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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8章 公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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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刚烈让崔玉去将他那幅坐在宝座上的画像取来。
画像很快便取来了,在朱刚烈的吩咐下崔玉和两名小太监小心翼翼的将画像徐徐展开,并将其挂在了一个画架上。
朱刚烈挺着肚子脸上浮着笑,等待着即将到来的夸赞。
钱眷扫了一眼画架上的画,笑问:“这幅也是师待诏的手笔吗?”
朱刚烈说是,钱眷便又专注的观摩了一番,尚未说话,朱天佑先开口了:“父皇威仪令人敬仰,儿臣都想斗胆恳求父皇也赐儿臣一幅,儿臣好挂于府中,日夜膜拜。”
朱刚烈听了很是受用,“既然佑儿这么说,那朕也赐佑儿一幅便是。”
朱天佑赶紧谢父皇恩典,一直没说话的朱天赐脸色已经不能更黑了,他思量着是不是自己也恳求父皇赐自己一幅?
正犹豫着,钱眷似是观摩完毕,笑道:“真没想到师待诏小小年纪就有如此画功,而且颇有鹤望先生的风范。”
师蕴因为他的话让朱刚烈宽限了几日所以对他多少有些感激,但依旧怀疑他是否知道她父亲是啥风范,他一个跟朱刚烈狼狈为奸拍朱刚烈马屁的人真能看懂画?虽然司马渊也说过公子眷对字画很有鉴赏力,但她依旧怀疑!
不过师蕴可不敢表露出什么,只能低眉敛目轻声道:“公子过誉了。”
忽而,她又听钱眷叹道:“师待诏的这几笔真是绝妙,把陛下的威严全都表现出来了。”
师蕴以为他在奉承朱刚烈,虽然心中对他有些感激,可依旧免不了鄙夷,但突然意识到自己为了保命可没少睁着眼说瞎话,便又一下子消了那鄙夷的心思。只是,又听了钱眷一顿夸后,竟一时之间不知他是在夸朱刚烈威武还是在赞她画功了得。
朱刚烈似乎没有什么疑惑,尽情的享受着臣下的奉承,只是突然发觉他的长子还没说话,心中不悦。
朱天赐本就不善言辞,此时听另两人把该说的都说完了,他实在不知还有什么话是留给他说的,但一言不发定会惹父皇不悦,因此只得硬着头皮道:“父皇是真龙天子,即便只是幅画像,依旧能让人感觉到父皇的威严。”
朱刚烈只是嗯了一声,又享受了一阵奉承后才让人把画像再度装入盒内。
师蕴此时很想离开,但朱刚烈没让她退下她就只能继续待在那,正不自在着,就听朱刚烈道:“你先退下吧。”
师蕴心中一喜,刚要答应却发现朱刚烈是对朱天赐说的,师蕴赶紧继续低眉敛目。
朱天赐眉头紧锁,这次是父皇宣他来的,现在什么事都没吩咐就让他退下了?只听朱刚烈又道:“朕刚刚想起来,你身上还有职务,去忙吧,别耽误了事。”
他虽心中有怒气,但却敢怒不敢言,只能从命道:“是,父皇。”
朱天赐刚退下,师蕴就又听朱刚烈让她也退下,师蕴赶紧遵命退了出去。
退出内殿后师蕴才松了口气,这次算是过关了。正打算赶紧回画院去,就见朱天赐正在她前面不远处走着。
她寻思走到他前面有违礼数,上前行礼又没啥必要,她也不大愿意,所以还是放慢脚步在他身后走吧,但是没想到朱天赐竟然越走越慢越走越慢,师蕴只得再度放慢脚步。
走着走着,他在一棵小树旁停下,忽然,他对着那棵小树就是一阵拳打脚踢,直到那棵本就不太壮硕的小树被打折。
师蕴不得不放慢脚步跟在他后面本就有些忐忑,没想到竟然见到这一幕,她只能怔在原地不敢再往前走,脑子里飞转着还有没有其他路径能回画院。
正窘迫着,就发现刚踢折了小树的朱天赐正面色森寒的朝她这看,师蕴心知不妙,她看到了不该看的还被他发现了,她现在还不得不上前去给他行礼。暗自深吸一口气,她走上前去,给朱天赐行了一礼,装作若无其事道:“郢王殿下是要出宫么,下官也正要回画院去。”
朱天赐没有吱声,依旧黑沉着脸,师蕴心里直打怵,沉默了好一会儿,正当师蕴打算再度开口之时,朱天赐道:“你就是父皇封的那个女画师?”
师蕴虽然觉得他有点明知故问,但依旧回道:“正是下官。”
“现在父皇的画像都由你来画?”
师蕴眨了下眼睛,道:“全听陛下吩咐,陛下命令下官画的时候下官便画。”
又是静默,难耐的静默,师蕴正琢磨着朱天赐再不说话不离开,她该如何自处,就见前方有一名女子在宫女太监的簇拥下缓缓向他们的方向摇来。
师蕴正奇怪是谁,待走得近了,看其面容,竟长得极似朱刚烈,再观其形体,矮矮圆圆的,也形似朱刚烈,难道?
“大皇兄怎么在这啊?”缓缓摇来的女子唤道。
这一声唤算是证实了师蕴的想法,果然是公主。
朱天赐此时缓和了脸色,道:“刚从父皇那出来。”
公主把眼光从朱天赐身上移到了师蕴身上,看了她几眼,眼里疑惑道:“这是谁?”
她身边的大太监赶紧尖着嗓子训斥道:“金阳公主在此,还不行礼?”
果然是金阳公主,师蕴记得朱刚烈的长女就是金阳公主,今年应该已经有二十岁了,尚未出降,而眼前人看上去也正好是这个年龄。这个金阳公主可是朱刚烈最宠爱的女儿,师蕴现在明白为啥金阳公主那么得宠了,原来跟朱刚烈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无暇多想,师蕴赶紧行礼道:“下官师蕴参见公主。”
“师蕴?你是干什么的?”
“下官是画院的。”
朱天赐此时道:“她就是父皇前些日子封的那个女画师。”
金阳公主长哦了一声,“原来是你啊。”
“皇妹这是要去见父皇?”
金阳公主嗯一声,朱天赐又道:“皇妹此时去怕是不方便,父皇跟眷公子有要事要谈。”
“那皇兄?”
“为兄的也正有要事要办。”说罢,他看了师蕴一眼便挺着身板离去了。
师蕴正等着金阳公主去见她父皇,怎料金阳公主问她道:“你也是刚从父皇那出来?”
师蕴说是。
“父皇又命令你画什么了?”
“是之前的大宴图,今日画好了便来呈给陛下。”
金阳公主又哦了一声,一副原来如此的样子,她又问道:“那父皇他现在?”
师蕴不敢也不愿多言,只道:“下官将画呈给陛下后就出来了,陛下现在应该在商议要事吧。”
金阳公主又不经意问道:“商议要事怎么大皇兄出来了呢?”
师蕴心头一凛,她可不想掺合他们的事,便道:“好像是陛下让郢王殿下去办什么事,具体的下官也不清楚。”
金阳公主这才点点头。
“那下官便先回画院了。”
师蕴正等着公主答应一声便先行离去,怎料金阳公主却让她等等。她走到师蕴面前,好好打量了一下她,道:“之前听说父皇封了个女子做画院待诏的时候本宫就很是好奇,难得今儿这么巧,在这遇上了,本宫也想向师待诏讨幅画呢。”
师蕴皱了下眉头,正要说话,金阳公主便又道:“以往那些画师都是些男子,本宫也不好招他们进宫给本宫画像,现在既然父皇封了女子做画院待诏,那正好,给本宫也画一幅。”
师蕴没说话。
“怎么,你不愿意?”金阳公主的语气有些不悦。
师蕴赶紧道:“为公主作画是下官的荣幸,只是下官要随时待命,万一陛下又有什么吩咐······”
金阳公主笑道:“师待诏放心,本宫怎会耽误父皇的事,倘若师待诏在为本宫作画时父皇又有了什么吩咐,师待诏自然是立即去父皇那领命了,本宫的画日后师待诏得闲再作便是。”
看来由不得她了,师蕴只得道:“谨听公主吩咐。”
“那好,既然父皇正忙着,那本宫就先不去打扰了,你先随本宫回宫吧。”
师蕴只能跟着金阳公主去了她的宫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