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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Chapter9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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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大家一起吃早餐。席间,徐祎提到自己决定打封闭,并表示在团体决赛中不会拖后腿。
苏洛文说:“徐祎,大家都有过伤病,不会因为你这次在世锦赛受伤而埋怨你的,你是不是有点想太多了?”
被苏洛文说中心事,徐祎没有反驳。
沈天麒看着无精打采的徐祎,又想起徐祎在亚运会时神采飞扬,这巨大的落差,换作是他,也会接受不了。
“我可能要抱你们的大腿了。”徐祎自嘲地说,“希望你们不要介意。”
“我介意。”许知霖有意缓和这沉闷的气氛,“不准抱别人的大腿,只能抱我的。”
“醋精。”元捷撇嘴鄙视道,“小气鬼。”
“知霖发话了,我们就不主动献大腿了。”苏洛文哈哈笑道,“不能破坏你们家庭和谐。”
许知霖满意地点头:“算你们识趣。”
吃过早餐,大家去找何光明,商量决赛出场名单。
等方文和陈梓良也到了,徐祎先开口道:“何导方导,我昨晚考虑过了,认为打封闭会比较好,只打两针。”
“这是怎么回事?”方文看向许知霖,“真的要打?”
许知霖说:“我的意见是,打封闭可以稍微缓解徐祎的疼痛,这次是出于无奈。比赛结束必须养伤,一年内不能再打,最好以后都不要打。”
“既然你们想好了,按你们的意思来。”方文说,只要不会过于损害徐祎的身体,他可以理解接受。
何光明亦如此:“你们认为有用,我也没有别的意见,安排名单吧。”
徐祎心中再度起伏,他要上几个项目?他能上几个项目?
“何导。”许知霖说,“可以由我来安排吗?”
何光明若有所思地看着许知霖,又看着徐祎,问道:“徐祎,你能不能估计打了封闭之后,大概能上几个项目?”
徐祎向许知霖投去求助的眼神,他很想为团队出力,又要为个人决赛保留余力。许知霖拍着胸口向曾纪才保证,绝对能完成任务,万一栽在他身上,他会恨死自己的。
徐祎弱弱地答道:“我可以上自由操和跳马,”
“吗?”
何光明问:“跳马你打算上5.6的还是6.0的?”如果是5.6,就没必要用徐祎。
徐祎的回答更弱了,比蚊子的叫声还弱:“可能、可能5.6?”
“没事的,先商量,别紧张。”方文宽慰徐祎说,“别弄得大家也紧张。”
何光明找出纸和笔,递给许知霖:“知霖来,你写。”
许知霖早在前一晚就认真思考了上场阵容,既要保团体也要保单项,虽说这可能对苏洛文、元捷和沈天麒有些不公平,要他们分担徐祎的任务。不过,大家同在一队,斤斤计较没有益处,况且在以前的团体赛中,徐祎没少出力。
许知霖接过纸笔,沉思了几十秒,背过众人,站在书桌前书写。
他写了大约两分钟,转过身来,扬起那张A5纸:“写好了。”
众人定睛一看——
自由操:元捷、徐祎、我
鞍马:洛文、我、天麒
吊环:我、天麒、元捷
跳马:洛文、元捷、天麒
双杠:元捷、洛文、我
单杠:洛文、天麒、我
苏洛文、元捷和沈天麒人均四项,许知霖五项,徐祎一项。这他妈……这他妈跟“433”有什么区别?苏洛文和沈天麒都可以比自由操。
巴黎周期,Fig将奥运会团体决赛赛制从“433”重新改回“533”,2024年巴黎奥运会团体决赛,每支队伍可以派出5人上场。而2022年和2023年的世锦赛团体决赛,赛制也是“533”。
以往的团体决赛,基本是一人比三到四个项目,互相减轻负担,许知霖却从来都是要上最多项目的那个人,而且个人成功率几乎达到100%。正是如此,他才有跟曾纪才撕逼的勇气和底气,不仅要为自己和徐祎争口气,也要为其他队友争口气。
许知霖的排兵布阵,充分地考虑了每一个人的特点。自由操,元捷大赛经验丰富且稳定性好——在这支队伍里,人人都能充当头炮,许知霖是优化而已;徐祎有伤,让他在中间出场,可以减轻他的负担和心理压力;许知霖最后出场,视情况决定难度,为中国队赢得优势。
跳马保证了三个5.6的难度,其余四项则安排了队里能力最强的人最后出场,便于临场应变。
“大家有意见吗?可以提出修改。”何光明问,许知霖的安排和他设想的几乎一致,他不需要再改动。
苏洛文第一个说:“没有,我都可以。”
“就这样吧。”元捷说,“谁先谁后影响不大,我们合练这么多回了,很多情况都模拟过了。”
“听你们的。”沈天麒说,最没资格提意见的就是他,第一次世锦赛的惨痛教训,他永生难忘。
“我会按照知霖写的报上去。”何光明说,许知霖考虑得很周到,“知霖,你要做好准备,你的任务最重,我相信你能做好。其他人也提前做好准备,不要分心,我们要让所有人看到我们的实力。”
“我会的。”许知霖沉稳应道,“希望我们可以把团体金牌拿回来。”
“一定会的。”元捷说,他们是坚不可摧的团队,他们是战无不胜的团队。
*
下午,许知霖陪徐祎去打封闭针,打完后,两人在利物浦街头逛了逛。
“师兄,我是不是又变得弱鸡了?”徐祎怏怏不乐地问道,“每次遇到这种情况,我就觉得自己很没用。”
“决赛还没开始,这么快就说丧气话了?”许知霖习惯性因徐祎乱想而头疼,“为什么要让负面情绪影响你的心情呢?”
“总是会担心,会害怕突发事件。虽然来之前做好了准备,但现在又没底了。”
“这样的话,你要我怎么办?”许知霖不打算纵容徐祎的想法:“我也会担心,我也会害怕突发事件,你不替我分担一下吗?真打算割我大腿肉?”
“不是这样的。”徐祎扯着许知霖的衣袖,向他撒娇示好:“好师兄,你说我该怎么做才好?”
“不要想结果,不要想未知,到时候在场上把动作做好。你要学会管理好自己的情绪,这样我才不用这么操心。”
徐祎的手臂没有那么疼了,心理却还没想明白,回应得含糊:“好吧。”
“吧”的味道不对,许知霖的小情绪瞬间起来:“哟,不乐意?那今晚的抱大腿服务没有了。”
徐祎连忙补救道:“不要嘛,我听你的就是了。”
“真想钻进你的脑子里,看看你在想什么。”许知霖戳着徐祎的脑门说,“呆瓜。”
“呆瓜只能给你吃。”徐祎自娱自乐道。
许知霖意外拆台:“不吃你,吃了会变笨。”
徐祎:“……”为什么不配合一下?!
经过两天的男子资格赛,各项决赛名单有了归属。
中国队、日本队和俄罗斯队暂列团体前三,美国队、英国队、德国队、乌克兰队和意大利队也闯入了团体决赛。个人全能,许知霖傲视群雄,比排在第二名的日本选手河津佑树高出将近两分,俄罗斯选手Andre Smirnov暂列第三;徐祎因出现重大失误,暂列第四,沈天麒以0.002分之差排名第五且队内出局。
跟去年一样,中国队强势闯入了六个单项的决赛。自由操,许知霖暂列第三、徐祎第五;鞍马,沈天麒第二、苏洛文第四;吊环,元捷第三;跳马,徐祎第三;双杠,许知霖第一、徐祎第三,沈天麒第四、苏洛文第七,两人均队内出局;单杠,许知霖第一、徐祎第四。
教练不在场的时候,六人组讨论过这样一个问题:有没有可能包揽全部八块金牌?
吃瓜群众严旭彬表示:这个问题需要问徐老师。
苏洛文:知霖和徐祎的手机还在方导那儿,只有我们四个人讨论。
元捷:他们没把手机和iPad拿回来?打算与世隔绝到比赛结束?
苏洛文:我刚刚在外面看见方导,他说的,有急事就去敲门。知霖应该在给徐祎做心理辅导,不让他受到外界的干扰。
沈天麒:尽力尽力,比好团体再说。
严旭彬:团体拿下了,徐祎的压力应该会小一些?
元捷:本来知霖的安排就是为了让徐祎留着力气比后面的全能和单项,知霖更累吧,14个成套,换我可能早趴下了。
苏洛文:菜鸡,你能不能拿出追求袁以桐的毅力来?
元捷:她们明天晚场资格赛,我要不要去给袁妹妹打气呢?
严旭彬:[白眼]
沈天麒:她们的出场顺序你们有没有看过?袁以桐四项头炮,送她四个惨字。
严旭彬:头炮定律一,E分被压;定律二,比砸了会产生多诺米骨牌效应;定律三,逼她上满难度以防队内出局。
元捷:我命令你撤回,说点好听的。
“严旭彬”撤回了一条消息。
苏洛文:这么对袁妹妹,小心袁妹妹逆袭。
元捷:吼吼吼,立志和袁妹妹登上最高领奖台。
沈天麒:???
苏洛文:@元捷把话说清楚,你要和谁一起比团体?你是打算影分身,让五个你去比吗?
严旭彬:三个就够了,表演“133”。
苏洛文:可能会比到胆汁吐出来,还有食物残渣、酸水之类的……
沈天麒:呕吐,停止你的想象。
第二天早上,大家在酒店餐厅吃早餐,快吃完的时候,元捷接到了袁以桐发起的语音聊天请求。
“元哥……”袁以桐抽抽噎噎道,“你能不能帮帮我?”
“怎么了?”听到袁以桐的哭泣,元捷马上放下手中的早餐,“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怎么了?”苏洛文问元捷,“出什么事了?”
“你说。”元捷对手机那头道,“说了我才知道怎么帮你。”
原来,袁以桐被分到和陈欣悦同住一间房后,陈欣悦有事没事就针对袁以桐。
最开始的三天,陈欣悦一回房间便故意霸占厕所,她搬了椅子进去,坐着玩手机。厕所和浴室是连在一起的,陈欣悦到点了就刷牙洗澡洗衣服,导致袁以桐没有办法正常使用厕所和浴室。
等陈欣悦上床了,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袁以桐得以进去洗澡。二十几分钟后,袁以桐出来了,陈欣悦口出恶言,骂她吵、骂她影响他人休息。
赛台训练的前一晚,陈欣悦站在袁以桐的床边喝水,故意将蜂蜜水洒到袁以桐的床铺上,怪里怪气地说“哎哟不好意思,我以为这床是我的”。袁以桐没有和陈欣悦吵架,而是打开手机的翻译软件,翻译好文字,下楼找酒店的工作人员帮忙换床铺。
连续的恶意滋扰之下,袁以桐在赛台的表现不如人意,被曾纪才痛骂一顿,险些失去正选资格。
今天早上,袁以桐起床后,发现自己的口红被折断、粉底液被倒了个一干二净,连带着其他化妆品泡在洗手盘里,集体报废。放在桌面上的发圈和发夹被剪得稀烂,保温瓶内充斥着一股粉底液和卸妆水的味道,行李箱和背包被翻得乱七八糟。
始作俑者淡定地坐在床上玩手机,似乎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她料准了袁以桐不会将事情闹大。
我没有毁坏你的重要物品,你能拿我怎么办?你能跑能跳能比赛,你能拿我怎么办?
袁以桐一言不发,拿了手机钱包、个人证件和房卡,跑到酒店楼下,躲在角落里给元捷打电话。
袁以桐简单把早上的事情跟元捷说了。元捷听得火大,强忍着拍桌子的冲动,对袁以桐说:“我在二楼餐厅,你上来再说。”
“他妈的。”元捷飙了句脏话,“要不是在外面比赛,真想上去手撕了她。”
“解决不了的直接找林主任。”尽管苏洛文没听清具体内容,看元捷的反应,就知道不是好事,“太过分了。”
“岂止是过分,明摆着是见袁以桐没人撑腰。”严旭彬说,一个女孩子,竟然这样欺负队友,“造反了。”
袁以桐过来时,眼圈都红了,还问元捷:“要是被其他人看到了怎么办?会不会又说我乱搞关系?”
元捷起身,帮袁以桐拉开椅子:“让他们说,你管他们干什么?他们帮你比赛吗?他们给你发成绩吗?别低着头,你又没做亏心事。”
许知霖叫来服务员,帮袁以桐倒了杯水,又给她拿了早餐。
“好好跟我们说,发生什么事了?”元捷换了平和的语气,问袁以桐,“不要怕,做错事的不是你。”
袁以桐喝了几口温水,将这几天受陈欣悦欺侮的事情说出来。在今天之前,她没有向任何人透露过这些事情——包括元捷,她不想元捷分心。
徐祎受伤了,男团的形势突然变得严峻,他们需要集中精力备战,她不能因为自己的私事而影响他们。至于其他人……谁能信得过呢?
晚上就要资格赛了,陈欣悦弄这么一出,吓得袁以桐魂飞魄散束手无策,陈欣悦早上剪烂她的发圈发夹,说不定晚上就拿剪刀毁她的容、扎伤她、甚至扎死她。她不得不寻求元捷的帮助。
“有跟她吵过架吗?”苏洛文问,“和她对话的时候,有没有录音?”
“没有。”袁以桐摇头,她想对陈欣悦避之又避,但同住一屋檐下,她避无可避,“我尽量和她保持距离,她骂我我不管她不看她,忍一忍就能过去了。这几天在房间,手机和证件我都贴身带着;口渴了也不敢喝水,在场馆里喝够,拿回来的矿泉水离了视线就没喝了。其他东西,我顾不了这么多,用的时候会检查一下。”
“尽快找林主任。”许知霖说,“这种事情我们处理不了。”
“一定要换房间。”严旭彬说,“和这种神经病住在一起还了得?”
“会不会太大动静了?万一传出去了……”袁以桐有所顾虑,在这个酒店住的不止中国队,还有别的队伍,如果此时传出队内不和的消息,对中国队百害而无一利。
“这时候你还管这些?”元捷心很累,袁以桐都快被人用刀架在脖子上了,还当小白兔,“你能不能为自己考虑一下?”
“以桐,她这么做,无非是嫉妒、报复,她想影响你发挥,你不能让她得逞。”徐祎沉默许久,为袁以桐分析道:“你没错,先不管队里会怎么处罚她,起码在比赛结束前,肯定是把这件事压下去的。你要做的,就是让林主任出面,帮你换个房间,比好今晚的资格赛,而且后面的比赛要一场比得比一场好,气死她。只要你拿了冠军,你就是队里的第一人,他们再讨厌你,也会对你有所顾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