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chapter.0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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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家时，九条府邸的大厅寂静无声。二楼书房里传来杯子破裂的声音，随即九条秀中摔门离开，回到自己的房间砰的一声关上门。九条先生从书房里走出来，面色铁青，见她回来了，挤出一个笑脸。“叔叔好。”即便同处一个屋檐下，自己也很少见到这位商业巨擘，她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
“小凛晚上好，今天看来有追求者送花啊。”即便心情很差，言语间依旧是彬彬有礼的，克制的生疏。
“不是……只是，同学送的生日礼物而已。”她脸一红回答道。
“这样，原来今天是你的生日。麻生？”他假意惊喜的样子，转过头吩咐管家：“在惠比寿找一家餐厅，定一个包厢，带孩子和夫人出去吃饭吧。顺便定一个蛋糕。我还有事要去公司一趟，小凛的生日你负责吧。”
“真的不必这么麻烦。”她赶忙摆摆手，“只不过是个十七岁的小生日罢了，不必这么隆重。”
“那你有什么想要的礼物和管家说，只要是能买到的就一定买。”他笃定十七岁的姑娘，胃口一定没有那么大。
“好的，叔叔去忙吧。”她弯腰行礼，转身上楼。
“秀中是为了她拒婚的吧？”女生刚刚关上门，九条兼立即收起笑容，转过头问管家。
“这个我真的不太清楚，先生。”
“别装了，那小子什么时候记得过女孩子的生日。”
“……”原来他看到秀中今日回家时溜进凉宫房间悄悄放下的礼盒。“凛小姐是少爷的妹妹，少爷关注一下他的生日也是理所当然的。”
“你就袒护他吧。”九条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管家从口袋里掏出手帕擦了擦额头的汗。
“话说回来，要不然大学把凛送出国吧。”他重新抬头望向凉宫的卧室：“既然秀中对她有感觉，那干脆就把她送远点。”
“先生，这样做是不是对凛小姐有些残忍。”
“残忍吗？你知道出国留学的费用要比在上国内大学高很多吧？”他转过头看向老人：“你清楚和浅草家联姻意味着什么，何况现在迹部财团追我们追的很紧，如果持续与浅草割据不合作不过是两败俱伤罢了。有了浅草家13%的股权转让，至少情况不会像现在这样危急。”他冷冷地抬头：“至于她，那个小姑娘已经过上比原来好太多的日子了，不是吗？这样不是对不起她，只是把她放在更合适的地方而已。”
“秀中少爷从来没表现过对凛小姐有半分喜欢的意思。何况小姐留学这件事还要和夫人再商榷吧？”
“等明年再跟她说。”他丢下这句话，“我先走了，财团那边还有些急事。”
管家目送主人离开，司机为男人开门。西装剪裁出中年男性保持良好的身材，即便脸上每一道皱纹都像刀痕一样触目惊心，但依旧有英俊的遗迹。商界人士经历太多，眼前的一切都可以当作扩大产业的棋子，甚至是自己的骨肉至亲。管家叹了一口气，看了看楼上两扇靠在一起的房门，转身离开大堂。
她拉开房门时，桌面上躺着精致的礼盒，用白色丝带系好，别着一枚小卡片。她一手捧着花，另一只手摘下那枚卡片，男性有力的字迹写着简单的生日快乐四个字，她欲掀开盒子时听见房门被轻轻地关上，她转过头望见的是九条秀中苍白又疲惫的脸。
“哥哥和叔叔吵架了吗？”她关切地问道，她穿着的校服还没有换下，露出笔直纤长的腿，手腕白净纤细，她还抱着那捧硕大的花束，白玫瑰散发出芬芳的气息。不用看都知道是谁送的，玫瑰花，那个人最喜欢的花朵。白色，迹部景吾第一次在府邸见到她时她身上素净的主色调，还有别在女孩脑后的那一朵，果然是神来之笔，秀中在心中自嘲道。
白玫瑰花语，天真，纯洁。的确很像她身上纯净的禁欲美。
他走到她身边：“不打开看看么？”目光却落在花束上的那张小卡上，Atobe Keigo的花字签名格外显眼，符合那个人几乎华丽到浮夸的气质。花体打印的英文龙飞凤舞
—— My Dearest Cinderella , Happy Birthday .
辛德瑞拉。呵呵，还真对。他想。
“我先把花送给管家插上吧？”她摘下花束上的小卡，把有字面背放在桌上。凉宫低下头绕过他时被他伸手拦腰一把捞进怀里，她大惊，手下意识的一松，花束掉落在地上，发出一声闷闷地“噗”。她身条纤细柔软，腰肢盈盈一握，秀中把头轻轻磕在她肩膀上，这样背后拥抱的姿势无疑是暧昧又直接的，显然他们之间的关系还没有亲密到这个份上。凉宫登时脑海一片空白，她的印象里，过去的十七年从来没有和任何一位男性做出过如此亲昵的举动。尽管紧张，她的心跳却很平静，但背后人的心跳轰隆隆到自己的后背都能感受到了。秀中收紧胳膊，把她更深的揽入怀里：“别拒绝我。”他低沉地，像请求又像命令。
“他能给你的，我也可以。”
“哥哥。”她把手搭在他胳膊上，欲挣扎开：“你先冷静一下。”
“……不要叫我哥哥。”还保持着拥抱的姿态，她衣物上香水的气味，沐浴液的气味，洗发水的气味，混成少女的体香。“我有名字，而且你也不是我的妹妹。”他说，却是痛彻心扉。
“是啊，我的确不是。”她垂下头，苦笑着承认。
腰上的桎梏蓦然消失，刚才拥抱她的手臂无力的垂下来。他不是那个意思，但的确伤害到了她。凉宫矮下身拾起花束，没有回头，径直打开房门离开房间，“管家？”她下台阶没有一丝声音，轻盈的像一只猫：“麻烦你帮我插上吧？”她声音平静，恍若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没发生过，留下自己在她房间独自垂首，额前的碎发遮住了眼睛。
凉宫凛再回到房间时，九条秀中已经离开，那张仅仅写了生日快乐的卡片上添上了一句对不起。她迟疑片刻，连带着礼物包装盒一并塞入了衣柜，合上柜门，甚至都没有打开看看他到底送了什么。
迹部景吾整整一个月都没有再见到过忍足侑士。
在暑假即将来临时，学生会开始了第一次轮选会长。迹部推开学生会室的大门时，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曾经红土场上交手过的那几张熟悉的脸。
手冢国光，大石秀一郎，以及曾经的青学天才不二周助。“好久不见了，迹部。”手冢站起来，握手。“好久不见，没想到这届学生会会长竞争这样激烈啊嗯？新老对手一起相见。”他勾起一丝精致的笑。
“忍足君没来吗？”不二站起身问他
“那家伙对于这些向来没什么兴趣吧。”迹部答道，抬起目光望向手冢：“听说你去德国疗养了一顿时间？又受伤了吗？”
“旧疾罢了。已经痊愈了。”
“如果之后有需要帮助的地方，要联系本大爷啊嗯？”那年的关东大赛还历历在目，从那个时候就认定彼此都是一生的对手。他做了一个听筒的动作，示意道。眼下唯一对他有竞争力的只有眼前这个男人而已：“手冢，你现在是在哪个学部？”
“法学。”
“嗯啊，很适合你。”等待的时间里短暂的寒暄，的确，与该专业匹配的工作往往需要正直与公平，手冢国光最适合不过。
在竞选即将开始时，九条秀中才姗姗来迟。彼时，他推开门，观众们产生了与迹部进门时相同的骚动。“看来这届学生会会长候选人，真是人才济济呢。”不二周助坐在观众席抿出一个意味深长地笑。“那位是九条财阀的继承人吗？”大石扭头问他，“好像在报纸上看见过。”；“是啊，说起来，还是迹部君的发小呢。”——不过，好像关系不怎么样的样子。后半句八卦，被不二笑着揉进了心里，没有说出口。
秀中下颚线条分明，肩宽但人似乎又消瘦了些，眼神冷静沉着。迹部景吾心中一紧，他现在阴郁又冷漠的样子，和他那位赫赫有名，生意场上以心狠手辣为名的父亲倒真是越来越像了。
——啊嗯，看来误判了形势，其实还有一位对手啊。
他差点就忘记了这个人，秀中对他点点头，他也回礼一样点了一下。他没有和自己坐在一起，选择独自坐在了前方一排。彼此没有多说一句话。秀中为人并不倨傲，这忽然间对他的疏离也让他很莫名。
“盖茨比比以前任何时候都深切地感受到了财富所能赐予青春的魅力和它所能持有的神秘，感受到了锦衣靓饰的清新怡人，意识到了像银子似的发着熠熠光彩的黛西，安然傲倨于劳苦人为生活所做的拼死斗争之上。”
忍足侑士读到这句话时，有种奇怪的感觉。明明自己的生活并不与《了不起的盖茨比》有何相干。他转过头看窗外，东京的雨水季到了，梧桐茂密，雨水丰沛的从叶子上落下。
那瓶香水还躺在自己的公寓的桌面，果然，他不联系凉宫，对方也不会再联系他。他把书兜在怀里，撑伞离开。他路过学生会室时，停下了脚步，眼下正巧轮到迹部景吾演讲。观众席倏然多了许多人，连门口都站满了女生。这是早已习惯的景象，那家伙简直就是“金子在哪都会发光”的典型。不二见他在窗口，冲他挥了挥手。他点点头，从侧门走进，待迹部演讲完就到了学生会成员的投票环节，票数最多的人会成为新一任的东大学生会会长。
“目前主要就是国光和九条君，迹部君是比较热门的人选啦。”不二轻声对他耳语道。
“看来，真是修罗场啊。”忍足抱肘笑道。
“忍足君怎么没有来试试看？”
“不二君不是也没参加吗？”他转头看了栗色头发男生一眼，回答。
“那，不如赌一下这次的双部之争，到底又是哪位胜出？我押注国光，谁输掉谁吃芥末寿司怎么样？”
“不二君是不是太狡猾了，虽然芥末寿司对我们来说是难以接受的口味，但是我依稀记得是你最喜欢的食物吧？”忍足拉长声音，蹙眉假意嗔怪：“这对你而言不算惩罚吧？”
“噗哈哈，竟然被你知道了。”
“我在乾的公式书里见识过你奇怪的喜好。”他笑，停顿片刻，正色道：“反正不管小景有没有赢得这次票选，他都不会当副会长的。”
“国光也是哦。”不二重新转头看向台上熠熠发光的人们，笑容愈发神秘起来。
“那，拭目以待咯。”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chapter.01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