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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资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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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有条不紊的过下去,往日种种宛如旧梦,醒来就什么都不剩下了,陈家的生意由陈无序全盘接手,而陈老爷子也从此闭门不见客,甚至连一直住在老宅的陈子画也被撵了出去,空荡荡的宅子只留下了他一个人。
陈家的人对此都保持了迷一样的沉默,只当做没看到一样各自做各自的事情,陈无序当家以后,陈瑾轩也乐得没有去公司,他也算是看的开了,今朝有酒今朝醉,留给他的明天不会太多了。
他看着手里的剧本,戏拍的很快,安以诺的要求还是很严苛,只是少了很多谩骂,少了他招牌似的毒舌,剧组的人都有些不适应,但也没有人上去提。
会不会和上次在隔间的那个人有关?安导这次是载在了谁的手里?陈瑾轩胡思乱想着,就看一双漂亮修长在他眼前晃了晃。
“在想什么这么认真?”贺梓宸笑着开口,递给他一杯花茶,他知道陈瑾轩最近正在拍戏,喝不了酒,“尝尝吧,是花茶,不过有酒的味道,给你解解馋。”
陈瑾轩有些意外,贺梓宸一向是个贴心的情人,只是他没想到会这么贴心,心被温暖了一点,琥珀色的双眼终于不在是那些冰冷的东西,他认真的看着贺梓宸,“谢谢。”
谢谢你这么温柔的对待,谢谢你这么体贴的爱护,也谢谢你让我知道了,在这个恶心的世界里还有那么一丝丝温暖的东西。
“没什么,应当的。”贺梓宸满不在乎的说道,他现在也看的很开了,对于陈瑾轩来说爱情他只给了那个叫做安子颜的人,其他的人只不过是为了填充内心的寂寞而已。
花茶的味道有点酸,酒味不是很浓,清清淡淡的,像是安子颜身上的味道,摇晃着酒杯,强迫自己把思绪拉回来,安子颜已经和他分手了。
“我们的合约停止吧,那画室是给姐姐开着玩的,你要愿意帮忙就继续,我再给你一份其他的店铺。”陈瑾轩喝到还剩下最后一口的时候停了下来,突然开口道。
这房子是他买的,平常不会带人过来,贺梓宸是除了安子颜外,他第一个带回来的人,不过他应该也不会再回来了,陈家惹出了那么一出事,能不牵连别人就别牵连别人。
贺梓宸洗杯子的手一紧,内心泛着痛,他没有抬起头,也没有看向陈瑾轩,机械的刷着杯子,他不敢深想,他怕一开口就是没出息的求着他留下来。
阳光正好,身体却觉得冷到了极点,他听见自己的带着笑意的声音说,“好,我听你的。”
我听你的,从此我们就是陌生人了,从此我们在没有任何关系。
陈瑾轩喝干净了杯子里最后的一点茶水,都说酒的最后一口是苦的,茶也是,他留下了一张卡,卡里有两百万,这样就可以了,我们的关系就止于这里吧。
门一开一合,隔开了两个世界,他从那个家里拿走的只有两件东西,剧本和那个装过花茶的酒杯。
祈尘倚着车看着从电梯里下来的陈瑾轩,她知道他是来做告别的,看着好友有些失魂落魄的脸,她一言不发的替他打开副驾驶的车门,来的时候是陈瑾轩开的车,但是现在看来他的精神状况不太适合开车,在事情水落石出之前她不想出车祸。
车子驶离小区,窗外的风景不断后退,祈尘没有开的很快,等开到闹市区的事情她才开口询问,“接下来你想怎么办?”
陈瑾轩看着车外来来往往的车辆和人群,叹了口气道,“好好拍戏,享受人生,和那些普通人拉开距离,别把他们牵扯进去。”
“今晚你睡哪里?”祈尘打方向盘转了个弯,那房子陈瑾轩估计是不想回去了,他名下其他的房产离剧组又太远了。
“去哥哥哪里住吧,也不知道他下飞机后醒来是什么反应?”陈瑾轩闷闷的开口,眼里也没有什么神采,他很想哥哥,可是他也清楚这个时候不打扰才是最好的,爷爷一定做好了安排,即使哥哥想回来也没那么容易。
祈尘不常去陈子歌那,他们不是一个路子上的人,一个是年轻有为是商业精英,一个是只为追查真相的野丫头,实在没有多少交际,陈子歌的房子和公司离的很近,是市中心的高层,开车过去想必要堵很久。
“会生气吧,我那一手刀还打的挺重的,就这么强迫的当了逃夫,他心里肯定也不好受。”祈尘凉凉的开口,对于这件事她没有任何后悔的感觉,总要活一个的。
陈瑾轩打开了车里的电台,电台柔和甜美的女声缓和了车里的氛围,说起来了这个电台的主持人他还认识,叫做凌悦,相比她甜美的声音,长的就很普通了,家境一般,有个不争气的弟弟,娱乐圈里的人,彼此之前都多多少少了解一点。
“戏快拍完了,等杀青后,我想再接一部戏。”
他调着电台,最终停在新闻频道上,他能做的,就是祈祷陈子歌所在的国家和平了。
“有看好的剧本吗?”祈尘边开车边说道,路况和她想象的一样,堵的很厉害。
“助理拿了几个本给我看,我还没有想好接哪个。”他看着车外的风景,和祈尘闲聊着。
即使堵车,路也总有尽头,车停下陈子歌家楼下,陈瑾轩抬头看着楼上,陈子歌家的灯毫不意外的是暗着的,这里已经没有人等着他了,一想到这个心就像被扎了一下一样,疼的厉害。
一个词撞进他心里――孤家寡人。
陈瑾轩告别了祈尘独自走上楼去,上一次做这个电梯还是和陆耀一起,这个密闭的空间下听到了那样的告白,不可谓不感动。
打开房门的那一瞬间他就觉察到了不对劲,他没有受过专业的训练,可这屋子里浓烈到令人窒息的血腥味,让他不得不警惕起来,手放进兜里拿起了手机。
灯被啪的一声打开,陈瑾轩下意识的闭上了眼,再睁开的时候,他宁愿睁不开眼睛。
爷爷的头颅被放在了茶几上,眼睛都没有闭上,脖子上的刀口很整齐鲜血顺着流下来,染红了地板,一个陌生的男人坐在沙发上,神情似笑非笑,两手相握,一派儒雅的感觉。
“初次见面,我叫做幽窗,幽窗棋罢指犹凉的幽窗。”幽窗穿着黑色的西服,眉眼温润,似乎那茶几上的头颅不是他拿来的一样。
陈瑾轩震惊的看着他,愤怒一点点涌了上来,门没有被敲过的痕迹,他既然能在这等他,那么想必也不会要了他的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幽窗这个名字他听说过,是锦书阁的老板。
幽窗缓步走到陈瑾轩身边,替他把门关好,他一个文职人员实在不喜欢这些血腥的事,可惜现在缺人缺的厉害他只能上了。
幽窗握住陈瑾轩的胳膊,顺着他的手把他电话拿了出来,看也没看就放到了一旁,“你省省心吧,既然在这里特意等你,就不会让你有机会发出信号求救的。”他顿了顿,不怀好意的笑了笑。
“就算发出去又有什么用呢,只能牵扯进来更多的人罢了。”
陈瑾轩一遍一遍告诉自己要冷静,不能冲动,他低着头,看着幽窗的手,那手实在是很漂亮,修长有力,完全不像是杀人的手。
幽窗顺着陈瑾轩的目光看去,无奈的耸了耸肩,“虽然我是组织里战斗力低的那一波了,但是打你还是够的。”
“组织?殛焰组吗?你们究竟想做什么?”陈瑾轩嘶哑着嗓子问道,他必须弄清楚更多的事情。
幽窗点点头,眼睛微微眯起来,眼里浮现出一丝的赞赏,“你比我想象的要冷静的多,陈家被遗弃的孩子。”
“说起来还没有和你说吧,你爷爷是自己找到我们的,以他的命和你的命来换组织对陈家不动手。”幽窗怜悯的看着他,“当然了,我们不会让你去死的,你活着比死了更有用处,敲打叛徒的人头,一个就够用了。”
幽窗转过身拿起了陈老爷子的头颅,黑色的西装被鲜血染的更加深沉,他走到陈瑾轩的身前,把录音笔放在他的兜子里,“我知道你可能会不信,这是录音,你可以去做鉴定。”
“我信,爷爷就是那样的人。”陈瑾轩冷声道,“他把家族看的比什么都重,那么你们想要活着的我做什么呢,我只是个演员,除了演戏什么都不会。”
“嘛,我也不知道,BOSS想什么我这种小喽啰是不可能想清楚的。”幽窗笑着开口,儒雅的脸和他怀里的人头竟然没有违和感。
“不过看在你今天这么听话的份上,我还是给你一个忠告吧,对于组织来说,背叛必须用叛徒的血来洗清,陆枫清楚,你爷爷清楚,你身边的小姑娘清楚吗?”
“她一开始就是组织的资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