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联》冀秧

838、不经风雨怎么见彩虹

　　对于孙志超问的亚洋公司是姓公还是姓私这个问题，文穆杨现在不想回答，但要是不给与他一个明确的解释，他到了亚洋公司不知道能说什么，老丈人国学龄听后就会乱了方寸。

　　“孙爷爷，首先声明我跟亚洋公司没有一分钱的瓜葛，我之所以提到亚洋公司是因为他们的总经理邵武是我同学，我给他提过很多建设性意见，他本来就是明珠工商大学的高材生，再加上我的指点，他就先迈了一步，协助大老板国学龄创建了亚洋公司，并发展到了现在这个地步，至于它姓什么我认为无关紧要。”

　　孙志超也不是鸡蛋里挑骨头，他是思想在作怪，“别紧张文穆杨同志，我不是代表组织询问什么，我只是想弄清姓公姓私对发展经济的影响，因为它关系到改革开放的成败？”

　　文穆杨一听孙志超步步紧逼，微微一笑下了决心，那我就提前说一说老首长的语言，看你还敢不敢在接着问。

　　“孙爷爷，改革开放的目的是搞活经济，是为了增强国家的综合实力，是为了提高人民的生活水平，是为了发展社会生产力，与姓什么应该没关系。”

　　梁振义暗暗佩服文穆杨的睿智，这些话老首长曾经在非官方场合说过，没想到让这小子给用上了，可他怎么知道这些言论呢，应该是田老头跟他说的，看样子自己对这个臭小子还要上心。

　　田英镇听后露出了满脸的笑容，看了孙志超一眼心里说，你除了鸡蛋里挑骨头就是怀疑这个否定那个，就不能自己动动脑筋，非要什么都听你儿子的，他要是理解错了怎么办。

　　田雅玲对这些话没有什么评判标准，但她认为文穆杨敢说就肯定有道理。

　　孙志超参加大会和学习内参时也听到看到过老首长的这些言论，但他儿子孙找阳是候常务副的办公室主任兼秘书，对这些言论露出过不感冒，所以他才让文穆杨回答这个存在争议的问题。

　　一听文穆杨把老首长曾经说过的话搬了出来，他又抛出了新的话题，“好，文穆杨同志说得好，不管亚洋公司姓公还是姓私，只要它是为人民服务的，为社会主义服务的就是值得表扬的公司，但经济发展壮大了公司的性质会不会改变呢？”

　　梁振义跟田英镇对了个眼神，意思是这是个难解的命题，文穆杨这小子能回答出了吗？

　　文穆杨也明白孙志超问这话的目的，可自己怎么回答才算是合格呢。

　　文穆杨一挠脑袋，“孙爷爷，您这个问题我一个小孩子不好回答，但我认为不管是合作公司合资公司还是独资公司，只要它们能带动当地经济的发展，能给我们带来先进的技术，能使乡亲们增加收入，能使我们了解世界的发展水平，他们的性质就不是问题的问题了。”

　　梁振义鼓掌，“好，臭小子讲得好，虽然讲的不是很深刻，但很有借鉴和学习意义，老首长曾经说过，市场经济不是资本主义国家的专利，计划经济也不是社会主义国家的代名词，两者都是经济发展的手段，资金和技术相互融合，就会促进我们各方面的快速发展。”

　　没想到梁振义给了肯定的回答，文穆杨鼓掌，“好，梁爷爷说得好，孙爷爷，您刚才说亚洋公司值得表扬，您们是不是决定到明珠亚洋公司去参观参观了？”

　　孙志超一皱眉，臭小子你挺会钻空子，我那是客气话，但客气话也不能不算数，一摆手说道：“我没意见，梁组长说了算。”

　　梁振义对孙志超的话嗤之以鼻，但自己是组长，拍拍手说道：“我决定了，这次考察任务结束之后到明珠去，看看亚洋公司是不是真的资金和先进的科学技术融合了，看看他们为改革开放积累了什么经验。”

　　文穆杨向窗外一指，“各位首长，前面有家汽车修配厂，咱们去方便方便，大姨，后备箱有红豆薏米汤，方便完了在补充水分，大热的天别中暑了。”

　　田英镇一拍文穆杨，“你小子想的挺周到，好，到前面方便方便。”

　　郑武把车开进了修配厂院里，一名修理工跑到了郑武窗前，“师傅，车出什么毛病了？”

　　文穆杨跳下车来到修理工面前，“车没出毛病，我们方便方便喝口水行不行。”

　　修理工敬了一个不标准的礼说道：“没问题，请到会客室休息，我去沏茶。”

　　田雅玲一开门，梁振义田英镇孙志超先后下了车，郑武也当起了临时警卫跟在后面。

　　文穆杨对田雅玲一摆手，“大姨，女士优先，我领各位爷爷先参观参观修理间。”

　　到了修理车间，文穆杨对一名修理工一招手，“师傅，你过来一下。”

　　修理工擦着手走了过来一个不标准的敬礼，“什么指示首长？”

　　文穆杨还了一个标准军礼，“这才是标准的军礼，你的敬礼是跟谁学的？”

　　修理工一指办公室，“跟我们经理学的。”

　　文穆杨一回头，办公室里的谭文军隔着大玻璃看清了文穆杨，慌慌张张的跑了出来：“文公子是你吗，你好文公子，各位首长好。”

　　文穆杨一伸手弹了谭文军一下，“谭经理挺专注吗，客人来了都不亲自出来？”

　　谭文军一看梁振义三人虽然慈眉善目，但脸上透着威严，赶紧一个立正，“对不起各位首长，我正研究工作流程呢，怠慢了，对不起对不起，请各位首长到会客室喝茶。”

　　孙志超又发现新问题了，一摆手说道：“先别着急喝茶，我问你谭经理，你这个修配厂是集体的你承包了还是属于你私人的，有合法的手续吗。”

　　田英镇一听你这个老伙计怎么回事，怎么总是问姓公还是姓私的问题，文穆杨都给你解释的很清楚了，难道非得找出点事来？

　　梁振义更是一肚子气，你孙志超怎么什么场合都问这个问题，一个汽车修配厂的小经理知道什么姓公姓私，他就知道修车挣钱。

　　谭文军一愣神的工夫，文穆杨拍了他一下，“谭经理，首长问你话呢，别紧张，向首长如实汇报一下你这个修配厂是怎么建起来的，有没有合法手续？”

　　谭文军一个立正，“首长，这个修配厂是我和别人和建的，原先我是客运公司的驾驶员，有一次文公子坐我的车，他说开车不但累还不安全，不如趁着改革开放的春风自己建个修配厂，我说那当然好了，可是建修配厂需要大笔资金，我就…。”

　　“你就向文公子借了钱？”孙志超说完看向了文穆杨。

　　文穆杨微微一笑没说话，谭文军连连摆手，“我没向文公子借钱首长，是文公子把他一位开饭店的朋友介绍给了我，我跟文公子朋友借的钱，属于我们两家共同经营，但我占大头儿，马经理不怎么来。”

　　孙志超一计不成又生一计，他不相信小小的汽修厂经理能回答他的问题，“这么说这家修配厂是你们俩的私有财产了，手续都健全吗？”

　　田雅玲走了回来，一看孙志超像审犯人似的跟谭文军说话，就悄悄的站在了文穆杨身边。

　　文穆杨用手一碰田雅玲手指，田雅玲说道：“几位首长，到会客室休息会儿吧，修理间空气不好。”

　　谭文军也说：“是啊各位首长，请到会客室喝茶。”

　　孙志超好像意犹未尽，对谭文军一招手，“谭经理，你领我看看你们的修理设备，有几台进口的几台国产的，给我讲讲它们的功能。”

　　文穆杨一看你这是干嘛呀，不就是个小修配厂吗，用得着上纲上线吗？

　　文穆杨一搂孙志超胳膊，“孙爷爷，站了半天了您先到屋里去喝茶，我跟谭经理去看看。”

　　孙志超下台阶了，“好，你跟谭经理去看看，主要看看进口机械是不是就比国产的好？”

　　“是孙爷爷，我把它们研究明白了向您汇报。”

　　梁振义背着手向会客室走，田英镇却走向了洗手间，田雅玲跟孙志超一起走，孙志超问田雅玲，“田主任，你说一个小修配厂经理就雇了好几个人工人干活儿，大企业老板雇的人会更多，他们以后会不会就跟资本家一样了？”

　　这个问题田雅玲可不敢回答，但她说了一句从文穆杨那里学来的话，“我说不好孙局长，但我认为他们只要按章纳税，只要按时给工人发工资，只要学习到了先进技术，就是合格的企业负责人。”

　　一听田雅玲也说出了大道理，孙志超感觉很没面子，一摆手道：“你呀田主任，只是看到了表象，想想更深层次的后果？”

　　田雅玲不是文穆杨，她可不敢杵逆孙志超，“您饶了我吧孙局长，我还是好好研究研究各位首长的健康吧。”

　　文穆杨走到一台动平衡机械前站定，“谭经理，修配厂的经营还行吧？”

　　不当着首长了，谭文军恭恭敬敬一个立正，“很好文公子，你看，修理架上的车都满了，师傅们每天都得加班加点，不抓紧时间修出来客人们就不高兴了。”

　　文穆杨皱着眉说道：“谭经理，这说明两个问题，一是车辆的技术不过关，经常坏，二是你的修配厂小了，要扩大规模。”

　　谭文军一听要扩大规模，以为文穆杨说的是反话，紧张的说道：“文公子，刚才哪位首长什么意思？是不是政策又要变了，我可是县里照章纳税的模范，工人们的工资我也按时发放了，加班费都不少。”

　　文穆杨笑了，“谭经理，改革开放的政策是不会变的，要是变也是越办越好，越有利于发展经济，有利于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有利于脱贫致富奔小康，放心吧你。”

　　谭文军拍拍胸口说道：“那我就放心了，我以为要把我的修配厂没收呢，文公子，一会首长再问我我怎么回答？”

　　谭文军只是个小老板，孙志超不会追究太深，但他们没见过大首长，一紧张容易出错。

　　“你就说你是县里照章纳税的模范，是带领乡亲们脱贫致富奔小康的带头人，是改革开放的坚定支持者，是，是什么你自己说，别把我的话照搬就行。”

　　“是文公子，我知道怎么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