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C.死亡剧本》蓝珑琼

45、MR.

　　城市智脑出问题这件事尚在追查中，但各种线索很明显了，犯人就是从警方视线下溜走的少年黑客黄悠悠。很可能正如剧中所说，少年本来怀疑伍德华是杀死同伴的凶手，并且想暴露利用他们的人的阴谋，才出此下策。
　　于是警方全面搜索‘走失人口’黄悠悠，毕竟是未成年人还未定罪不能以抓捕疑犯的名义通缉，再加上对方可能也被人盯上，在寻找黄悠悠这件事上他们得谨慎小心。
　　琐碎的几个案子，让人觉得有些头昏脑涨。但李青没有被忽悠住，他还是按照原定计划，按部就班调查前期的案子——荒楼母女被杀的事件。
　　现在这个案子他们得到的最大线索指向3D打印机，以及ICPO在调查的某个企业。但这远远不够，你不可能去逮捕一个企业，而‘企业’本身就不干净也不是能模糊视点的借口。他们要找的是执行人，跟幕后主使者。
　　李青意识到他们不能光将目光集中在打印机上，还有一些其他的线索肯定还在荒楼里。
　　“其他线索调查的怎样？”李青问。
　　鉴定人员杜环摇头：“抱歉，这些线索追查到最后，都跟我们的案子没什么关系。你知道荒楼里本身就有很多没用的废弃物，要排除这些无用的信息需要大量时间。”
　　大家看警匪片，总是看到最精华的部分，譬如警察或侦探找到什么东西，然后发现跟犯人有关，最终抓到犯人。
　　可现实世界没这么美好。往往现实中充满了各种干扰项，你并不知道窗户旁边的尘埃，或者地上的蜘蛛，或者路边的石子跟烟头，是流浪汉留下的，还是凶手留下的。你要一个个追查下去，排除跟凶手无关的东西就要很多时间。
　　在荒楼中有太多废弃物，干扰项太多严重拖慢了调查的进度。
　　“土豆。”李青想起来在之前董琪遭到枪击时候，很怪异的那个土豆，“从那个土豆上检测到什么了吗？既然能3D打印枪，为什么不用同样手法做消音.器？为什么用土豆？”
　　鉴定组的人表示那真的只是很普通的土豆，上面没别的东西，他们也想不到为什么凶手用土豆。
　　卜伟德突然开口插话。
　　“这表示他本来没考虑使用消音.器。”
　　没错，本来他要杀死的对象是在荒楼之中，附近也没多少人家，他可能只是想干掉对方后立即离开而已。
　　然而没想到会有警方介入，这让他不得不考虑不惊动其他人这个问题。枪声会立即引起警方的注意力。
　　也就是说，他是临时知道了警方在荒楼附近或者赶往荒楼途中，才急切之下临时找了能替代消音.器的东西——土豆。
　　“他应该是从附近取材的，晚上菜市场都关闭了。附近有种植土豆的农家吗？”
　　李青反应过来，连忙追问其他人。
　　众人面面相觑，他们都没往那边想。一看到土豆，大家下意识觉得这东西从哪里都能买到，不太可能查出来来源，最多查查看土豆表皮有没有指纹或其他残留物质。没人想过看荒楼附近是否有种植土豆的人家。
　　于是李青立即赶往现场调查，果然在荒楼不远处有种植土豆的农户。土豆恐怕就是从这里被盗挖走的，虽然已经很多天，但依然可以看到植株被破坏的痕迹。
　　而这家农民这两天去亲戚家了，而且就算注意到了，顶多认为有附近的小孩调皮而已，没想过这会跟前不久发生在不远处荒楼附近的案子有关。
　　李青看向农家旁边的道路，那条路上有监控录像，于是他们知道了对方来时候的方向，以及经过这条路，通过监控很快他们找到了一辆可以的白色轿车。
　　这两轿车用的套牌，他们找到使用这个牌照的真实车主跟车子其实在另一个城市。他们继续顺藤摸瓜，找到制造这个套牌的人，审问下来对方也是网络交易，直接快递寄送牌照，完全没见过对方本人。而牌照的邮寄地址其实是个代收点，代收人员对谁来取件一点印象都没有，毕竟已经过了很久。
　　但幸运的是，为防止快递被冒领跟丢失，代收人店里有监控，于是再跟进，查看监控，终于他们找到领取牌照的人。
　　一个黑色短发，身材瘦小的白领。
　　将这人的外貌，跟华博公司的员工档案做对比，还真的又是这个公司的员工。
　　华博公司方面表示对此他们一无所知，这名员工早就离职了，他们并没有掌握此人下落。而且这人只是个保安，公司里的人对他都不太了解。
　　“啧，再一再二，他们就不怕自己的公司名头坏掉吗？”
　　李青从没见过这么嚣张的企业。
　　卜伟德长叹口气：“这就是麻烦的地方。为什么我们一直抓不到他们的把柄，就是因为伯利集团每次都把问题撇的一干二净，他们的公关跟律师团队非常厉害。哪怕这个下属公司出问题，大不了关掉，用其他人或者公司的名义再开个新的。过阵子风头过去再兼并进去。”
　　没错，这年头看的是钱。真正说话的，是掏钱的人。一个公司，你能看到的是法人而已，真正谁说了算，你并不知道。
　　而这个公司真正运营着什么，有什么违法事件在暗地运作，有可能就连里面的员工都不太清楚，只是盲目的听命形式。
　　“哼，我不管他是何方神圣，在中国土地上，就按照我们的法律办事！这世上没有什么天衣无缝，只有天网恢恢！”
　　李青联系上级，确定发布追捕此人的通告。
　　不过，让他纳闷的是另一件事，当初围剿的时候他也在现场，可以说他们用充足警力把现场围得滴水不漏。这个小保安，是怎么骗过他们的眼睛，从荒楼离开的呢？
　　****
　　“我存在,乃是所谓生命的一个永恒的奇迹。”
　　没有窗户的房间中，昏暗的光线下，有人轻声朗诵着诗歌。
　　在房间的正中间的桌台上，放置着一些‘东西’——关节处被切割开，分解成单个尸块的人体。其中头部的部分，像垃圾一样被丢在一边。如果李青看到，恐怕会倒吸一口冷气，因为这相貌正是他们通缉着的人——那名保安！
　　“生如夏花之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
　　那人用手术刀，顺着肌肉纹理切下去，灵巧的剥开手腕处的皮肉，只露出里面的骨骼。
　　“我将死了又死,以明白生是无穷无竭的。”
　　那是……泰戈尔的诗。
　　朗诵者像是深深为之感动一般，捧着手中被剥离出的骨骼，小心在光线下观察它的成色。
　　“我们将有一天会明白,死永远不能夺去我们的灵魂所获得的东西,因为她所获得的,和她自己是一体！”
　　解刨者将其与的部分丢开，只留下整个手掌的骨骼。骨骼之间还被粘连在一起，是一个完整的手的形状！
　　“让我真真实实的活着吧,我的上帝,这样,死对于我也就成了真实的了——”
　　这人终于中断了朗诵，沉迷于手中完美的‘工艺品’上。
　　“It’s Pretty。”
　　他微微侧头看向身后，对黑暗角落中一直默不作声的影子说，
　　“剩下的没用了，处理掉。”
　　“好的，M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