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第 7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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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要到过年，有天在外面吃饭，骆平难掩兴奋地和萧岚说：“萧岚，我把妈的钱还上了。”
这事是萧岚心里的一根刺，听说他还上了，也不可能配合他兴高采烈，其实当时就想叫骆平把钱还给妈妈，考虑到他确实是周转不过来，又因朋友间合作的事焦头烂额，不想雪上加霜，才压根都没提，不过他能赶在年前还上，速度快过萧岚预想，也不想事后做无谓地抱怨，只是一些该提的事还是得点一下：“我妈妈借钱给你，一点都没跟我提过，她要提了，我肯定不赞成。我家里不只我一个，我哥哥想做点事，找她要钱都难得很，莫说一次让她拿出这么多钱。先不说我哥哥知道会不会有想法，光是想到她一个老人家，就应该知道从他们那个年代过来的人，对钱是怎样的着紧。她没跟我说，就借给你，说明当时她不是把你当女婿来看，只是觉得你是个可以信任的朋友。但再怎么信任都好，他们那辈人是吃过钱的苦的，这样把钱借给人，总会担心拿不回，你再怎么可信都好，生意的事都是说不准。钱她因着对你的信任可以借给你，但借钱出去的压力，会让她经常担心到夜里睡不好。我也想生活得好些，但如果是父母与我的生活质量来选择，我选择让他们先生活好。自己有多少钱做多少生意，快慢是其次，过程中不能让他们太担心。这次事件你可以不用向我交待，是你们两个朋友间的事。”
骆平对萧岚这翻话似懂非懂，不过心里到也有些感激萧岚的不追问，不责难，不以此做为自己的话柄：“萧岚，我现在才发现你这人的聪明，好坏你都不沾身。象那次合作，亏得你避开，要不人多嘴杂猜测更多，更难收拾。这次也是，妈妈怎么说也是看出我们会在一起才会借钱给我，让我渡过难关，你也一点不邀功。但我还是得谢谢你。”
萧岚笑笑：“不用这么赞，与我没关系的事我自不会沾，你也不用谢我，因为站我的立场，我不希望借钱还有下一次。”
骆平赶快点头。
萧岚也就天真地以为，此事算是谈开，以后不会再发生。只没想到，过完年，骆平竟当口当面和她提，让她回家借些钱，再次的周转不过来。
萧岚只说：“我以为我早就说过我不同意，也以为你已经很明白我的意思。”
骆平只惦记着生意的事，完全不能理解萧岚的为难凭什么比得过他：“他们钱放银行，只是日日贬值……”
萧岚打断：“每个人都有自己对钱的态度，他们觉得放在银行贬值才安心，为什么非要让他们拿出来担惊受怕？”
骆平一听，这明显是萧岚不信任自己，大声起来：“我不明白，我们都做了夫妻，为什么你还是不信任我？”
这辩的是一回事么？萧岚真生上气，也不再顾忌，但不愿大声，只是深呼吸后，平静地说：“信任是件长久的事，不能以一事一日来断言，也不能凭什么关系来断言。我只是希望你考虑到我的感受和处境。既然你也会说那么大了和你父母要钱不好意思，也会说你们家里关系复杂，你问父母借钱不妥当。你又凭什么觉得我问家里要钱很好意思，凭什么觉得我向家里借钱很方便？”
骆平自是不可能亲身体会到萧岚有什么不方便，只觉得上次萧妈妈就很干脆地借了钱给他周转，此时萧岚的推脱，只能算是她存心从中做梗，生气下，以前不敢说的，现在都出口：“你知不知道我的压力有多大？做生意的事不象你想的这么简单！而我应付这些压力都因为想让我们的生活越来越好，这你都不支持到底有没有把我当丈夫？”
萧岚怒极反笑，这辩驳得根本牛头马嘴：“我不知道你到底听不听得懂我说的话。既然你和我说到生意，其实你完全可以把这当做筹集流动资金来办。你借银行的钱都需要，抵押，都需要付利息。你找我妈借，自己人不需要什么抵押、评估，但做人情也好，作为有来有往，下次好合作也好。为什么你不能把这事做得好看些？随便在还的时候多给些，下次你再找她借，无论是你自己和她说还是我去和她说都会好许多。你只想过自己回家拿钱没面子，有没有想过我回家拿钱，会要面对什么压力？我妈妈不会拿你怎样，她有压力时会给我怎样的折腾，你想过没？”
骆平这时已不及想萧岚全篇话的语意了，听到利息什么的，已是火遮眼：“好！我明白了！这全都是我自己一个人的事，我不会再烦你！”
萧岚知道骆平说的是反话，但此时也再辩不下去，只说：“很好，你终于明白了。”
骆平差点没气得背过气去。走进书房看资料。渐渐地平静下来，再想萧岚的话，虽不能全明白，到也知道还是自己过份了。出来，看萧岚已不在厅里，打开房门，看她睡着，心里叹：如果她总是这样的温顺样该有多好？不是冰冷，不是漠然，不是只有吵架时才长篇大论。自己只想多赚些钱，让她对自己少些不满而已，也错么？
爬上床，亲亲萧岚的脸，萧岚半睡半醒间睁眼看到骆平，翻转身，背对骆平。
骆平以为这是萧岚没那么气了，抱着她转过身，想吻。
这才大吵过，萧岚哪能有亲热的心思？想到骆平才对自己叫嚣完，这会儿身理需要，又爬来吵自己睡觉。萧岚本就是有起床气的，这时更是火大，直接一脚踹去，吼：“滚。”
许是萧岚这脚太用力，许是骆平没防备，直接让萧岚踹下了床，讪笑一下，想再爬上一边躺下。
萧岚半起身，指着骆平：“我是让你滚出去！”
萧岚一生气，骆平总是胆膻心惊的，这会儿不只生气，都吼真了，只得灰溜溜地出门，小心带上房门。
次日，关于借钱的事，骆平小心地道歉，保证不再提。几天后，萧岚接到妈妈电话，让她回家一转。
萧妈妈也被上次借钱事件萧岚的反应吓坏了，小心翼翼地问：“骆平说他实在没法了，还是差点，问我借些，会很快还。这次我没答应他，我说要问过你意见。”
萧岚微闭眼，无奈笑，怎么就让自己碰见这对活宝？！这句话一说，不明显是你已经答应了，看你老婆愿不愿帮你的意思！
萧妈妈没见过女儿笑得这么，这么带有讽刺的感觉，不过骆平说这事急，还是赶快说服女儿重要：“其实他也很难的，他家里面情况复杂，他不好去借。他说只和我们亲，只把我们当家人……”
说妈妈精明吧，却怎么觉得一个人好时，能盲目成这样？本不想说起让妈妈添堵，兼且也不愿做这种挑驳自己妈妈和丈夫之间关系的诡异事，但实在忍不住：“亲？借钱就说和你亲，当然这样好借嘛！家人？过年他给你的钱不如给他家的十分之一！”
要说不受刺激那是假的，但这会儿萧妈妈还是惦着骆平说急得没法的可怜模样，只得压下心里的不舒服，低姿态地和萧岚说：“妈妈希望你们能好好的过日子，钱放在银行也没用，利息也不多，你们急拿去用，没关系。这次也不多，妈妈不会再对你生气。”
天下竟有这么盲目的人！萧岚无语了：“好！借！十分之一的利息，按数写借条，写明还款日期，利息先付！”
萧妈妈吓一跳：“银行也没这么高的利息啊，又不是放高利贷。你和他分得这么清楚，他会怎么想？影响夫妻感情的。”
萧岚催着妈妈：“不是说急，还不快去银行？从没人考虑我的感受，我为什么要为别人想那么多！他要是觉得难过，正好，我难过很久了，这会儿有个伴！”
在银行，萧妈妈在填单的时候，还意图说服萧岚。被萧岚直接一个禁声的手势制止。
骆平虽觉萧岚这事做得一点没把他放在心上，但见萧岚满脸寒霜，也只是敢怨不敢言。
萧岚哪有看不出骆平的心思。只在心里苦笑：没想到婚姻里的勾心斗角比在工作时还多。为了维护妈妈在骆平心里好妈妈形象，再怎么难受，也不会把上次妈妈说的那番话，复述一遍给骆平。但今天为了让妈妈清醒一点，不要认为骆平百样好，认为骆平真把她当亲妈，不小心把过年给彼此父母的钱数不一样这事说了，只好借口利息把这数填平，毕竟妈妈帮骆平不少，不想让她心理太不平衡。至于给彼此父母钱不一样，萧岚因自己没怎么出力帮手他的事，对于他给自己父母钱少，到也不介怀，只当是自己偷了懒，无谓了。但就骆平来说，他既然说得出只把萧岚家当亲人来看这句话，就应该在事情上做得到，不要只得一个‘说’字。萧岚到不会认为他这句没一点真心，本就缺钱，在过节费上他小气是人之常情，本想不提就过去了，只是今天气极说了出来，那就只好自己出手再帮他抹平这事。
再想，不得不觉得滑稽，一般都是做岳母的，在小两口不平衡的时候做丑人，平息事端。换到自己家，竟成了自己来做丑人。大家都认定自己狠心，没人看得到自己在这其中的心软让步。其实要不是这些天见骆平想尽了办法，着急又可怜的样，有些心软，根本就不愿再碰借钱这条刺，咬定不同意才算是真只顾自己一个的狠心啊！唉，自己怎么总是碰见颠倒的事？碰多也不怪了，就当自己人格有问题吧！
萧岚走后，叶欢经常带着莫雨和公司同事或客户去夜店打发时间。行政部苏芷，坐叶欢旁边，笑问叶欢：“怎么从没见你带男朋友来？”
苏芷这看似春光明媚的笑，却让叶欢怎么看怎么觉得假，但还是当即眉开眼笑：“也没见你带过男朋友啊。”
苏芷撇下嘴：“大多数男士都无趣。”
叶欢这下是真笑开，不过还是客套地说：“你人漂亮、条件好、要找个和你匹配的是蛮难。”
苏芷瞪叶欢一下，嗔：“用不用这么客气啊，漂亮？你认了第二咱公司没人敢认第一。”
叶欢笑起来：“你这话可别让沈总听见。”
苏芷微扬头：“实话还不兴说了？她就是高点，说漂亮和你没得比。”站起来拉叶欢：“我们跳舞。”
动感的音乐，人本来就不怎么坐得住，瞥了眼旁边和个眼镜男，玩色子玩得高兴的莫雨，手势示意了下，叶欢就跟下了场。
叶欢淡绿系闪亮腰带及膝裙，简洁却正好衬出她的娇媚，跳得兴起，款摆幅度加大，手也不时随着音乐扬起，舞池中射灯下，晃动的栗色长卷发，柔媚中微透野性。引来几个大胆的小青年意图与她共舞。
苏芷伸手拉叶欢，正好音乐转为轻柔，顺势揽入怀，踩着柔和的舞步，带着叶欢转离原地。
本舞得高兴的叶欢，感觉到苏芷的手在腰部渐不安分，游移着，左手差不多揽实了她整个腰，右手顺着腰侧上移没停的打算，竟意图抚上她的胸，只厘米距离了，叶欢笑起来抓那只手：“我去下洗手间。”
和苏芷一块儿回到坐位，拿了纸巾和手机，叶欢往洗手间去，和另一个人如此亲密，让她不禁想起萧岚。电话接通，萧岚那边的嘈杂声不输自己这边：“在哪玩呢？”
听到叶欢那吵得很，萧岚提高音量：“和宋晴在酒吧。”
叶欢有些奇怪，萧岚并不喜欢这种嘈杂的地方，除非同学聚会或是自己偶发奇想去之外，她都宁愿去河边吹风：“她怎么拉得动你？”这阵子已好几次打萧岚电话，她说和宋晴在混了。
萧岚声音无奈：“她说别人事不过三，对我可以叫六次，总得答应她一次。”
不想成天绕着类似的事和骆平吵，骆平很多问话萧岚都假装没听见，但大眼瞪小眼也是件累人的事，所以萧岚近来常答应和宋晴出去。酒吧里胡扯、拼酒、傻笑，算不算醉生梦死？
叶欢笑，萧岚问：“你是不是也在这种地方啊？这么吵。”
叶欢回：“带莫雨出来和我同事混。”顿了下说：“刚才我和苏芷跳舞，那死女人竟然想摸我的胸！”
萧岚大笑，听过叶欢说与苏芷的相处，这两人平时在公司迎面撞上，都是鼻孔朝天各走一边，公司其他同事都以为她们有私怨：“愿来你们的私怨是她想泡你，你不想让她泡！”苏芷虽短发，却还是女人感的，长得不错，萧岚‘不错’的标准是以自己为界，比自己长得好，就叫不错。
听到萧岚这样说，叶欢笑起来：“瞎说！公司正传着她与某男士的绯闻呢。刚才她对我都笑得极假！”心中某个角落却有些感叹：萧岚从来也不担心自己会被别人拐跑，无论男女！再叹：也难怪她放心，因为自己最想拐跑的是她，别的都没精力上心！
问了下她们两人的对话，萧岚笑起来：“让我评说的话，我觉得你才是笑得更假！她对你是真有好感。”
叶欢哈哈笑：“那也没法了，我们两个都习惯这样相对了。”
所处环境都太闹，两人互相叮嘱了注意安全什么的，就收了线。
萧岚经常泡夜店的行为，骆平看在眼里，急在心底，也知道自己这无趣的性子可能得闷坏萧岚，不敢有什么异议。
这天两人在广场上散步，璀灿的星空，萧岚不禁在一边的石椅上坐下，凉风习习下，仰望星空，周围的喧嚣似远离。
骆平见萧岚静静地不说话，小心翼翼地提议：“我们去酒吧坐坐？”
骆平怎么总爱做些不合时宜的事？看书时，他就跑来让萧岚看电视，看电视时，他就跑来让萧岚打牌，打牌时，他就想起该睡了……都是些小事，可一而再再而三，让萧岚气不打一处来。他到摆个比谁都冤的小媳妇脸，总是一句‘你不是喜欢……的么？我只是想对你好，为什么你总是不领情？’
萧岚直想住进神经病院！总算明白了某武侠小说中，那跟着人后面，重复别人每一句说话的功夫确是极具杀伤力！封为顶级杀手并不为过！某次在骆平再次这么说时，萧岚怒极吼：“神啊！求你不要再对我好了！我受不起！我承认你对我非常好成了不？”
骆平马上变成了哀怨加气恼的模样：“我哪里做不好了，你要告诉我啊，你不告诉我，我怎么知道呢？”
萧岚扯头发，要不是撞墙太痛，她是想去撞的，这会儿也算是明白《大话西游》其实是来源于生活，骆平这句话她也是听到发神经，深呼吸，平缓下语气，做最后一次努力吧：“打个比方：你遇到一个快要渴死的人，你拼命让他吃饼干，他接受得了你的好意么？接受不了，你就觉得这人特别不识好歹，要生气。怕这人最后不是渴死，而是冤到气死！”
骆平听着萧岚这说法，到是笑开：“我明白了，我会改。”
萧岚翻白眼，骆平这笑她就看出来了，他根本没理解。果不其然，意见很快接受，态度依然照旧！
萧岚看了下骆平：“为什么忽然想去那地方？”
骆平笑着答：“你不是喜欢去那玩么？”
萧岚想拍死自己，明知他一定是固定句式，自己还犯神经去问这么详细，深呼吸回：“其实我并不喜欢去吵闹的地方，不太冷时我更喜欢在看得见天空的地方，不需要特意做什么，只走走，坐坐，散下心就很好。”
骆平疑惑：“你不是常和宋晴她们去么？”
萧岚笑下：“有时想和朋友们热闹一下，专门两人去就没必要了。”
算是耐着性子解释完，正想安静坐下再吹吹风。骆平又开口了：“哦，那哪也不去的话，就回家吧，很晚了。”
萧岚再次深呼吸，摆到明的擀面杖，自己非想拿它来吹火，是自己不对！回吧！
骆平看萧岚面色似有不对，但又不见她开口，自己是又有什么做错了么？唉，为什么她总是有心事不对自己说呢？
还好这次骆平是暗想，要让萧岚知道他这心思，非当场喷出口鲜血，染红旁边的花花草草不可。
宋晴到是越来越琢磨出萧岚是确不喜欢夜店的吵闹了，约萧岚出来总是换着河边露天茶座，小聊。和着几个同学，有一句没一句的瞎聊，萧岚感觉舒服，和宋晴她们的出行，进步到约三次去一次。
骆平睡到半夜，还没见萧岚回，打电话。
萧岚回：“和朋友们喝茶。”
骆平：“宋晴？”
萧岚回：“是啊。”
骆平：“很晚了，我去接你。”
萧岚虽有不高兴，却不想争吵，只说：“随便。”
回家路上，萧岚说：“看着几个女孩子你也不买单？”当时萧岚正好接了另一个电话，没来得及叫骆平买单。
骆平到理直气壮反问：“宋晴不是很有钱么？”
萧岚有些气结，这关钱多钱少什么事？男人应有的风度好吧！不想纠缠这问题，笑下转说：“不买单你急着跑来干什么？”
骆平愁眉深锁地：“我怕她们把你带坏了！”
萧岚悔得想咬掉自己的舌，明知道他一开口就能气到自己想喷血，为什么还要和他搭话呢？！气急道：“我们几个一块儿长大的，要坏早就坏了，你现在再挽救迟太多！”
骆平见萧岚生气，刚才的理全不见了，好容易只憋出一句话：“你和她们不一样……”
萧岚见骆平还强辞夺理，且有说自己朋友坏话的倾向，更是气：“得了！闭嘴！话不投机半句多！”
这天接到东方明电话，说她报名学素描了，萧岚狂叫：“不是吧！这明明是我的兴趣，你干嘛抢去。”
东方明哈哈笑：“我觉得你喜欢的东西都很有趣。”
萧岚把头抵在桌上，无力地对着电话说：“好了，我明白了，以后我就只管想什么有趣，你就去做什么有趣，人生也就完美了。”
东方明更是笑得大声，末了，用恶心的语调说：“亲爱的，你看我总是帮你实现理想，对你真是好！”
明知看不见，萧岚还是忍不住不停点头，笑着回：“是啊！是啊！”
萧岚这日子虽没正式上班，却过得好象比谁都忙碌，停下来一想就觉得自己象全陪！陪宋晴疯、陪顾晖聊苦水、陪叶欢、东方明、莫雨打电话，偶尔还流窜到三个人的城市去，莫雨的朋友再看到萧岚第二次去之后惊异：“你怎么又来了？”
萧岚张口结舌不知答，莫雨到是笑着接了问题过去：“你再看到她几次也就习惯了。”
萧岚在一边讪笑。
叶欢假期也回来过，逛逛街，买买衣服，聊聊天，按说这些活动比和宋晴去夜店要健康多了，但骆平的反应却明显大很多，实时电话追踪，萧岚只接一次，反正多接也是同一问‘在干嘛？什么时候回？’之后干脆关机。
骆平自会打萧妈妈电话，回家途中，开了手机，总是妈妈电话先追进来，着急得要命：“你一天去了哪？骆平快急死了……”
耐着性子听妈妈晓以大义的言论，听她说得差不多了，才回：“我这就到家了。”
萧妈妈再是一番语重心长，萧岚深呼吸数次，似有似无地应了数次，挂了电话。
回到家，萧岚换了鞋，对骆平说：“我妈妈说你在家怒发冲冠，好了，现在我回来了，你是要吵架还是要打架？”
骆平小心地陪着笑：“我只是担心你，回来就好，晚了，我帮你放洗澡水……”
骆平这行径萧岚也算是习惯了，本不是真生气，见骆平这付模样，忽然就上了火，撸着袖子：“坐下！有话就说开来，有意见就说清楚，生气你就吼，气到啥也不想说，要打我也奉陪！有什么都冲着我来成不？不要总是闹到我妈妈那，让他们在家鸡飞狗跳！”
萧岚真上了气，骆平更是不敢言语，溜去洗澡间给萧岚放洗澡水去。萧岚狠盯天花板。
叶欢走后，萧岚被萧妈妈抓回家狠狠地上了十二小时思想政治课。萧岚绝食二十四小时，到不是有心为难自己，只是被萧妈妈折磨了这么长时间，能有胃口吃饭的，那是神！期间骆平吓得端茶送水亲自下厨。
本也想禁言二十四小时，但不得不接叶欢电话。语气中难免灰暗。叶欢到是气极：“人结婚，你结婚，东方明怎么就开心得很，你就这模样？”
萧岚本就心头火，叶欢这火上浇油，让她更是烦躁，冲口而出：“她放得下苏海，我却放不下你，你让我怎么心平气和？”这到是实情，虽然女人们都期待婚后能举案齐眉，相敬如宾。但萧岚也明白，实际的生活中最多的是磨擦，也能调整心态，只是有时放不下叶欢，让她火上加火，难平静。
婚后，叶欢电话更是频繁，一晚上好几个，加加减减好几个钟，有时和骆平正在闹脾气，叶欢一个电话来，萧岚就笑开了接。
回过神，也会暗自可怜骆平，要是自己对他的耐性有对叶欢的一半，也许两人的情况会好些。但说到对叶欢的耐性，萧岚也不得不承认，这无限制的耐性也来自对她的愧疚。自己并没欠骆平什么，对他做到这个境界，已是很好脾气了吧？！
许是自己对待叶欢的态度实是与别不同，大家都看得出叶欢于自己的重要。
所以有时自己兴致不高，骆平都会提问些叶欢的事，开始时萧岚还真开朗些说笑上。多了几次萧岚也看出骆平这心机，并不是真关心叶欢，也就少言了，主要也是因为骆平来来回回就那么两三问，答到后面也烦。
宋晴某天说要带萧岚去哪哪玩，说到兴致处，忽然停下，来了句：“还是算了，让叶欢知道得说我带坏你了，可不好。”萧岚愣后讪笑，不知如何辩。
最奇一次还是路上巧遇宣城，两人嘻嘻哈哈地说着这些年的事，不免又提到叶欢，宣城笑着听完萧岚说的，淡淡地一句：“每次提到叶欢，你眼神就会不一样。”看萧岚怔愣地样，微摇头接着说：“没见过哪个女孩的眼神可以练得这么深情。”萧岚听见宣城的用词当即哈哈笑。
过后想起琢磨了很久，自己看叶欢是个什么眼神？
某次电话中给叶欢说了遇到宣城的事，当然没提那眼神的事。
叶欢笑说‘萧岚，要是你嫁的是宣城或柯炀，我想我不会这么闹你。’
是呀，叶欢可闹了啊！不时地叫自己离开那个傻人。每次自己忍不住在电话里说了骆平什么，叶欢就比自己更愤怒，让自己不如离了算！不过对于叶欢这句话，萧岚是不以为然的回‘这么熟了，你以为我会信么？’叶欢在那头笑起来。
叶欢听见萧岚吼这么一句，沉默，到不知怎么答，明知道事已至此，应该彼此试着放手，可想到放手，就会心里空落落的，好象不知这整日的辛苦工作，到底是所为何来？虽不能常见，一天工作下来能听下声音也好，假期时腻在一块儿说说傻话，卿卿我我一下也算有个念想。萧岚与骆平的不和，更是让自己找到借口与她纠缠不休。这纷乱的思绪不知从何说起，只得转说：“萧岚，我很想你，要不你再来这边工作吧，也不用离婚，既可以陪着我，也可以有些自由。”
叶欢这天外飞来的一句，语气轻柔，语意退让，却叫萧岚更感折磨。虽象是体谅的话语，可是这根本就没有体谅到点子上啊，萧岚不想家里不得安宁，要是自己走掉，岂不更是一团糟。但也知道叶欢的心情，不能与她直辩，只这样的牵扯，时不时地心疼，刚才叫出那句，竟似有想干脆放手的念头。有时恨不得叶欢快点找到男朋友才好，要不自己一有点闲暇就拿来给她打电话，加上骆平的烦心事，自己这回来了，也无法按自己的兴趣爱好来生活，忙乱得也不想思考，不想让自己安静下来。和宋晴出去到象是逃到朋友们的热闹中，来忘却烦事。只萧岚又是偏爱静的人，这样的日子过得越来越不能平心静气。
深呼吸后平静下心绪，萧岚说：“叶欢，你知道不可能，我和骆平结婚也是想陪下父母，这会儿婚结了，又跑出去，岂不是莫名？虽然闹得一团糟，我还是想努力下。”
叶欢明知萧岚说的是正理，可还是不甘，不由得提高音量：“你就是一条路不走到黑，不愿回头！”
萧岚无言。
萧飖找妹妹谈心：“其实家里都看得出你是在极力忍耐，知道你回来后就没有真正开心过。但他们总是希望你好，妈妈是个火爆脾气，事情总是做过火，凡事你和骆平做好沟通，不要事无大小总往家里报，也就好了。”
萧岚苦笑着：“不是我不想和他好好谈啊，但他根本不知道我在说什么。不要说和朋友上街逛一下，有时我去书店看会儿书，一小时都要接他五六个电话，催我快快回家。不理，他就让妈妈打我电话。我回去发脾气他就缩一边，下次照旧。”
萧飖微摇头：“他也是太过了，坐牢还有个放风时间。”
萧岚无奈笑：“比起坐牢，我更想去神经病院。”
萧岚减少了和宋晴她们出门，按着妈妈的希望去了骆平公司，当然也知道妈妈的希望是骆平逼出来的。只不想再争，顺大家的意吧，爸爸天天念叨的‘家和万事兴’，到看看自己要做到什么境地，这家才‘和’！
公司里骆平对手下的火爆脾气，让萧岚开了眼。凡事真是要对比，这一比上，骆平到还真算是对自己好的了。只这一天二十四小时相对。虽然两人不同部门，但战火时有波及。有时两部门之争，其他人推着萧岚当挡箭牌，让萧岚很是无力，一次直接爬桌上，叫：“凭什么！凭什么！总是让我去当炮灰！”
众人因萧岚这可爱模样笑起来，完全看不出萧岚的苦，只推着她走：“因为他一见你就笑。”
萧岚边叫：“他象是会讲情面的人么？”边暴走，当然是拿着资料暴走，这推她到门边的事，她怎么拒绝？
再反向的，骆平也会时常拿些，萧岚部门还做不到的事情来，让萧岚去推进，萧岚更是暴走，自己凭什么推进？到不是说真的推进不了，只是自己对于这类工作一向是不愿太费心的。
骆平自是知道萧岚这心思，有时也上火：“为什么你就不能帮下我，我的事情不顺利对你有什么好处？”
骆平一向不会说话，一听他开口萧岚肺都要气炸，深呼吸，维持平静：“在我认为赚钱养家是男人该做的事，我不想为这些事那么辛苦，如果要我费这么多心思，我呆你们公司干嘛？我呆这城市干嘛？明显付出与收入不成正比！”到不是萧岚想着游手好闲，她只是不想在工作上面对莫名又不可避免的压力。
这其中，为着钱、工作、生意等，萧岚与骆平想事情的方向总是背道，摩擦不断。
开始萧岚还好好说，但同类事件一犯再犯，萧岚只一句了结了两人的沟通：“你不用再征询我意见，我原以为鸡和鸭是近亲，语言是相通的，现在才明白鸡同鸭讲是什么意思！你觉得我给你气受了，可你从没想过，是不是你对我要求太过，让我为难了。你说你娶了老婆和没娶一样。我告诉你，我嫁了人比没嫁还惨！你觉得我不尊重你，我想说我对老板一向就这态度，对我以礼相待的我回以礼相待，无端摆脸色的，我不买帐。而你是我所遇到最苛刻的老板，听清楚，是老板，在我心里已没办法把你当丈夫。”
至于感情，对于骆平说的，婚前还对他好一些的话，萧岚回：“你我都明白这是怎样的一段婚姻，我对你本也是60分的感觉，你对我好，分数自然慢慢加，可你自己想想有做过什么是对我好的，不要打着为了两个人的旗号。摸着你的心问一下，你做了什么只是对我这个人好的事！没有无缘无故的好，没有无缘无故的坏，你什么也没做让我怎么莫名地对你好？”
关于骆平辩的，他这一生只对萧岚一人有过感觉，从来没交过任何女朋友，没讨好女孩子的经验，但内心深处极爱萧岚。萧岚只一冷瞥：“不要侮辱了‘爱’这个字！”
针对骆平时不时打小报告的行为，萧岚某次忍无可忍地和骆平说：“已是成年人了，你不要以为我做事顾及着妈妈，就认定我是怕她，就指望她把我管到你所谓的‘好’！我只是尊重她，同时希望家里不要鸡犬不宁。你如果是真想好好过日子的，就不要任何事都想着外援，反省下自己，做好自己才是正道！”
骆平默然，只要萧岚开口他总是驳不了半句。
只没想到借钱事件还有后续，期限到，骆平周转也过来了，但他见朋友买了辆新车，竟然跑来和萧岚商量，能不能迟些还，他想换辆车。
估计气炸了就没气了，就是萧岚听到他这要求的感觉，只手抚额：“你是不是还嫌我们之间的关系不够糟？我对你要求已经很低了，不指望你能哄我开心，不指望你能不气我，但你能不能让我缓口气？不要三天两头地整事，起码也隔三差五啊！也给我点时间调整好情绪面对。”
骆平又是惊恐不敢多言地缩坐一边，不敢再多言。看骆平这模样萧岚更是无奈，两天不骂他就敢上房揭瓦，稍微厉色一点，他又吓得什么似的，吱都不敢吱一声。也难怪上次在家吃饭，自己稍瞪了他一下，他吓到钻屋里，以后哥哥见到自己总会问一句‘你家那小媳妇呢？’
没几天骆平把钱周转出来还了萧妈妈。
柯炀结婚，请了萧岚一家。萧妈妈和柯妈妈感情特别好，自是鼓动了大伙一块儿去。
柯妈妈看到萧岚、骆平站一块，笑得见牙不见眼：“真是长得和我们家小炀很象呢。”
萧岚陪笑：“千万别这样比，我还觉得柯炀帅的呢。”
萧岚他们是大早就去了柯炀家。午餐也一块吃，席间一个参加了萧岚婚礼的七八岁小女孩蹭来萧岚身边，小小个还会找大人聊天了，萧岚好笑地逗着她玩。那小女孩忽然装得神秘兮兮和萧岚说：“阿姨，我觉得新娘子没有你漂亮。”萧岚差点笑晕，掐掐她白白的小脸：“阿姨下次带你去玩。”小女孩目的达到，开心地蹦跳着走去妈妈身边，提前请假去了。
柯炀坐了过来，自然地抬手，微曲食指擦了下萧岚不小心沾在脸颊上的饭粒，笑：“总还是这么大头虾。”边说边用纸巾擦了擦手。和左右一块儿长大的朋友，假假抱怨：“萧岚都不爱搭理我们了。”顿了下接着说：“哼，还好我们还互相关怀着。”
萧岚听着柯炀撒娇一样的说话，不禁笑开：“明明是你成天忙到不见人，去你家从来也碰不上。”
柯炀说：“你要是提前通知一下，我能不排除万难在家守候着？再说我说的是平时，连电话慰问也不见有个。”
萧岚笑：“好，以后隔三差五的骚扰。”
柯炀又说了好些与萧岚小时候一块儿的趣事，萧岚不得不赶人，柯炀口中的趣事全是她丢脸的事。两人互爆到也开心，只是冷落其他桌客人就不好了。
这以前多么喜欢的人啊，打趣几句自己都要脸红心跳好半天的。现在竟也可以坦然得就象一般好朋友一样。时间是个可怕的东西！自己与叶欢也会这样慢慢淡去吧，虽然现在想到叶欢还是会心跳加速。
转转又是春节，叶欢和莫雨回来，萧岚喜忧掺半，喜的是可以见到叶欢，忧的是，叶欢好象成为了家里一颗暗雷，不知什么时候会有人去踩爆。
只没想到踩的是自己，本不放脚也不会炸，但骆平那一推，唉，爆的是萧妈妈，原来妈妈才是雷。想得仔细还是棋差一着啊！
和叶欢、莫雨在外喝茶，晚九点刚过，骆平电话追了无数，最后扔了句：“你要是不马上回来，看我怎么修理你！”
萧岚只冷冷回：“拭目以待。”
当然电话挂下没一分钟，萧妈妈电话打来，好一翻威逼利诱，寻死觅活。萧岚就不明白，想去死的明明是自己。压不住心头火，却不愿大声叫，只平静地回：“怎么样我也算是个独立的个体，不是他的影子，我自问已做到极限，这也不能接受，请你们自己商量着办。”
难得的萧爸爸电话追来，让萧岚有什么怨气，之后再开家庭会议，现在还是先回家。萧岚只听着，挂电话时说了句：“再见”。
这几个电话萧岚并没有避开接，莫雨听了个大概，不平地说：“天啊，打着爱的旗号也不是这样的啊。”
要碰见这样的情况叶欢以前总是能火过萧岚，今天到很体谅地说：“算了，我们还是回去了吧。”她已看见萧岚略低的头，隐忍的表情和闪烁的泪。
萧岚无所谓什么妥协不妥协，只是这样耗在这，累及朋友的心情，不如各自回家。
萧岚换了鞋，走到单人沙发前，坐好，不言语。骆平恬着脸来问：“累不累，饿不饿？”
萧岚自不搭理，骆平凑上前要亲，萧岚侧脸避。骆平伸手揽，萧岚直接踹了他一脚。
骆平这下是真怒了：“你学没学过三从四德？我没生气就算了，你到还给我摆脸色？我的不开心全是你给的，你考虑过没有？”
萧岚看骆平一眼：“不好意思还真没学过，不介意的话，你可以背给我听下。我的反应？我很清楚，就是你做初一，我做十五！是你没有考虑过你什么时候做了初一。”
骆平气结，第一次摔了房门进屋去。萧岚坐在厅中。
骆平睡到半夜起来上厕所，看萧岚还坐那，心软起来，走上前低声下气：“对不起，我只是晚上让几个朋友逼急了，他们说我没老婆陪着。”
萧岚就知道骆平是这种让人教唆几句就迷了本性的人，本也费事和他气，只是这一晚闹下来，很难静下心，也就没去睡，坐着想心事，尽量平静下：“你老和我说要给你面子，我已算尽力，就是不曾想别人的面子都在脸上，你的面子在屁股上，但凡坐下就能惹到你。成人了，能不能用自己的脑子去想下问题？人家给的面子是虚的，里子是要自己用心才能赚得到的。你这既争面子，又要里子，却不愿花一点心思。没有好结果是必然的，就受着吧。”
骆平自是不明白萧岚是什么意思，只道她在闹小脾气。
一夜的清凉冷风，本已让萧岚平静下来，不甘是有，就仿佛自己体贴了所有人的心思，原谅所有人的盲点，到头来没有一个人可以体谅下自己。自己的难处与心情不要说有人体谅，还根本就成了被攻击的弱点。但又能如何，结婚时就决心过，不作奸犯科就是一辈子的，来自不同的家庭，不同的生长环境，换个人不见得会更好。既然在一起了，那就磨吧！
只大早接到妈妈的招回电话。一进家门萧妈妈劈头就问：“你是不是要整到大家都难过才开心？”
萧岚本是个起床气很重的，这会儿心里的火怎么也压不住：“是！既然我难过了，那就大家都别高兴！”
萧岚何曾这样顶撞过，萧妈妈当即火山爆发，当然想到萧岚婚前自己对她的那一番狠训，她反弹之大，两人间一直都隐隐存有隔阂，这次骂得到还有些余地。
萧岚冷着脸坐那，不再搭话，只在萧妈妈停下的间隙问爸爸：“这次你听见啦？这次她对我的侮辱不及上次二分之一，你想一下上次是怎样吧。你问我怎么会一家人在一起还不开心，这种情况你让我怎么开心？”
萧爸爸并没有如萧岚所想站她这边，只皱眉说：“萧岚你就不能听话些，你要把这个家都折腾跨么？”其实不想这么说，不是不理解自家老婆言语的杀伤力，只这是多少年来的习惯了，让她改，还不如让小辈们顺着些。毕竟萧岚怎么说也是知书达理的，应该注重孝道，对长辈谦让。
萧岚很想知道电视上的人，是怎么气吐血的，为什么自己感觉内伤如此之重了，还是喷不出血？只平静地看了眼萧爸爸：“好了，您的立场我明了，现在我也话说在前头：以后您不用指望从我这取得什么真心话。再来我自问没那么大的本事，凭一己之力折腾倒一个家。”
话不算气人，但萧岚冷然的样子，实在是让人害怕，家长嘛，越是害怕，就越是条件反射地愤怒，所以萧岚首次见萧爸爸怒成这样：“这样大逆不道的话你也说得出口！生恩不念，也要念下养育之恩吧！”
萧岚眼望天花板：“你们生我的时候没问过我意见，要来问一下，我保准抗议，我倒想请问您：这人生有什么美好的，值得我觉得生我是恩？养之恩，我先不说这本是父母的责任，就这两年我就还够了！我傀儡似的让你们撮圆踩扁你们才满意，那如果你们本来就只是要个傀儡，这养之恩也大可不必和我提！”
萧岚这翻语调平平的话，梗得萧爸爸拍桌而起，半天没再有下文。
萧妈妈见萧爸爸也为着萧岚生气上，更象是得理不饶人：“萧岚，你这是不是要妈妈死给你看才安心？”
萧岚本就无所谓生死，从来都觉得电视剧情以死相逼，是件好笑的事，只是这至亲的人这样说，实是让她怒极反笑：“放心，大胆的去吧，黄泉路上您不会孤独的，前脚去，我后脚就去陪您。”
萧爸爸到是找回一口气：“萧岚，你还小，不懂‘子欲养而亲不在’也是种痛。”
萧岚看了爸爸一眼：“爸爸，一生都是一步一步的，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目前我只知道是‘树欲静而风不止’！”
看着萧岚这平静得，就好象在辩论天气的样，萧妈妈只感觉象重拳打在棉花上，完全着不上力，怒起身说：“现在是不是只有叶欢的事才能让你上心了？每次都接来送往，热心得很！我告诉你，你再热心都没用，你生错性别了！”怒极一挥手……
萧岚被打了个愣，从小到大还真没被打过，一时没回过神，萧妈妈象是刹不住车，反手又到。萧岚见已是躲不过，干脆地左脸接了，定着一个姿势看着还象要扑打过来的妈妈，右嘴角带笑：“停！左右算公平了，不要再动手。”
萧妈妈让萧岚这反应及话语一激愣了下，找回些理智，收住手。
萧岚手机响，短信上是叶欢：萧岚什么时候到，我得出发了。
萧岚面不改色地回：我在听训，不能送你了，你直接走吧，千万不要来我家。
妈妈这反应，萧岚还真怕她会做出什么对叶欢不利的事，还好叶欢是今天走。不愿叶欢知道自己现在处境难堪，又怕她不能理解不要来家找不是和她客套，所以加了‘千万’二字。
无论萧妈妈怎样换着法地想激萧岚，萧岚只是冷然坐着一动不动，到激得萧妈妈，满屋转，砸东西。萧岚瞥了眼身边的小凳，抄了起来，想砸电视，但想着电视在自己正对面，这一砸怕得把自己炸飞，血肉模糊的，太难看！只好往房门方向砸去。巨响过后，全家安静。萧岚拍拍手：“闹剧省省，真想不开就全家去跳河，一了百了！”
装得再平静都好，萧岚这脆弱的孩子心还是极难过，换来安静的几分钟，心里的难过再也压不住，抱着腿在沙发上流泪。生活就是这样么？越想都好，就越是都不好！
静坐一天不吃不喝，萧爸爸萧妈妈除了劝萧岚吃点东西，都不敢再多言语。
只是萧妈妈劝人吃东西的话语也有够经典：“是不是特别想去死？我告诉你，人应该争气些，你觉得是骆平害得你这么惨，就先去把骆平杀了再去死。”
萧岚抬头看下妈妈，泪是控制不住，但表情和语调还是能维持平静：“激将法于我没用，再者我不认为死是报复，我一向觉得死是种解脱，好得很。”
萧爸爸错觉萧岚此时浑身笼罩的感觉根本就已是和死无异了，出言阻止萧妈妈：“你就别再说了，凡事让她好好想想。”
萧岚扯着嘴角哼笑。
晚上骆平来，进门就感觉到极低的气压，到打上圆场：“其实我们没什么，你们不要这么为难她。”
萧岚真想仰天笑，真不知是哪个点的火，还一个劲不停的扇风，眼看着自己被逼入他想要的绝境，他到出来扮上好人。这到底是当谁智力发展没完全呢？
对于骆平，爱情萧岚是给不了，但确是真心把他当亲人看，明知他有时在自己父母这玩小心眼，也不说破。毕竟他的小心眼也不算什么大奸大恶，只是想让自己父母知道，你们的女儿有多任性，你们可得多多帮助些我，当然这帮助是无论钱力还是人力，都好的帮助。只萧岚也明白，骆平这人没什么爱好，就只是好个‘面子’，想工作上进展快些，不是那种有点闲钱就去花天酒地的人，到也就算了，确也如他所说父母的钱放银行也是浪费。所以后来到主动帮他借了笔钱让他应急，只说好，应完急就马上还，下次用再借，不要再提什么买车的事。
可他这一而再再而三的不体谅自己处境的行为，真是小错也变大错！有时还会跑来问自己，为什么什么也不缺了却不见开心。真是让人本是不开心，一句话听下来，直是愤怒得想去抱着那神舟号，飞身入太空！
他们的对话，萧岚无心去听，放空思绪。
跟骆平回了家，仍是不吃不喝，骆平怎样的赔罪与鞍前马后也不能让萧岚开口吃点或说点什么。只第二天晚上叫了煮饭的那个阿姨来劝萧岚吃东西。那阿姨自是对骆平没好眼色：“我从没见过一个人的脾气能好过你老婆，你还能把她气成这样！”
为难谁也不能为难这个总是做好吃的给自己的阿姨啊，萧岚强打精神，起来吃了些东西。
之后大病一场。几度晕倒，打针吃药狠狠折腾。妈妈一个劲道歉，忙进忙出。好起来，对妈妈的怨气到又散了些。还是血浓于水啊。
只还是不愿和骆平说一句话，骆平追着不停问：“你还要气到什么时候？”
萧岚咬紧牙关不吭声，生怕自己一张嘴，就是鲜血一口：你做了什么了我就要不气了？我妈妈好歹也养我这么大，受她的气也是应该，可你到是凭什么让我受这么大的气？！而我又凭什么要对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谅解？不要和我说什么夫唱妇随的理，就连叶欢要求我时刻跟随我都反弹很大，不要说是你了！
仔细算起来，叶欢要求萧岚时刻以她为中心，事事以她为考虑，也是萧岚累得直接跑回家嫁人的缘由之一。只没想到自己遇见的人通通都是这种对自己要求无止境的。叹气啊！这就叫做命么？第一次开始狠狠地考虑命定这么回事！
病好后，除了可有可无的工作，萧岚就爱去书店泡着，书一向能让萧岚找回些平静。这些日子她是不可控制地经常莫名流泪，自己都有点受不了自己！
不意间看到一本关于同性的书，不是全关于同性，只是间中篇幅极大影响了故事情节。
不得不说萧岚白痴得很尽，虽早有听说同性恋这么回事，还偶尔挂口边开玩笑，但总觉就象玩笑而已。总算有个名人爆出这么回事了，又觉得这同性恋应是男人间的事。却不想……
仔细回想叶欢的种种，竟越想越担心。至此时萧岚也不认为自己是同性恋，虽然与叶欢有那么深的纠葛，但总觉得两人只不过是依恋太深，彼此经历太多，难以割舍。因为自己与她明显都不是不能接受异性。但如果，如果叶欢，真是，只能与别人牵牵手好朋友，而……
这百万分之一的可能，让萧岚越来越心寒，这全世界自己最不想负的就是叶欢啊！最想的就是她能得到幸福啊！
回家路上接到莫雨电话，她在那头笑着叫：“萧岚，我实在是受不了叶欢了！我们正在看回顾片断，她在那掰着手指算‘我和萧萧也十六年了哦，嗯，我有信心打败他们’。”
萧岚知道莫雨说的‘他们’是哪两个，听她这样说有些心酸，这样也算打败么？但想到叶欢掰着小手指头算数的样子，又多是好笑，正大笑着，叶欢抢了电话：“别理她！成天就知道笑我们，我看她和东方明也不纯洁，成天躺床上你摸过来我摸过去的，以后你也可以用这点取笑她们了。”
东方明在萧岚婚前没多久又去了那边工作，萧岚结婚时也没回，说是：才进的公司不好请假。这家伙还好意思说什么全世界都可以不去她婚礼萧岚去就够，瞧她这怕麻烦的德性，找借口的水平！光看没过多久她又辞职跑回家去，就知道她有多重视这工作，这工作的假于她有多难请了！这还不是让她请什么正假，只是让她不要值班而已。
萧岚呵呵笑，叶欢在那边逗孩子一样的语气说：“萧萧，我给你唱歌吧。”萧岚还愣着叶欢题跳得快，叶欢就唱上了：“你问我爱你有多深，我爱有你多真……”
叶欢这半玩半笑的歌竟让萧岚不经意滑下泪来。歌毕，叶欢问：“好不好听？”
萧岚还没来得及答，电话又被莫雨抢了去：“受不了你们两个，该干嘛就干嘛去，别在这恶心我！”
听到话筒里传来的叶欢的大笑，萧岚也大笑开。
骆平本是耐着性子，摆低姿态，可见萧岚仍是油盐不浸，也就烦躁上。
对此萧岚不得不无奈：以为自己还小么？以生气换得父母的关心？能不能清醒点，我不是你妈！
萧爸爸和萧妈妈对萧岚的事，换成了怀柔政策。
萧爸爸：“我们说过他了，我们是对女儿进行应有的教育，并不说明他通通都对，不是说我们教育了你，他没个明白人教育他，他就可以认为自己没一点错。日子再长些可以磨合好的。”
萧岚不愿纠缠这没结果的事，骆平会因爸爸这句话有所反省那才是见了鬼！只淡淡说：“我已经不天真了，他是意图找个妈来照顾他，我还想找个爸来照顾我呢，这矛盾是不可调和的。”
萧妈妈：“他是不懂事，不会心疼人，可相比之下他对你还是很好的，女人嘛，有个人真心喜欢也就够了。你也理解下他，给个台阶让他下。”
萧岚忍下翻白眼的冲动：“他现在的表现你让我相信他是喜欢我，我只能说，这太让我恐慌了，如果他这算喜欢我，那他不喜欢我了，我会有多惨？！台阶不是我不给，而是他当自己是神不愿落地，他当自己是神我没意见，但他好歹也要把别人当人看吧？他所认为的给我脸色看，我就该吓得讨饶，我要是不吓得讨饶，就是不给他面子，这种荒唐的逻辑，不好意思我不能苟同！”
仰仗着一个人的喜欢，换来的是一日三餐，还是这种鸡飞狗跳的一日三餐，这种明显不对等的生意，萧岚是不屑做的。只是她也不屑再辩，她已另有打算。
这些日子无论自己怎么样，萧岚总是很客气，也不象过往那样大声吼，让骆平觉得可能是萧岚自己反省好了。
却不知他这完全不顾及萧岚的变本加利的行为，让萧岚更是铁了心，客气，只是不想再为不相干的人费口舌而已。
这天，萧岚正好是有事出外办，顺便就买了大箱在家里收拾好所有自己的物件，给骆平留了个条：既然你娶了象没娶，我嫁了惨过不嫁，我们就放过彼此吧！
去车站办好寄存，回家陪爸爸妈妈说笑着吃了午饭。再去上完半天班，桌面放好辞职信。
上车后给哥哥发了短信：不用找我，活得好不好看照化，总之我不会去死，放心。
关机。
家里人分头找，查各时刻表，希望能截住萧岚，只萧岚并不是去叶欢那个城市，他们压根就找错了点。
这些年的折腾，萧岚心灰意冷得很，决定离开时，也想是不是干脆什么也不要，家人、朋友通通都放弃个干净。自己去个陌生的地方重新开始，不理这纠缠不清的人际关系，只让自己的心有个歇息的空间。
可想到叶欢，实是怎么也放不下啊。
那次自己给她显摆说，自己在游戏里倒买倒卖。总站在物品箱旁边卖东西，价高一倍也不滞销。
叶欢问为什么。自己答她：因为真正有钱玩游戏的，是不耐去场中间瞎找需要的东西的，能在换工具时顺手买到，贵点他们才不在乎。
叶欢闻言笑说萧岚狡猾，顿一下后，又幽幽地说：‘萧岚，你这么聪明，只要你愿意，什么都可以做得好。只是你从来也没想过为我努力一次！’
叶欢这说法曾让萧岚很无言，就小游戏而已，她都能把自己上升到这么一个高度。
不是不明白叶欢的一些言行，理智来想，不能排除她是不舍自己，才做出一些过激的行为，并不代表‘真爱’。
不是不知道，自己这一来一回，很多东西都变了质。只是自己终究欠叶欢一场，无论真假的戏。
这么多事经下来，已清楚生活中该发生的，怎么避也是避不开，那就迎着上吧。
再想到这生活也许就象游戏，不真心地投入，总也体会不到其中乐趣。既然违心地牵就别人，也没一个人高兴。那就按着自己的心意、自己的喜好投入生活一次吧！
先不去叶欢那，一是避开家里人的寻找，二也是想给自己一点空间调整。
奔向东方明家。
作者有话说
第76章 第 76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