走过去古葭就变了脸，看都不看他一眼就走了。
　　他满肚子疑惑，问小哲：“我是不是哪里得罪她了，她怎么对我有那么大的敌意啊？”
　　“这个我也不清楚，她人真的很好，怎么好像就是不喜欢你？或许你长得像她前男友。”
　　“她前男友是谁？”
　　小哲早就习惯了他问这么傻的问题，摊手说：“不知道啊，我只是随口一说。”
　　贞沐杨一有机会就去找古葭，他想搞清楚为什么她这么讨厌自己，他们以前没有见过面，他觉得自己应该没有得罪过她。
　　古葭每次看见他就躲，就是不给他开口的机会，他让王可蓓受那么多苦，他也别想日子好过。
　　按照她的想法就是拉住贞沐杨直接把话说清楚，但是王可蓓让她千万不要说，看着她那楚楚可怜的眼神，古葭没办法不依。
　　贞沐杨是个很好的人，从各方面来说都是，古葭每天对他黑着脸也怪累的。
　　这天她让助理买了几份夜宵，给贞沐杨的那份特意加了点“佐料”，看他吃完是什么反应。
　　贞沐杨还没吃到重头戏就不了吃，因为他发现里面竟然有虾，他对海鲜过敏，尤其是虾。没两分钟他的脸就红了，身上也开始发热，小哲立马找来剧组的医生。
　　古葭听到后差点吓死，跑过去看他的情况，要是严重的话她罪过就大了。
　　看到贞沐杨通红的脸，她有点心虚，小声问：“怎么样，你没事吧？”
　　他笑着说：“没事。”
　　“你脸都红成这样子了，还没事呢？”她看了看放在旁边的食物，“我不知道你过敏，对不起啊。”
　　“没关系，我只吃了一点点，不严重的。”
　　医生过来看完说没什么大问题，吃点药很快就好，让他以后注意一点。
　　古葭叹了口气，丢掉没吃完的夜宵，摇着头走开了。
　　于导知道这件事情后差点气死，拍摄时间已经超出预期，如果演员身上再出点问题，不知道要拖到什么时候。
　　“小古啊，你太鲁莽了，好在没出什么大问题。我看你平时对他的态度很奇怪，你是不是对贞沐杨有什么成见？”
　　她很愧疚，低下头小声说：“也没什么，就是有点私人恩怨。”
　　“不会是感情方面的问题吧，我看那小子不错，大方直率，工作认真，有前途。不管怎么回事，大家现在在一起工作，我们是一个团队，希望你不要把私人感情带进来。”
　　“这次是我欠考虑，对不起于导，以后不会了。”
　　古葭转头就把这件事说给王可蓓听，刚讲到买夜宵，她就说贞沐杨对海鲜过敏。
　　古葭咧嘴笑：“你知道得蛮多的嘛。”
　　“你给他吃什么了？”
　　“就大杂烩啊，里面有一点点虾肉。”
　　王可蓓抬眼看着屏幕里的古葭问：“你是不是疯了？”
　　“我不是想给他点苦头尝尝嘛，又不知道他过敏，他只吃了一点，医生去看过，吃完药已经没事了。”
　　王可蓓无奈，对她说：“你不用这样做，我心里不会因此而变得好受。”
　　“好啦，我知道了，你们一个个都来教训我！”
　　她下低头说：“对不起。”古葭做这些毕竟都是为了她。
　　“说这个干嘛，行了，我明白。我们明天离开上海，你可以回来了。”她知道王可蓓不喜欢待在北京，都是为了躲贞沐杨。
　　从过敏事件后古葭对贞沐杨的态度好多了，拍对手戏的时候很配合，平时休息也会和他聊几句。
　　贞沐杨问她为什么这么让人捉摸不透，她就笑，说是秘密。
　　这天中午古葭吃完饭去找贞沐杨，发现他居然坐在那里翻南曼的微博，一条一条，都翻到几年前去了。
　　古葭问他：“你喜欢南曼？”
　　“之前因为《祝生》有过合作，我比较喜欢她写的东西。”
　　古葭若有所思的点头。
　　“这个南曼很神秘的，你应该在剧组见过她本人，给我说说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他皱眉，似乎在努力回想。
　　“她吗，就......很好的一个人。”
　　“就这样？”
　　“不好意思，我不能泄露任何关于她的事情。”
　　好吧，看来套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时间过去这么久，或许他已经对可蓓没什么特殊印象了。
　　电影在十月份拍完，古葭和贞沐杨的关系亲近了很多，两个人谈到以后的事业发展，贞沐杨说他可能会回国。
　　又是回国，看来他真的不知道有人在背后为他动不动就回国造成的后果填了多少坑，耗费了多少心血和精力。真是气死人了，古葭差点直接跳起来打他，但碍于大家都在场，不好下手，就硬生生忍住了。
　　她说拍完戏请贞沐杨吃火锅，就当帮他饯行。
　　这个消息她不敢告诉王可蓓，怕她伤心，就算她表面看起来没什么反应，古葭也知道她心里有多难过。
　　说实话她真的无法理解王可蓓对于贞沐杨的感情，可是碰到了，陷进去了，没办法。
　　王可蓓没有拿贞沐杨当明星看过，却又不得不面对这个事实，她那么努力拉近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到头来发现还不如不认识的时候。
　　古葭一直以为王可蓓当初不愿意关注贞沐杨是因为贞沐杨有心上人，或者是她自己意识到两个人不可能，直到她和贞沐杨吃火锅的时候才知道真正的原因。
　　当贞沐杨说他和王可蓓分手的时候，古葭着实被吓到了，她怀疑自己听错了，要么就是贞沐杨搞错了。
　　“你确定你的表达没有任何问题？”她还是不愿意相信。
　　“嗯，我确定。”
　　这是什么事啊！
　　“那时候被拍到的那个‘神秘女友’就是她？”
　　贞沐杨点头。
　　古葭喝掉一整扎酸梅汁才冷静下来，问他：“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又是什么时候分手的，从头到尾给我说一遍。”
　　贞沐杨怀疑的看着她：“你真的是她朋友？”
　　“你这不废话吗，我认识她的时候你还指不定蹲在哪里画圈圈呢！南曼，她这个身份没几个人知道。”
　　贞沐杨还是不说。
　　古葭继续说：“她第一次去参加你见面会是我陪她去的，你知道那是什么时候吗？一二年九月，那是你们第一次见面，到今天整整五年时间。”
　　贞沐杨震惊了，他完全不记得第一次看见王可蓓是什么时候，他只知道她去过好几次见面会。
　　“这么说从那时候开始她就关注我了？”
　　古葭摇头：“不，她认识你是在更早以前，你演第一部戏的时候。”
　　“第一部戏？那是六年前。”
　　这下贞沐杨终于相信古葭是真的认识王可蓓，才把他们的事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其实很简单，他们在一起那几个月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也没见几次面，但那点可怜的回忆对于他来说很珍贵。
　　至于最后的分手，有点莫名其妙。
　　“你喜欢的人是谁，可蓓？”
　　“我以为我们感情不深，分手后很快就可以忘了，上次我在泰国看见她的时候才发现没有那么容易，我好像把那些事情记得很清楚。”包括对她的感觉，原以为早就淡了，但看见她后瞬间被激活。
　　“你还喜欢她，那你为什么不去找她？”
　　他想起当时王可蓓陌生的眼神，摇头说：“她应该不在意了。”
　　“谁说她不在意！看来今天我不说，你们两个非要等作到没有挽回的余地才知道后悔，这个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卖的！”
　　他们两个人谈恋爱，她操碎了心。
　　“当初是因为你她才要去当编剧的，你在泰国生病，从不求人的她飞到泰国，找十几年不联系的爸爸帮忙打探你的情况。知道你没有好资源，还想让她那个爸爸帮你争取，那时候正好有制片人想签《第二声》，我猜你还不知道原作者是她，她签约的条件就是给你男二的角色，你后面接的那些戏有一部分是她让我推荐你去的。接下来就是《祝生》，她不打算卖的第一部作品，我就不和你细说《祝生》承载了关于她的多少东西，为了你，她卖了，结果没按时播，你们也分手了。”
　　她嘴巴说干了，贞沐杨给她倒水喝，喝完继续说。
　　“她当初是想留你的，在你说要暂停中国的活动回泰国后，有导演找我合作，她让我推荐了你，但被你们公司拒绝了，她什么都没说，因为她知道，也尊重你的每一个决定。我以为你能发展得越来越好，没想到还是遇到了问题，按理说分手了她何必管你死活，可是她再一次出面找出版社的主编，也就是于导的老同学，推荐你上我们这部戏。”
　　“你现在又要走，你现在的成就不是你一个人努力的成果，你还想要她怎么样？为了你倾尽所有，到最后一无所获吗？贞沐杨，你有没有想到她在背后为你做了多少？她要和你分手或许有一方面是她不想曝光，但她最在乎的是你的未来，因为你事业的特殊性，又在发展的关键时期，她不得不放手。”
　　“我认识她这么多年，都想不到她能为一个人做到这个地步。贞沐杨，你这一辈子遇不到比她对你更好的女人了，如果我是个男人，遇到这样的女人是我三生有幸，如果遇到而不珍惜，那我会因此抱憾终生。”
　　“我早就想把这一切告诉你了，让你知道自己有多幸运，但她不让我说，她不想让你心里有负担。”
　　“言尽于此，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我希望这顿火锅能让你认清自己。”
　　古葭走了，剩贞沐杨一个人呆坐在那里，慢慢地眼前一片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