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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第三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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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锅店的老板关于当晚的事情,并没有报警,开门做生意的,最怕跟公家人打交道。加上陈洛办事周到,折返回去赔偿了老板一笔钱,这件事就算告一段落。
本以为会闹到学校家长的大事,就这么“草草结束”,众人劫后余生的差点烧香拜佛。亦像是遗忘了一般,谁也没再提起。
一切看上去风平浪静,而他们也愿意沉浸于此,不去纠葛背后的原因。
殊不知,以后的以后,所有的所有,皆是因为那晚。
下午放学,齐立明问秦朝,“要不要去网吧杀一局”?
“不去”,
“我请客”,
“为了兄弟,必须两肋插刀啊”!
“那我真是谢谢你啊”!
夏天回过头来,“阿洛和白萱班里有事,让我们先走,我跟李黎正好要去附近的书店,一起吧”,然后又跟自己的同桌说道,“赶快点吧,一起走”。
她只是不轻不重的应声,夏天对于同行表示出了相当大的怀疑。
自从那次之后,任谁都能看出来,李黎在躲秦朝,而且是下定了决心的那般躲避。
齐立明也附和,“是啊,正好一起”。
最后在两人的连拖带拽下,才算难得同了框。
走出校门不久,就听见有人呼喊她的名字。
简一小跑了过来,“夏天,英语老师说让你明天一早去拿一下多媒体教室的钥匙,毕竟你比较熟悉”。
“好,没问题”。
李黎见她独身一人,问,“你怎么走得这么晚”
“正好去了趟办公室,就晚了些”,
“反正顺路,一起呗”!
半道上有人风驰电掣的截住了他们的去路,正是前几天在火锅店交过手的其中最嚣张跋扈的一个女生,冤家路窄,身后跟了几个纹龙画虎的大汉,来意不言而喻。
“好久不见啊”!她双手环胸,惬意的跟他们打招呼,“另外两个呐?不过,倒也不重要”。
看来她今天的猎物,都齐了,全程最无辜的当属于一起同行的简一,可以说是飞来横祸。
齐立明见状把夏天拉到身后,“哟,这不是前几天的手下败将吗,怎么,打不过,就找来帮手了”。
“你这小子,牙尖嘴利,最该收拾的就是你了”,她仗着自己人多势众,上次还稍微有所收敛的气焰,今天算是彻底迸发了出来。
因为要躲避学校去网吧,选的这条路,地势偏僻,人烟稀少,远离主干道上密集的人群,情况并不乐观,而那个女生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肯定是从学校跟到了这儿,来个瓮中捉鳖,打算一网打尽。
而她笃信,我们不会报警,那档子事,要是被学校知道了,简直是自寻死路,谁会主动踏进鬼门关。
天时地利人和,全都倾向于她那边,所以她才敢这么明目张胆。
“你说你一大学生,跟我们一群高中生过不去,你丢不丢人啊”?齐立明倒是不以为意,他向来心宽,而且一点儿都不吃亏。
她似是厌烦了与他逞口舌之快,眼神轻视冷冽,直指秦朝背后的李黎。
“整天躲在别人背后,不像是你以前胆大妄为的风格啊”!语气嘲讽。
少许,李黎站了出来,脸上表情平静,看不出任何的异样,“因为你得不到,所以才会跟我过不去”。
“你…”,她像是被戳到了痛处,刚才还得意洋洋的嘴脸,霎时间狰狞可怖,宛如一条毒蛇,冷笑一声。
他们便被围在了中间,齐立明和秦朝护着她们三个女生,可是终究敌不寡众。
“我去,他妈的这是来真的”,齐立明啐道,“今儿算是阴沟里翻船了”。
“不好意思连累你们了”,李黎真诚的道歉。
“事后,必须要请我们吃顿好的”,夏天忙里偷闲开玩笑,可是脸上违和决绝的表情,让人想笑。
混乱之中,每个人皆是自身难保,很显然,那个女生并不想真的把他们怎么样,想必是从他们□□上的伤害,出一口心里的恶气。
“小心”,齐立明惊呼。
简一撞上了他结实的胸膛,惊魂未定,近在耳边的关心,让她心安,“我没事”。
“齐立明,小心”,夏天惊呼,飞扑过来。
简一目光掠过他的后方,霎那之间,脸色大变,千钧一发之际,她死死护住了齐立明,闷吭一声,栽倒在他的怀里,痛的直吸气,“我的手”。
警车的声音,由远及近,一片混乱,行凶之人淹没在人群里,逃之夭夭。
不知从哪儿出现的何一佳,拨开围在一起的众人,警车鸣笛的声音正是来自于她手上拿着的手机,“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送医院”。
急诊室外,李黎害怕的来回走动,秦朝陪在身边,轻声细语的安慰,其他人坐在长椅上,表情凝重,一言不发。
没过一会儿,一对中年夫妇火急火燎的赶来,他们只认得其中一人,上次也是在医院里见过,简妈妈拉住离她最近的何一佳的手,急问,“一一没事吧”?
“阿姨,还在里边,不会有事的”。
“怎么好好的,会弄成这样”,泫然欲泣。
旁边一直稳重镇定的男人把她扶到旁边的座椅上,眉眼来看,应该是简一的父亲。
齐立明站在他们面前,低头认错,“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事情已经发生了,说这些也是于事无补,我只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简父的嗓音低沉厚重,深沉的如同无波的古井,探不清深底。
不远处,齐立明端正严肃的立在简父的面前,一五一十的说清此事的来龙去脉。
李黎紧紧握住夏天的手,已经有了哭腔,“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简一也不会进手术室”。
此时此刻,夏天不管说什么,都显得苍白无力。
这时,手术室的门被人推开,医生走了出来,简母抓住医生的胳膊,忐忑不安地问道,“我女儿没事吧”?
“放心,暂时并无大碍,手术很顺利,不过伤了手腕,还需慢慢调养”。
“那影不影响她以后弹钢琴”?
医生面露难色,“日常生活的话没有问题,但是弹钢琴,怕是难了,也不是没有恢复的可能”。
简母瘫倒在简父的怀里,“这双手是要废了”。
“孩子没事就好,还管这些干什么”。
简一躺在移动病床上被护士推了出来,因为是麻醉剂的缘故,还在昏迷当中。
简母因为伤心过度,一直陪在女儿的床边,不时的抽泣声,传到病房外的众人耳里,令人揪心,难过愧疚。简父从头至尾,并没有斥责他们半句,反而安慰起他们,让他们早点回家。
而他们却一致的选择了守在病房门外,这是一片心意,还有对她的深深的内疚,这件事本就与她没有任何关系,她却因为同学情谊,没有舍下他们,一走了之。
陈洛和白萱赶到的时候,便是眼前的这幅光景,一条长椅,齐立明和夏天分坐两端,低眸不语,看不清样子,反倒是倚在一旁的一人发现了他们。
何一佳三步并作两步上前,“陈洛”,想必是因为眼前过于沉重的气氛,压抑着上扬的语调。
“谢谢”,陈洛诚心诚意的致谢。
“你怎么知道”?
“我听夏天在电话里说了”,话语依然疏离,却并没有把她拒之门外。
望着他们欲语还休的样子,何一佳心领神会的离开。
白萱问,“李黎和秦朝呐”?
夏天回,“出去接电话了”。
“你还好吧”?
“没事”。
“阿洛,我不会放过她的”,齐立明冷声说道,透过他,不知看向了何方。
她从未见过他现在的样子,心慌,害怕。
“好,我帮你”。
这件事终是被学校知道了,可这次不单单是被叫家长就可以躲过,参与的每一个人都被记了过。
犯事者被当做刑事案件拘进了派守所,那个女生是她口里张继的高中同学,上学时,便暗恋张继,可惜妾有意,郎无情,便把气撒到了李黎身上,加上家庭富裕,平时缺乏管教,行事跋扈乖张。
虽然被拘了起来,那个女生家里动用关系,不难把她保出来,但是简一一方死死咬住,不松口,还有齐立明他们一方的指控,全身而退是不可能了,定是让她吃尽了苦头,加上她还是在读的大学生,这一次,她算是摊上了麻烦。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买单。
好在简一伤的是左手,不会耽误上课的进程,但还是遵从医生的叮嘱,留院观察。
放学之后,夏天一人心不在焉的收拾着书包,其余人都不在了。
李黎因为事出由己,事事为简一鞍前马后。
而齐立明虽然他从未说过,其实心里比谁都内疚,她从未见他对谁这么上心过,上课的时候,认真的听课记笔记,她曾经不小心看到过,事无巨细,旁边还用红色的笔专门做了标注,还有自己的见解,谁不知他是最懒得记笔记的人。
每天放学之后,更是不见踪影,如若有事,去医院必能找到他。
“夏天,齐立明呐”?朱老师游目四顾,站在门口问道。
“他走了”,
“又去医院了?本来还想让他把简一的快递给她带过去”。
“朱老师,您给我吧,我正好打算去医院看望简一”。
门内,一片欢声笑语,李黎坐在床边,背着身,不知在说些什么,逗得另外的三人哈哈大笑,齐立明倚在窗台上,嘴角难掩笑意,微低着眸,小巧的水果刀,在他的手里翻转,长长的苹果皮,从未断裂,偶尔与床上的简一,眼波流转,纤纤玉指拿起他为她细心切好的水果。
握在门把上的手,终是没有勇气推开,打扰这一幅画。
“来了”,白萱站在她的身后,似是没有看见她的窘迫,“去那边坐坐吧”。
以前,夏天和白萱独处的时候也很多,但是像今天这样两顾无言,却很少。
白萱先开了口,“你听过‘是我们的终究是我们的,不是我们的再强求也没用’这句话吗”?
夏天木然地点头,不知何意。
她继续说道,“虽有些道理,但我并不完全赞同,什么是我们的,什么又是别人的,谁又分的清,有些东西,不去争,即使一开始是你的,也会成别人的,我们不要把我们理所应当拥有的东西或者人,看的太过理所应当”。
夏天似懂非懂,雾里看花终隔一层。
“我不明白”,
“终有一天你会明白的”,瞟了一眼她手上的信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