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川复西归》音乐水果Joyce

8、第七章 指教

　　第七章指教

　　司徒百川和孙迦叶闭门密谈，西怜落得清静，不用跟师父面前候着，困意更是铺天盖地。
　　坠湖的那一刻，她有点不想死了，可仰面的下沉之势在疼痛与寒冷中无可抵挡，落入湖底没多久就瞧见了司徒百川。西怜在水里努力睁开眼睛，她以为是幻觉，觉得在死前再见师父一面挺好，看看师父是不是变年轻了，就见那袭白衣从水面而降，飘散开如同纯白的云朵，大片大片地舒散，有着说不出的美感。
　　满足地闭上眼睛，身体却被抱起，直到浮出水面。
　　然后就是迷迷糊糊地养伤，等她清醒过来，先除掉顾朝城的棋子，本想找机会和师父解释下，可孙迦叶的造访让她连见司徒百川的机会都没有。加上身体怕冷发虚，整个人更是困倦。
　　裹着司徒百川的黑色披风，见暖阁没有人，西怜就窝在躺椅上闭目养神。她喜欢温暖的地方，温暖就不会孤独，小院落有点冷，不及主殿地龙的暖和，更不急暖阁不透风般的保暖。很想感慨一句“怎么近来如此困”，可耐不住困意，她安静地睡了过去。
　　司徒百川和孙迦叶谈了许多，两人是多年至交好友，对方有几斤几两再清楚不过，那些所谓的复杂密谋放到两人这里，被他们一一拆解。对于他的想法，孙迦叶也就最初奇怪了下，好友的眼光很长远，而且，对许多事情都能放下。随后就不再惊奇了，毕竟，司徒百川有很多令他欣赏的地方，有远见是好事，他在缘何斋闲着也是闲着，还不如帮把手做点事。
　　孙迦叶休息时，司徒百川想去找西怜，路过暖阁却停住了脚。他怎么忘了，西怜对暖阁偏爱？上一世就喜欢在里面吃瓜果，恨不得把这暖阁搬到她的小院落，这一世……站在暖阁里，看着脸色依旧苍白的小丫头睡得踏实，不再有之前的不安，他也放下了心。
　　去宫外找孙迦叶时，他对宫人有暗示，凡事服从西怜；他对西怜也有期盼，凡事该出手时不要手软。
　　小丫头出手了，用的是上一世最被她嫌弃的招式；小丫头不害怕，却在看见他时整个人都僵了。
　　这是怕他怪罪？怎么会，早就想把齐落杀了，就等一个理由。司徒百川是知道的，西怜暗暗地把宫人都排查了一遍，那些背景不干净的早就被她用各种理由送了出去，而能查出齐落则是与重生有关。
　　他想保护两人，西怜也是这样的。
　　所以，他俩的关系是建立在互相保护的基础上，加上师徒情谊，怎么看怎么稳固。
　　怕粗糙的手指擦疼西怜的脸，司徒百川用手背轻轻地蹭了下，在西怜要转醒时，整个人瞬时闪身出了暖阁。他的轻功毫不留痕，只有蹁跹的衣摆透露出主人的好心情，没有什么比小丫头听话又乖顺更让人舒心的了。
　　西怜在梦里嗅到了熟悉的薄荷香，睡得更安心。
　　再醒来时，天还没有黑，想着去藏书阁找找医术，再这样睡下去，会不会变成猪，或者一睡不醒？西怜喝了几口冰凉的茶水，整个人都清醒了，哎？薄荷茶？怎么会有薄荷茶？在薄荷的刺激下，西怜一边拍着自己的脸，一边走进了藏书阁，和宫人打了声招呼，就一头扎进医书里，查找所有有关嗜睡的原因。
　　怀孕嗜睡？不对，她没怀孕。
　　年老嗜睡？不对，她还年轻。
　　体力消耗太多嗜睡？这个比较像，眼见医书里的建议是多睡觉养精神，西怜的眼皮跳了跳。师父都买的是什么医书！全都是废话，说了跟没说一个样。可医书上之后的内容吸引了她。
　　西怜从小是武和医一起学，她两个都不爱，都学的马马虎虎，上一世也是吃了大亏，因此才想养好身体后多学习。十五岁，及笄的年纪，还不晚，还来得及改变。所以，关于药草的讲解对她来说很有用，万一哪天落得深山老林里，还能认识万事万物呢。
　　专注地翻着医书，直到烛火初上，宫人提醒，西怜才觉得眼睛干涩。
　　把医书放回去，伸了个懒腰，她慢吞吞地溜达出藏书阁，忽略了站在暗处的孙迦叶，直到对方出声：“西怜。”
　　“孙前辈好。”西怜收起了所有的懒散，赶紧行礼。
　　“嗯。”孙迦叶应了一声，立刻出手。司徒百川的眼光太差，西怜太危险，太不稳定，谁知道她会不会一直忠诚永不倒戈，改变有用吗？有没有用试试就知道了。
　　孙迦叶的武功高于她太多，西怜睡足的精神都在看医书时消耗了，却还是努力闪躲，在对方拍来充满气力的一掌时，她硬着头皮出掌相迎。
　　不知道孙迦叶的意图，上一世对师父的这位好友印象不深。
　　皱着眉被震开，西怜被孙迦叶深厚的内力冲得浑身一震，她体内气血翻滚，却还是压制住喉头的腥甜，冲孙迦叶抱拳：“多谢孙前辈指教。”
　　孙迦叶冷哼一声，他不关心西怜，只要西怜不阻碍他们的计划，司徒百川和西怜关系如何都与他无关，这是好友的私事。可要是西怜碍事……今天是个教训而已，希望这个没心没肺、心思百转千回的小丫头长记性。
　　苦笑着望着孙迦叶的背影，西怜揉着手腕叹了口气，不被信任的感觉真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