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Ch.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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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3
整夜未眠带来的疲累感，显然超出了方以妍预料的范围。
她是极有计划的人，全部事到了她这儿，都会被列进条框里。也由于近乎死板的规划，没少被不明事理的人诟病。
方以妍却是不在乎，她向来“我行我素”。倒不是贬义词，方以妍的这些“规矩”，都是双重人格的精神疾病使然。
她必须按固定的轨迹走，才有掌控局势的安全感。
不过，身体上的疲惫，总归让方以妍的这个清晨有了细微的改变。而随之而来的“邂逅”，不晓得是不是这份“改变”造就的“连带效应”。
把车停在路边，方以妍锁了车门，七点还不算热烈的阳光，缕缕落下来，将她的周身包围。暖融融的，有些微的烫。
方以妍于是加快了步子，高跟鞋踏在柏油路面的声响，被后方来车的轰鸣声盖了过去。
清早的咖啡店很热闹，前来的大都是上班族。排在人群后头，方以妍在第二次看向腕上的手表时，后悔前来了。
正要走，就碰上了推门进来的陆时念。
“方总监。”陆时念先打的招呼，用了陈述语气，并不奇怪在这儿的偶遇。当然，她有她的考量。担心表现出好奇，让方以妍觉得不舒服。
毕竟昨晚方以妍走前的警告语气，言犹在耳。她莫名其妙的试探，也确实欠妥。
“嗯。”方以妍仍是回以单音节，尽显冷淡。
陆时念于是将“要走？”这两个字咽了回去，对话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
擦身而过时，方以妍的发尾从陆时念的耳侧轻轻拭了过去。陆时念本能的转头，方以妍已经离开咖啡店，身影融入车来人往的马路。如墨竹般挺直的身姿，被清风吹起的长发，无一不瞩目。
收回视线时，队伍往前挪了许多，陆时念排上去，只等了一分半钟，点了杯加冰的拿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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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到项目，“新森建设”的老总——王国富很高兴，为了显示自己的高兴，组了个犒劳员工的局，定在“国宴大酒店”，算是下了血本。
于是一大早的，策划部全体员工就在交头接耳的讨论出席晚宴的着装。
成思敏中指和无名指交叠，一下一下有节奏的点在桌面，寻了个空挡，打断众人的畅想。
“庆功宴罢了，不是相亲更不是选美，不至于。”
话虽刺耳，但不无道理，只是添上成思敏那张没有表情的脸，令人心下顿生寒意。和方以妍一起待得久了，成思敏多少受了些影响。
众人相互看了眼，识趣的噤声，回到工位继续手头的工作。
方以妍踏进策划部时，八点刚过了两分钟，比平素迟了。
早已等候在那儿的成思敏利落的从座椅里起身，拿上笔记，走至方以妍身后，开始日常汇报。工作从九点排至午后，中餐时间约了方天佑——方以妍同父同母的亲生弟弟。
“不见。”方以妍坐进皮椅，按下电脑的开机键，纤指一挑，抽出蓝色封皮的文件夹。
“新森建设”对于文件夹的颜色有着明确的规定，按项目的紧要程度划分。从高至低，依次为红、黄、蓝三档。
方以妍拿在手里的这份，是王国富卖出去的人情。作为下属，必须得毫无怨言的照单全收。
成思敏懂眼色，直接在方天佑那项上划了叉。
“总监需要咖啡吗？”
从方以妍十分难得的迟到和她眼底刻意被遮盖过的青色痕迹推断，方以妍昨夜没睡好。
“嗯。”
方以妍已经投入工作，成思敏便退了出去，到茶水间开了咖啡机煮咖啡。
隔壁区的林柯尧被咖啡的香气引了进来。
“成组长，我能不能讨一杯咖啡？”
成思敏扫对方一眼，“不能。”
林柯尧石化，“别那么小气，你家总监一人也喝不了那么多，你煮都煮了，喝不完岂不是浪费？”
“策划部人多。”言简意赅，成思敏身上不可避免的有股子方以妍的气势。
林柯尧只好作罢。
没法子，策划部这些年拿了不少大项目，为集团创收，成了王国富眼里赚钱的“金饭碗”。“寄人篱下”的小员工，自然不得不“趋炎附势”。哪怕策划部横着走，也没有人敢不给他们让道。
成思敏送咖啡进方以妍办公室时，对方正面色难堪的握着手机。
屏幕亮起的光，愈发衬的方以妍脸色苍白。而她捏住手机的手指，许是用了极大的力气，已然血色全无，几乎要望见内里的青色血管。
成思敏的呼吸滞了滞，端着的咖啡，本平稳的杯面，起了细微的涟漪。
缓步走至方以妍办公桌前，成思敏放下咖啡，“总监，您的咖啡。”
声响经由空气传进方以妍耳里，如同“唤醒”了她。方以妍从方才的挣扎间脱身，浑身被卸了力道似的软下来，手机从指间跌落，在实木桌面砸出响动。
为了掩饰，方以妍端起咖啡抿了口，忽略了咖啡的温度，滚烫的液体在喉间辗转往下，令她眉峰抖了下。
“出去工作吧。”方以妍的音调有些哑。
成思敏不动声色的退出去，关上门后，眼里的担忧才流露出来。
门内，方以妍用指腹拭去额角的细汗，再次正视手机。若不是方才成思敏的打断，她或许会被身体里的人掌控。
余悸未消，方以妍在输入框里打下“办不到”三字，点击发送，尔后锁屏。
短信由她的母亲发来——有着血脉联系，名义上的母亲，要她为即将肄业，被社会抛弃的弟弟谋一份职业。
那个从小被宠上了天，以至于恃宠而骄，不思进取，除了杀人放火外什么都敢做也什么都做过的弟弟，终于自食恶果，也终于还是找上了她。
即使她躲到悦城——与出生地相隔了近千公里的城市。
她的“吸血鬼”父母，也依旧不忘榨取她的剩余价值。
眼底的悲哀浓重的化不开，方以妍双臂环抱，感觉到从骨头里散出的冷气，席卷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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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以妍的避而不见，以电话被轰炸告终。
走在方以妍后头的成思敏见状，反复斟酌，到了嘴边的关切却怎么也组不成句子。本来挺善于言辞的人，这些年仿佛退化了语言能力。
在心底默叹，成思敏捏了捏手指，上前一步替方以妍拉开厚重的玻璃门。
对方的不悦神色，透过光影反射于玻璃，相比方才隐匿在夜色下清晰了许多。
“总监············”成思敏就这么唤了声，没了下文。
方以妍只递给她一个眼色，便踏入了“国宴大酒店”大堂。身姿依旧如墨竹般挺立，那股子浑然天成的骄傲，没被击溃。
成思敏微微放心。
包厢里已经齐聚策划部员工，王国富在方以妍一行抵达后的两三分钟左右，也如约前来。只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王国富竟然把“悦城地产”的人给请来了。
原来，庆功宴只是由头，延续商场上的“虚伪作派”才是重头戏。
众人心下了然的同时，毕恭毕敬的同林年琛以及他身后的陆时念问了好。
林年琛摆摆手，“大家不用拘束，随意点。”
话是那么说，可当真要放松心态，岂是容易的事？
林年琛落座后，陆时念跟着坐到他的左手边，恰好是方以妍位置的侧对面。对方从一开始就没将目光落到她身上，就如同这狭小的空间内，根本没有她的存在。
陆时念心道，方以妍果然同业界传闻的一般，淡漠又清高。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Ch.3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