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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5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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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厢,忙于集团内部会议的莫语非并没有再做出开车到沈楚瀚家附近的举动。
到了开会的日子,莫语非准时走进莫氏办公大楼,身边紧跟着十余名英俊的保镖和随从,白衣翩翩的他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以二十七岁的年纪坐上族长这个位子是有点年轻了,他凭借着本事和手段争到现在的地位。族中的老狐狸们虽然对这个年轻人有所忌惮,却仍然觊觎着权力的顶峰,而莫语非,就一直生活在众人表面恭顺,暗地各怀鬼胎的世界里。
狐狸们想要长长久久地把生意做下去,他们开始学着管理,学着投资,将夜总会和□□等产业化,成立集团公司。族中的长老和族长也就是董事会成员。狐狸天性多疑又狡诈,贪婪使得他们彼此勾心斗角,互不信任,为着争权夺利,看似平和的表面下一直是暗潮涌动。
坐在会议室里,看着马蹄形的长桌边围坐着的男人们,莫语非脸上是一贯的冷漠表情。他不需要对着这些人笑,一方面是要表现出族长的权威,另一方面,是他觉得根本没有必要。坐在这里的,都是想害他的人。
“营业额的增长率实在太低了……”有长老在小声抱怨。
莫语非轻笑一声,眼风斜斜地飞过去,“啊,原来你也注意到了。这可就要看你的了,你在上个季度时不是说过会好好表现的么。”
“呃……”刚才还皱眉扁嘴的男人额角瞬间挂起黑线,他没想到族长会把皮球踢了回来,“这……”
讨论了新一季的经营计划之后,莫语非想结束这次的会议。来去不过老生常谈的那几个题目,他们不烦,他都烦。没有新建议就不要再开口。
结束了会议之后,莫氏集团的一众高层纷纷走出位于大楼顶层的会议室。
跟随在莫语非身后的一位长老殷勤地微低着身子,说道:“让我们安排车子送您回去吧。”
莫语非大步向前,并没有回头,连手都懒得摆一下,“不必了。”
“真是,您总是不肯赏光留下来一起吃个晚餐,难道说嫌弃我们这里大厨的手艺不如您那边酒店的好么?”说话的长老语气里带着些微不甘,把遗憾的表情挂在脸上,邀宠的分寸拿捏的十分到位,而在他恭敬的笑脸下面是隐藏起来的不满和怨念。
“下次吧。”莫语非脚步匆匆,显然不愿意在这里做更多的停留。他的保镖们在他走出会议室时就迎了过来,身着黑衣的英俊男人整齐地跟在一袭白衣的莫语非身后。
“族长大人,慢走。”狐族长老们谦卑地保持三十度的鞠躬姿态,一直到莫语非的身影消失在关闭上的电梯门内,然后他们脸上谄媚的笑容渐渐隐去,咬牙切齿地表情流露了出来。
“可恶!”
三位莫氏狐族的长老重新坐回到会议室里,秘谈起来。
“他的戒心还真重,什么都不肯碰,水都是喝自己带来的,嘿,他还真惜命。”
“也有点小心得过头了。”有人用鄙夷的语气哼道。
“莫语非可是个不会相信任何人的男人。”
“妈的,一点面子都不给,再怎么说我还是他的长辈!”说话的老狐狸脸色黑沉。
“一步一步来吧,总会找到机会的,耐心点。”
“要收拾他也不容易,易乘风对他可是寸步不离。其他那几只小狐狸我才不放在眼里,易乘风那头狼可不是好对付的。”
“总会有办法的。”
狐族的长老们想要夺去年轻族长的权力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些老狐狸在当初就不愿意由莫语非掌握大权,怎奈狐族内部勾心斗角太厉害,眼光独到的莫语非因利乘便,坐收了渔翁之利。莫语非上位后,在经营家族生意的理念上和保留着老脑筋、想走老路的狐族长老们有了分歧,这让老狐狸们益发不满。
“下一次例会是什么时候?”有人问道。
“……”
“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你们哪,就是太胆小,要是依着我,我看不如干脆点……”
“你们可要明白,把莫语非拉下马,就要一拉到底,一棍子打翻,还要让他以后永远不可能翻身!”
“这还用你说吗?他非死不可,他不死,报复起来怎么办?”
狐狸们自己都很清楚,报复心极重的他们是绝对不会吃亏的,更何况是莫语非那样的男人。
“我有个想法……”
办公室里,那几个外形是中年男人模样的狐狸妖兽凑到了一起,开始窃窃私语,不时交换目光,不知道他们又在打着什么样的主意。
坐在回去的汽车里,莫语非半闭着眼睛,回想着今天开会时那些人所讲的话。具有摄影机般的记忆力的他很为这份能力而骄傲。他们一定都在想着怎么整死他吧。想到这里,莫语非的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谁死?还说不定呢。
能够坐上今天这个位子,莫语非也绝对不是一个能小瞧的男人。
“让我们安排车子……”莫语非想到了这一句,暗暗发笑,“我们”,怎么,那曾经斗的好像乌眼鸡一样的三位长老,居然不自觉地称起“我们”来了。看来他们是联手了,打算对付他吗?莫语非哼笑出声。
“你在想什么?”身旁的易乘风开口问道。
“没想什么。”
有的时候想起族中的这些破事,莫语非真的是烦燥极了。争争争,斗斗斗,无止无休。好玩吗?有意思吗?如果把这些时间拿来好好做生意岂不是更好。那些老家伙实在太贪心!钱也要,权,也要。
挑起眼帘斜看了一眼身边面无表情的男人,莫语非在心里叹道:现在能信任的,没想到居然是身边的这头狼。
平日里,喜欢穿一身白衣,一头乌发的莫语非和总是穿一身黑衣,有一头及腰的白色长发的易乘风走在一起,被暗恨他们的狐狸长老称为“黑白无常”。当然,这是侮辱的话,易乘风和莫语非一样都是非常英俊的男人,绝对是吸引眼球的存在。
“他们很恨你。”易乘风语调平板地道。受过专门训练的苍狼只对主人忠心,并且只认一个主人,其他人他们是不放在眼里的。因此不管狐族长老们在族内有多么高的地位,保镖身份的易乘风也从来不在乎,不客气。
“你发现了?”莫语非一笑。
“走过时能感觉到敌意。”受过训练的苍狼相当敏感。
“他们要是不恨我,那才奇怪了。”说这句话的时候,莫语非笑的十分得意。难让狐族长们痛恨的一定也非普通角色。想到现在的他是将这几只老狐狸玩弄于股掌之间,莫语非有种征服的快感。
“知道他们为什么恨我吗?”莫语非突然来了兴致,考问起他的保镖来。
“因为你拥有他们没有的权力。”易乘风在莫语非的面前一向快人快语,实话实说,从不矫情伪饰。
莫语非想了想,点了点头,“对。”他随既叹道:“他们已经那么有钱了,手上拥有的股份远远比我多,还不满足,还是不满足!”停了停,莫语非又叹道:“反正啊,我们狐狸就是这样,看别人拥有的东西总觉得就是好的,只要是别人手里有的东西就想夺走。”
“不,你不是这样。”易乘风目视前方,沉着地说道。
知道这是真心话而非调笑,莫语非哼笑,“要不是我了解你,我可就以为你这句话是拿我开涮了。我莫语非可绝对不是什么好人。”
是的,如果是好人,又怎么可能统治得了这群满腹鬼胎、诡计多端的狐狸。莫语非能成为族长,就是说明他比他们都要更加狡猾、更加阴毒。
莫语非希望能把生意长久地做下去,也希望能做大做强,他可不想挑战法律的权威最后将这份生意毁在手中,因此在他当上族长掌管生意之后,一直做的比较正规,而将偏门生意引入正途就必然要流失掉一部分客源。族中长老们不满,他们任为莫语非太胆小,没有领袖魄力。
莫语非的这些决定都是有理由的。狐狸们能拥有今天舒适优渥的生活也是辛苦打拼得来的,莫语非不希望毁在一个贪字上面,只有好好经营才能经营得长久。可是莫语非的理念并不被族中的几个掌权的长老理解和接受。
每每想到这一点,莫语非都有种“为谁辛苦为谁忙”的心情,他有的时候狠劲上来了,真恨不得干脆把那几个说不通道理、不明白他良苦用心的长老杀掉算了,但是,族中种种错综复杂的关系和外族势力的存在又让他无法真正下得了手。
莫语非心里很清楚,总有一天,他肯定和长老们要有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对决。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易乘风微微侧脸,看到莫语非闭上眼睛,似乎是在假寐,他眉心微蹙,仿佛有心事。在外人的眼里,狐族的族长为人阴险狡诈,狠毒无情,这只是其中一面。莫语非的确是狠角色,但是,他还有另外不为人知的一面。
有心说句什么,易乘风想了想,还是闭上了嘴。莫语非可不是个软弱的男人,他很讨厌别人在耳旁的说三道四。内心极有主见又非常高傲的莫语非即使是在最艰难的时候也不需要别人的安抚。而且,他非常讨厌别人触碰他,因此就算是他信任的保镖,也不会对他做出握一下手或是轻拍肩膀的动作。
回到酒店的豪华套房里,莫语非换上睡衣,倒在柔软的大床上,风从没有关紧的窗户吹了进来,白色的挑花窗帘在风中轻轻摆动。突然觉得冷,莫语非懒得站起来,伸手扯起床上的毛毯用它裹住身子。闭上眼睛躺了半天,莫语非却睡不着,他掀开毛毯站起来走到窗边,俯看繁华都市里万家灯火。
这是一个很大很大的城市,有很多人,可是在这茫茫人海,有谁是莫语非可以信任的?也许易乘风算是一个,可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并不是人类,他能够被莫语非信任地是因为他身上拥有的忠诚的动物本能,那么……把手伸到眼前,莫语非端详着他的掌心,现在的他拥有权力、财富,应该满足才对,可是为什么他的心里会这么空荡荡的。空得让他难受……
以往,生意进行的顺利、会计报告上数目增加、新购了名牌车子、吃到极品美食、外出旅行,这些都让莫语非觉得享受,觉得快乐。就是在……在与那个人邂逅之后,以往觉得快乐的事物突然无法激起莫语非内心的满足感了,得到的同时并不觉得享受,反而时常有空虚感。
从床头柜里取出烟盒,莫语非随手抽了只烟出来,拿着香烟在烟盒上顿了顿,手指一挑,把烟含进嘴里,再摸出打火机,“锵”地一声点着,将烟头凑到火焰上,深深地吸了一口,过了一会,缓缓吐出淡蓝色的烟雾。
莫语非会抽烟,但没有瘾,他只有在很疲乏或是很郁闷的时候才会抽上一只。在人前,莫语非总是表现出他是一杆老烟枪的模样,并且常常咳嗽,多年来他刻意营造出一种弱不禁风的形象,这些都是掩人耳目的伪装,是为着让他的敌人松懈对他的戒备,让他们以为他很“柔弱”。
尽量让自己在享受这只烟,莫语非却没有丝毫“享受”的感觉。一只烟抽完了,莫语非伸手挥开淡淡地在身体周围弥漫开来的烟雾。心中一动,莫语非抬起手臂嗅了嗅衣袖,果然,染上了烟草的气味。
不知道那个人的身上会有什么样的味道?他好像不抽烟,那么……是阳光和汗水的味道吗?也许还有草地以及……哦,谁会知道警校里是什么味道呢?充满阳刚之气的男人,他身上的——更应该是男人味吧。
陷入遐想之中的莫语非下意识地抬手抚住脸颊,真是,怎么突然想起这种事情来了!讨厌啊,那个警察总是在不经意间牵动他的思绪,让他随时随地胡思乱想。
这种心动的感觉……到底是什么?莫语非尽量想要说服他自己,说他不明白这种感觉,可是实际上,他内心里十分明白——那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