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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二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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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浔峰在门外站了许久,进门一看,书房竟然还有灯光。
“……老师?还没睡吗?”金浔峰惊愕,现在已经快两点了。
“啊,已经这么晚了。”鹤西朗揉了揉眼睛,似乎终于想起了时间,感叹自己不再年轻,然后关了电脑。
看着鹤西朗的背影,金浔峰心中产生了一个大胆的猜想。
“老师……”金浔峰吞了吞口水,不太确定,“你是在等我吗?”
“哎,被发现啦。”鹤西朗笑,“我的学生夜不归宿,我当然会担心的。”
金浔峰觉得自己像是被泡在温泉里,心中涌起一阵暖意,他轻声道:“抱歉,我下次不会了。”
老师多多少少还是在乎他的吧?金浔峰心里有些高兴,虽然老师嘴上说着不支持师生恋,但万一呢?万一他自己遇到,他是否还能坚持自己的观点呢?
金浔峰没有成为鹤西朗这个万一,反倒是他们专业里一个女生,和老师的师生恋被曝光了。
张晓天这件事,虽然那晚许千灯她们几个撞见了,但她们都没有说。只是万万没想到,昨天当事人之一的魏平竟然自己在朋友圈坦白了。
张琪刷到那条朋友圈时,整个人都惊呆了!
魏平在朋友圈写:“我对不起我的妻子,但我已经无法和晓天分开,我那颗冰冷的心因为晓天火热起来,我不愿意再躲躲藏藏,我要把我们的这份恋情公之于众。我对不起我妻子,我愿意承担所有责任。”
下面还有张晓天的评论:“谁都没有错,错的是命运,让我们相遇得太晚,永远支持你!”
张琪给室友们读了一遍,大家纷纷表示三观已碎。
“为什么非要婚内出轨啊?既然那么喜欢张晓天,先跟师母离婚不好吗?”
“你说得倒是好,但是离婚成本很高啊,万一他离了婚后,张晓天不喜欢他了呢?对于大部分人来说,出轨是低成本高收益的事情,大部分人都是玩玩,没想到这个老师来了这么一出。”
“卧槽,闹这么一出,他会被解聘吧?”
“我觉得有可能……”
“活该,这种没师德的人,解聘就解聘。”
“而且谁知道是哪方面主动的,万一这是张晓天主动凑上去的呢?知道人家有妻儿还当小三,真是醉了。”
如果说学生们还只是在私底下传,那么教师群已经疯了。文学院老师们有一个群,平时冷清得很,都是发些不咸不淡的内容,然而今晚,当一个老师把魏平的内容截图发群里后,那个群炸了。
“老魏咋回事儿?”
“被盗号了?”
“这是要打算净身出户?”
……
无论群里怎么艾特,魏平一直没回。很多人私敲了他,也没有得到任何消息。
毫无疑问,对A大来说这是件丑闻。学校很快出了公告,魏平被解聘了,魏平老婆紧接着提出离婚。据说老婆已经请了律师,打算拿到补偿后自己一个人抚养孩子。那个女学生也休学了,有人传言他们正式在一起,但没有人去考据真实性。
鹤西朗看到消息时,刚好从医院复诊回来,医生说他恢复得很好,下周去就可以拆石膏了。
看到魏平在朋友圈发的内容,鹤西朗在心里骂了句“傻逼”。不管是婚内出轨还是和自己学生在一起,都傻透了。那么重的话,也不知道是说给谁听的。
金浔峰也从同学那里听到了这件事,他倒是没有多大反应。反而是从医院回来后,似乎是知道这段关系即将迎来终点,情绪有些低落。
晚上鹤西朗回了趟家,那是一个部队大院,金浔峰只是把人送到门口,没有进去。回到公寓后,他手机进了条短信,鹤西朗说可能会在家里留宿,让他不用等了。
还有不到一周的时间他就要走了……习惯了高档小区,他突然就不想再回到那个狭窄昏暗的出租屋了。金浔峰自嘲,人呐,果然是娇惯不得。
在离开前,他还有些事情必须要做。金浔峰悄悄进了鹤西朗的房间,虽然他已经来过许多次,但从来没有哪一次像这次这么紧张。
金浔峰的手拂过衣柜,拉开抽屉拿出了一条内裤,他看到了放在柜子里的飞机/杯。这是老师曾经用过的东西。
……
“……啊,老师……帮我弄弄……那里……就是那里……”
金浔峰躺在鹤西朗床上,揪着床单,弓着腰,健壮的身体拉出诱人的弧度。
濒临高/潮之际,门突然被开了。
“你在干什么?”鹤西朗站在门口,声音冰冷。
金浔峰动作僵在了那里。
“老师,我……”
完了,完了,金浔峰心里一片冰凉。这下完蛋了,一定会被老师赶走的。
“玩过后记得洗干净。” 鹤西朗冷冰冰的说,然后竟然把门关上了。
把门关上了???
这是什么个意思??难道是让他继续吗?要不要这么善解人意啊?
磨蹭了十几分钟,金浔峰红着一张脸出来了。
他看着鹤西朗,欲言又止:“老师……我……”
“不用说,我懂。”
看着鹤西朗那副毫不在意的模样,金浔峰突然问:“你懂什么?
“嗯?”鹤西朗抬眉,似乎是没想到他会这么问。
金浔峰焦躁起来,忍不住大吼:“你根本什么都不懂!”
“你怎么了?”鹤西朗皱眉,“冷静点。”
“我怎么能冷静?我在你床上手/淫!你难道看不出来吗?我做这种事情被你看见了,你还让我怎么冷静?”金浔峰把鹤西朗逼到墙角,逼问,“我躺在你床上,我用着你的飞机/杯,我想着你达到了高/潮,你懂这是什么意思吗?”
鹤西朗:“我懂。”
金浔峰愣了愣,似乎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心里百转千回,心脏像是被人捏在了手中,金浔峰喃喃道:“老师你……”
鹤西朗冷淡道:“你只是被蒙蔽了,那不是你的真实想法。”
这是金浔峰第一次见识到鹤西朗的固执与不可理喻,他想骂脏话,蒙蔽你大爷,我怎么想的我不知道吗?但对上鹤西朗那双冷冰冰的眼,他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应该怎样让老师相信他呢?
一周后,鹤西朗拆掉了石膏,金浔峰离开了。
走之前,鹤西朗给了他一幅书法作品。
上款写着:金浔峰同学雅赠,正文是:“权,然后知轻重;度,然后知长短。物皆然,心为甚。”下款写着:甲午年孟冬上浣书。最后,落着一枚朱红的印章。
金浔峰没有什么书法造诣,甚至认不出鹤西朗写的究竟是什么字体,只觉得这一个个字都有筋有骨,疏可走马,密不透风,让人越看越喜欢。
金浔峰又看了好几遍,把一个个字都拆开了品味,这才小心翼翼地把那张薄薄的宣纸放进去。不料摸到底部又一块硬硬的东西,他掏出一看,那是一块刻着他名字的印章,印章总体呈浅棕色,里面夹杂着丝丝缕缕的鲜红,“金浔峰”三字位于长方体底部,一刀一画都镌刻入骨。
把玩着这块小小的鸡血石,金浔峰心里又是高兴又是苦涩,高兴的是鹤西朗给他准备了这么用心的临别礼物,苦的是今天的分别,以及他们那再无交集的人生。
他和老师本不该这样……
金浔峰想,如果他不动不该动的心思,他就还能和老师保持着之前的接触。但扪心自问,他是否愿意一辈子都和鹤西朗维持这样的关系呢?良师益友,敬爱克制,毕业之后就相忘于人海?
不,他当然不愿意。他要的是独占,要的是成为彼此的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