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与猫的爱恋》聂小刀

10、第九章

　　周六的夜晚就算是再勤勉如聂晴暖这样的学生也会让自己喘口气休息一下，求学之路长路漫漫，要是不懂得休息，就不懂得更好的学习。聂晴暖的好成绩绝对不是靠死记硬背得来的，她自有一套好方法，她的自学能力很强，总会先于老师学习新的知识点，因此当别人吃力的学习新课还要兼顾之前没有完全掌握的要点时，她已经轻松的往下学了。这个女孩很有分寸，无论是在学习上还是生活中，可能是因为家庭原因，她太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了，做事情永远给自己留一条后路，对于没有把握的事情她不会轻易去做，只有这件事她觉得自己做起来游刃有余才会迈出那一步，说她早熟一点也不过分。当几个表妹还在父母怀里撒娇时，她便不得不为自己的未来筹划，外祖父母年岁大了，这个地方绝对不是她永远的栖身之所。
　　今天是二舅母的父亲75岁大寿，好客的主人不光宴请了自己亲朋也邀请了亲家，也就是聂晴暖的外祖父母，两老赴宴，自然也将外孙女带上，自从有了这个优秀的外孙女，外人渐渐不再提及女儿不光彩的婚姻，纷纷夸他们有个好孙女，自然让两老脸上有光。
　　今天人来的很多，那位老人小小的天井里坐满了人，长辈自然与长辈一起坐，聂晴暖就坐到了小辈这桌，一桌都是少男少女，基本都是一个学校的，有的熟识有的陌生。聂晴暖最应付不来这些大场面，幸好有可爱的表妹聂瑞瑞在一旁说话，她才一直坐着，暂时不觉得闷。
　　“阿姊，看，钟律爸爸。”聂瑞瑞小声耳语。
　　觥筹交错间，聂晴暖果然见到钟槐诚坐在老寿星身旁，一脸红光。
　　聂瑞瑞撇撇嘴：“为什么也请他呀？又不是亲戚。”
　　同桌的一个男孩插嘴：“人家也是我们镇上有头有脸的人物呀！你这就不晓得了吧，听说，前不久这个大律师还帮东门的王家打赢了一场打官司呢。”
　　聂瑞瑞显然不领情，白了男孩一眼：“就你懂得多！”
　　小辈这桌本来是喝汽水的，可是几个男孩却偷偷拿来了大人自泡的杨梅酒，并且一定要全桌孩子都喝，经不住他们起哄，聂瑞瑞和聂晴暖都被连着灌了好几杯，开始还觉得甜丝丝的，一会儿就觉得丹田有股热气往上涌，聂瑞瑞最先扛不牢，歪歪斜斜的找妈妈，大人这才知道这帮孩子做了什么，笑骂一阵让他们自己散了回家，聂瑞瑞已经趴在桌上，因为住桌还未尽兴，于是外祖父母让还算清醒的聂晴暖先回家，聂瑞瑞就被她爸爸抱着送回去了。
　　夏夜，草虫叫得格外欢畅，空气中没有一丝风，燥热充斥着小镇的每个角落。
　　聂晴暖刚开始的时候还得体的告辞，等走出小院后也一阵眩晕，不得不一手扶墙歇息一下，一边懊悔刚才喝酒的事，一边坚持着向家走去。
　　踉踉跄跄走了些路，聂晴暖觉得好了一些，只是脸蛋还是滚烫滚烫，她于是一手扇风一手掏口袋，想拿出手绢擦擦汗，一抬头才发现，无意识间，自己竟然走到了灯光球场外。
　　她喘了口气往里望了望，才发现被高大的栅栏围着的灯光球场里似乎有人在打球。酒精的作用让这个不常笑的女孩控制不住的笑了笑，她暗自想，夏夜，总会有喜欢将精力发泄在运动上的少年，灯光球场这个时候还有人打球也不奇怪呀。正要离开，突然听到了里面有些异样的响动。她好奇心大起，蹑手蹑脚躲进角落“窥视”。
　　在一个篮球架下，正站着一堆人，仔细辨认竟然是钟律，他穿着背心短裤，黝黑的皮肤在灯光的照耀下泛起一阵光晕，让人看不真切他的表情。但从他昂着的头，一副准备与面前的人顶牛的姿态看来，目前的情况非常不妙，似乎一触即发。又要打架吗？聂晴暖叹了口气，她发现似乎只要与钟律扯上关系，她就特别喜欢叹气。
　　钟律一手拿球，一脸桀骜不驯盯着眼前的这些小混混，高大的身躯，凶狠的眼神一下子让对手矮了半截。
　　钟律正对面的男青年穿着花衬衫，一副在街上混过的样子，可在有杀伤性的眼神瞪视下，也不由心里没底，钟律的名头他不是不知道，是个很能打的主，能不发生冲突最好，可是就这样被挤出这个地盘他又有些不甘心。
　　“花衬衫”：“钟律，你想干什么？”
　　钟律依然一副孤傲的样子。
　　“你，你，这不关你的事情，是我和这小子的问题。”
　　聂晴暖才看到钟律旁边站着一个矮他半个头的少年，仔细一看确是同班同学严铎。这也是个优秀的学生，家境贫寒却成绩不错，但是因为为人孤僻因此常常受人欺负，照情形看来，该是严铎在打球，这帮混混想将人家赶走，其实也就是为了欺负这个男孩罢了。想到这，聂晴暖一阵气愤，只觉得刚刚压下的热又窜了起来。
　　钟律还是那副调调：“我要在这里打球，你们滚！”
　　“花衬衫”：“你有什么了不起！”
　　“我没说自己了不起，我就是看你们不爽！”
　　“钟律，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严铎似乎不愿意躲在他身后。
　　“你别管，我就是看他们不爽！”
　　“你不要太嚣张！”
　　“你也知道我嚣张？那你们还不滚？”
　　“花衬衫”几乎翻脸，旁边一个男孩赶紧拉住他，小声说了些什么。“花衬衫”听后反而大怒：“他去学过散打了不起啊，老子怕他啊？干！”小混混们往前顶了一步，钟律和严铎也不甘示弱往前顶，两帮人近的几乎可以跳贴面舞了，聂晴暖都感觉的空气中充满了火药味。
　　“你们干什么？”一声呵斥打断了他们的剑拔弩张，却是聂晴暖的二表哥聂绍泽。
　　聂晴暖此时比任何一个时刻都感激二表哥的出现，因为二表哥在派出所上班，警察的名头还是能摆平这帮小子的。她知道这场危机就算结束了。
　　果然，小混混见来了警察，骂骂咧咧的走了。聂绍泽面无表情地看了看剩下的两个少年，说：“有这打架的功夫干什么不好，净给我惹事，钟律，你别以为次次你爸都能救你！”转身走了。
　　严铎也无心再打球，与钟律擦身而过，走了几步回头说：“你别以为我会记你的好！”
　　一时间灯光球场就剩钟律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篮球架下，更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显得无比孤独。
　　钟律一个用劲将篮球狠狠往地上扣，骂了一句什么，说：“我也没让你记我的好！”
　　聂晴暖长长舒了一口气，这才发现自己浑身竟然已经被汗水打湿了，她想安静的走开，谁知道不知是站太久腿麻了还是怎么的，她竟然一转身摔了一跤，倒是不疼，可这声响已经惊动了正要离开的钟律。
　　被当场抓包，聂晴暖这还是第一次，她狼狈地望着眼前的大男孩，正想着怎么化解尴尬，钟律却皱了皱眉开口了：“你喝酒啦？怎么好的不学净学坏的？”
　　聂晴暖立刻反驳：“总比你好，又打架。”
　　钟律笑了笑：“这不是没打成么。”
　　“要不是我二表哥，你们肯定打起来了。”
　　“要不是你二表哥多事，我早就揍得那家伙屁滚尿流了！”
　　“真不雅观！”
　　“本来么！”
　　两人笑了起来，尴尬化解的无影无形。
　　“我早跟你说了，打架不是解决问题的唯一方式，只有没能耐的人才靠拳头呢！”
　　“你为什么喝酒？跟谁喝的？”钟律却没有理会女孩的嗔怪。
　　“你刚才那是怎么回事？”女孩不依不饶。
　　“我看到他们准备欺负那个小个子，就去干涉一下。”
　　“可人家似乎不领情。”
　　“我本来就没打算让他领情。”
　　“哟，你还是活雷锋呢。”
　　“不，我是红领巾。”
　　两人大笑不止。
　　“你还没说你为什么喝酒呢，跟谁喝的？”钟律一点都不想忘记这个问题。
　　“干嘛？我又不是你什么人，凭什么告诉你。”
　　“喂，小猫，别惹我哈！”
　　见钟律有点急，聂晴暖才抬头笑说：“今天是我二舅母的父亲大寿，我外公外婆就带我去吃酒了。瑞瑞那个小丫头被人家起哄喝杨梅酒，我就帮她分担一下，就这样。”
　　钟律一脸嫌恶：“这小丫头真不知好歹。”
　　聂晴暖依然好心情的笑：“别这么说，她是我最好的妹妹。”
　　话音落下，两人都无话。
　　钟律再也忍不住，飞快的亲了一下聂晴暖的小嘴，然后没等女孩反应过来，自己撒丫子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