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球]小王子》苏箜篌

51、傻白甜灵光一闪

　　“所以说，雷东多把马拉多纳修理了一顿？”古蒂拿着手机，笑得在床上直打滚，“该！我早就看那个胖子不顺眼咯~”

　　卡西拿着遥控器，貌似在看电视，实则耳朵竖得高高的，头也不知不觉凑了过去。

　　八卦耶！还是大人物的八卦，简直是有生之年。

　　古蒂看了卡西一眼，嫌弃地把他的脸推远点，自己翻身穿上厚外套就往外走。

　　“然后呢？我看媒体说雷东多去日内瓦找你们了。他是怎么打算的，想当助教还是怎样？”古蒂边说边下了宿舍楼，往训练场走去。

　　这会儿已经入夜，拉斯罗萨斯足球城的林荫道上亮起了昏黄的路灯，远远可以看到训练场已经没人了，连灯都已经全部关掉，昏暗的草坪倒是聊天的好地方。

　　电话那头传来小雷东多有些无奈的声音：“不管他想怎么样，都绕不开格隆多纳。迭戈也只是暂时消停，有格隆多纳的支持，他肯定会谋求下一任帅位的。不客气地说……他跟佩克尔曼的执教水平，就像地区联赛到西甲那么远。”

　　“但格隆多纳在足协太根深蒂固了，短时间内很难动摇得了他。你知道他执掌足协多久了吗？26年！从阿根廷还是军政府统治的时候，他就已经在位了。”

　　“那么久！”古蒂不由咋舌，“在位太久了，一言堂会出问题的吧？”

　　“是啊，现在阿根廷足坛的畸形之处，可以说一大半都是他为了巩固权势而搞出来的。”小雷东多淡淡地道，“你要是有兴趣，回头我给你细细讲一下，包你大开眼界。”

　　古蒂听出了他平淡话语下深深的厌恶与疲倦，不由道：“没有办法把他赶下去吗？”

　　小雷东多沉默一会，道：“2014年格隆多纳突发心脏病去世了，那时候我们才发现，他的继任者甚至还不如他。”

　　古蒂呃了一声，想了想，有些小心翼翼地问：“那你——你们打算怎么做呢？”

　　“你知道吗？曾经我还抱着一线希望，也许足协主席换人做之后，会迎来新的转机。”小雷东多答非所问，“但是那之后几年，足坛里开始流行一句笑话，叫做‘满门忠烈阿根廷’。”

　　他的声音好像耳语一样轻微，古蒂用力将话筒用力贴紧耳朵，也听得模模糊糊。

　　“我不知道自己考教练证的时候，是不是就已经准备好了去当‘忠烈’……但这一次，我们都想试试。有些事总要有人做的，不管成与不成。”

　　古蒂听得很心疼。费尔一向通透，很多事他都看得很清楚，也许是太清楚了，所以才会呈现出那样多的矛盾，疯狂又理智，洒脱又严谨，热情又自持。

　　“如果……我是说如果，需要帮忙的话，就尽管开口。”古蒂说，“我也许不够聪明，也曾把一些事情搞砸，但是大家都知道我脾气坏、嘴巴大，有时候即使我说了什么，也会习以为常。有什么你不好说的话，就让我来说。”

　　小雷东多也笑了起来。能在豪门生存的人，哪个会简单呢？哪怕是一向以直肠子著称的古蒂，能得到球迷的喜爱，也有他独特的生存之道。

　　“对了！你上次来我家时，跟埃托克说什么了？这两天通视频时，他一个劲儿问费尔怎么不去看他。”古蒂突然问道。

　　小雷东多想了想：“唔，应该是上次埃托克嫌喝药太苦，我答应他如果乖乖喝药的话，会做阿根廷的特色甜点给他吃。”

　　“咦？你还会做甜点？！”

　　“手艺不算好，但做还是会做的。我可是养大了三个孩子呢。”

　　古蒂沉默了下，随即用活泼明亮的声音笑道：“不公平哦费尔~有埃托克的，也要有我的份！早就听说阿根廷的甜点名字很奇葩，什么男修士球啊，小炮啊……你会做吗？你做什么我都要吃！”

　　连转移话题都这样生硬，小雷东多被他这种笨拙的讨好取悦了。

　　古蒂是谁？有名的欢场浪子（前），只要他愿意，能把你随口哄上天，也只有他真的放在心上的人，患得患失之下，才会这样有失水准。

　　他微笑着放软了声音：“小炮我会做，我妈妈喜欢用它来搭配咖啡，就是一顿早餐了。这是一种内装甜奶羹的油酥小饼，咱们不能多吃，不过可以偶尔破一次例，等这次回去就给你做吧。其实很简单的，只要把水面、油酥和好，把水面擀成饼，油酥均匀铺好，卷起来切成小剂子，然后做甜奶羹……”

　　古蒂随地坐了下来，聚精会神地听着，适时回应一声“这样啊”、“然后呢”、“你好厉害啊”，等到电话那头的梅西终于忍受不了室友半夜放毒，发出抗议的时候，才发现手机已经烫手了。

　　挂掉电话，他在草坪上漫无目的地走着。

　　他最近有点疑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在多心，但又不敢向朋友寻求建议。

　　他毕竟是老家的名人，他祖父的葬礼，几乎大半个镇子的人都来了，不管认识不认识。然而住在这里的雷东多一家却没有出现，一个人也没有。

　　这不合常理。

　　那个人完美主义到近乎强迫症，以他的教养，轻易不会这么失礼。

　　要说是他让费尔代表他们家吧，但费尔丝毫没有提及雷东多什么事儿。现在想想，费尔好像很少在自己面前提起那个人，今天晚上也是，很快就用阿根廷足协那摊破事儿把自己的注意力转开了。

　　自己当时只顾心疼他的处境去了，现在想想……是不是，嗯……是不是被牵着鼻子走了？

　　他越走越快，脑中好像有一道亮光将闪未闪的时候，突然脚下一软，感觉踩到了什么东西，同时一个熟悉的声音猛地响起：“嗷~！谁，谁踩老子？！”

　　古蒂吓了一跳，思路顿时断了。

　　他借着远处隐约的微弱灯光，打量着面前坐起的人的轮廓，有些没好气：“……塞尔吉奥？你在这儿干嘛？！”

　　拉莫斯抱着被踩到的大腿雪雪呼痛：“何塞你个混蛋！痛死了嗷嗷，大晚上的穿什么钉鞋！……我，我赏月呢。”

　　“赏月？这个时候？”古蒂奇怪地看了一眼半圆的月亮，“从房间阳台上看不行吗？现在外面温度还不到十度呢！”

　　“切，在屋里跟外面怎么能一样？屋里有月亮吗？有云彩吗？有风吗？有鸟叫虫鸣吗？”拉莫斯恨铁不成钢，“你可是西班牙人啊何塞！不是德国人！咱们讲究的是洒脱，是情调，是放荡不羁！”

　　……

　　古蒂斜眼看着拉莫斯。见鬼的情调，11月的晚上这么冷，你只穿了一件毛衣，躺在草坪上赏月？到底是你傻还是我傻？明摆着的，被室友赶出来了吧？

　　他把拉莫斯拉了起来，正想问他腿有没有事，就见后者跺跺脚，慢慢走了两步，继续唠叨：“何塞你不要跟那个阿根廷人学坏了，你看他都是什么品味？三件套！丝绸衬衣！菱格纹针织衫！法兰绒外套，还尼玛是大地色的！这要穿在我偶像身上当然帅呆了，但是他只比我大一岁，一岁啊！就算费尔南多为人再好我也要说，他如果不看脸的话，感觉比我大十岁不止，真是看得人蛋疼……”

　　古蒂听着听着脸就拉下来了。

　　你懂什么？费尔那叫复古，现在就流行这种雅皮士精英范儿好不好？

　　“你懂什么？人家那叫复古，时尚！”他还没开口，后面就传来一个凉凉的声音。

　　古蒂回过头，发现托雷斯从暗沉沉的夜幕中走来。

　　托雷斯向古蒂打了个招呼，无视古蒂的冷淡——反正他对马竞和巴萨的人一向这样——塞了件外套给托雷斯：“我找你半天了，跑出来也不加件衣服，等感冒了你就该哭了。话说，我觉得人家小雷东多的品味蛮好啊。他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那种受过高等教育、住在大城市、有体面的工作而且生活很富裕的年轻人。你呢？”

　　他上下打量着拉莫斯：“涂鸦毛衣，破洞仔裤，毛边板鞋，金属手链，还有那么多纹身……看起来就像是Carabanchel区（注1）的混混，一身匪气。你也好意思嫌弃人家？”

　　拉莫斯越听越怒，梗着脖子直跳脚：“涂鸦怎么了？仔裤怎么了！这可是Med winds（注2）的当季新款，富恩拉夫达拉（注3）最流行的风格！反正我就是小地方进城的乡巴佬，跟你们大城市的公子哥儿没法比！——何塞，你有没有带游戏机？走，咱们去你那打两局去！”

　　托雷斯的脸立刻就涨红了。

　　被点名的古蒂摸摸下巴，突然回过味儿来。怪不得塞尔吉奥批判费尔的品味呢，原来这是被当作对照组所以不忿咯？

　　他嗤笑一声，摆了摆手：“得了吧，我可也是马德里人。赶紧回房去冲个热水澡吧，附加赛那么重要，你要是自己作死感冒了，小心我狠揍你一顿。”

　　刚转身要走，托雷斯叫住了他：“何塞，今天的训练赛上，你传的好几个球都很漂亮，有两次是我估算失误，没有接好，我向你道歉。”

　　古蒂有些惊讶，回道：“没关系，明天多配合几次，熟悉了就好。”

　　托雷斯犹豫了下，道：“我感觉你和上个月不太一样，对球门的直接攻击力提升了，而且视野也有所扩大，是吗？我本以为我是在你的视线和传球盲区，所以才会一时没跑到位。明天我会多留意你的传球扇区，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也许咱们可以一起加练一下传接配合？”

　　古蒂挑眉打量着这个小金童。挺敏锐的嘛，发现自己的做饼能力提升了，知道主动来抱大腿。

　　不过，我堂堂皇马的副队长，干嘛要让你一个马竞的小子抱得那么亲热？

　　他哼了一声，正准备拒绝，眼角瞥到拉莫斯双手合十不住作拜托状，不由顿了顿，道：“……看我心情吧。”

　　这天晚上，小雷东多临睡前收到某小年轻的一条短信：“费尔南多，你的常服都是哪些牌子的，可以给我推荐一下吗？^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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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剧场：

　　这天晚上，小雷东多临睡前收到某小年轻的一条短信：“费尔南多，你的常服都是哪些牌子的，可以给我推荐一下吗？^_^”

　　一段时间之后……

　　媒体：型男拉莫斯，被足球耽误的男模！

　　球迷：矮油马里奥装可爱！红帽红裤黑靴热情！撞色拼接牛仔帅气！总之我们sese人帅身材好，穿啥都有型！

　　托雷斯：审美越来越奇葩了肿么破？

　　小雷东多：……不，这跟我没关系，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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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有一个笑话，叫“满门忠烈阿根廷”。哪怕足协再像翔一样，国家队教练席上的主帅们对于祖国也绝对是真爱。马蒂诺放着好好的巴萨不带，直接跑到阿根廷接手烂摊子；桑保利为了执教阿根廷队，不惜自掏腰包付违约金与塞维利亚解除合同；其余的阿根廷名帅，比如西蒙尼、波切蒂诺，对阿根廷也是频频示好。
然而足协换帅的频率和逻辑，简直让人绝望。
所以说今年阿根廷打成这样，不要太责怪桑保利。他在塞维利亚的全攻全守非常漂亮，绝对是有真本事的。然而球员适应主帅的频繁改变，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更何况，看看今年阿根廷名单里那些莫名其妙的阿甲球员，你就知道，阿足协为了讨好那些国内的豪门以取得选票，往国家队掺了多少水。
注1：Carabanchel区，这里有点像是城乡结合部，居住了很多拉美人和吉普赛人。这个区的犯罪率一向居马德里之首，经常有抢劫、偷盗的案件发生。
注2：Med winds：非常重视品质的一个马德里本地服装品牌，采用耐磨损的材质来制作服装，设计感很强，适合潮流达人，男女服装都有很多款式。该品牌还资助很多非营利组织的社会公益活动。
注3：富恩拉夫达拉：这是马德里郊区的一个城区名，是托雷斯的老家。有意思的是，这个区绝大部分人都是皇马的球迷，但托雷斯一家却是马竞死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