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碎的安妮》歌尽繁花

38、主动出击

　　谭菲下班如往常一样道：“柯亦洛，我请你吃饭。”本来饭没有什么好吃的，但人在这地方，身不由己，一点自由都没有。要说他们班长也够谄媚的，凡是谭菲出现的时候，他请假一般都能获批准。柯亦洛本来就喜欢玩，现在有免费饭可吃，还有女孩陪着玩，柯亦洛觉得再推辞就太矫情了，当然，他也不觉得受之有愧，实在是被女人伺候惯了的主。
　　谭菲跟柯亦洛相处时间一久，越发觉得柯亦洛特别，他身为一个高干子弟，却可以不畏艰苦来当兵，在这样严肃苛刻的环境下，他依然逍遥自在、毫不怨天尤人，他的生活好像全在游戏，跟他一起永远不会觉得闷。谭菲有时候也带他去朋友那里，大家出去娱乐，无论是唱歌、跳舞还是玩牌，没有人可以与柯亦洛匹敌，谭菲觉得很骄傲，好像柯亦洛的荣耀就是她的荣耀，心底生出莫名的崇拜。当一个女人开始崇拜一个男人，基本上就是无可救药的开始。

　　一转眼到了年三十，连队集体过节。散场后柯亦洛站岗，换班时间谭菲准时出现，她知道柯亦洛过节回不了家，特意跑这来道：“柯亦洛上我家过年去吧。”
　　柯亦洛懒懒的道：“上你家去？你家又没什么好玩的。”
　　“不好玩，总比回宿舍强吧！”谭菲以为柯亦洛是在乎她家人的态度。
　　柯亦洛突然道：“我带你去看焰火吧。”
　　谭菲一愣，“咱这不是怕污染，多年都不给放了吗？”
　　柯亦洛轻笑一声，“你也好意思说自己在这长大的？集体燃放点本市就有三个。”柯亦洛给了她一个很白痴的眼神。谭菲脸色有点红，她觉得柯亦洛的眼神很媚，多么奇怪，一个男孩有这种眼神，却能轻易搅得你不得安生。
　　谭菲被柯亦洛拉去看焰火的时候，觉得很幸福，她觉得柯亦洛对自己是有那么点意思的。夜色深深，景色撩人，周围很多情侣，气氛热烈而又煽情，谭菲情不自禁地道：“柯亦洛，你不要太在意我爸的态度，只要我愿意，他最终会同意的。”
　　柯亦洛从他的悠闲惬意中回过神来，奇怪的看着她道：“他同意什么？我在意你爸的态度干嘛？”
　　“柯亦洛！你不想做我男朋友吗？”谭菲冷下脸来，怒目圆瞪，一双美丽的眼睛看起来有点吓人。怨不得她这份自作多情，自小到大追她的人太多，加上柯亦洛老想着玩，行事确实有那么点沾花惹草的味道，以至于弄成了现在这种局面。
　　柯亦洛还是一副痞得欠揍的模样，“谁想做你男朋友了！”
　　“那你干嘛同意上我家，还给我爸买东西？”谭菲瞪着他。
　　柯亦洛眉头轻挑，“不是你想摆脱那个男的吗！我不过是举手之劳，东西又不是我买的，还不都是你自个掏的腰包？再说我有女朋友了，我又没打算分手，何必另找？”他说话还是那种散漫的腔调，让听的人恨得牙痒。
　　谭菲冷笑一声，讥讽道：“是吗！你女朋友在哪呢？她怎么从来不来看你？你不是被人家甩了吧！”
　　谭菲根本不信他有女朋友，她成天盯着他，将他周围的同事都打听了个遍，连个女孩的影子都没有，怎会突然冒出女朋友来了。
　　她这一句气话不要紧，却恰好戳中柯亦洛的痛处。柯亦洛虽然在别的女孩面前一直处于优势，但到了安妮跟前，事实情况就是他一直被甩。她不提这茬还好，一提柯亦洛脸色就发青，“她来不来关你什么事，你不是嫉妒人家吧？你嫉妒你直说好了！”柯亦洛脸色清冷，一转身将谭菲撂这了。
　　谭菲气得半天说不出话来，顿足而走，原本兴高采烈出来的两个人又吵翻了。
　　谭菲回到家闷闷不乐，气得蒙头睡觉，一家人新年都没过好。谭正涛被老婆说得耳根发软，有苦说不出，他女儿喜欢谁不好，非喜欢李承风的孙子。弄不好，人家还以为他想高攀，打算拉帮结派。好歹他做到这个位置不比李铭湛差，用不着去看人家脸色吧。再说就那个男孩，谭正涛一看就知道不是个省事的，言行举止说不出的乖戾，不可能像梁佑承一样容忍他女儿的脾气，但是现在的年轻人说不定就喜欢这种调调。谭正涛觉得自己老了，隔代如隔山，熬不住一大一小的缠劲，谭正涛决定趁着新年带女儿去李家走一趟，摸摸庙门，如果女儿非要愿意，真结成亲家，两家相互扶持，也不算亏。

　　谭正涛来的确实是时候，年初一陆亦薇是必上李家拜年的。李承风正说到柯亦洛的事，“这孩子脾气也太倔了，年三十我们亲自打电话，他都不愿意来，你这事搞得他连我们都不愿意理了。”李承风说到孙子时一脸的无可奈何。
　　陆亦薇只淡淡地笑，“不要管他，你越理他，他越来劲，真放那不管他，他也搞不出什么名堂来。”
　　“小薇你也不能总把他放在连队吧！这孩子不是这么管的。”李承风有点接受不了，他虽然是吃过苦的人，但李家也就这么一个宝贝孙子，李铭湛是指望不上了，夫妻俩连个孩子都没有，这表面维持的婚姻谁都看得出来。
　　陆亦薇不想在这事上多纠缠，差开话题道：“李铭湛呢？”
　　“在书房里，这两天不知在做什么。”
　　陆亦薇走到书房看见李铭湛正翻着一本书，书摊在桌子上，他却皱着眉若有所思。
　　李铭湛觉察到陆亦薇靠在门口，不自觉地抬起头笑了笑，“你来了？”
　　陆亦薇敛着眉头，如果不说话，他们兄弟俩真有几分神似，“你的事我听说了，是不是为了那个位子烦心？。”
　　李铭湛淡淡地道：“有时候人在那个位置身不由己，我不是想爬得更高，只是怕一旦跌下来，周遭的漠视更让人难以承受。”
　　陆亦薇笑，人之常情，他在她面前一向坦白，“这回有几分把握？”
　　“半分把握也没有，就那么一个空缺，谁都想争，真上去了还好，就怕为争一个位置，上不去反被拽下来。”李铭湛说完，轻叹一口气，年少时的意气风发，骄傲轻狂其实在她面前一直都不是优点，陆亦薇喜欢的是李洛耀的平淡内敛，温文尔雅。
　　陆亦薇皱眉，“是因为上次的那件事吗？”李铭湛也不知听了谁的鼓动，将军用物资的费用挪借给了别人开矿。幸好当时陆亦薇适时回笼资金补回一部分，最后又将那笔钱及时追回，但当时这事差点酿成大错，加之李铭湛管理的后勤多家分院在药品进货方面一直采用她公司的，这帮她度过了不少的难关，带来了巨大的利润，却也可能引起不少人对他的非议。现今她当然不希望他这么快倒下来，于情于利，都不是她乐意见到的。
　　“这不过是个导火索。”李铭湛笑笑，“可能是我平日过于锋芒毕露，出头的椽子先烂。”
　　“没有回旋的余地吗？”陆亦薇淡淡地道。
　　“听天由命好了。”李铭湛站起身，“你还不想把小洛调回身边吗？”
　　陆亦薇笑，“怎么弄回来？”
　　李铭湛摇了摇头，知道她是故意的，“就说身体健康方面出了问题，这还不简单？”
　　“现在调回来一事无成，我还想清静几天，省得弄回身边气我。”

　　两人一道走出书房，步入客厅时却意外听见笑声阵阵，陆亦薇抬眼一看，沙发上坐着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
　　李承风对着儿子道：“铭湛，你怎么好意思让老谭上门来看你？”
　　谭菲落落大方地站起身，笑着道：“陆阿姨好。”
　　李铭湛皱眉，谭正涛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一向是看不惯自己的，这次候选人名单中他算劲敌，平日这姓谭的不在后面扯他后腿就不错了。
　　一伙人客气地寒暄着，最后都落了座，全是聪明人，说话不用挑明了讲，大家都明白个中的意思。
　　谭菲适时地道：“陆阿姨，你教子真有办法，我爸就舍不得我下基层锻炼，把我惯出了一身的毛病。”
　　谭正涛违背意愿地道：“小洛这孩子不错，上次去我家，真是又礼貌又懂事。”
　　陆亦薇心底冷笑，看这马屁拍的，她自己不知道她自己儿子是个什么货色？八成就为了方便出去玩，泡上了人家女孩。陆亦薇微笑着道：“谭政委，你太夸奖了，小洛这孩子不懂事，一定给您添了不少的麻烦。”
　　“哪里哪里！我这女儿才不懂事呢，跟在柯亦洛身边倒学了不少的东西。”
　　陆亦薇笑，她看了李铭湛一眼，忽然觉得事情有了回旋的余地。所以她很委婉地道：“年轻人在一起，相互学习是应该的。”
　　谭菲及时试探，“呆在部队里，什么都好，就是不太自由，柯亦洛女朋友来看他一定不方便吧？”
　　陆亦薇挑起了眉头，“小洛哪来的什么女朋友？这孩子平日是痞了点，其实还是挺单纯的，要是真有你这么漂亮的女朋友管管他，我倒省心了。”
　　谭菲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果然是骗她的。如果连陆亦薇也争取过来，那不愁笑不到最后。

作者有话说

开始更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