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故里春 苍歌》墨微砚

3、尾声·故里春日

　　天宝十四年，安禄山叛乱，因雁门关守军不足，狼牙军一路长驱直入。驻守雁门关的苍云军分析战事，当即撤退，于东陉关外驻扎，后与郭子仪一同突入东陉关，收复雁门关。
　　自此后，苍云军一路追击狼牙军，直至安史之乱结束。

　　广德元年正月，史朝义自缢，弥漫大唐八年的战火终于平息。
　　苍云堡内，杨杳踪正在收拾行囊，燕旭昇将琴递给杨杳踪，欲言又止。杨杳踪见燕旭昇的模样，笑道：“你若是现在想说跟我一起回长歌门，我会答应。”
　　时光在彼此身上都留下了痕迹，当年的两人如今皆已到了中年，没了少年时的轻狂与张扬。相处日久，就愈发了解对方的脾性，只一个稍微的小动作或神色，就能了解到对方的想法。
　　燕旭昇直接道：“那你等等我，我这就去收拾行囊。”
　　“嗯。”杨杳踪点头，将马又牵回了马厩里。

　　雁门关离长歌门很远，两人腊月就出发了，走了三个多月才抵达江南道。
　　正值暮春，长歌门内桃花灼灼，艳得耀眼。
　　看惯了北地的风雪，蓦然瞧见这一丛丛的妖娆的桃花，燕旭昇一时挪不开眼。
　　“难怪你待在苍云堡这么多年，还是心心念念要回长歌门，果然是个好地方，我也不想走了。”燕旭昇与杨杳踪并排驾马走着，一边瞧风景，一边说。
　　“当真？”杨杳踪笑着问，燕旭昇心里想什么他再清楚不过，他放不下苍云军中的兄弟，哪肯一辈子留在长歌门。
　　燕旭昇嘿嘿笑了起来，摇头：“你以后若是想常回长歌门来，我就陪你来。”
　　杨杳踪抿唇淡笑，驾马往前走。

　　思齐书院的码头前，一行青衫白衣的少年人笔直地站着，等杨杳踪和燕旭昇走近了，为首的长歌门弟子恭敬地向杨杳踪和燕旭昇行了一礼：“见过师叔、燕将军。”
　　在外漂泊这么久，还有人记着自己的辈分，杨杳踪心中一阵感激。他此番前来，是祭奠故去多年的九龄公，杨杳踪与众人一一回了礼，搭上了停泊在码头边的小舟，往漱心堂先去见门主杨逸飞。
　　祭拜完毕，杨逸飞留下杨杳踪谈话，燕旭昇一人百无聊奈地在长歌门内晃悠，约莫过了大半个时辰，杨杳踪从漱心堂走了出来，燕旭昇逮住杨杳踪，问道：“杨门主跟你说了些什么？”
　　祭奠九龄公的时候燕旭昇隐隐约约听见了杨逸飞对杨杳踪说九龄公生前想让杨杳踪重回御史台，燕旭昇有些担心杨杳踪答应回长安，他对长安从未有什么好印象，自然不希望杨杳踪回去。
　　燕旭昇不太会藏心思，杨杳踪一眼就瞧了出来他心里想什么，杨杳踪望着廊外粉粉灼灼开着的桃花，笑着道：“你还记得当年在长安我对你说过什么吗？”
　　燕旭昇一时摸不到杨杳踪想说什么，等他察觉到杨杳踪的视线一直在那一株开得正盛的桃花上时，他才恍然大悟：“你说长安城的牡丹花哪比得上长歌门的桃花。”
　　“长安城的春天，哪里比得上故里的春日，又哪里比得上我待了近二十多年的雁门关，你的故里呢？”
　　燕旭昇开怀大笑，杨杳踪说得不错，长安再好，哪好得过自己的家。
　　故里春如旧，良人偎在畔，还回什么长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