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我不是野男人》木清安

14、第 14 章

　　宋城回到了政府办公处，一路上遇到几个熟人打招呼，他都只是淡淡地点了个头。

　　现在已经黄昏，很多人都已经下班了，走道里没有开灯，有些昏暗，高筒皮靴踩在楼梯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宋城走进了三楼拐角处的房间，那是他的办公室，布置简单大方，桌子上放着一堆材料，应该是副官刚送过来的。

　　所有人都以为坐上他今天的位置就可以成日无所事事、为所欲为，可事实是上海这么大，每天要处理的事都应接不暇，他除了要做好分内的事，还要盯着各方的动向，上海土匪混混那么多，麻烦是永远处理不完的，但保不齐他们时不时会给自己送上额外的‘惊喜’。

　　身后传来了敲门声，宋城收回了思绪，后背倚着桌角，目光却被没有从材料上移开：“进来”。

　　副官进门行了军礼便恭敬地站在办公桌前：“司令”。

　　“什么事？”

　　副官犹豫了一下，将刚得到的材料双手奉上。

　　宋城没有立即接过，只是抬眼看着他，问：“这是什么？”

　　副官如实回答：“人口失踪名单”。

　　宋城闻言一愣，重复道：“人口失踪名单？！”

　　“是”副官点了点头。

　　宋城神经病一样地看着副官，吼道：“你是不是成天吃饱了没事干，人口失踪你去找老赵啊，你是还嫌我麻烦不够多？”

　　副官闻言刚想解释什么，一抬头刚好对上司令那张要吃人的脸，又看忙将头低下，赶紧回禀道：“赵处醉酒犯了事刚被群众揭发现在还在牢里呆着呢，而且这次失踪案件非同寻常，就算是赵处在恐怕还是要请示司令的，所以我这才自作主张，还请、还请司令息怒”。

　　不解释还好，这一解释宋城就更来火了：“他忘记上次喝酒得罪了人，醒后怎么跟人当孙子的了？这次还敢喝？还又犯了事！我看他这条命迟早都要交代在上面！”

　　“是是是，司令说得是”。

　　副官是个刚调过来的小年轻，以前在军校听过宋城的事迹，少年有些叛逆，对宋城又是崇拜又是害怕，平日里做事都是小心翼翼，上任这断时间还没被挑出过错，第一次见司令发这么大的火，他心里七上八下都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你哆嗦什么？”

　　“回禀司令！我、我没哆嗦”

　　前四个字差点炸了宋城的耳朵，谁知后面的话却是越来越小，最后都快听不见了。

　　宋城翻了个白眼，把他手中的资料抽了出来，一边翻看一边问道：“这次他又犯了什么事？”

　　副官下意识地以为司令要打他，连忙将身体往后缩了一下，可等了许久没有等到司令动手，却听到了一句语气很平淡的问话？

　　宋城冷笑了一声，倒也没有嘲讽之意：“我这么可怕么，胆子这么小，怎么从军校毕业的？”

　　副官下意识地挠挠头，又发现自己失礼连忙立正站好，答道：“司令威严绝非普通人能瞻仰！”

　　宋城抬眼看到他诚挚单纯的目光倒也觉得这马屁拍得不错便也没揪着他问，而是转移话题道：“老赵这次又犯了什么事？”

　　“赵处长他、赵处杀了人”副官说完屏着气完全是下意识的行为。

　　宋城翻页的手一顿：“谁？”

　　“和平饭店秦老板的情人，冯媛媛”。

　　宋城哦了一声，收回目光，继续翻看名单：“怎么杀的？”

　　副官：“赵处现在还在牢里，据目击者说是赵处和冯小姐好像是起了争执，赵处醉酒失手将人从和平饭店三楼阳台推了下去，冯小姐当场死亡，为保还有其他可能，现在法医还在验尸”。

　　副官见宋城没有说什么，又道：“虽然我也相信赵处长的为人，但现在外面流言满天，有好几家报社的记者都赶到了现场，但此事关系政府威严，我已经将报社那边拖延住了，可如果不及时处理，就算我们压得住一时，恐怕时间一久也无济于事”。

　　宋城拍了拍副官的肩膀：“你做得很好”。

　　“谢司令夸奖，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宋城轻笑了一下，将资料拍在了桌子上，冷冷道：“不过你相信他的为人，我却更相信他嗜酒如命”。

　　副官不明白，问道：“司令的意思是？”

　　“罢了，一会你随我去牢里看看，顺便跟我说一下这些名单是怎么回事”。

　　“是！”

　　你不去找麻烦，麻烦也会来找你，想过一天太平日子都难如登天。

　　而另一边的沈府也来了一位客人。

　　温言今天换了一身便装在前厅为沈琅琅诊脉，沈容生与夫人坐在一旁，忧心忡忡。

　　“温大夫，犬子的身体怎么样了，还能不能医治？”

　　温言收了手，看着沈容生几番欲言又止，沈容生一颗心沉到了谷底，可沈琅琅在一旁他也不敢多问：“那能调理吗？”

　　温言望着沈容生，一字一句道：“令郎幼年溺水未曾及时抢救，肠胃、肺腑损伤极大且耳膜也受损，虽然现在感官没有那么敏感，但再过个几年不及时救治，以药虚补，只会适得其反，五脏六腑不仅会逐渐衰竭，而且以后可能会失聪也不一定”。

　　“那要如何救治？”沈容生这断时日见琅琅精神尚可，实在没想到情况竟然已经到了这么糟糕的地步。

　　温言安抚道：“沈公子的情况较为复杂，我还需要观察一段时日在做决定，不过沈老板放心，既然温言允了沈老板，沈公子的病，在下一定会尽力而为”。

　　“那可真是太多谢温大夫了”。

　　那之后沈容生又将温言留下来聊了许久，沈琅琅被父亲支了个理由退出了屋子。

　　“那个大夫将少爷的病说得这样严重，少爷怎么一点也不担心？”春来一直伺候在沈琅琅身边，听到那个大夫说的话，心里难过得要死，就差当场落泪了，可为了让少爷打起精神，他还是生生忍住了。

　　只是，谁知道他们被老爷支出来之后，他一点也没见少爷伤心，甚至还一副坦然自若的样子在门口赏风景？

　　“你也相信我无药可治了？”沈琅琅不答反问道。

　　春来看着少爷突然红了眼圈：“我才不相信，少爷人这么好，以后一定会长命百岁”。

　　沈琅琅转身摸了摸春来的脑袋，笑了笑，比春日里的暖阳还让人舒心。

　　“小蠢蛋，既然你也说了我能长命百岁那还哭什么”

　　春来闻言那袖子狠狠抹掉了眼泪：“少爷长命百岁，我没哭！是风迷了眼睛”。

　　沈琅琅见他越说哭得越厉害，抬手替他擦了擦眼泪：“真是傻子”。

　　温言刚一出前厅就看到了这一幕，愣愣地上前打了个招呼：“这是怎么了？”

　　谁知，春来一见温言过来就拿一双红肿的眼睛狠狠地瞪着他，那架势就跟见了仇人似的。

　　温言无辜地看向沈琅琅：“我是得罪这位小兄弟了吗？”

　　“没有”沈琅琅拍了拍春来的脑袋，“你先下去吧，我跟温大夫说两句话”。

　　“少爷......”

　　沈琅琅：“我今晚想吃冰糖雪梨粥了，你去小厨房跟厨娘说一声”。

　　“可是这个季节哪有雪梨啊”

　　“没有你就去帮我去吩咐做一些清淡的粥，我还有些事想问温大夫”。

　　春来这才闷闷地点了头，转身离开了。

　　温言看着这对可爱的主仆，道：“看得出来他对你很忠心啊”。

　　沈琅琅看着春来的背影笑了笑：“温大夫方便借一步说话吗？”

　　“当然”。

　　正值春暖花开之际，小路两旁时常能闻到花香，也偶有蝴蝶飞过，二人走进了一个废弃的院子，里面有一个干涸的池塘。

　　“这就是你当年溺水的地方吗？”温言闻道。

　　沈琅琅没有回答他，而是问道：“温医生三翻四次故意接近我，不知意欲何为？”

　　温言没有想到他会问得这么直接，倒是猝不及防愣了一下。

　　：“都说沈公子能言善道，没想到性子还这么坦率”。

　　“你不必讽刺我，我也没有那么多时间听你说废话，上次你给我递纸条的事暂且不谈，你今天故意在我爹娘面前夸大我的病情，为的是什么？”沈琅琅知道跟温言这种人说话不能绕弯，否则不知道有多少陷阱会等着你，索性还是直接问了。

　　温言倒是不紧不慢地摘下眼镜擦了擦，那双人畜无害的眼睛摘了眼睛变得细长，也有些阴沉，只听他笑道：“是不是有谁在沈公子面前说了我的坏话，不然沈公子怎么会对我有这么大的误解？”

　　温言又重新戴上了眼镜，单从表现看斯文又温柔，

　　：“我在海外留学两年，回国后就被录入了福音医院，只要是认识我的人，无论是患者还是同事，又或是朋友，都对我的医术十分信赖，我自问从医多年更对得起一身白大褂，不知沈公子所谓的夸大病情又是从何说起呢？”

　　沈琅琅冷笑了一声：“你当着我的面，用一副要我爹娘准备身后事的语气谈论我的病情，连一个医生的基本素养都没有，还说对得起你的白大褂？”

　　院子被废弃了许久，一般很少会有人过来，此时微风刮动丛生的杂草，耳边偶尔能听见两声虫鸣。

　　温言突然大笑了两声，看着那张带着病态却满是傲慢的脸，说道：“有意思，你可真是让我意外”。

　　“时间不早了，如果你今天无意说出你的意图，那么请恕我要先行离开了”。

　　“等等！”温言到不知他是个说走就走的性子，第一次被一个十几岁的小孩牵着鼻子走，还真是有些不爽，“我来找你，其实是为了帮你”。

　　沈琅琅顿住了脚步：“帮我？”

　　温言随后道：“难道你不是在追查当年的真相吗？我知道，我可以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