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琴键》愉亦余

12、刚才流汗太多

　　梧桐路是江城老城区一条有四五十年历史的街道，至于为什么会叫梧桐路只是因为道路两旁种满了梧桐树！大概是因为名字取得随意，所以在这条街道上生活的人们生活节奏也是舒适随意的。

　　“好了，哥我知道了。我会自己照顾好自己的。”一辆搬家公司的卡车后座里面对余怀民的叮嘱余栀子感到有些无奈。似乎自己就算快满20岁，在余怀民眼中也依旧是当年那个五岁的小孩子一般。

　　“我说的你别不愿意听,有这么一个人在你耳边叮嘱你大概还是好的。还有啊，你别什么人都往自己住的地方里领。”余怀民想到了什么，便敲侧击地来了这么一句。没想到余栀子却正中他的下怀。

　　“那哥你觉得舒心是外人吗？”余栀子笑着说，不时低头看手机上舒心有没有回复她的消息。

　　“哟，你们还没分手啊？”

　　“哥，你瞎说什么。我和舒心感情好着呢。”

　　之前余栀子和他出柜，他只当自己这个妹妹不过是年少冲动的情感过了以后就烟消云散，现在看来却是很认真的。他只好说道：“世事变数太多，你既然有自己的想法我也尊重你。但我丑话说在前头，读书期间学业为重，你要是成绩下降了我可饶不了你。”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

　　坐在副驾驶上的顾玉笙忍不住问道：“那我算不算你的变数？”听了这话的余怀民老脸一红，假装咳嗽两声然后盯着前方的路。好一会儿才幽幽地说：“你哪里是变数，你明明是劫难。”到底谁才是谁的劫难？

　　坐在后座的余栀子：“……”这狗粮撒的。她可能需要舒心的亲亲抱抱才能缓过来。

　　恰巧舒心也刚好回她消息【到了吗？下午我去找你。】

　　她回【好，刚刚又被我哥撒狗粮了，受伤。】

　　舒心【给你一个亲亲一个抱抱，有没有好一点？】

　　她【少了，要两个。】

　　舒心【还讨价还价，那今晚给你，保证要多少有多少。坏笑.jpg】隔着手机屏幕余栀子都猜得到舒心现在脸上的表情。耳根子立马就红了起来。这个时候车停了下来。

　　“我们到了。下车吧。”余怀民说道。

　　余栀子回舒心【我到了，先忙了。回聊。】巧妙避开接下来少儿不宜的话题。虽然见面的时候她总是被吃干抹净的那一个，可还是脸皮薄，比不得舒心脸皮厚。在情事初尝之后总是时不时调戏她。每一次都害得她面红耳赤。

　　还是那么不经调戏。不行，她要脸皮厚一点。不能一直被压。对，就是这样的。

　　房子坐落在一处普通小区里，小区绿化环境不错，楼房都是六层的步梯房。在七年前，这些建筑的风格还是很前卫的。现在看依旧没有过时。当时，这个楼盘的房价还算是江城全城最贵的。所以余怀民也总对余栀子说：“以后这套房就拿给你当婚房吧。”那时候的余栀子虽然年岁不大，但也心疼自己的哥哥赚钱不易。只是回道“不要，我自己会赚钱买的。”余怀民摸她的头，有些欣慰地道：“好好学习，你是我们余家的骄傲。”

　　“栀子，你先上去把门打开。我和你玉笙哥等后面的车来了，就把你的钢琴搬上去。”

　　“好。”余栀子说道。挎着包便往楼梯上走去了。看着她亭亭玉立的身影，余怀民不禁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觉。

　　“想什么呢？”见余怀民这模样，顾玉笙问道。

　　“时光过得可真快，你还记得吗？当年栀子趴在你背上，我怎么凶她都不肯下来。一转眼都长这么大了。”余怀民感慨道。

　　“嗯。你也别管她管太宽了，你把她都保护得太好未必是好事，以后的路她得自己走。谁也替不了她的。”顾玉笙缓缓地说着。今天在车上，余怀民给余栀子说的那些话他可都是听了进去的。眼前的这个人，年少时那么冲动不负责的一个人，想不到也会有为人操碎了心成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的那一天。

　　房子是在五层，余栀子正走到四楼的时候，楼梯上走来了一个穿着黑色呢子大衣，抱着一只猫，气质冷清的女人，抬头四目相对间，竟然是她的钢琴老师——秦放！

　　她立马笑着喊了声：“秦老师。”

　　秦放淡淡地问她：“你怎么在这儿？”如果秦放没记错的话，上一次她送她回家的时候，她家好像并不在这里。

　　“我搬到这里来了。”

　　“住几楼？”

　　“五楼。”

　　“我也住五楼。”正说着秦放怀中的猫轻轻地“喵”了一声，还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的爪子。那是一只毛色雪白的英国折耳猫。有着一双湛蓝的眼睛。颜值和它的主人一样高。气质优雅而高贵。

　　说起来，最后一次钢琴课结束之后，余栀子进了大学也常去学校的琴房练琴。每当遇到什么问题会在微信上问秦放。秦放虽然看着面冷。但对于教学上的问题，也是认真地给她一一解答。有时候，也会闲聊几句无关痛痒的话题。无非是哪个钢琴家作曲时的背景以及有什么与音乐相关的电影推荐。嗯，很正经了。而且秦房的朋友圈除了晒猫和帮扩琴行的活动便没有别的内容，条数不多，看起来很单调。所以并不能从中窥探到她生活的一二。但是舒心倒是很喜欢秦放的这只猫，怎么说呢？眼缘。

　　“那我和秦老师以后就是邻居了。”余栀子说着，对着秦放的猫喊道：“叶子。”通过秦放的朋友圈，余栀子得知了猫的名字。然后她伸出手去摸了摸它的脑袋。叶子好像并不讨厌她，还对她“喵”了两声，听得余栀子心都酥了。

　　”秦老师，我可以抱一抱它吗？”她抬起头，眼中满是渴求的看着秦放。秦放不说话，轻轻地将猫放进她的怀中并说道：“奇怪，它一向很认生的。但今天好像很喜欢你。”

　　“是吗？这说明我和它有缘啊。”余栀子笑着道。一只手抱着叶子，一只手温柔地抚摸着叶子的背给它顺毛。沉浸在吸猫的幸福中不可自拔。

　　“还来学钢琴吗？”秦放问。

　　“肯定要来啊。我都没学会喜欢的曲子。”余栀子说。突然间想起了自己还没去开门，等下余怀民他们把钢琴抬上来那就糟糕了。于是把猫还给了秦放：“秦老师，我还有事。我哥他们还在下面等着呢。改天见。”

　　“好。”秦放抱过猫往楼梯下走去，清隽的身影就这样消失在了楼梯的拐角。

　　忙碌到下午，终于将一切安排妥当了。余怀民和顾玉笙要带余栀子出去吃饭，余栀子想着舒心等会儿就要过来找自己，找了一个理由拒绝了。余怀民也没说什么，一副心知肚明的样子和顾玉笙走了。他们走了没多久后，门铃响了。

　　打开门的瞬间，见到舒心的那一刻。余栀子紧紧地把舒心给抱住。将头埋在她的脖颈间细细地闻着她身上干净而清新的味道，喃喃道：“好想你，见到你了，真的好开心。”

　　“是吗？平时你那么急着挂电话，我还以为你不想我呢？”舒心温和地说着，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她的背。

　　“才没有不想你。”就是太想了，又不能乱了阵脚只好强逼自己稳住稳住。然后这一切在见到那个人之后，还是溃不成军了。

　　“好了，我都知道呢。”虽然不舍得怀中人柔软的身子，舒心还是和她分开了，给自己找了一双拖鞋换上，问她：“吃晚饭了吗？”

　　“没有。”

　　“我学会做蛋炒饭了，做给你尝尝。”

　　“好，厨房在这边。”她带舒心走到厨房里，看舒心在厨房里不那么熟练的忙着，她倚在门边眼神都不舍得从舒心身上挪开一秒。舒心被看得不好意思，将她赶出了厨房。

　　“你就在这里好好等着我的大餐吧。”舒心臭美地说道。

　　“嗯。”她看着舒心，正襟危坐，一副乖学生的模样。那样子简直是太可爱。舒心忍不住在她的脸上亲了一口才回到厨房开始忙活。

　　不多时一碗色泽金黄，卖相相当不错的蛋炒饭就端到了她的眼前。舒心将筷子递给她说：“你可是第一个吃过我做的饭的人。荣幸吗？”言语中全是得瑟臭美。

　　知道舒心上高中之后都只会泡面，余栀子答道：“倍感荣幸。”拿起筷子夹了一小筷送进嘴里。味道该怎么形容呢？盐放多了，有点齁。时间炒得太久，有点干。甚至还没有她小学时一个人照顾自己的时候，炒给自己的好吃。但是看见舒心期待的目光，话到嘴边就变成了：“很好吃。”

　　“真的吗？”舒心见状，便也想尝一下。为了避免露陷，余栀子只好可怜巴巴地看着舒心：“我没吃饭，你确定要和我抢吗？”

　　“好吧，那你吃吧。以后我天天做给你吃。”舒心沉浸在自己的厨艺俘获了女朋友芳心的满足中无法自拔。

　　“嗯。”余栀子低头默默地把那一碗饭吃完了。然后那天晚上，她喝了许多水。舒心问她怎么了，她只好随便扯了句：“可能刚才流汗太多了吧。”至于刚才做了什么？天知地知她知舒心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