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碎的安妮》歌尽繁花

7、歪才千年难遇

　　舞台上的灯光由幽暗变得明亮，柯亦洛和另几个人随着强劲的音乐渐次出场。安妮差点没认出换装后的柯亦洛，震撼两个字都不足以形容，皮制的护腕绑在手间，爆炸的发型，原本就漂亮的脸一上妆，怎么比女人还妖娆几分？，安妮突发奇想，觉得这小子有搞日本视觉系的潜质。
　　第一次看见柯亦洛劲舞的样子，安妮有点目瞪口呆，翻腾跳跃，起承转合，动作流畅蛊惑得不可思议。安妮没想到这家伙能跳得这么好，比电视上面的街舞大赛还好看，柯亦洛在台上还特能抢风头，手势动作做得煽情到位，直接将身后的四个人变成了陪称，跳到high的时候，他身旁四个舞伴齐齐向后退了一大步，留柯亦洛一个人在中间表演，空翻、单手回旋……宽大的黑色T恤随着柯亦洛倒立的动作退到了上身的一半，安妮在忽明忽暗的灯光中分明瞅见柯亦洛结实紧绷的六块腹肌，安妮觉得自己面红耳赤，有点猥亵青少年的不安，她做贼心虚地看看周围，好在大家都是肆无忌惮地用眼神“猥亵”着台上的少年，于是她又心安理得地看起来，她也是花钱进来的，总要消费满意嘛！
　　安妮第一次发现时代不同了，狼女超乎想象的多，身边的女孩当着男朋友的面就敢把花往台上扔，吹口哨的居然大部分是女人。围在舞台边的人很多，还有伸手喝彩的，场面有点混乱，安妮躲在黑暗里，也没看清台下除了扔花的，还有没有扔钞票的，这种场面给安妮的刺激太大了，她一向是埋头苦学的乖宝宝，一下子接受这种场景着实有点难度。

　　安妮想柯亦洛舞跳得确实好，可是要让他家人见到了，不痛心疾首才怪。她得想办法劝他回归正道。安妮以研究的姿态深挖柯亦洛自甘堕落的原因，缺钱？不可能，虽然她不知道他家一个月给他多少开销，但这小祖宗绝对不缺钱。缺少异性欣赏？也不可能，林奥学院给这小子搅得鸡飞狗跳，很大一部份原因不是女孩不欣赏他，而是欣赏过了度。缺少刺激？这个可能性比较大，安妮想她应该委婉得将事实传达给柯叔叔，虽然这个间谍做的不太光彩，但也比柯亦洛这么继续旷课下去要强，就她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柯亦洛除了泡酒吧，还成天上网，网络游戏玩得出神入化，不分黑夜白昼，这样旷课下去，他连拿毕业证书都成问题。

　　安妮左思右想，拿定主意，准备回去婉转地跟柯亦洛的爸爸交待一下情况。当她正准备偷偷溜走时，柯亦洛不知从哪冒出来了，“安安，你跑来做什么，对跳舞感兴趣了？还是专门来看我？”自信跟自大一向是柯亦洛的招牌，安妮还没反应过来，柯亦洛已经一把拖住了安妮的手，安妮出于本能反应把那只汗津津的手给甩了出去，到现在她还没跟哪个男孩子握过手呢，当然小时候跟在林暄屁股后面除外。
　　“你怎么看到我了？”安妮纳闷，那么多人黑压压地围着他，他又不是火眼金星。
　　柯亦洛不以为然，“到这来的，有穿你这么土的？这还用看？”
　　她很土吗？安妮忙看了看周围，有什么区别？她只不过没涂眼影，没涂唇彩，没打耳洞，没穿奇装异服而已！安妮很郁闷，这世道就没良家少女了吗。柯亦洛看见安妮埋着头往外走，就有点想笑，其实安妮穿着倒不是很土，只是跟这的环境格格不入而已。不过他喜欢逗她。

　　“我请你吃饭吧！”柯亦洛难得大方起来。
　　两人走出酒吧，外面已经华灯初上，安妮从来没见酒吧一条街是这么繁华热闹，她的青春好像都耽搁在书本上了。
　　“你请我？”安妮嗤之以鼻，“凭什么要你请啊！小屁孩一个！”安妮还在生闷气，她土气？这个认知让她很灰心。
　　“说什么呢，我心情好才请你吃饭。你爱去不去，你当我求你？”柯亦洛眼神在霓虹灯下变得冷冷的，连安妮也觉得陌生，嘴巴却还硬气地道：“有什么了不起，不过是拿你爸妈的钱充阔罢了，不吃就不吃！”
　　柯亦洛又忽然笑起来，“为什么非要拿我爸妈的钱？那些钱会够我用？”安妮见他夜色般的眼眸挑起一丝轻蔑。
　　“这个月，光在网上卖游戏号就挣了两千，跳舞的钱我都还没算，请你吃顿饭一定不成问题，反正你这人吃五谷杂粮花不了多少钱。”
　　安妮被他气乐了，“我就这么糟？就不兴我吃顿好的？请客吃饭都这么没诚意！”安妮走了很长一段路，柯亦洛慢悠悠地跟在她后面，懒洋洋地道：“你还没想好吃什么呀？”
　　安妮实在好奇他到底赚了多少钱，“喂！你跳一晚挣多少钱啊？”
　　“一场一百吧？”柯亦洛轻笑出声，好像安妮自小就对钱特别感兴趣，这大概跟她妈妈一分一厘地省钱脱不开关系。他记得自己扔在门口的易拉罐，矿泉水瓶，安妈妈都会仔仔细细地收好，卖掉再把钱转交给他，在他坚决拒收的情况下，安妈妈便将钱收为己用了。
　　柯亦洛自己也不是很肯定，他直接把钱掏了出来，刚才结算时程茜把钱塞给他，他为了找她也没认真清算。
　　安妮很痛心，这人居然连工资都不数一下。她接过钱认真清点了一下，居然有三千四，加上他卖游戏号的钱，那就是五千多，远远超过她一个月兼职的薪水，这家伙！这家伙！老天简直太厚待他了，“怎么会多出来四百啊？”
　　“大概是今晚客串坐台的费用吧？”柯亦洛无所谓地道。
　　“你——你连这个钱都收？”安妮无语了，这家伙简直无可救药，连起码的道德标准都没了，要是让他家人知道了，非气吐血不可。
　　“不收白不收，我不收，不是让人白摸了。”柯亦洛的贞操观显然属于实用型的。
　　柯亦洛自己饿得不行了，看见路边一家不错的酒店就直接进去了，安妮只好跟进去，富丽堂皇的大厅让安妮很是不安，她本来打算找个街边大排档对付一下的。柯亦洛吃东西一向很挑，加上他父亲现在搞酒店管理，估计他什么好吃的都尝过，点菜异常老道，点到最后木瓜鱼翅都上了，末了，还对着她道：“你应该多吃点这个，先天不足，可以由后天弥补。”
　　安妮气得在桌下踹了他一脚。不过安妮一边吃，一边心虚，好像自己在吃柯少爷的卖身钱一样。吃完了安妮很认真地让服务员将桌上剩的肉骨头打包。柯亦洛不耐烦地道：“你包那个做什么？”
　　“回去喂狗。”安妮还惦记着她那条腊肠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