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带她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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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劣徒！你你你你你……”
谁料率先发难的不是璎珞，反倒是酒坛堆上的老者，他哭丧着脸望着地上碎成粉末的琉璃小瓶，不断嗅闻着房中还未飘散的酒香，极为心痛,“我的‘空惆怅’啊！”
璎珞一愣，原来这醉老头子与这白衣天师竟是师徒关系。
见老者满脸惋惜，她面向奉言，勾起嘴角，笑得幸灾乐祸，“小女子与尊师公平交易，以物易物，阁下何故阻拦？”说罢又向那老者惋惜叹了声，“前辈与那‘空惆怅’到底无缘呐……”
老者闻言，神情越发悲痛，似乎直恨不得往徒儿纤尘不染的道袍上踹两脚泄愤。
奉言冷言讽道，“既是公平交易，你跑什么？”他一脚踏上破碎的琉璃渣子，室中酒香顿时消散，璎珞心内暗自惊跳了一下，口里却道：“小女子只想尽快找个杯子来盛酒喝呢。”
“还想狡辩？”奉言移开脚，地上已经不见了琉璃渣，只剩一颗小小的红色丸子，滴溜溜滚动着。
半醉半醒的老头子也吃了一惊。“蜃珠？”
璎珞咬着嘴唇，不答话。
“蜃珠可制造短暂幻境蒙蔽幻境中人的五感。”奉言捡起那粒小红丸子捏在手中，“妖孽，你还有什么想解释的？”
璎珞眼睛一瞪，“我并无害那位老前辈之心！”
她不过就是想骗点酒喝！
奉言嗤笑，“你若存了半点害人之心，刚才已死于天殇剑下了。”
“那你待如何？”璎珞心中隐隐有怒气盘旋。
她与这天师怕是天生相克的命，一遇到准没好事！
奉言手指微动，再次感觉到天殇剑不同寻常的鸣颤。
反正有结界在，不怕那妖狐逃脱。思及此，奉言不再搭理她，反而转向那正为从不曾存在的美酒而惋惜的老者，先恭敬地行了师徒之礼，方道：“师傅在上，徒儿有事想要请教。”
“你先等等。”那老头指向璎珞，“小妖女，你说，这‘空惆怅’可是确有其物？”
璎珞扑哧一笑，“‘空惆怅’者，全是虚空，令人惆怅罢了！黄粱一族有这秘方不假，却早已失传，已经两万多年没酿出来过了。”
她敬这老头子爱酒成痴，倒也不愿再骗他。
老者闻言，反复叹息了许久，才吹胡子瞪眼道：“你这小妖女！竟敢诓骗本尊！罚你……罚你去黄粱一族弄些妖酒来与我尝尝，否则……”他拈个法诀，将一个泛着蓝光的“锁”字打入璎珞的心房处，才呵呵笑道，“否则，小妖女便再也不能施法！”
这结果倒比璎珞预想的轻些，既然这老者已经开了口惩罚，那么，他徒儿必不好再做什么。璎珞放下心来，反正黄粱一族的少主的确与她交好，弄些酒来不是难事。
她赶忙答：“是。”生怕他反悔。
老者这才转向奉言，问：“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徒儿想问，这天殇剑，是否只与其主会有共鸣？”
“这是自然。”
“可……”奉言看了璎珞一眼，搅得她莫名其妙，忽然觉得眉心又传来阵阵隐痛，才知他正对自己做法窥探周身气息。
不多时，奉言以自身法力催动了璎珞身上的那抹若有若无的仙气，而天殇剑，也在此时再度鸣颤起来。
五湖散人将一切尽收眼底，沉思良久，方答：“这件事委实有些奇怪。为师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不过，据说东海之滨有异兽名曰‘讷言’，能知古今所有事，你们不如去问它一问。”
璎珞也觉察了此事的怪异，身上那抹仙气好像并不是她自己的，却与自己的气息融合地十分妥帖，她根本无法单独抽出来，平日里隐藏地也很深，倘若不是有奉言这等法力高强的修仙者催动，她是断断不知道自己身上居然有这般古怪的。
不过倒是多了个筹码，至少这事情弄清楚前，这一老一少就越发不敢动她。
反正已经落在他们手上，多个牵制总是好的。
“只是要往东海之滨……黄粱妖族却在反方向呢。”璎珞假意为难地看向五湖散人，“老前辈说先去哪里好？”
五湖散人假意矜持地咳了两声，才哼哼道：“当然是……先去兰陵。”他飞速瞥了一眼奉言，一向冷淡的徒弟仍旧面无表情，看不出情绪。他有些心虚，但仍强自端出师傅架势，“奉言啊，路上照顾好酒……咳，照顾好这小妖女。”
璎珞憋住笑，觉得这老人家其实颇可爱。
她偷眼看看奉言，那位俊美如神祗的天师大人只是微点了下头，表示自己听到了，就再无其它反应。
真叫她失望呢。
但是行程便如此敲定了，黄粱妖族的巢穴在兰陵，需得从“醉客山庄”往西去几百里，她需得去问曲澜要了最好的酒，才好来哄五湖散人给她解咒放她离开。
有个很关键的问题，直到出发时才引起众人注意。
“我不能施法。”璎珞手一摊，“你要带着我。”
璎珞现在等于一个普通的人，此去兰陵数百里，总不好叫两人车船行路过去的耗时耗力，自然是要驱风飞过去。
只是这个“带”字，学问就大了，抱也是带，背也是带，搂也是带，拿跟丝放风筝一样吊着她也是带。
奉言很显然想选最后一种，但看五湖散人脸上倒颇有些看他笑话的意思，而这妖狐又仿佛很明白他在想什么的样子，一脸委屈，他总不至于跟个女子计较。
思忖半天，奉言最后抽出了一张黄符，把璎珞收了进去。
五湖散人在一旁哈哈大笑，璎珞缩在一处黑暗的空间里，愣了半晌，怒气汹涌而上。
“放我出去！”
“到了兰陵，自然放你出来。”
奉言的声音自天外传来，仍是一贯的冷清，听在璎珞耳朵里，却无论如何也觉得他多了分隐隐的笑意，越发气闷。
奉言照旧把黄符放入怀中，只是，刚一沾到心口处，就仿佛被这符狠狠烫了一下，却又不觉得疼痛，只是有种暖洋洋的，仿佛吃了什么元气丹的感觉。
这感觉只是一瞬，快得仿佛不曾存在过，奉言也不甚在意，当下就驱风出发了。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带她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