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五章 决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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泣不成声的西西。
当乐珊和乐曲他们急匆匆赶到这里时，看见的便是这样的场景。
乐珊的泪水情不自禁的流了下来。她推开扶住她的乐莫棣，几步上前把乐玺结圈在怀里，感受到热意后，她才放开，匆忙检查，见他毫发无伤，这才喜极而泣。
乐玺结张了张嘴，想说话，还是说不出。他只得指着及梁缘，近乎强势的挣脱乐珊，爬过去抱住他。
乐珊又流下泪来，跪走过去圈住两孩子，哽咽，“西西，我们回家，回家，好不好？”
乐玺结眨眨眼，点头。
林医生收起医疗箱后，乐珊张唇欲言，却被乐曲阻止。
下午，发生那样的事后，他们急匆匆把两个孩子送去医院检查。哪知到了医院，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及梁缘竟会挣脱老院长的怀抱，直接跑走。
他们又是一阵好找。好不容易在医院附近的小巷子里找到及梁缘，西西抱着及梁缘又是一阵哭。直到那时，他们才真正的发觉出不对劲来。
西西发不出声音了。
及梁缘这孩子恐惧医院。
兵荒马乱一下午，他们只得把两个孩子带回家，联系林医生，让他带着护士赶快过来。期间，因为老院长还有福利院的事要忙，先走一步。如此，又是处理伤口又是检查身体的，竟忙到了夜间。
林医生示意他们出去说话，乐珊看了看躺在床上仍抱着及梁缘手臂不放的乐玺结，摸摸他头以示安抚，这才随他们蹑手蹑脚的出去。
乐珊甫一出去，就听乐曲在问:“林医生，西西究竟是怎么回事？”
“惊厥性失声。缓过来，放松身心，休息几天就能好。”林医生推了推快掉落的金丝边眼镜。
“那那个孩子呢？”乐章问。
“那孩子……”林宥停顿一下，原本平静无波的声音里带了几分同情，“身上的淤青没什么大碍，每晚擦药，用热水敷一敷就没事。关键是他心理方面所受的创伤……看着没事，有点羞怯拘谨，但事实上，他应该很自卑胆小，如果长期下去……当然，心理方面的问题也不是一时二刻就能解决的，这个需要多注意。再者，他营养不良，也需要养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养回来。”
闻言，乐章和乐曲对视一眼，看向乐珊显得凝重的脸色，不约而同的叹了口气。
眼见夜色将深，乐曲和乐章默契的让乐珊回房照看西西，剩下的，乐曲送林宥出去，乐章则催促乐与棠和乐莫棣洗漱上床睡觉。
经历这么多事，兄弟俩也精神萎靡，能强撑到现在也是因为不放心西西。但到底内心不安，晚上睡觉时，乐莫棣还是拿了自己的被子跑到乐与棠房间，想和他一起睡。
入睡前，乐莫棣把自己闷在被子里，声音闷闷的，“哥，你说妈妈会不会不要我们了？”
“怎么这么问？”乐与棠上下眼皮打架，昏昏欲睡。
“她今天没管我们。”乐莫棣有些难过，“我知道妈妈是在担心西西嘛，但妈妈都顾着那个缘缘了也没和我们说一句话。”
“杞人忧天。”他这些话让乐与棠的睡意减少几分的同时也让他感到好笑，他拉过被子，示意他和自己盖同一床被子，抱着他道:“瞎担心。”
“哦～”乐莫棣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躺在他怀里，还是有些忧愁，“那你说妈妈会不会把那个缘缘带回家？”
“唔……”乐与棠思考一会儿，声音也有些小了，“会吧。”
闻言，乐莫棣带着哭腔道:“我就说妈妈不要我们了吧，你还不信！”
乐与棠嗫唇欲语，却没说出话来。无法，他拍拍他的背，无声的安慰他。说实话，自从爸爸离开他们后，妈妈就很少和他们聊天了。他也有些担心这一点。
乐章贴着房门听着兄弟俩的对话，面上好笑，心里却不是滋味。见乐曲来，她竖指到唇边，示意他小声点，这才轻轻关上先前乐莫棣进房时没关拢的门，和乐曲在走廊外嘀咕。
而另一边，乐珊坐在床凳上，见乐玺结虽然眼皮打架却还是不肯入睡，心里难受。她柔声安慰他，“西西，睡觉好不好？缘缘不会走的，妈妈也在这里呢。”
乐玺结摇头，眼泪顿时像掉了线的珠子一样落下来，流过脸颊，沾湿枕头。
他心里很是复杂。有些怕，怕袁袁怪他来晚了，让他被欺负了，也怕家里人没感受到他强烈希望袁袁留在他身边的情绪，把袁袁送回去。
他知道这些都是杞人忧天。袁袁很好，他是不会怨他的，他们也会感受到他的情绪的。毕竟，这四年来，他在出生时都不曾哭，如今这还是第一次哭。
他笃定他们会同意，只是时间早晚问题，因为他们爱他。
正因如此，他也愧疚，自觉无颜面对他们。因为想让袁袁留下，他现在在逼迫家里人做决定。
可是，袁袁陪了他二十多年，他才和他们相处四年，哪怕他们爱他，他也要袁袁。
他爱他，哪怕他最后把他抛下了。
乐珊从不知道自己的西西也会有这么多的眼泪，就像把这四年来没哭过的都哭了一遍似的，让她看着都一阵心绞。
“是不是不想让缘缘离开？”乐珊猜测他的想法。见他点头，她心里又是一痛，俯身摸着他头安慰道:“别担心，西西，缘缘不会走的。妈妈答应你，好不好？我们睡觉，好不好？”
乐玺结鼻子一酸，原本止住的泪水又无声的流了下来。
对不起，他很自私任性。可袁袁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他将来那么好，他们不用担心的。
“好啦好啦，西西不哭，不哭不哭哦～缘缘会好起来的，我们睡觉觉，好不好？你看啊，缘缘都睡着了，西西再不睡就会打扰他睡觉了，是不是？”
到底还是这具身体年龄小，熬不了夜。在乐珊轻言细语的劝抚下，乐玺结很快进入梦乡。
乐珊看着乐玺结仍沾着泪水的睫毛在轻轻眨，心里却并不轻松。她关掉床头上的壁灯，仅留半盏，轻手轻脚的出门。
出了门，乐珊发现乐曲和乐章正在走廊外。见她出来，夫妻俩笑吟吟的招手让她过去。
乐珊勉强笑了笑，迎上去，“爸，妈。”
“睡了？”乐章笑得和蔼。
“都睡了。”乐珊靠在护栏上，叹口气后包含歉意的对两位老人道:“今天麻烦你们了，爸，妈。”
两位老人纷纷摇头，乐曲还笑而问她:“想好了？”
乐珊摇头，答非所问，“我打算让那孩子在这里住几天再做决定。”
“也好。收养一个孩子也不是一件小事。”乐章和乐曲相视一笑，不约而同的点头。随后，乐曲又道:“你只向剧组请了一天假，明天就要回去了。”
“我再去向张之丰请假。”乐珊这句话刚说完，就被乐曲打手势阻止继续说下去，“把孩子们交给我们来照顾吧。棠棠和棣棣都大了，西西也很懂事，那孩子……瞧着也懂事。”
“可我还是不放心……”乐珊这句话还没说完，乐章就插话进来，“珊儿，我知道你因为以前的事一直在愧疚。你对西西好我们也能理解。但你别忘了，你还有棠棠和棣棣。你有多久没和棠棠棣棣谈心了？”
“可是……”乐珊痛苦的皱眉。
“别可是了。”乐章做出决定，“你明天就回剧组，安心工作。四个孩子让我们来照顾一段时间。还有，记得和阿丰说，让他抽个时间回来看我们。如果那孩子好，我们准备让阿丰收养那孩子。”
见乐珊再次皱眉，乐章补充，“只是记在他名下，我们来养，不妨碍他找媳妇儿。”
“那为什么不……”
见乐珊还在不解，乐章恨铁不成钢，陡然生气，低喝，“傻！你没有考虑过棠棠和棣棣的感受吗？”
见她委屈，乐章又软了声调，成了平时那个温软细语的和蔼老太太，“珊珊，棠棠和棣棣虽然早慧，但终究还是孩子，你不能以大人的标准去看待他俩。
西西情况特殊。他小时候被误诊为先天性失声，错过了最佳发声期，现在又被确诊为自闭。你为以前的事愧疚他，对他好到忽略了棠棠和棣棣，我们能理解。
我们也都能看得出来，西西很依赖那个孩子。四年了，除了我们和阿丰，谁能让他多说一句话？有时候，他一整天都还不见得能和我们说上一句话。他又为谁哭过？
你想要给西西更好的，我们不反对。你刚才的决定很正确，没有因为偏爱西西而去强硬的牵扯上另一个孩子的未来。
但还是之前那句话，棠棠和棣棣还是孩子，你要考虑他们的感受。说句难听点的，你别忘了是什么原因让他们这么早慧懂事的。
至于阿丰那里，如果他和那孩子不合眼缘，我们来收养也行。总之，你不能收养那孩子。懂了吗？珊珊。”
“我……”乐珊握住乐章枯糙的手，咸湿的泪滴在她手上，“谢谢妈。”
“唉，终究还是白吃了三十多年的饭。小公主还是小公主，还是要让我们老两口儿来操心。”乐章无奈的对乐曲笑。
“妈和爸都不老。”乐珊破涕为笑，“你们都还没退休呢。”
“呵，说得我好像愿意留在学校里教书一样。”乐章老太太脾气一上来，甩开乐珊握住她的手，赶她回去睡觉，“快回去睡觉。你早班机，我们可不去送你。”
“好。谢谢妈。”乐珊拭去眼角的泪，回房前拥抱了一下乐章，见刚才说话，乐曲也一直在旁边，她却忽略了自己的父亲，又拥抱了一下他，说笑的语调里多了几分真诚，“也谢谢爸。”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五章 决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