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战狼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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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际遇的奇妙之处在于，你永远不知道你下一刻会在哪，干什么神奇的事情。
张海音坐在联合国办公室喝冰镇雪碧玩消消乐的时候，万万没想到几个小时之后她会在一个几乎与世隔绝了的工厂修飞机。
“你这飞机上就没个航空炸弹什么的？”
“没有。”
“对空导弹！这个总有吧”
“没有。”
“机枪炮？这个也没有？这飞机不行啊，还不如我那飞机，你有没有兴趣去看看我的……”
张海音‘啪’地把手枪拍在大少爷面前，“我谢谢您了，这是个联合国救援机，救援机，understand？”她看着在外面检查枪械做一些简易障碍的冷锋和何建国，深吸一口气，把手枪又收了回来。
“救援机的意思是，整个飞机除了我身上带了把手枪，就器械包里的手术刀手术剪有攻击性了。”
凡少爷盯着张海音深蓝色的眼睛几秒。
“你眼睛是深蓝色的啊，像梵高星空的颜色。妹妹是天津人？”
张海音眨了眨眼。
“香港人。”她回答“我有德国雅利安血统……不过我来之前在听德云社的相声――如果你是在问我口音的问题”
“哈！妹妹你也喜欢德云社么？我有他们的金卡……”
“现在年轻人撩妹都不约电影约相声了？”冷锋低声问何建国。
“之前他都是请人去看歌剧看芭蕾舞剧的”何建国也低声回答，他对自家少爷这种大敌当前还要撩妹的行为很无奈。不过现下他只要不是看上了敌方间谍就行。
张海音听见了两人窃窃私语，面对着这个神采飞扬眉飞色舞，几乎在头上写‘我想撩你’四个字的凡少爷，生气也不是笑也不是。但是大战在即的紧张感和与队友之间的陌生感都被冲淡了。
“你到底会不会修飞机啊”她只能哭笑不得的说。
凡少爷会不会修飞机有待考证，但是敌人来的刻不容缓。
冷锋从地面的振动中判断出叛军可能开了坦克，他招呼着大家赶紧躲进掩体，自己和老兵何建国站在队伍最后面。凡少爷死活要跟在他们俩边上，为此不仅开放自己的私人武器库，还准备挨个给他们演示一遍。
张海音靠在墙上看他们，从包里掏出一块泡泡糖。
这真是她见过没奇葩的作战队伍。
冷锋是狙击手，何建国是侦查兵，两者都不是正面迎敌的兵种。自己是海军飞行员，还有一个熊孩子大少爷。
我的天这队伍居然要对上开坦克的敌军围剿，而且他们仨看起来没有丝毫信心不足。
没有口香糖嚼的张海音默默的吹了一个泡泡，然后啪叽吹破。
“你在做什么？”
“思考”
是之前冷锋抱过来的那个混血美女医生，张海音侧头问她“你怎么还不进去？这边挺危险的。”
美女医生摇了摇头，“我们能活着出去么？”她看着冷锋的方向，“我不是不信你们，我只是……”
张海音仰头蓝天，今天是个很适合飞行的日子，微风无云，阳光明媚。可是血火将至，人心已乱。
她从外套里掏出了一块比巴卜泡泡糖递过去“能”
“我们会保护你”
一诺千金。
装逼一时爽，事后火葬场。广大网友诚不欺我。
你说你一个没了飞机的飞行员，大战在即不老老实实打助攻，跑去和女主角聊天，你不惨谁惨？
张海音从房顶翻下去的时候，狙击手一枪在她头顶擦过，巨大的音爆声几乎致聋。而她动作没顿，一手撑墙翻身而下，另一手抬枪射击，脚踩窗框卸力落地再一个翻滚，隐入阴影之中。
本来是没准备和狙击手死磕的，可现在准备她准备搞一波暗杀。谢谢张家家族教育，让她隐去身形和声音毫无压力，必要的时候还能装会儿死……呸呸呸。。
正规军队狙击手都是带观察员的，毕竟狙击手的眼睛和精力都不能离开瞄准镜，而观察员这时负责狙击手的安全。没有观察员，狙击手的精力又放在远方，很难关心到身边的风吹草动。
而雇佣兵的狙击手没有观察员，有时有搭档近身保护，但这个强壮的女狙击手的搭档冲着冷锋他们去了，这就给她近身留下了很大操作空间。
能够躲过古墓里那些感光活尸、感声虫蛊、感震机关的家族训练起了莫大作用。她从视觉盲点悄声走过，消音手qiang无声举起……
“躲开！雅典娜！”
女狙击手通讯器传来一声提醒，她想也不想扔开枪就地一滚，张海音这一枪打在了她腰上，紧接着又开了第二枪第三枪第四枪。
中国飞行员这种被叫做“掌中宝”的QSZ-11型5.8毫米半自动手 枪，装弹仅8发，射速慢装弹量还小，但确是张海音最熟悉的枪型。
第五枪的时候女狙击手不动了，她满脸灰尘，还睁着眼睛，绿色的瞳孔对上还拿着枪的张海音，张海音缓缓眨了一下深蓝色的眼，看着她还微动的胸口，扣动扳机对着她心口补了一 枪。
这一枪开的毫无波澜，她的手很稳。
她还有两颗子弹。
想起刚刚那声提醒，她不敢贸然离开黑暗掩护，她悄无声息的，慢慢离开。和来的时候相比更加谨慎。等她慢慢走到楼下，不由卧槽了一声。
这迎面而来的坦克大军什么鬼？
张海音拔腿就跑。
现在特种兵都特别全能，不管海军陆军都是能冲锋能开坦克能打飞机的能手，也许□□空降队也能，但她一个小小的飞行员还没那么高端操作，躲为上策。
跑到楼上捡起狙击步枪 。她观察了一眼楼下战况，冷锋已经在和最后一辆车玩起地形战。她心痛的发现自己隐藏飞机的地方也受到了波及。
二
人生总有那么一刻，你觉得自己与世隔绝，走投无路，孤立无援。
风吹过来，带来火焰硝烟和血的味道，窗下是被火药和机械摧毁过的工厂。
半刻钟前冷锋拿着地图一一介绍过哪里是操作间哪里是宿舍，而那些规划整齐的建筑现下只能用‘一片废墟’来形容，不管是操作间还是食堂都坍塌成了满地砖石，徒留扭曲的钢筋暴露在原地。
冷锋和他的两个兄弟还在这片废墟中战斗，毕竟敌人在而前同胞在后，他们把自己化身为盾，枪林弹雨刀山火海也不能后退。
张海音看着这一幕心里却很平静，仿佛感情被抽离了，既不愤怒也不悲伤，就像她躺在泗洲古城等死的时候，她看着阴森黑暗的古墓轮廓和张起灵的脸在视线里慢慢淡去，与世界的联系一根根崩断。
她仿佛看见透明丝线交错分割着眼前世界，每根丝线上挂有一颗青铜铃，当她睁眼那一瞬间，青铜铃母无声摇晃，所有丝线上的大大小小青铜铃同时震动起来。
张海音从意识中俯视这个世界，眼睛里有淡淡的金色流转，神色温柔平静，宛若神明。风吹过来，却顺服的止步于她身前，带来近处远方的所有声音。
她听见海边战舰导弹准备就绪，但碍于没有命令不能支援。雇佣兵首领带着部下被杀和棋逢对手的愤怒和兴趣要亲手杀了冷锋。工厂的防空洞里一片死寂，混合着零星控制不住的啜泣声。
在这些嘈杂纷乱的声音之下，一个小女孩在吹泡泡糖，粉色泡泡越吹越大，啪叽，吹破了，空气中仿佛浮动着香甜的气息。
是草莓味的？
“美女别看了，帮个忙！”
卓少爷的声音从对讲器里传过来有点失真，但这一声仿佛打断了羽化飞升坐地成佛的某个过程。张海音茫然的眨一眨眼，眼睛褪回了深蓝色，恢复了她裸眼5.0的视力，此后看石头是石头看人是人，再没有什么命运丝线青铜铃阵之类的奇怪东西。
卓少爷什么时候扒的对讲器？和女狙击手那个大熊一样的搭档对打的时候？看来之前是小看他了。
张海音手里还握着那柄狙击枪。既然高倍镜在手又居高临下，在两三百米射程内，张海音作为一个和狙击手配合良好的飞行员，扣动扳机一枪打中不成问题。
“cool！”
大汗淋漓死里逃生的卓少爷面对近距离飙血毫不在意，甚至轻快的吹了个口哨，对子弹来的地方挥挥手。
张海音隔着高倍镜瞪他一眼，也笑了。
卓亦凡大少爷就是有这种能力，明明紧张万分的战场都能让他给你逗笑。
她隔空对他挥了挥手。
三
战争总有落幕。
“锋哥，牛逼啊！”张海音真情实意的说了一句。
三人正面对上一个雇佣兵团，对方有机枪坦克狙击手，然后他们全身而退。
哪怕张海音在中国海军服役了近十年，见过无数特种兵，这也是她见过的，最辉煌的战绩。
这要是部美国电影，估计冷锋就是美国队长那挂的，但是美国队长都不能保证自己队友都毫发无损的下战场――等等之前在雨林里受伤退役的俞飞大哥和冬兵人设好像有点像……
张海音默默掐了自己一下，不能胡思乱想下去了。
“诶诶诶疼！嘶――”卓少爷目前看来是受伤最重的一个，他左腿胫骨骨折了。
漂亮的Rachel医生冷着脸给他打固定防止二次损伤。黑人小女孩被他吓了一跳，躲到张海音身后露出一双眼睛偷偷看他。
张海音想起那个幻觉中，在青铜铃阵之上，纷杂的现世声音之中，破裂的草莓味的泡泡糖。
这女孩子叫pasha还是nasha的来的？张海音想和她说话，但是完全没记住她名字，一时有点尴尬。
“疼么？”Rachel固定之后试探了一下活动度，询问道。
“疼疼疼！”
“疼就别乱动”混血大美女见他没别的事站起身，向着下一个患者走去。
“pasha！”卓亦凡对着她们挥了挥手，笑容灿烂。
果然是pasha啊……张海音想着，从包里掏了掏，随身小包里的泡泡糖只剩一块了，还是她最讨厌的荔枝味。她把糖递给小女孩，摸了摸她的头发，想着回去随身得多带点零食。
阳光真好。
活着真好。
保护别人的感觉……也很好。
四
看着被舰载导弹摧毁过一遍的工厂，张海音惊喜的发现虽然她的直升机有被流弹误伤，但居然没有功能性损害。
找冷锋他们商量了一下，这位在战争中起决定性作用的特种兵大佬已经成为队伍的灵魂人物，他决定由张海音带着一些老弱病残幼先走，自己带着剩下的人穿越封锁线。
没人有异议，所有人都信服着他，相信他能带着大家穿过枪林弹雨安全回家。
和他们告别之后，张海音小心的操纵着直升机，载着一帮老弱病残飞离这个倒霉的非洲国家。
她的副驾驶上坐着卓亦凡，小兄弟虽然胫骨骨折，但喊着轻伤不下火线的口号非要跟着冷锋队伍。还是张海音说飞机有点损伤，她得需要一个副驾来辅助她。作为一个开过私人飞机的大少爷，卓亦凡得义不容辞理所应当的坐在这个辅助位置上。
“你看没看见我那一刀？那大家伙体格和熊也没差多少，居然还想杀我，啧，一刀毙命”哪怕是残着一条腿，大少爷也不安分，眉飞色舞的讲着自己的丰功伟绩“你看没看见我的枪法？我在靶场都没打这么准过！”
张海音脸色不变，上飞机前临时补的口红在阳光下衬出几分高冷的气场，就是可惜她没带眼线笔和眉笔来，要不然她能他摆出一张超模上T台的厌世脸。
“回去之后我要给老何加薪！”卓亦凡讲着讲着叹了口气“可惜锋哥看起来不是愿意做保镖的人……说起来你的飞机开的真漂亮……”
“回去之后一定不开飞机了”这时张海音在心底暗自发誓。
“啊，先去找个海岛玩吧……在沙漠蹲了大半年了实在蹲够了。以后绝对不要念军校了，我现在就觉得我身上带一股浩然正气……”
在卓亦凡抑扬顿挫情绪高昂的讲述下，张海音把飞机开到港口，深深叹了一口气。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战狼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