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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夫何瑰逸之令姿 ...
汴京大学有个在被秘而不宣的同时又能做到人尽皆知的校花排行榜,简称“王黄木赵周”,即王语嫣、黄蓉、木婉清、赵敏、周芷若,排名分先后,次序不可乱。
周芷若算是这个排行榜当中最尴尬的存在。尴尬之一来自她是最后一个,显得特别可有可无,而且大家其实都公认从相貌上来说她和赵敏并列第四,只是因为赵敏时任学生会主席,所以被往前提了一位。
尴尬之二则来自排在周芷若前头的那四位都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相比之下,周芷若没有美到让人完全说不出话来,也没有一个酷得像犀牛的老爹,也不是能成天以搞事情为乐的蒙古贵族,更要命的是她学的还是哲学——汴京大学哲学系,出了名的自杀未遂率居高不下,之所以是自杀未遂率而不是自杀率,是因为汴京大学里擅长苦口婆心谆谆教诲的老师太多,大部分试图自杀的还是被从楼顶上给劝下来了。
当然,比自杀未遂率更高的是出家率,很多人前脚刚被从楼顶上劝下来,后脚就留书一封表示自己已经看破红尘了。
很多人都觉得这是哲学本身的问题,但其实他们只要仔细想想就能明白,这完全不是哲学本身的问题。要知道,汴京大学哲学系一共只有两位老师,灭绝和李莫愁。
由此,周芷若也不知道自己拜入了灭绝门下是一种幸运还是不幸,不过她并不是很在乎这个,就像她其实也没有很在乎那个校花排行榜。
不过,我们的故事要从这个周芷若同学并不在乎的排行榜尚未诞生时说起,那时候才开学一个月,大一新生们大多还在还在摸索哪个食堂的鸡腿最大,周芷若正在摸索哪个食堂的免费白粥最抵饱,并且迅速地和体育馆看门大妈打好了关系,好在尽量省钱的情况下,牢牢地把握住自己生活中为数不多的娱乐活动——游泳。
大家都知道周芷若来自某个临江的城市,但是没人知道她不仅故乡临江,房子也临江,出门不到两百米就是一条小支流的滚滚波涛。她小时候睡醒了,自己跑去江边,在小码头和她爸爸的船之间跳来跳去,要是夏天,她干脆就下水玩,到了日头高照的时候爬上岸,哇哇大哭——新买的凉鞋掉江里了。
周芷若那时候就明白了,有些东西你在乎也没有用的,就算你一屁股坐地上哭半天,你爸爸也不会从勉强糊口的钱里头再咬着牙抽一份出来给你再买双凉鞋。咬咬牙花钱是很容易的,但之后半个月的日子不是咬咬牙就能过去的,所以无论周芷若哭得再怎么惊天动地,得不到的东西就是得不到。
周芷若很遗憾自己直到父亲去世之后才想明白那个道理,那天中午她在江边上哭出了孟姜女的气势,父亲却丝毫不为所动,年幼的她其实没有悟出什么道理,心里只盘亘着一件事:这个世界上是不是没有人喜欢我?
在黄昏时的汴京大学游泳馆,周芷若找到了久违的宁静,那股氯的味道让她感觉格外安心。连续宁静了几天之后,周芷若还在泳池中认识了一个知己:黄蓉。
经常和她爸爸去住海边别墅的黄蓉对游泳同样驾轻就熟,那天她俩几乎是同时下水,同时碰到另一端池壁,同时从水中冒出头来,攀着游泳池的边沿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地说:“可以啊你!”
两人交换了姓名之后,黄蓉问周芷若:“你为什么要学哲学?”
周芷若回答:“这本身就是一个哲学问题。”
可惜黄蓉之后被一个蒙古同学骑着黑驴般狂叫着的自行车撞了个正着,腿上带着伤有一个多月没能来游泳馆,就在这一个多月里,周芷若遇到了张无忌。
当然,同样是在游泳馆里。
张无忌在池子边上甩甩胳膊,特别自信地跳下了水,然后半天没浮起来,沉下去的地方还咕噜咕噜冒泡,但因为他跳下去的姿势过于自信,就连救生员都只是鼓掌赞叹:“这孩子的肺活量不得了啊!”
幸好周芷若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潜下去把快被呛死的张无忌给拉了上来。
经过简短的询问,大家总算弄明白了,张无忌从小在某海岛上长大,只在海里游过泳,且不像物理系的黄蓉那样对此有清晰的认知,他以为游泳池和大海一样,只要跳进去,就能浮起来。
张无忌就这么欠下了一个天大的人情。
在汴京大学,你可能会经常欠别人的人情,比如在别人□□队的时候,有人会帮你仗义执言,比如在下雨没带伞的时候,有人会带你一程,但是要在这里欠下救命之恩,还真有点不容易。
张无忌就是用这么一件有点不容易的事情,给周芷若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一边趴在泳池边的瓷砖上吐水一边咳嗽,在咳嗽的间隙中还在跟周芷若说:“同学……你贵姓……滴水之恩我必将……咳咳……涌泉相报……”
周芷若先是想,这人怕不是个傻子。
然后她忽然想到了黄蓉那个骑着黑驴自行车穿行在汴大校园里的蒙古绯闻男友,据说也是这样有点傻却憨厚实在,有望成为汴大劳模。
于是周芷若对张无忌保持了友好,她十分诚恳地问:“那你能请我吃一个月鸡腿吗?要学五的。”
从表层上来说,张无忌确实和郭靖一样是个实在的好人,他满打满算给周芷若改善了足足三十一天的伙食。三十一天之后,周芷若以为自己和张无忌的缘分就这么到头了,毕竟她这个情况虽然和郭靖黄蓉有那么一点点的类似,但她并没有像黄蓉那样感受到爱情的悸动。事实上,因为张无忌每天都请她吃学五鸡腿,她看到张无忌的时候,第一反应都不是他的名字,而是学五食堂的鸡腿。
然而就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张无忌和他那群狐朋狗友打赌输了,他选择的惩罚是买一堆蜡烛在女生宿舍楼底下围成一圈,然后大声向楼上告白。
在张无忌默默在身边围蜡烛的时候,人还不是那么多,但当他把蜡烛的火点起来的时候,围观群众的心也一并被点燃了,所有人都在旁边起哄,骑虎难下的张无忌在蜡烛阵中央憋得满脸通红,最后他中气十足地冲着楼上大喊:“在下明教教主张无忌,各位要是信得过我,就从楼上跳下来,我用乾坤大挪移接住你们!”
俗话说得好,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吃了一个月鸡腿的周芷若这会儿就这咸菜喝白粥,只觉得味如嚼蜡意难平,听到张无忌在楼底下的那么一声喊,她丢下碗,起身扯开阳台门,同样中气十足地冲着楼下的蜡烛阵大喊:“我灭绝就是死也不会接受尔等魔教的帮助!”
喊完之后周芷若也觉得自己是不是学哲学把脑壳给学坏了。可怕的是她的宿舍就在二楼,几乎在场的所有围观群众都看见了,忽然冲出来回张无忌话的人,是哲学系周芷若。
就在此时,有人踏入了张无忌摆出来的那个蜡烛阵,那人其实才是此次闹剧的真正源头,张无忌的狐朋狗友,国际政治系的赵敏。
赵敏站在张无忌旁边,十分不以为意地把胳膊肘给搭在张无忌的肩膀上,抬头看着在二楼阳台上发愣的周芷若,在闪烁的烛光中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周芷若愣在宿舍阳台上,说不上来是什么心情,她只觉得赵敏那明艳的一笑,弄得她心里难受。
后来的很多年里,周芷若一直都在思考这个问题。就像她看见张无忌就会想到学五鸡腿,她看到赵敏就会想起她在烛火映照下的那么一笑,像是一朵花的忽然绽放,让人几乎能听见花瓣展开时的声音。
某天周芷若忽然彻悟,她觉得心里难受,也许是因为她心里知道了,那朵花不是为她而开的。
嗯,这篇文的起因就是那个段子,某男生在女生宿舍楼下摆蜡烛然后大喊我是明教教主张无忌……
应该不会太长(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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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夫何瑰逸之令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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