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Chapter74 ...
-
元捷、沈天麒、苏洛文、严旭彬四人坐在一起，观看集训队队员测试。
徐祎走到元捷面前，随意地喊了声：“元捷。”
“干嘛？”元捷看着徐祎说。状态不怎样嘛，元捷心想，他能行吗？
“借我点钱。”徐祎的语气，一点都不像找人借钱，倒像别人欠他钱。
元捷没问缘由，没绕弯子，直接摇头：“不可以，方导找过我。”
徐祎把希望的眼光放在苏洛文身上。
苏洛文也摇头：“我也不行。”
徐祎没有再问沈天麒和严旭彬，方文既已开口，就是要把他的路堵死。他耷拉着脑袋，灰溜溜地走开了。
“我们是不是太残忍了？”沈天麒恻隐道，“会不会把事情闹大了？说我们孤立徐祎？”
“方导说了不准帮他。”苏洛文说，方文三令五申，谁要是明着暗着帮徐祎，六人组全员受罚，“没办法。”
“都好几天了，怎么还是这样？”沈天麒说，“回来了人多口杂。”
“从徐祎在场上甩脸色那时起，这事就注定没法收回来了。”虽然最近元捷的大部分心思都在袁以桐身上，但作为好朋友，徐祎和许知霖闹别扭了，他还是很关心的，“说得难听些，就是传徐祎跟知霖闹掰了，往日师兄弟之情不复存在，竞争越演越烈之类的，也就骗骗其他人。”
严旭彬说：“新队员名单快确定了，每个组都会进新人，这样一来，方导更没时间管徐祎了。”
“没时间？”苏洛文说，“一整个陈导专门盯着徐祎，一带一，方导一带四，够呛。”
“你有消息吗？”沈天麒问，“哪个组收哪个？”
“暂时没有，何导说还没最终确定，变数很大。”苏洛文闲来无事时，会和何光明聊队里的事情，消息比其他人灵通些，“我们组应该进两三个。”
沈天麒：“这样子……”
苏洛文压低声音说：“不过我听说，周锋好像在找办法，想把刘子曜塞进方导组。”
元捷一听就皱眉：“徐祎大概会原地暴走吧？他们本身就不对头。”
严旭彬问：“方导什么态度？”
苏洛文：“管知霖和徐祎都叫他头大了，他没表态，等最后排名出来再说。”
沈天麒有点想不通：“刘子曜向来是被抢着要的，为什么非要进方导组？”
苏洛文耸肩：“不知道，可能是看中方导的技术。”
元捷说：“可是有一小部分技术是知霖和徐祎的，要不要对外分享他们俩说了算。”
严旭彬疑惑了：“不都是方导教的吗？”
元捷：“徐祎说的啊，他说是他和知霖琢磨的，别人学了也稳不住的，更进不了套。”
沈天麒不由自主地摇头：“问题更复杂了。”
虽说许知霖和徐祎在冷战，但大家还是像往常那样一起吃饭，只不过其他人聊天的时候，徐祎不吭声。
饭吃得差不多了，苏洛文拿出手机，翻看新消息：“综合测试的排名出来了。”
沈天麒也在看手机：“不是张洵第一吗？”
苏洛文说：“他们每次测试都占一定比例，张洵是这次的第一，你往下看那几张新图片，有总排名。”
严旭彬：“二十进十总排名，陈凯南第一，张思予第二，刘子曜第三，张洵第四，钱灏第五，李诚第六，赵子轩第七，江正豪第八，陈文博第九，冼明杰第十。”
元捷：“标准是什么来着？我又忘了。”
苏洛文：“春节后留下来的二十人，计算他们的周测和月测成绩，不定时的随机测试，好像还有个教练组综合评价？一堆细项，各项具体占比我没记，太多了。”
元捷：“前三肯定很抢手，陈导和周导留意这群队员很久了。”
苏洛文：“五个教练组，应该是一组两个，以后再进人。”
严旭彬问：“知霖，张洵和钱灏不是你们省的吗？还会进你们组吗？”
许知霖说：“根据之前的情况来看，方导挺想要张洵的，我不知道他现在有没有改主意。”
严旭彬：“可是他……跳自吊，非全能，你确定吗？”
许知霖：“确定，因为他是韩导带的。”
元捷：“综合第四不差了，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全能是还没练起来？”
许知霖：“嗯。”
“说实话，是教练挑人，还是省队挑教练？”元捷问，“跟我们当时有点不同。”
“都有吧。”苏洛文说，“前三不用愁，何导陈导方导，任意一个组。”
沈天麒：“是一个组只能有一个前三吗？”
苏洛文：“对。”
“咦，我不要和他一组。”沈天麒十分厌弃地说，“烦死了，不想他缠着我，省得周导叫我多多照顾他。”
“我也不想。”许知霖说，徐祎很讨厌刘子曜，他也不喜欢刘子曜，“总感觉他不怀好意。”
严旭彬看着苏洛文，后者说：“别看我，何导挺想要的。”
元捷问：“洛文，陈凯南不是你们省的吗？什么来头？”
苏洛文：“全能，偏鞍双单。”
许知霖：“跟你一样。”
“有没有特别厉害的？”元捷问，凡是进新人，总有一两个拔尖的，当年的苏洛文如是，许知霖亦如是，“有知霖那时候厉害吗？”
“没有。”苏洛文说，该说的不该说的何光明都跟他说了，“据那些很有经验的教练说，下一个知霖，得等知霖儿子，下一个徐祎，得等徐祎儿子，十几二十年内不会有，能不能守住团体金都是个问题。”
严旭彬难以相信：“不会吧？团体金没把握？”
苏洛文摇头：“悬，这批跟我们比起来，差距挺大的。”
沈天麒：“怎么说？”
苏洛文：“都有瘸腿项，需要队友补项，这样很难排阵容。比如陈凯南，跳自不行，自由操很差，经常不够体力，最后两串稳不住，要有像张洵这样偏跳自的帮他补项。”
严旭彬：“下周期得靠他们，看教练怎么教了。”
元捷：“说起来，你们想过什么时候退吗？”
“全运会后。”苏洛文已经想好了，先争取参加第三次奥运会，再帮省队打完最后一次全运会。
“全运会后。”沈天麒说，他的目标也是奥运会，再是全运会。
“我也是全运后。”严旭彬说，“我没什么追求，都是打团体，能比几场是几场，家里人还催我快点结婚生孩子呢。”
“知霖，你呢？”元捷问，许知霖的状态很好，未尝不能再多坚持一个周期。
“啊？看徐……”许知霖早就决定和徐祎共同进退，可惜他们现在在冷战，“再说吧，不想这么快退。”
徐祎一直没说话，一听到“徐”字就平添怒气，瞪了许知霖一眼：“不和你一起，少自作多情。”
许知霖：“……”
其他人：“……”这也太别扭了。
下午，是集训队女队的测试，而男队全体教练消失，让队员们各自训练。
偌大的会议室内，坐着体操中心的主要领导、男队的一众教练，集训队队员所属省队的领导、官员和教练。
有关人员到齐后，林威上台发言：“今天下午这个会议，将为选拔测试的一到十名安排教练组，再在十一到二十名中挑选三到四人留队。相关文件相信大家已经收到了，我在这里再重复一遍……”
林威讲完后，何光明上台说了几句：“……根据这周期的规定，先双向选择，再讨论分配，纸和笔会统一发，大家把队员或教练的名字写出来。在这之前，需要找两个队员。”
何光明向涂宇招手：“涂宇，你把洛文和知霖叫来，统计公示结果。”
当即有个地方官员反对：“这是国家队和省队之间的事，没必要叫队员吧？”
何光明说：“他们是队里的队长和副队长，来做个公正而已，不会影响最终结果。”
林威点头同意：“叫吧，就他们俩。”
虽然在座有一小部分人对何光明的决定颇有微词，但苏洛文和许知霖确实是做公正的最佳人选——理性成熟，不会搞虚的，也不会夹带过多个人色彩。有他们盯着，可以有效降低名单被动手脚的概率，况且林威批准了。
还好叫的不是徐祎——不少人心想，那才真的不行。
苏洛文和许知霖很快来到会议室。
苏洛文拿起麦克风，直入主题：“根据国家体操队2021-2024周期进队细则二稿，请在座各省队领导或教练，为自己的队员写出心仪的国家队教练组；在座的国家队教练组，写出心仪的集训队队员人选。五个教练组，何光明涂宇、陈梓良周明松、方文陈敬、张耀李浩平、周远范子辰，每组限两人，并且只能选取一名前三的队员。请大家一定要想清楚再写，不得有任何涂改，十五分钟后统计结果。”
许知霖：“以下是总排名前十的队员，Z队陈凯南，Y队张思予，L队刘子曜，A队张洵，A队钱灏，G队李诚，T队赵子轩，Z队江正豪，F队陈文博，S队冼明杰。黑色签字笔是全新的，分发给各省队的纸，已经印好了队员的名字，分发给教练组的纸，也已经印好了教练的名字，大家可以互相检查。”
许知霖板着脸说话，加上冷冰冰的语气，又有人在心里骂他“死人脸”、“从小到大都一个德行”。
也有人觉得，许知霖这样做才对，省得被有心人套近乎，跟他处得来的，也就队里那几个人。
苏洛文调好计时，向大家展示：“倒计时十五分钟，请抓紧时间讨论。”
早在春节前，队里就进行过一波筛选，将十几个队员退回省队，只留下二十人。现在二十选十，意味着这十名队员将来很可能成为国家队的主力军，因此，国家队和省队都很重视。
于省队而言，想要哪个队员去哪个教练组里，他们早有谋划。
于国家队教练而言，想要哪个队员来自己组里，他们也早有盘算。
苏洛文和许知霖站在一旁回避，仍能听到各种声音，有省队领导和教练此起彼伏的争辩声，也有国家队教练平稳的商量声……
当计时铃声响起，苏洛文说：“时间到，回收结果。”
许知霖迅速将一张张写了名字的A4纸收走，连带着收签字笔，会议桌上只剩下一瓶瓶矿泉水。
苏洛文拿起那叠纸：“现在由我来宣读名单，知霖负责将名字输进电脑，大家可以看投影。”
许知霖打开Word，将字体加粗、字号加大，好让所有人看清楚：“可以了。”
苏洛文：“首先是教练组，何光明涂宇，选择的是刘子曜和钱灏，这是他们的纸。”
苏洛文将那张纸举起来，向众人证明没有任何涂改痕迹。
“可以，下一个。”林威说，苏洛文和许知霖做事还算稳妥，他是认可的。
“陈梓良周明松，选择的是刘子曜和李诚。”
“方文陈敬，选择的是张思予和张洵。”
“张耀李浩平，选择的是陈凯南和陈文博。”
“周远范子辰，选择的是刘子曜和李诚。”
苏洛文念一份名单就展示一次A4纸，没有一点不耐烦。
许知霖将输好的名字按了保存，苏洛文站到他身旁，说：“换你来。”
许知霖的声音冷硬得像机器人声：“这是省队的，按照拼音首字母顺序，从A队开始。A队钱灏，陈梓良周明松；A队张洵，方文陈敬。”
他念一个名字顿两秒，方便苏洛文打字，还像苏洛文那样展示了A4纸。
没等许知霖念下一份，就有个省队领导拍桌子：“不行，肯定不行，怎么可能双向一样？是不是私下沟通过的？绝对不可以！”
“安静！”许知霖严厉而大声道，“在结果宣读完毕前，请大家保持安静。”
许知霖那声“安静”，不怒自威，喊得不少人发憷。这气势，是个能镇得住场的，怪不得苏洛文要和他换。
林威没说话，抱臂看着许知霖，心里却想，这小子可以，是个当领导的料。
许知霖继续念：“F队陈文博，张耀李浩平。”
“G队李诚，何光明涂宇。”
“L队刘子曜，方文陈敬。”
“S队冼明杰，周远范子辰。”
“T队赵子轩，陈梓良周明松。”
“Y队张思予，方文陈敬。”
“Z队陈凯南，方文陈敬；Z队江正豪，何光明涂宇。”
“宣读完毕，现在进行二轮讨论。”
下面顿时炸开锅：
“这规定有问题，怎么可能方文跟张洵张思予选择的一样？”
“有问题，方文组都两个A队的了，张洵再进去就是三个了，成半个A队了。”
“没有规定规定不能一个组三个同省的，当年周远叶新觉的组不也是三个G队的？”
“那时候教练不够，所以分配不平衡，而且过了半年就重组了。”
“不行不行，绝对有问题，我们子曜说了，他想进方导组。”
“我们还想进何导的组呢。”
“谁叫你们排名低？有你们选择的权利吗？”
“呸！你们能不能练出来还不知道呢，得意什么？”
“别想去方导组沾光，还不是看中他有许知霖和徐祎？”
“想去何导组的不是看上他有苏洛文和严旭彬？”
“呀，快一半的人选了方导吧？人家的教学能力有目共睹。”
“放屁呢？你不看看许知霖和徐祎是什么资质？你们还想野鸡变凤凰？”
“徐祎以前不也是野鸡？就跳自拿得出手，还不是沾了A队的光才能进方导组？”
“人家多勤奋，酸什么酸？”
“单项变全能，丑小鸭变白天鹅，你们想做梦？还早着呢！”
苏洛文拿起麦克风，警告道：“注意言辞，不要人身攻击，也不要牵扯与本次选拔无关的队员。”
作者有话说
第74章 Chapter7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