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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诉衷肠续未了情,转眼莫名再别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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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软的触感贴合着唇瓣,天香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举动。怂了,红了耳根,晕染脸颊。怎么办?撤回来吧?好丢人,也好舍不得。要不继续?该怎么继续呢?一瞬间,脑子拐了十八个弯,也没寻着好出路。
算了,反正她也看不见,羞就羞吧!
天香撤回头,含羞带怯的瞟了一眼冯素贞,见她笑着流泪。一丝羞涩被那两行清泪冲刷得干干净净,焦急又心疼的问道:“这是怎么了?你……”
余下的话被封印在唇齿之间。冯素贞本在为自己能看到她而激动得一塌糊涂,她却突然吻上了自己的唇角,轻轻一触随即撤离。收入眼的便是天香羞怯晕红的模样,好看极了!动了心念,随即将她看自己落泪而焦急担忧的话语含在嘴里……轻轻的厮磨、舔抵。大抵是因为无甚经验,又或是还有太多想说的话,便没有深入,仅仅贴着她的唇线,启口:“怎么不继续了?”
继续?继续什么?天香被她这一突然回击弄懵了,这么一问才明白怎么回事,好不容易消下去的羞涩又爬回脸上。接着一股热气又窜到耳边,传来一声声带着哭泣的倾述:“天香,对不起……原谅我彻悟得太晚,明了得太迟……这些年,一直好想你!”
天香听懂了,懂了她的意思也懂了她刚才为何落泪,不是难过而是喜极而泣。
羞涩什么的已被天香丢到九霄云外,只想好好的、紧紧的抱着这个她等了多年的女子。告诉她,也想她,很想很想!
稍许平复了情绪的冯素贞,此刻才觉得有几分难为情,也不知道自己刚才哪来的勇气去亲吻天香。但尽管如此,心中的喜悦是无法言喻的,她说出了她想说的话,道出了她想道的情,也知道自己被这个女子所深深依恋着。这样,很好!
两情相悦,没有再好了!
唯愿此生不负!
呃,也有点不好,好像她被抱得太紧了,动不了。还沉侵在这份感动与温馨里的天香,觉察到怀里人儿的挣扎。哦,才惊觉自己似乎有些过了,松开双臂紧握住她的手。抬眼看着她,见她依旧不改的笑颜,只是那微微发红的眼眶依稀有些不一样?大概是她刚刚哭过或是之前呛了烟灰导致的,天香如是想着。
咦,不对,这个人怎么越笑越欢了呢?
细看那眉眼还透出一丝丝风情,本来是抿唇而笑的却越发扩大了笑的幅度。她的眼里?对,那双眼里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透映出一个人来,就是自己。天香伸出手来,撑开五指在她眼前晃了一晃。喔嚯嚯,惊得松开拉她的手,往后退了两步,指着她:“你你你……什么时候?”
“这得感谢公主心诚则灵,今天那菩萨你是拜对了。”天香听她这么一说,方觉莞尔,再度牵起她的手,欣欣然道:“哦,你要这么说的话,我还得再去烧上一柱香。”
“好啊,那我也再补上一叩首……”
那边的戏曲继续演绎着别的节目,这边两人十分欢喜的牵手离去。差不多把整个寺庙逛了个遍,也累了,直到天黑时回到了湖心小榭。
回到屋时碰上了几日不见的老小孩,见他精神不振、垂眉搭眼。这是奇了怪了,何事能让老头这副模样?冯素贞见此亦颇为不解,疑虑的慰问道:“老头儿?可有甚……”老头儿莫名其妙的道出一人名字打断她的话:“……莫生非?”
“师父?……”冯素贞下意识接口道,多年未曾提起过的名字,这是传授她一身本事的恩师啊。
“哈哈哈!难怪……难怪……”老头儿瞬间变换了副风采,哪里还见过才那幅样子,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十足的惊喜外加不可思议。天香看在眼里甚觉一头雾水,感叹老头儿哀喜无常的情绪变化之快,同时也想刷点存在感。然而,一脸欢喜的老小孩大笑着又不作任何解释的离去,丢下丈二和尚般的冯素贞原地愣神。
“呃……这老头咋神经兮兮的呢?”冯素贞回神,无奈道:“你可知道刚才老头儿所提到的名字是谁?”天香自然是无从知晓,即而她继续解说。
她说,她虽生于官宦人家,父亲冯少卿也不过是一介书生,只因其世代为官根基深厚,才游走在那半高不低的位置。父亲视她如珠如宝,然则,她这一肚子墨水及一身上乘武艺却是沾得娘亲的机缘。
那一年她才五岁,便跟着那人习文练武,那一拜便是十年之久的倾囊相授。在娘亲故去后,除了父亲她大多时间都是师父陪伴着她,而她对娘亲的了解更多则是来自于师父的偶尔提起。每每听到他谈论起娘亲,让人觉得那是身为长辈在夸赞自己的孩子,同时总要抱怨一句娘亲不跟他学武艺。是的,她的娘亲除了不会武艺几乎全才,这事父亲也这么说的。一直到她十五及笄那年,师父留书话别,无思无念有缘再见。
“就是这样……也不知老头儿与其有何渊源?”天香听她说话间提起自己娘亲,不觉也引出了三分想念,感叹道:“虽说早就知道你也是自幼没了娘亲,这么想来我们都是可怜又幸运的人。可怜都在那个年岁丧母,又幸运都有疼爱自己的父亲……”似乎她从来不曾了解过自己的母亲,闻氏。
“哎,你可知你娘亲名讳?”冯素贞见她话锋一转,突生出这么一好奇心,即回答道:“姓舒,舍予舒,名唤婉柔。”
“舒婉柔?……”天香喃喃念叨,好像在哪儿听过?太久远的事情丝毫不记得了。
冯素贞摇摇头也不再多想,倾身靠近天香,刮了刮她的鼻梁,宠溺道:“想什么呢?有什么好奇的……其实对于母亲,不知你是不是也和我一样很是模糊?”天香握住她的手,闷声道:“模糊?对,确是这样。那个年纪连什么是死亡都还理解不了,对母妃的记忆都尽在他人的只言片语中……”
记得当时突然再也见不到母妃,还和父皇堵了好大一阵子气。哭着闹着怨父皇把母妃藏起来不让她见,不还给她,她就自己找。偌大一皇宫恁是让一个小小的人儿闹了个人仰马翻、鸡犬不宁,一大群宫女嬷嬷们都安抚不了这位小祖宗。最后,还是皇上亲自出马日夜陪吃陪睡,连哄带骗的糊弄过去。从那以后她便成了,王公公口中那个全天下第二个不能得罪的人。
如是想着,自己却已被冯素贞揽在怀中安抚着,本想着继续贪恋这是一刻难得的缱绻柔情,一声高昂又浑厚的大笑至屋外响起:“哈哈哈……老东西二十年不见,你还是死性不改啊。”话落,人已闪现在屋里,与老头儿贴着前后同时出现了一位仙风道骨般的前辈。
“师父?……素儿拜见师父。”几乎同一时刻,冯素贞已跪拜在那位前辈身前,难掩欣喜之情的叩首道。
“哈?哈哈哈!好好好……素儿?我的小素儿,快快起来。”前辈似乎也带着意外惊喜的神色,异常满足及慈爱的搀扶起冯素贞,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打量着眼前人,颇有一种吾家有女初成长的欣慰。兴许是确定无误,二话不说直接抓住冯素贞将其带走,冯素贞来不及反应堪堪回头丢给天香一个眼神,便不见了人影儿。
“哎?……”有些哭笑不得的天香甚是无语,回头发觉老小孩正嬉皮笑脸的看着她。一股不好的预感骤然出现,果不其然老小孩的行为无法常规解释。瞬间,扣住她的肩胛骨,笑嘻嘻道:“走,我送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