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碎的安妮》歌尽繁花

59、奇妙的求婚

　　柯亦洛收拾了一下行李打算回L市，无论她跑到哪都不可能脱离开家，她想跟他两清是不可能的，坐在飞机上，柯亦洛想起以前很多的事，不禁莞尔。
　　别看柯亦洛现在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颇受女人欢迎，小时候他刚到L市，住进大院受到的不是一般的排挤。一是因为他的穿着打扮与别的小孩都不一样，大家都觉得很怪异，二是他那种骄横的模样也让别的小孩不服气，跟他同龄的孩子都不愿理他，安妮因为爸爸的原因，只好在他手下忍辱偷生，她跟别人玩，不得不别扭的带着他，他被别人嘲笑像个女孩子，打架打得一塌糊涂，她在一边口是心非的安慰他：“柯亦洛你真棒，我从来没见过打架有你这么厉害的男孩子！”然后，她帮他提着书包，领他回家。柯亦洛在安妮这种长期颠倒是非的逢迎下，理所当然认为这个世上，对他好的只有她一个，等到他能判断黑白曲直的时候，已经习惯成自然了，没她在一边，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东西，所以对于这段孽缘，安妮自己功不可没。

　　柯亦洛回到已经很破旧的大院，这个大院的特点之一便是无论发生什么事，都难逃三姑六婶的话题范围，因为年代久远，彼此家里的事，大家皆耳熟能详，当柯亦洛被安家人客气的扫地出门后，不少人已经聚集在大院的路口东张西望，等待消息发散了。
　　柯亦洛很郁闷，安家人客气中透着说不出的冷淡，他碰了一鼻子的灰，如果从安家人这得不到消息，他考虑下一步是不是得雇个侦探。他走出大院，安妮的姐姐却意外的追了出来，“你不打算住楼上吗？”
　　柯亦洛应了一声，“太久没人住了，房间没打扫，我住酒店，你知不知道安妮现在人在哪？”他不死心的追问了一句。
　　安妮姐姐犹豫了一下才道：“我谢谢你从B市寄的那些药和康复的资料，要不是你妈妈打招呼，我爸可能不会得到那么好的医治，这些事我怕我爸知道了不高兴，一直没敢同他说。你和安妮虽然不太适合，但是我还是希望你们都能幸福。她现在人住在学校里，休学了几年，她这次回来打算把学上完。”
　　柯亦洛很错愕，他从来没寄过什么药，他对安鹏城作的唯一贡献不过是去当兵，让他妈妈给安家钱，要说他妈妈还能跟医院打招呼，也未免太不可思议了，他妈是那种人吗？他很怀疑。这事够邪门的，难道是他妈良心发现？不管怎么一回事，令他高兴的是终于知道了安妮的下落，所以他虚晃一枪道：“嗯，不用客气！你放心，我会好好待安妮的。”

　　安妮下了课去饭堂打饭，重回G大的感觉真好，只是单纯的读书，单纯的应付考试，偶尔看见校园里年轻情侣在一起花前月下，自己的心态仿佛也跟着年轻起来。
　　下午上课，教授念着艾米莉•狄金森的诗，安妮盯着书本出神。
　　“希望”是物长着羽毛，寄居在灵魂里，唱着没有词的曲调，绝无丝毫停息……
　　安妮神游太虚，加以时日，羽毛能掉光，灵魂会变质，人长大了，所有希望全跟着贬值。不知怎的，前排女生老指着教室外面窃窃私语，教授在讲台上咳了几声，以示警醒，她看向门外，居然是柯亦洛，只见他看了她一眼，然后从教室外面堂而皇之的走进来，在她身边落座。
　　老教授扶了扶眼镜，嘀咕了一句：“下次不要迟到。”
　　柯亦洛装模作样的嗯了一声，全班人都在台下轻笑，教授很恼火，忽然找出名单道：“你是我们班的学生吗？”
　　柯亦洛理直气壮的道：“听说教授课讲得不错，我来旁听。”

　　安妮将脸埋在书本上，他什么时候才肯放过她？柯亦洛将她脸下厚厚的一本文学选读拽了过来，安妮的脑门咚的一声磕在桌子上。
　　她抬头，瞪着他小声道：“你来做什么！钱我不是给你了吗？你还想怎样？我告诉你，我要钱没有，要命一条，你别把我逼急了！”
　　柯亦洛压下心头的恼火，淡淡的道：“我想怎样？你玩了我，就得对我负责，你别成天跑来跑去，找得我心烦，哪天我耐心耗光了，非找条链子把你拴起来不可。”
　　安妮瞪着他，眉毛弯得不可思议，不知他是在看玩笑，还是认真的，她觉得这小子天生是来灭她的，她不就是把他宝贵的第一次给睡了吗？他也不至于这么耿耿于怀吧？
　　“我怎么就得为你负责了？那个你的女人也不少吧？你打算各个都据为己有啊？你是不是想犯重婚罪啊？你不能吃着碗里，霸着锅里吧？柯亦洛！你不能仗着你小，就为所欲为吧？你折腾我还够少吗？从小到大，你抢了我多少东西，花了我多少钱，让我为你跑了多少次腿？你明明比我有钱，却总想着花我的，你自己招蜂引蝶也就罢了，却逮着我跟林暄的那点破事冷嘲热讽，你婚都没结，就想逮着我出轨，你妈不同意我们，你就跑来折磨我，你是不是欺负我欺负出兴趣来了？女人会喜欢上你这种小怪物，算是老天不长眼了。”

　　柯亦洛突然低声笑起来，他觉得这一连串抱怨还挺押韵的，看来她的不满也不是积郁一天两天了，“我妈现在同意了，我也没打算犯重婚罪，你自己想当小三，我不过是满足了一下你的愿望，你不想我继续折磨你，就赶紧把婚跟我结了。”
　　安妮彻底傻掉了，他妈妈同意了，这怎么可能？还有，这到底算哪门子求婚？
　　这时教授突然在讲台上道：“后面的两位，要讲出去讲。”

　　下了课，安妮走在前面，柯亦洛走在后面。安妮看着熟悉的校园，忽然感到一种不切实际的幸福，他不是跟谭菲结婚，他妈妈同意他们在一起。希望寄居在灵魂里，唱着没有词的曲调，绝无丝毫停息，她还能再拥有一次希望吗？安妮停住脚对着柯亦洛道：“你真打算跟我结婚？”
　　“怎么？你有什么意见？”柯亦洛眯着眼睛，脸色颇为阴沉。
　　安妮仔细望了望他，虽然他从来不是她心目中的合适人选，但这一刻，她很开心，兜兜转转，她终于知道什么叫妥协，这时候他还能跟她结婚，她应该知足了。安妮笑着道：“我觉得你得搞个仪式什么的，你说呢？”
　　柯亦洛觉得她看他的眼神很诡异，不知道她又在想什么，“搞什么仪式？你不是想叫我捧束花，众目睽睽之下，跪地上跟你求婚吧？你爱结不结！”
　　安妮皱了一下眉，这人一点诚意都没有，“没那么麻烦，要不这样，明天你穿好点，开辆车来接我，一定要站在显眼的地方，花不买就算了，能买一朵最好，你这人一向高调，我相信你的能力。”
　　柯亦洛挑着眉，“做这么没创意的事，有什么意义吗？”
　　安妮尴尬的笑，接着贫，“我这人一辈子都没出过彩，做梦都想做件拉风的事，你看，在一个万众瞩目的情况下，你身披金甲圣衣，脚踏七色云彩，来娶我，挺有创意吧？”
　　柯亦洛拿眼睨着她道：“我是不是还得持根棍子？弄身皮草？这样岂不是更有创意？我怎么找了你这么俗的女人？”
　　“我俗？我俗又不是一天两天了，你爱要不要！我没逼你。”安妮言不由衷的道。

　　安妮第二天上课时，开始为这个创意后悔，从第四节课开始，靠窗的同学就一直在窃窃私语，安妮乘老师转身在黑板上写字的时候，探着身子朝外望了一下，绝对视觉震撼，他从来哪弄来那么辆车？还有那身衣服，虽然他穿衣服一向精益求精，但也不用穿这么艳压群芳吧？她看已经不是在拉风了，风向都给他改了。
　　好不容易挨到下课，不少人都围在教学楼的窗边议论纷纷，“看见没有，法拉利红魔，我们学校是不是又在搞车展？”
　　“我们学校汽车制造专业就是牛B，钱多得花不完，模特都给请来了，待会下去看看，上次还能试坐呢。”
　　安妮笑得差点没从楼梯上跌下来，她从后门直接溜去了饭堂，看这情形，她实在没勇气坐上那辆车。
　　柯亦洛等了半个多小时，来参观的人倒是不少，还有人问他能不能试驾，他不知道这学校的人在搞什么名堂，还有那该死的女人跑哪去了。忍无可忍，他打手机道：“你死哪去了？耍我吗？”
　　安妮吃着炒饭，差点没噎着，“嗯，我怎么一直没看见你？等不到你，我就先上饭堂了。”
　　“你没看见我？我站那么显眼的地方，你都能视而不见？”
　　“我知道了，你一定是站前门了对不对，我忘了告诉你，我们学校为了防止外人随便出入，教学楼一般只开后门，我也是等了半天才走的，你站错了位置，不赖我，我给你带碗炒面怎么样？你不是很喜欢吃我们学校的炒面吗？”
　　柯亦洛给她的回应是直接把电话给挂了。

作者有话说

　　今天是情人节，所以我要让有情人终成眷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