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苏茧跳楼之后》店员thot

23、女巫们

　　圣诞节还是照样地过，丝尔特把仓库里吃了一年灰的小圣诞树拖出来，和苏茧各自做了简单的装饰，再扯出彩灯挂上去，开关摁下会发出光芒，居然还颇有几分美感。

　　“是真的很漂亮！”苏茧反驳道。

　　好，是一棵经由她们双手变得bulingbuling的圣诞树。

　　“昨晚是平安夜，但那位先生没有过来。”她给大大小小的盒子系上浅黄色丝带，堆在树边，这样说。

　　“我看你最近总是心事重重的，能方便和我说一下吗，院长？”

　　“虽然我可能帮不到你什么，但只要你开口，我都会尽力的。”

　　苏茧抬起头，试探地观察丝尔特的反应。

　　透过容光焕发的表象，她好像看见了更为复杂的情绪。

　　——像是溺水的人在竭力呼救，那双眼睛没什么神采，被痛苦浸透了一般。

　　而丝尔特只是弯起嘴角轻描淡写道：“暂时没有需要你担心的事，孩子。”

　　“别多想。”

　　苏茧没有立刻给出回应，低下头给手上的盒子挽了一个结花，假装没有看见院长疲惫的眼神。

　　“…………好。”

　　假期剩余的日子，她都没有在院里看见丝尔特的身影，那人似乎把自己关在了办公室里，她去敲门的时候总是扬声说有工作要忙，房里时而传来金属碰撞的声音，叮叮当当，叮叮当当，断断续续，由暮至昏。

　　房门被反锁着，透过门缝也看不清里面的人究竟在做些什么，孩子们整天缠着她闹腾，软磨硬泡地央求她少上几节课，陪他们去玩雪，被她语气不善地拒绝了。
　　“都给我安分点。”苏茧揉着太阳穴，苦恼极了。

　　返校当天，正当苏茧差点没忍住直接踹门，或者干脆违反规定对着门锁来一发阿霍拉洞开的时候，丝尔特总算从她的办公室里走出来了。

　　她往里面窥探了一下，整洁的办公桌，喝剩一半的红茶，散落在沙发上的几本书籍或者笔记。
　　和寻常别无二致。

　　“都准备好了吧？”丝尔特伸手轻轻别过苏茧不安生的脑袋，关上房门：“来，我送你去车站。”

　　国王十字车站人满为患，苏茧拖着轻便的行李箱跟在丝尔特身后，后者路过卖热狗的小摊贩，很有闲工夫地买了两个塞进她手里。

　　“唔……谢谢。”

　　快要到九又四分之三站台的时候，丝尔特转过身，示意她停下。

　　她弯下腰满怀笑意地将一条项链戴在苏茧脖子上，银制物的冰凉让她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她低下头，看见幽蓝色的萤石在阳光底下闪烁。

　　“…………哎？”

　　丝尔特伸出手揉揉她脑后的发：“护身符。”

　　苏茧突然感到一阵无由的怅然，淡淡的，不知道是感谢居多还是忧虑更甚，她指尖抚上项链，觉得有股烫人的温度，在心中灼灼燃烧着。

　　她想起多年前被母亲绕上手腕的那串紫牙乌。

　　带着最热烈的祝福和祈愿。

　　一时之间她竟如鲠在喉。

　　【“回去吧。”】丝尔特说。

　　【“你真的是个很好的孩子，不管你自己承不承认。”】

　　【“这一路上可能会有很多难过的事，悲伤的事，需要你拼尽全力解决的麻烦，你会迷茫，会感觉到无助，你会觉得生活带给了你很大的困扰，甚至可能会崩溃，会想要逃避。”】

　　【“抱歉，没法和你一起面对这些。”】

　　【“但是我们。”】

　　【“会在这儿为你祈祷的。”】

　　她双手搭上苏茧的肩膀把她往前推，声音很低，满怀歉意。

　　“……丝尔特？”她扭头去看自己的院长。

　　“只是上学而已，看书学习交朋友好好吃饭，又不是上战场，而且我也不是那么脆弱的人，你知道吧。”苏茧听得有点汗颜，悄悄捏了把搭在肩头的手，不知是为了安抚自己还是院长：“暑假还会回来的。”

　　“不。”

　　“……？？？”

　　“……别再回来了，简。” 对方语气陡然严肃起来：“听我说，留在那儿，别回来了。”

　　“霍格华兹是个好地方。”丝尔特盯着脚下的地面，声音有些颤抖，连带着双手。

　　还未等苏茧反应过来她的话里到底藏了多少意思，下一个瞬间，她被连人带行礼推着穿过那面墙，力道之大让她踉跄着差点就扑倒在地上。

　　“……哎？”

　　她真的茫然极了。

　　【别再回来了。】

　　耳边依然回荡着这句不论是看起来还是听起来都很没情面的话，居然还被她品出了言不由衷的挣扎感。

　　“明明之前说过随时欢迎我回去，这不是自相矛盾了吗……”

　　再回去追问肯定也是无果，察觉到这一点之后，她把挂在胸口的项链藏进领口，拖起拉杆箱，向列车走去。

　　如果没猜错的话，院长正在面临前所未有的困境。

　　而目前的她什么都做不到，甚至都无法知情。

　　她和他们之间所相隔的不仅仅是一面墙。

　　视线有点泛白，耳鸣声愈发恼人，她感觉冷汗浸透了内衬。

　　只有眼前的古老蒸汽火车和往来的身着霍格华兹校袍的学生在提醒她这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她走向列车。

　　蒸汽火车发出巨大的轰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