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突击同人]今夕复何夕》流光浮影

21、第 21 章

　　21.
　　面对高城直直投过来的目光，袁朗认真的思考了一下：“伏击时，许三多是不是一枪未发。”
　　他用的是肯定句，高城也不觉得意外，低声说：“以往的反恐演习，他所有的杀伤记录全是出于自卫，我想着就一次，只要经历过一次，他的这个心理障碍就有了突破口，只是没想到……”
　　“他的这一次比所有人都来的更惨烈。”袁朗叹道。
　　两人都一时无言，袁朗掏出烟递过去，高城拿了一根，却没点上，夹在指间，似乎并没有心思抽烟。袁朗给自己也拿了一根，同样捏在手里，半自嘲着摇了摇头：“上次我们吃饭时，你就担心三多，我还对你说别看轻他们，结果……”
　　高城抬手表示反对：“不不你说的对，他们的路只有他们自己能走完，谁也代替不了。”
　　袁朗笑了：“咱俩就别互戴高帽了，高队长，虽然我真的很想谢谢你。”
　　高城有些诧异：“谢我什么？”
　　“谢谢你没有放弃我带出来的兵，谢谢你没有因为他的缺点而全盘否定他。”
　　“许三多，他是个好兵，我不想看到一个好兵就这么废了。”高城低头点着了自己的烟，深吸了一口。
　　袁朗也给手中的烟点了火，真心实意的对高城说：“能给他一个好兵的评价，说明你已经不再怀疑他是否懂得当兵的责任和战斗的意义。”
　　“那天我是这么骂的他，甚至拿七连刺激他，他反应很激烈，”想起骂许三多的那些话，高城也忍不住笑了笑，“也许他刚来老A时还不懂，但我相信他现在懂了，只是一时还接受不了。”
　　袁朗也笑了：“许三多总是这样，身体行为优于大脑思考，又一根筋死较真……有关荣誉、尊严、责任的这些大道理，他总是懂的比别人慢，但他终归还是会懂的。”
　　“希望他这一次别太慢了。”
　　“放心吧，高城，”袁朗举起了酒杯，“我一定会还给你一个健全的许三多。”
　　高城也端起了酒杯，在半空向袁朗致意：“除了许三多，伍六一可能也需要你开导开导。”
　　“你不是说六一……”短暂的惊讶之后袁朗很快反应过来，“他内疚？”
　　高城轻微的叹了口气：“六一跟我说，其实他当时并没有放下所有武器，靴子里藏了一把匕首……他说，他很后悔没有更早解决这两个毒贩，他说本该是他来面对这一切，而不是许三多。”
　　袁朗沉默了半晌：“许三多会这样，也有出于对误伤六一的愧疚吧。”
　　“他俩现在跟拧麻花似的，谁都觉得对方被自己害了，自己有责任，”高城也很无奈，“伍六一这边我劝了，但效果不大，即使许三多能全乎个的归队，他那股劲儿也很难过去。”
　　“毕竟他凡事都要求成功，这对他算是一次失败的体验了。”袁朗嘴角泛起了一丝微笑，“也包在我身上，我知道谁能劝得动他。”
　　高城这才和袁朗碰了杯，两人一饮而尽。
　　“别光说他俩了，菜真要凉了，吃吧。”袁朗赶紧招呼，一筷子辣子鸡放到高城的碟子里，又盛了一大勺的毛血旺，一大盆水煮肉片更是恨不得塞到高城怀里。
　　高城眼见着跟前的碟子要冒尖，急忙制止：“诶诶欸，行了行了，我我我吃不了那么多——真吃不了，你你这喂猪呢？”
　　袁朗筷子不停，头都没抬的回了一句：“哪儿有这么好看的猪啊？”
　　话一说出口，袁朗的手就轻微的顿了一下，夹菜的速度也缓了，而高城丝毫听不出异常的声音响了起来：“你就算喂猪也得平均分配啊，得得得你别忙活了赶紧吃赶紧吃。”
　　说着，他反过来给袁朗夹起了菜，量甚至比袁朗给他自己夹的还多。
　　袁朗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只能埋头消化高城亲自送来的“猪饲料”。好在他一向没有浪费的习惯，点菜也是按照两人的饭量来点，吃到碟干碗净也就不过十一分饱——咽下最后一口饭，袁朗感受到了久违的胃部发胀，抬头看见高城含笑的神情，跃跃欲试和蠢蠢欲动并行不悖的在心里滚了几圈，最终化为了一句含笑的机锋：“如果许三多的毛病能顺利解决，重回老A的可能不止他一个，到时候还希望高队长能充分发挥海纳百川有容乃大的肚量啊。”
　　高城一愣，看着袁朗那笑得一脸狐狸样就浑身不得劲：“你有话直说，别绕弯子。”
　　“从前有一只望月猴……”
　　袁朗才起了个头高城就反应过来：“成才？”
　　“在老A撞了个头破血流，他又回到了草原，你知道吗高城，我一直觉得草原很神奇，许三多在那里学会了怎么做事，成才则学会了怎么做人。”袁朗笑着感慨。
　　高城挑剔的反问：“你确定他学会了怎么做人，而不是学会了怎么做你想看到的人？”
　　“你可是夸赞过我看兵的眼神啊，高队长，”袁朗反将一军，“他确实知道我想看到什么样的人，只要我想要的，无论有还是没有他都能给我……但我看得出来，他原本像浮萍一样的心终于扎了根。草原五班不配发实弹，但他却在全军区的射击比赛上拿了第一，是名副其实枪王了。”
　　高城听的若有所思：“这不奇怪，心稳了，手也就稳了。”
　　袁朗点头：“他现在的手比进老A之前稳多了，但我最高兴也是最欣慰的是，他还没有失去进取心，我还能在他的眼睛里看到渴望与……雄心。”
　　“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但雄心和野心只有一字之差，在草原扎了根再移植到别处也可能会水土不服。”高城点评道，“我不是不相信你的眼神，但是这么好的兵你怎么自己不留着？”
　　袁朗真诚的说：“他在你那里可能会更有用武之地，这样的枪法和心理素质，既能拯救无辜的百姓，也能掩护自己的战友——这一次，成才绝不会再抛下战友。”
　　高城愣了一会儿：“这成才都跟你说了？”
　　“有人问他就说，全师都传遍了，里子面子全丢尽了，”袁朗叹息，“但是他说，人想要改正错误首先就要直面错误，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掩盖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高城因为这番话而沉默，半天才开口：“这也不算什么机密，下个星期A大队面向全军区招收优秀射手，如果你觉得他够格，到时候给他报个名。”
　　袁朗看了看空空如也的酒杯和酒瓶，只好用愈发真诚的眼神看着高城：“那我先替他提前再谢谢你一次。”
　　“行了行了，谢来谢去整这么肉麻，”高城摆手，绷着脸摆出十足的官腔，“我事先声明啊，这次能不能留下还要看他自己的表现，我对他没有偏见，但对他的那个考核标准，肯定会比其他人更严格。”
　　袁朗忍俊不禁：“高队长，咱们要不要再来打个赌？”
　　高城斜睨他：“你打赌打上瘾了？行行行你说，我陪你。”
　　这话不知怎么让袁朗心里一跳，某个念头差点不受控制的脱口而出，好在最后关头理智回笼，到了嘴边的话变成了：“拿成才做赌注不公平，还记得我下的战书吗？如果下次交手我赢了，我希望高队长能答应我一件事。”
　　高城挑眉：“你说。”
　　袁朗笑的神秘：“我还没想好，但肯定不违反军纪，这点你放心。”
　　高城嗤笑了一声，嘴里似乎嘀咕了一句什么，袁朗没听清，正要相问，高城已经开口：“如果你输了，相应的，你也答应我一件事。”
　　见高城嘴角含着明显不会解释的微笑，袁朗一时豪气冲云：“那就这么说定了！高队长，我等着你再次履行赌约。”
　　高城也回答的豪爽：“鹿死谁手还未知呢，袁副营长，咱们走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