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大结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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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鸾宫中，太后看着站在殿下丝毫不懂礼数的两只小妖，手搭在凤座上，语气不辩：“你们首领人没空，只吩咐了你们两过来？”
芮娘和灯周知道自家首领这一安排势必会惹怒这个老妖婆，但那又如何，青鸾是王朝太后，却不是他们的太后。
“娘娘，我们带来了四时珠。”芮娘道。
巨大的利益面前，细节便无足轻重。
太后的身子不自觉直起了一些，显然，她对四时珠极其看重。
“呈上来。”但此刻，她面上还是努力维持着皇族的尊严。
一旁的侍者来到芮娘和灯周身边，一个托盘举在他们眼前。
芮娘嘴角勾起嘲讽的一笑，从袖中拿出一个盒子，打开后，放到了托盘之上。
盒子里头放着的，是她和灯周在秘境里从白洛身上夺走的珠子，如果白洛在这里，定能认得出来，那珠子正是他通过秘境里所谓考验时得到的珠子，在无涯砍出那一刀后丢失了。
见到珠子，太后身子明显又往前探了一些，可见她对这东西的重视。
“据本宫所知，四时珠在秘境之中，你们是从何处得到的？”太后问道。
芮娘：“自是在秘境中找到的。”
太后哦了一声：“那次秘境开启，你们也进去了？”
芮娘：“实是侥幸。”
重灵进去什么都没拿到，聚妖楼的两只小妖却得手了，太后不悦地眯起了狭长的眼。
拿起侍者呈上来的四时珠，太后暂时放下了对重灵的不悦。
感受到四时珠中流动的充沛灵力，知道珠子不是赝品，她看向芮娘和灯周，下巴对着虚空轻轻一点，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杀意。
四道黑影从天而降，围住了两只小妖。
灯周皱起眉来，对芮娘道：“首领料事如神，就知道这老妖婆要过河拆桥。”
芮娘：“现在是说这些的时候吗？还不逃？”
黑衣人听到他们的对话，冷斥了一声：“要走，可不容易。”
话音一落，四人便朝芮娘同灯周攻去。
只是他们刚有所动作，太后身边那盏一直燃烧着的烛火忽然爆发巨大火焰，火舌凶猛地朝太后席卷而去。
“啊——护驾！”一旁的侍者被吓到在地，嘴里直喊着护驾。
原本，以往这点攻势在青鸾眼里是不入流的，但是无人知道，先帝在时，她的妖丹便已裂开，如今裂缝越来越大，妖力外泄，如今身体内仅剩的妖力用来保持外貌不变已是费力，承受不起半点旁的攻击。
生命危急时刻，青鸾当然选择先保全自己，青色妖气将火焰隔开，与此同时，原本容颜不老的人转眼青丝覆白雪，丰腴细嫩的女人变成枯瘦干瘪的老太，离得最近的侍者满脸震惊。
在那个侍者眼里看到自己的丑态，青鸾的杀意再也无法压制，手起血溅，侍者歪着身子倒在凉阶上。
她侧过脸看向自己最得意的四把刀，冷冷下令道：“全部杀了。”
围着芮娘和灯周的四个黑衣人垂首领命：“是。”
转眼，殿上妖气冲撞，人影闪避，四对二，芮娘和灯周知道处境艰险，但其实两人早已知道今天要面对的结局。
来时南尽曾经吩咐过他们，四时珠是假，太后必须死。
两人进了青鸾殿，便没想过能够活着出去。
……
宫外，京都长街上的混乱已经蔓延开来，战火在各处燃起，世家大族的后院，被囚禁为玩物的妖族，被欺压打击的妖族……纷纷妖性大发，对人族的仇恨充斥心神，唯有杀戮能够稍解恨意。
异香在京都大街小巷流窜，此刻的京都，仅剩皇宫一片静谧平和，但这平和也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皇帝坐在宝殿之上，怒斥着臣子。
“国师呢？快让人把国师叫回来！太后呢？灵召宫呢？没人管得了宫外那批疯了的妖吗？”
因为丧典，重臣们此刻尽皆被困在皇宫，这里最安全，但似乎也最危险，大家都知道，若真有叛军，目标肯定是皇宫。
“臣愿领禁军出战。”苏见澈出列道。
其他人立刻反驳：“现在皇宫就依凭禁军守卫了，首辅将禁军带走，谁来守护皇上？”
殿内一时反对声如潮。
就在众人激情辩论的时候，外面一位内侍急匆匆跑了进来。
“皇上，青鸾殿走水，太后，太后疯了！”
殿内瞬间安静下来，皇帝皱紧了眉头：“怎么回事？”
“太后妖性大发，认不得人，把青鸾殿的内侍都杀了，禁军去查看，也被杀了，人现在在御花园，禁军统领差人来禀，问如何处理？”小内侍颤颤巍巍地说道。
“母后疯了？”皇帝愣在龙椅上。
片刻后，他的目光落在了苏见澈身上。
苏见澈面上没什么表情，略思索了片刻，吩咐内侍道：“让禁军制住太后，手段不拘，避免过多伤亡，皇上安危为重。”
这意思，若有危及皇上安危的可能，格杀勿论。
殿内群臣看向苏见澈的目光瞬间复杂了起来。
皇上此时才开口：“按首辅的吩咐办。”
内侍领命退下。
一片沉默之中，众臣又听到皇帝开口。
“孤其实一直不太喜欢京都的天气。”
众臣：“……”
……
另一边，白洛见到苏佩璋，确认他没有受伤后，便将楚天阔的死而复生告诉了他。
苏佩璋也十分震惊，他没想到楚天阔的死自己的父亲可能也掺了一脚。
两人回到屋内时，楚天阔已经喝完了药，南尽不见踪影。
见两人进来，楚天阔嘴角勾起一丝笑意：“来了呀。”
他的目光落在苏佩璋身上：“佩璋，好久不见。”
苏佩璋小时同楚天阔见过许多次，对方记得自己并不是什么异事。
“国师，我替父亲向您赔罪。”苏佩璋道。
楚天阔愣了一下，失笑：“我不怪你父亲。你没什么好赔罪的。”
白洛拉住苏佩璋的手，二人在楚天阔对面坐下。
“我已经让南尽停手了。”楚天阔道，“我本就无意多兴波澜。”
白洛有些怀疑南尽是否会尽心，他将自己在金城查到的关于异香的事情告诉了楚天阔。
楚天阔沉默片刻：“这异香我知道，只是没想到南尽会拿来利用。”
“你可有解这香的办法？”白洛问他。
楚天阔：“这香当初其实是我制的，解药也不稀奇，便是玄武的涎液。”
“……”白洛无言，玄武的涎液不稀奇么？
苏佩璋则似乎另有话说。
犹豫了好一会儿，他还是问出了口：“国师，我有一件事想向您求证。”
楚天阔：“何事？”
“你在话本里写的那些事，都是真的吗？”苏佩璋问道。
楚天阔愣住：“你看过多少？”
苏佩璋：“不多，但是正好看到了有我名字的那本。”
“……”楚天阔沉默，这就有些尴尬了。
白洛听两人仿若在打哑谜般的对话，问道：“什么话本？”
“咳。”楚天阔闭了闭眼，“其实，到了今日，告知你们真相也没有关系，毕竟我已经时日无多。”
白洛眨了眨眼，完全不知道两人在说些什么。
“我其实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楚天阔轻叹了口气，“你在话本里看到的，是这个世界本来该有的进展，只是因为我来了，改变了一些事。”
话本里，白洛从一开始便是国师，同苏佩璋因为种种势力权衡后定下的联姻，两人婚前说好了只是做场戏，却在日复一日的相处接触中爱上了彼此，但白洛和苏见澈分属对立阵营，相爱的两人不免在种种事务中左右为难。话本中妖族受到的不公对待比之现在残忍许多倍，白洛想让妖族独立，后来终于选择离开京都自立，王朝对他的背叛震怒，派苏佩璋领兵剿灭乱军，两人在战场上相见，朝廷知道人族和妖族的实力差距，但他们利用人族和妖族之间的牵绊，将妖族的人族丈夫/妻子/儿女送上战场，让白洛无力反抗……
苏佩璋最后选择了和白洛站在一起，玄武撕裂了南方半块大地，驮着白洛等人所在之地，离开陆地，抵达远海，从此与王朝人事隔绝，互不往来。
但楚天阔的出现改变了这个局面，所有的发展都与话本不同了，只是白洛终究还是和苏佩璋走到了一起，人族与妖族所面对的困境仍然存在。
说完故事，楚天阔悠悠喝了口茶，白洛沉浸在巨大的震惊之中，但很快便反应过来：“这说不通……您所知道的一切所谓这个世界本该有的发展，在没有发生之前便都是不存在的，你如何知道，你所知道的世界，便是这个世界该有的样貌？”
“你说的也有道理。”听了白洛的话，楚天阔笑了，“其实我本来还对你感到挺愧疚的。”
白洛疑惑：“愧疚什么？”
“我抢了你的玄武，你的国师之位。”楚天阔道。
白洛：“这二者一开始便是无主之物，何来抢走之说？”
楚天阔：“你真这么想？”
白洛点头：“反正你没抢走苏佩璋就好了。”
楚天阔笑出声了，不复刚刚那副自觉时日无多要死不活的模样。
“我应该早点认识你。”楚天阔觉得有些可惜。
白洛：“现在认识也不晚。”
楚天阔摇头：“晚了。”
未待三人再说些什么，南尽突然推门而入，白洛便看着本来聊得神采奕奕的楚天阔瞬间一脸苍白地往后靠在椅背上，又恢复了刚刚那气息虚弱的模样。
白洛：“……”
南尽不知道此间发生的事，他看着白洛和苏佩漳，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你们的皇帝，跑了。”
跑了？
白洛没反应过来，他看向南尽：“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南尽在楚天阔身旁坐下，“还有，现在外头那些妖性大发的妖族我制止不了，只能那异香药效褪去，京都才能重获平静。”
苏佩璋脸色也不太好看：“皇帝，往哪里跑了？”
南尽看了他一眼：“说是不喜欢京都天气很久了，要迁都，刚刚让禁军护着，带着一群大臣，从北城门跑了。”
白洛：“……”
他肃着小脸，睨了从刚刚就一直偷看自己脸色的小乌龟一眼。
“去收拾残局。”
知道自己刚刚离开跑来找楚天阔的行为惹了白洛不快，玄武十分听话地爬了出去，庞大的身躯浮到半空，往嘴里塞了几大口云，朝全城喷起了口水。
酣战中的众妖只觉得眼前下起雨来，混沌的脑子慢慢清醒，不明白自己为什么站在街上和其他妖打架，所有妖面面相觑，随后慢慢分开，各自回家。
浓厚的血腥味被雨水冲刷干净，死去的神魂离体投胎转世去了，重伤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痊愈。
这一场混乱，开始得突然，结束得也突然。
“接下来你要怎么做？”白洛问南尽。
南尽将楚天阔杯中以经凉了的水换成热的，答道：“既然狗皇帝这么自觉离开，不占下京都，倒显得我不识大体了。”
“京都的世家不会承认你的。”苏佩漳道。
南尽：“除了苏家，其他世家都跑了。”
苏佩漳愣住。
那些苏见澈曾经向他言说的世家利益，皇权制压，忽然在苏佩漳脑海中闪过，只剩一个家族的世家，还能叫世家么？
“我刚回来的时候碰上苏大人了。”南尽对皇族世家落荒而逃的行径似乎并不意外，只是提起苏见澈，语气中倒有几分感慨，“他说可以帮我登上皇位，条件只有一个，永远不能动苏家。”
苏佩漳无言。
“我答应了。”南尽笑着道。
楚天阔也没想到当今皇帝如此软弱，竟然做出弃都逃跑的事：“你真的想当皇帝？”
南尽：“我想治好老师。”
他要至高无上的权势，才能倾尽力量挽留这个人的生命。
苏佩漳握紧白洛的手，开口道：“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可多说的了，我需要回趟苏家。”
白洛点头：“我也需要回趟灵召宫。”
楚天阔点头，目送他们离开，回头见南尽深情望着自己的目光，一时竟然有些头疼。
……
雨后的京都街上，空气中的泥土味比平常厚重许多，夹杂着还未完全散去的血腥味，使人心情沉重。
“南尽性情乖戾，不适合当君王。”苏佩漳举着纸伞，撑在白洛头顶。
白洛：“有楚天阔在，他应该不会做出太离谱的事情。更何况，眼下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人能坐那个位置了。”
苏佩璋：“你呀。”
“什么？”白洛愣住。
“你有玄武，苏家也会支持你。”苏佩璋道。
白洛摇头：“你说真心话？”
苏佩璋看着他，很快轻轻摇头，抬起手环住他的腰，将人拉进自己怀里：“还是不了，我舍不得。”
白洛：“算你识相。我要是当了皇帝，可是要纳三宫六院的。”
苏佩璋咬了下他耳尖：“你敢。”
白洛抬手环住他的腰，将自己更深地埋进他怀里，闷声道：“真好，你没事。”
苏佩璋静默了一会儿，抱着他的手紧了紧：“嗯。”
“我去灵召宫是要同他们说楚天阔回来了，再看看霄令的伤，很快回来。”白洛道。
苏佩璋：“嗯，我在家里等你。”
“我回来后，我们去云游四方吧，我好多地方没去过。”白洛又道。
“好。”苏佩璋答应。
又抱了一会儿，白洛松手，要和苏佩璋分开，一左一右，一边去灵召宫，一边去苏府。
然而刚走了两步，他回头看去，见苏佩璋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
想了想，白洛掏出玉牌，催动妖力，很快那头便有人回应了。
“霄令，你的伤怎么样了？”
“国师大人？刚刚下了场雨，我已经痊愈了。”
“那就好，对了，你和其他令妖说一下，你们的国师，楚天阔没死，回来了。”
“……？？？”
“以后我就不是你们国师了，你们照顾好自己，再会。”
“国师……！！！”
白洛掐灭玉牌，背着手往回走，回到苏佩璋身边。
“怎么又回来了？”苏佩璋明知故问道。
白洛：“舍不得你呀。”
苏佩璋望着白洛的目光深情又带着丝炙热，他低头吻住眼前这只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在自己心里扎窝的兔妖，温柔又霸道。
白洛抬手抱住他的脖颈，承受他给予的一切。
“我们不要再分开了。”
“好。”
作者有话说
第57章 大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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