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联》冀秧

723、坑爹的孩子

　　文穆杨在牛旭光家一住就是两天，这两天除了牛旭光来过一次电话，其它都是打出去的电话，牛旭光老婆初雪梅和牛瑶瑶也没回来。

　　第三天早晨文穆杨刚起来，电话就响了起来，文穆杨拿起电话没说话，牛旭光先说了，“是我穆杨，老崔刚才回来了，他说他一会要跟崔主任走，去哪里没说。”

　　看样子崔先章的事办理好了，“我知道了，你挂电话吧，我一会回招待所。”

　　文穆杨挂了电话给崔先章家里打电话，电话一通崔先章平静的问道：“你好。”

　　虽然隔着电话，但文穆杨能听出来崔先章不紧张，“您好崔叔，是我。”

　　崔先章怎么着也是高级领导干部，听到文穆杨的声音没激动，很客气的说道：“穆杨，谢谢你穆杨，梁主任都给我办好了，崔叔谢谢你。”

　　文穆杨虽然在隐居，但外面的情况知道的一清二楚，崔先章这件事只有梁豫东能化解，就是陈景星都有困难。

　　既然梁豫东给办了，那他就会提到文穆杨，在电话里就没必要邀功了，“我可什么都没干崔叔，是梁主任慧眼识英才，崔叔，到了军区您更有用武之地了，比上学校的副政委空间可大多了，侄儿恭喜您履新。”

　　两人心照不宣，但崔先章可知道办理这件事的难度，要不是倒霉孩子出事，到军区那是多么让人风光羡慕的一件事。

　　但现在不是了，崔先章叹了口气，“恭喜什么，有这么个不省心的孩子我操碎心了，穆杨，孩子一直没有消息，我准备一会出发去城里，看看他到底跑哪里去了。”

　　崔先章没好意思说崔安宁失踪的事，但他知道文穆杨应该知道怎么做。

　　犯了错误就要接受惩罚，崔先章也一样，但事情已被淡化，那就让他安心的去工作，“崔叔，安宁的事您就不用管了，他现在很安全，您就办您的事吧，崔教导员去把安宁接回去就行了。”

　　崔先章知道文穆杨绝不会不管，这几天虽然联系不到，可事出反常必有妖，崔先章知道了文穆杨的运筹帷幄，其它的不能说，他只能感谢，“谢谢你穆杨，我就知道你肯定有安排，这次他回来，我再也不让他进城了。”

　　“没那么严重崔叔，这次的事情属于酒后的意外，年轻人受不良思潮影响就会出现这种问题，家长学校都是有责任的，只要能达到各自目的就算过去了。”

　　崔先章心里无比的庆幸交好了文穆杨，但他心里也在后悔为什么开始不找老主任陈景星，有病乱投医，不过结果还是满意的，最后聚在一起都得感谢文穆杨，“谢谢你穆杨，崔叔真心的感谢你。”

　　崔先章已经听出来文穆杨的意思，肯定有人对卜家进行了补偿，否则这么严重的事不会就这么算了，但文穆杨怎么做的他就不管了，人情也不是一下子还的。

　　文穆杨挂了电话，洗把脸就跑回了招待所。

　　到招待所大松树下一看，胡盛宁和王里杰正打太极拳四十二式，文穆杨没说话，站在旁边观看，胡盛宁一边做动作一边说：“这几天你小子跑哪儿去了？”

　　文穆杨一敬礼，“胡主任，打太极拳时不能说话，一说话就白打了。”

　　胡盛宁一听索性停止了动作，气哼哼一指文穆杨，“我就是不说话这几天也白打，你小子不在我心静不下来，王主任，你是不是也有这感觉？”

　　王里杰对文穆杨一直没有好印象，他认为文穆杨太狂了，他不来最好，把手巾递给胡盛宁，假惺惺的说道：“胡主任，我本来就是初学者，没有这感觉。”

　　文穆杨看向王里杰，知道他还没放下赵文华的事。

　　“王主任，我再一次说声对不起，但我总不能活在过去，我要化悲痛为力量，继承赵文华烈士的遗志，把他未完成的事业完成，这才是对他最好的思念。”

　　其实胡盛宁对王里杰哥俩也有看法，是你们非要去的，文穆杨也是受害者，一直耿耿于怀这件事，也就是文穆杨，换了别人早就急了。

　　胡盛宁拍了拍王里杰肩膀，“穆杨说得好，里杰，你就不要内疚了，放下吧，总是想着这事，并不能代表你对他有多么的思念，而是你还没转过这个弯，你想想他的父母，想想他们你的心结就打开了。”

　　胡盛宁都这么说了，王里杰只得点点头，“谢谢您的开导胡主任，我会打开心结的，也谢谢你穆杨。”

　　整联工作马上就要结束，王里杰一直这么下去，回到原单位就离转业不远了。

　　“二位领导，时代在变人也要变，时光老人永远是旁观者，生命的过程和结果只能我们自己承担，否则就会被社会淘汰，嘿嘿，我又放炮了。”

　　王里杰听没听明白不知道，反正胡盛宁听明白了，他摆摆手，一边走一边说，“你小子要是不放炮我睡觉都不香，王主任，今天是周末，告诉同志们放假一天。”

　　到了胡盛宁房间门口，王里杰说道：“胡主任，我把早餐给您打到房间来来吧，您和穆杨同志好好聊聊？”

　　放假就是胡盛宁有很多话要说，也没征求文穆杨意见，一摆手答应了，“好，那谢谢你了王主任。”

　　别在安上一条目中无人的传闻，这点漏洞可不能出，文穆杨跟着王里杰，“我跟您去打饭王主任。”

　　没想到王里杰一摆手，跟文穆杨开了句玩笑，“不用了，让我给你当回服务员。”

　　难得王里杰放松，要是再去他又该有想法了，“这多不好意思王主任，谢谢。”

　　王里杰摆摆手没说话，胡盛宁一拉文穆杨进了房间。

　　文穆杨一关门胡盛宁就说：“穆杨，王里杰心情不好还有一个原因，他哥王里军退下来了，他没了方向支柱，所以这几天见谁都这样。”

　　王里军他们哥俩真是一个妈生的，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下来就下来，新的工作总有个适应过程，至于郁闷吗，怪不得好多人一退下来就郁闷成疾了。

　　“胡爷爷，我刚才的话就是提醒他，不要总是纠结过去，赵文华牺牲了大家都难过，不能总是这样，时间长了自己会没了斗志，没了生活下去的勇气。”

　　胡盛宁一边洗脸一边说，“穆杨，你小子是不是早就知道王里军要退了，为什么不直接提醒我，差点让他当枪使了。”

　　明白了就好，这么大岁数都是经历了，才知道做的是不是正确，没有人能跑到前面去看，“胡爷爷，我也是道听途说，再加上把脚烫了心里发急，就找地方疗伤去了，您别有其它的想法，您要是真有行动我肯定会阻止。”

　　胡盛宁露出了微笑，洗完脸出来，从抽屉里拿出一盒茶叶，“这是对你自残的奖励，但你这种方法不可取，有什么话要么就说，要么就不说，年纪轻轻把自己整的像个老油条似的。”

　　文穆杨一听赶紧给胡盛宁按摩肩膀，“胡爷爷，我这不就是跟您才这样吗，跟别人我都是一是一二是二，要是那样别人可不会像您这样护着我。”

　　胡盛宁拍了拍文穆杨手背，“你小子就知道欺负我老头子，穆杨，你有先见之明是好事，但要正确运用，有的人喜欢直来直去，可有的人就喜欢拐弯抹角，但这两种人都有致命的弱点，你要取长补短，做一个坚持自我的人。”

　　这话文穆杨还听不出来，但怎么回答是技巧，“谢谢您胡爷爷，穆杨受教了，胡爷爷，您不去明珠了好不好，继续当这个整联组组长，我跟您好好学习学习。”

　　虽然这话很受用，但胡盛宁可知道自己的水平，一下子站了起来，“拉倒吧你个臭小子，跟着我你能学到什么，还是你们小年轻朝气蓬勃有活力，穆杨，云峰虽然比你大，但我把他交给你了，你要监督他的成长。”

　　这才是胡盛宁的真实目的，老人就是在为孩子活着，文穆杨一个立正，“放心吧胡爷爷，我和云峰处的像亲哥们似的。”

　　“停穆杨，你和云峰可以处的像亲哥们似的，但不能以兄弟相论，他应该是你的晚辈，你和悦山才是一个辈儿，这可不能乱了。”

　　这老头什么意思，刚安排了胡云峰又要安排胡悦山，姜是老的辣啊。

　　文穆杨反应快，但这事好像拒绝不了，那也不能就这么答应了，胡悦山面都没见呢，“胡爷爷您说什么呢，这怎么可以，绝对不可以。”

　　胡盛宁摆摆手，“穆杨，先这么叫着，以后你大了再改过来。”

　　文穆杨认为胡盛宁知道了什么，现在正好问问，“胡爷爷，您给我个理由？”

　　老奸巨猾的胡盛宁一点文穆杨，“哪有那么多理由，我就是想让你悦山大哥跟你平辈，能多亲近亲近，这个理由行吗？”

　　这个根本不算理由，但文穆杨也不想追问了，就顺着胡盛宁说道，“胡爷爷，悦山大哥，哎啊呀胡爷爷，这叫着多别扭啊，还是叫悦山大叔吧。”

　　没想到老头胡盛宁一拍桌子，“就这么叫，习惯就好了。”

　　文穆杨装着害怕的一个立正，“胡叔，我叫您叔，这样您显着年轻，叫着也不别扭，但您可吃亏了，呵呵。”

　　胡老头来了个就坡下驴，“我吃什么亏，挺好，以后就这么叫。”

　　文穆杨绷着胡盛宁脑袋亲了一下，“好，胡叔，悦山大哥还在北闸区当局长吗？”

　　臭小子终于上道了，但求人多没面子，胡盛宁眼珠子转了转，“是啊，他这个局长已经当了六七年了，上面一直没有空位，越往上走越难啊，我说穆杨，你小子是不是要打他的主意？”

　　这老头还装上了，看在梁爷爷的面子上也得给他安排了，“胡叔，您马上要去明珠了，我要是把悦山大哥调走了您不会生气吧？”

　　胡盛宁成功了，但给了文穆杨一拳，“我现在身体没问题，根本不需要他们照顾，他在不在身边都一样，你给他安排个地方吧。”

　　文穆杨做事滴水不漏，这个路子得胡盛宁自己走，“我是组织部部长吗胡叔？我不能给他安排胡叔，您现在需要他，需要组织给他安排，我怎么能给他安排呢。”

　　胡盛宁没明白，其实他把文穆杨说过的话一回想就明白，瞪着眼问，“你小子什么意思，怎么把我搞糊涂了？”

　　“胡叔，悦山大哥想到市局难度太大，还不如换个环境，比如省城的局长，那样下一步就可能到省厅，再下一步政法书记。”

　　胡盛宁虽然才出来工作，但组织程序他明白，摇摇头问文穆杨，“我明白了，但我怎么跟组织要求呢？”

　　“胡叔，您到明珠是军枢的命令，知道的人不多，但知道您现在当这个整联组副组长的人很多，他们都以为您要在这边养老，把孩子调到身边属于正常，所以您趁着这个节点，把悦山大哥调过来，谁都不会说什么。”

　　胡盛宁想了想，借口很好，但来钦安安排什么部门他不知道，“调到桂石当局长，那不是降职了吗，你大哥不能同意。”

　　老头真是个宝，明珠区级和钦安省会是一个级别，这他但不知道，“胡叔，非得桂石啊，静南当局长不行吗，虽然是平调，但发展空间可就不一样了，悦山大哥应该能同意？”

　　胡盛宁明白了，突然一拍桌子，“到静南当局长行，我首先同意，但这事得找谁办呢？”

　　你不是找杨倩絮了解过吗，怎么关键时刻忘了，文穆杨嘻嘻一笑，“找杨大记者啊，让她给您引荐朱副部长，十天八天之后悦山大哥就可以过来上班了。”

　　胡盛宁完全明白了，这一切都在文穆杨的计划当中，拍了拍他肩膀，“穆杨，你大哥过来我就要走了，你大哥一个人在这打拼，你要多帮助他，胡叔拜托你了。”

　　文穆杨对着胡盛宁耳朵说道，“胡叔，静南书记要换人了。”

　　这种事文穆杨知道不奇怪，胡盛宁也没惊讶，“新来的书记我认识吗？”

　　“您应该没见过面，但您肯定听说过他。”

　　听说过，可光听说不行，要认识才行，“别卖关子，告诉我是谁？”

　　胡盛宁着急文穆杨不着急，嘻嘻一笑，“胡叔，您就不能先猜一猜，一下子就知道结果多没意思啊，我给您提个醒，这个人现在是梅省副省长。”

　　胡盛宁只需要结果，考都不考虑，一摆手，“梅省副省长，我不知道，太远了我对他们不了解，赶紧说是谁。”

　　文穆杨晃着胡盛宁胳膊说道，“胡叔，我再给您透露一点，在猜不着您就等悦山大哥告诉您吧，他姓西贝。”

　　胡盛宁好长时间不用恼了，反应速度明显不在状态，“西贝，复姓里有西贝这个姓吗，你还是告诉我吧。”

　　“胡叔，这您都猜不着，那我肯定不能告诉您了，等着悦山大哥告诉您吧。”

　　吊在这胡盛宁能急死，逼着他想了一下，又给了文穆杨一巴掌，“你小子真以为我没猜着啊，这个贾书记和贾大队是什么关系？”

　　猜着的速度太慢了，那就留个悬念，省的脑袋长锈，“胡叔，您也太能联系了，姓贾就和贾大队有关系啊。”

　　胡盛宁想了想，没有别的解释，一点文穆杨，“不和贾大队有关系你怎么会知道，快说，是不是他们家老三告诉你的？”

　　话够多了，适可而止，文穆杨摆手，“胡叔，您找杨大记者问问不就知道了。”

　　胡盛宁一直被文穆杨牵着鼻子走，一听杨倩絮，想了一半就说了出来，“对啊，贾兆华在中管部，我顺便问问他不就结了。”

　　该说的都说了，文穆杨再没说话。

　　“当当。”

　　王里杰推着小餐车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