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 1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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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看陆离说是“下人”，实际上这四人称为影卫才比较合适，平日里暗杀下毒护卫窃听样样精通。原以为今日被调来是要看守这藏剑山庄的人，可没想到，老大话头一转，就把他们当做下人安排出去了。
这术业有精通，他们整日刀头舔血的，突然拉出来服侍别人，这可愁坏了兄弟四个。
不过作为影卫中的精英，表情管理还是要做到位，即使心中对老大的安排有再多疑惑，四个人依旧板着张脸站在了叶言面前，活脱脱的四个铁面门神一言不发，谁会知道他们心中已经碎碎念着吐槽了几百遍。
叶言当然一眼就瞧出了不同，心想，莫说是什么下人，怕是来监视才是真。
看破不说破，叶言似乎也并不打算折腾这些人，只是笑眯眯的把他们从头到脚打量一遍，直让这四人恶寒遍体，才开口说道：“四位辛苦了，我也不需要什么下人，各位还请自便。”
影卫们仍是面无表情，如先前出现时一般，一眨眼间，又不知分别隐藏在了何处。
可实际上，这四个人蹲在阴暗的小角落里，才终于松了口气，管不上好似被人盯住的错觉，继续苦兮兮的皱着眉思考如何将这个艰巨的任务进行下去。
本以为只要看管住便可以，谁知老大来之前又特意嘱咐，不能将人放走，又不得亏待半分。可今日见老大与这人相处之时，明明就是针锋相对混杂着威逼利诱。这千奇百怪的态度和任务，着实是愁煞了四个大兄弟。
叶言却懒得管这四人心中所想。事实上，叶言连这四人名为服侍，实为是监视还是看守都不感兴趣。莫说叶言一招神行千里便足以不留痕迹的消失，就是这四人引以为傲的隐匿技术，在叶言眼中，也毫无作用。
趁着四人现身时，叶言就顺手打上了标记。现在看着四周悬浮着的几个鲜艳硕大的标记，叶言实在是连象征性的戒心都生不起来了……
忽略了存在感十分强烈的影卫们，叶言走到树下，抚着斑驳的树皮，静静的叹了口气。
别看叶言刚才挑着话刺陆离时满嘴嫌弃，实际上，对于这样的景致，和如此投叶言喜好的树木，叶言是真的再满足不过了。
可能唯一的困扰就是，不知道用什么样的理由，才能把这小院搞到自己名下来吧……
百无聊赖的盘算了半天，叶言又想起搞到自己手里也带不去大唐，又仰天长叹一口气，撂下四个角落里一脸懵逼的影卫，摆摆手进到了屋中。
似乎是早知道叶言会来一样，屋中的各式物件都齐全，大约是提前有人打扫过，干净得一丝灰尘都没有。
叶言上上下下看了一遍，暗自感叹一句：这是早就准备好了笼子让自己往里钻啊。
不过陆离大概还没有在这里就早早暗算了他的意思，叶言开着系统把能点开的物件都扫了一遍，把物品描述一一看过去，奇珍异宝不少，□□带机关的倒是一个都没有。
既然屋里的死物找不出线索，那就去屋外问问活人。
叶言看了看时间，估摸着也差不多到了午饭的时候，又看了看自己的包裹，心中生出一计。
刚到午时，宣宁城中便已散开了饭菜的香味。叶言在的这院落虽然偏僻，但四周多少有些住家。到了开伙的时间，那一丝丝的香气还是随着秋风飘了过来。
影卫们没有命令不敢离开，身上倒是早有准备，此时此刻，也只能就着邻家的饭香啃着怀中的干粮。
可惜这四人吃了个半饱，却忘了身为“下人”，怎么也该给屋里那安静许久的客人备上些饭食。
在四个人想起自己的职责前，厨房中却传来了一阵响动。
只听得一阵菜刀与案板的碰撞声，其次则是油入热锅的噼啪声，随着不绝于耳的呲啦声，诱人的香气逐渐飘散在整个院落……
叶言推开门，端出一盘栗子烧肉：“四位兄弟出来一起吃吧。”
板栗金黄，五花肉晶莹，连点缀的小葱都格外诱人。
影卫是有职业素养的！
叶言又端出一盘酱爆腰花：“菜做的有些多，我自己也吃不完。”
葱蒜去腥后，改花刀切出的腰花散发着酥香。
不知是谁在吞口水。
叶言再端出一盘蒜泥白肉：“守了一上午，各位都辛苦了。”
只用酱汁调味的白切肉是食材最原本的鲜甜。
蠢蠢欲动。
叶言最后端出一小盆冬瓜排骨汤：“快过来吧，汤要凉了。”
……
没过一会，四个男人围着石桌吃得泪流满面。
这也太好吃了吧呜呜呜！
叶言坐在一旁，慢悠悠的夹着菜。作为一个闲着没事喜欢刷生活技能收集配方的玩家，烹饪等级刷高了，做一桌宴席还不就是读个条的事吗？
四个影卫将桌上饭菜扫了大半，吃饭的速度才渐渐慢了下来。叶言借此机会仔细观察观察他们。
这四个人中，年纪大的似乎三十左右，年纪最小的那个看起来不过十四五岁，清一色的锌灰短衫。打扮上倒是和下人差不多，可看那抢饭时筷箸纷飞的灵敏和力道，就知道这几人的武功并不可小瞧。
四人吃了这么久，叶言终于找到空档，慢悠悠的插进话来：“四位兄弟也用的差不多了，不如咱们饭后闲聊一会？”
闻言，四人吃饭的动作皆是一顿，这才从系统烹饪出品的佳肴中缓过神来……他们今日的行为，是不是有点……逾矩了？
叶言看着四人僵在原地，微微一笑：“各位不必如此拘束，相逢即是朋友，这几日我暂居此处，少不得要劳烦各位。既为朋友，为你们做些平常饭食也是应当的，闲聊也不过是些家常话，我们五人消消食，谈谈天，就权当无事发生。”
……吃人家的嘴短。知道短了一截的四人非常自觉的留在原处，沉默不语。
叶言倒是不急不慢，又变戏法一样的掏出份粟米甜羹：“来，大家再尝尝这甜羹。”
……短都短了，不差再短一截！
叶言看着年长的那三位，大概是心中作为影卫的职业素养还在摇摇欲坠，虽然已经盛了一碗甜羹，却依然一言不发。
叶言又转头看向最为年幼的小影卫，这孩子捏着空碗，眼神左右摇摆了一会，才像下定决心一样，轻轻道出一句：“大哥哥，你想问什么呀？”
剩下的三人见他开口，也不阻挡，反而暗地里松了口气。若是真要把关系闹僵，老大那边说不定要更加难办。
叶言从一开始就注意上了这个小影卫。一来是因为他的天赋。别看他年纪小，距叶言目测，内功修为都已相当深厚，怕是有先天体质的优势。单论武功，也未必比年长的那三位差，只要多历练闯荡一番，说不定也能在这江湖中留下一笔痕迹。
这二来，就是因为小影卫与众不同的表现了。
之前还是四个中立的黄名，一顿饭过后，独独是他头顶上变成了绿油油的一片。
叶言本就喜欢小孩，在藏剑时，就担着大师兄的责任，对年纪小的师弟师妹们多加照顾。到了这边后，看见了还是粉嫩嫩一团的小影卫，既生出了对弟弟一般的关爱，又惊叹于这孩子的绝佳根骨。如今用一顿饭就将小影卫的戒心完全消除，成了全心信任自己的绿名NPC，叶言更是生出了些许亲近之意。
见小影卫可怜巴巴的瞄着自己，叶言也不自觉放缓了声音：\"我也不问什么难为你的事，捡些你愿意告诉我的说说就好。\"
小影卫偷偷看了眼其他三人，见他们都一脸视而不见的默许态度，这才小小的松了口气：“大哥哥，其实我们是老……陆阁主手下的影卫，阁主让我们来守着你，不能出这院子半步。”
叶言笑着摸了摸小影卫的头：“何必说得这么委婉，是让你们来看守监视我的吧？那你知不知道，你们阁主把我囚在这到底是要做什么？我什么时候才能出去？”
小影卫讷讷道：“这……我也不知道，阁主只说要厚待着，大概过几日拍卖场收拾好了，就要带您去了吧。”
叶言心知问不出更多信息，掏出一块桂花糕，轻声对小影卫说：“哥哥没什么要问的了，尝尝桂花糕，是哥哥亲手蒸的。”
小影卫见到桂花糕，眼睛都亮了起来。叶言看着这仍带几分天真的孩子，也不由得露出了笑容。
既然这陆阁主一进门便向他展示了所有守卫，这就是对方摆出的诚意，想必也不会突然与自己刀剑相对。这软禁之地风景尚可，又暂时没什么危险，与其出去漫无目的的乱逛，倒不如在此等待几天，看看对方到底打的是什么算盘。
叶言心里想的清楚，见影卫们开始自觉打扫起散落的碗筷，不紧不慢地说了句：“四位兄弟放心，今日之事不会被别人知晓。我吃饭时喜欢热闹，还望兄弟们之后也再赏个面子。”
自觉被食物诱惑而失了职的影卫们沉默不语，似是默许了这个约定。
叶言笑了笑，任由他们收拾，自己进了里屋，再没了动静。
“……老大，我们就与叶公子说了这些。”
灰衣少年将今日之事细细复述了一遍，神色已经没有之前的天真，略显青涩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陆离摇着扇子，听完汇报后，沉默片刻，问道：“所以，那桂花糕好不好吃？”
小影卫一愣神，随后悄悄红了耳朵：“……其实，还挺好吃的。”
陆离收了扇子，哈哈大笑：“这才像个孩子的模样。早就说过，你年纪尚小，不必如此拘谨严肃，该像外面那些同龄人一样，再顽劣贪嘴一些才是。”
小影卫本也有了一抹笑意，却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垂落了嘴角：“可老大……我们终究和那些人不一样。”
陆离也安静下来，片刻后，叹了口气：“算了，这些事不是你该担心的。这几日你就随着那叶公子去吧，除了和教中有关的事，其他的如果他问起来，不必隐瞒。”
小影卫点了点头，正要告退，却被陆离叫住：“等等。”
陆离眼中闪过一丝怀念：“近日天气越加阴冷，他一向贪凉，你多看着点，别让他受了风寒……去吧。”
小影卫离开后，清清冷冷的屋中又只剩下一个人。不知多久后，才在一片安静中传出一声低低的叹息。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 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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