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联》冀秧

656、功过是非

　　开学前的礼拜四上午，大队在会议室召开全体干部大会，副政委王学文主持会议，开场白讲了几句之后，王学文看了大队长一眼：“同志们，下周一就要开学了，请大队长做开学前的动员讲话，同志们鼓掌。”

　　武圣同讲完话，王学文接着说：“刘惊奇事件大家都知道了，为了严肃纪律，为了今后的安全训练，为了提高全大队干部战士学员的安全意识，为了使同志们引以为戒，请政委对事件当事人宣布处分决定。”

　　文穆杨看了宋功一眼，意思是王副政委怎么还用了四个为了，一个为了就能表达明白了。

　　张和杨拿起大队的处分决定：“同志们，根据大队党委的研究决定，给新学员队教导员柳德林同志，二十一队队长崔峰同志严重警告处分，给二十一队副队长姚向德同志记过处分。”

　　张和杨念到这停顿了一下，扫了一眼在座的领导干部，意思是你们琢磨一下什么意思。

　　姚向德一听“呼”的站了起来：“我不服政委，为什么给我记过处分？我要重新说明刘惊奇事件的真像。”

　　大队长武圣同一拍桌子：“你先坐下，有没有组织纪律了，不服处分可以会后向上一级领导反映，政委继续。”

　　张和杨摆摆手：“姚向德你先坐下，等我宣布完了你再陈述情况。”

　　副队长李守洲拉了姚向德一把，姚向德一甩手：“大队长政委，请让我现在说，我怕我一会没有机会说了。”

　　二十一队教导员吕大光站了起来：“你什么意思姚向德同志，这是全大队的干部会议，难道还有人敢不让你说话吗，你先坐下。”

　　姚向德一看自己是彻底完蛋了，疯了似的冲向卜福君：“卜福君你为什么不说话，你不是答应我只给个警告处分吗，你撒谎，你是个大骗子，我瞎了眼听你的。”

　　武大队一摆手，“尚夏颖，把他先拉出去。”

　　文书尚夏颖跑过来抱住了姚向德：“姚副队长冷静冷静，走，到外面冷静冷静。”

　　姚向德一推尚夏颖，“你滚开，我现在非常冷静，卜福君，你为了报复文区队长让…。”

　　说到这就够了，文穆杨瞬间出手，姚向德向木头人一样不动了，尚夏颖把姚向德拖了出去。

　　文穆杨一个立正：“大队长政委，姚副队长有些神经错乱，我建议马上把他送到医院去，否则他的病会越来越重。”

　　此时的卜福君也不知道是感激文穆杨还是记恨文穆杨，向大队长一个敬礼：“对不起大队长，我头疼的厉害，不能参加会议了，我要回宿舍休息。”

　　武圣同看了一眼张和杨，张和杨点点头说道：“卜福君同志，既然身体不舒服就回宿舍休息吧，会议的内容会形成材料送给你。”

　　卜福君低着头走了出去，武圣同敲了一下桌子：“叫通讯员送姚向德去医院，会议继续。”

　　这种气氛下张和杨只能对着文件念了：“给新学员队司务长文穆杨同志口头警告处罚，免去新学员队炊事班王志新班长职务，给与学员二十一队和新学员队严重警告处分。”

　　张和杨念完了端起了茶杯，王学文也不知道该怎么继续，看向了武圣同，武圣同不能冷场：“同志们，处分宣读完了，希望受的处分的同志不要背包袱，要更加努力的工作，杜绝以后发生类似事件。”

　　这回王学文知道怎么做了：“同志们，散会后认真学习会议精神，把开学前的准备工作做好，散会。”

　　武圣同张和杨先走了出去，吕大光走到文穆杨面前说道：“文穆杨同志，不要背包袱，你还年轻，要一切向前看。”

　　文穆杨一个立正：“谢谢教导员鼓励，我会尽职尽责努力工作，绝不辜负领导的希望。”

　　吕大光拿出领导的派头：“嗯，都好好工作吧，回去之后给学员和战士们开个会，认真落实大队长政委的指示精神。”

　　走到楼下，队长崔峰碰了一下文穆杨：“文穆杨同志，再有一个学期你就要毕业了，要抽时间回来上课，我办公室有些复习资料你拿回去看看。”

　　“是队长。”

　　来到崔峰办公室，崔峰给文穆杨倒了杯水：“穆杨，你刚才为什么不让姚向德说完？”

　　“队长，他说不说实情还有什么意义吗，卸磨杀驴也好借刀杀人也好，各方面都达到了目的，就是可惜刘惊奇了。”

　　“是呀，哎穆杨，我有一件事不明白，为什么会上没给卜副处分呢，这里有什么说道？”

　　文穆杨摇摇头，有些话多说无益，“队长大哥，不看僧面看佛面，都达到目的了，位置重要，处分已经不重要了。”

　　崔峰看了一下门口：“穆杨，我这次有机会吗？”

　　“您着急了大哥，机会是有的，但得等一段时间，大哥，牛旭光这个人不错，你们俩搭班子没问题。”

　　文穆杨说完随手拿了两本书走了。

　　开学的头一天中午，大队文书尚夏颖给队部送来了政治部训练部联合发的文件，题头是：关于四大队副大队长卜福君同志的处理意见。

　　内容是给卜福君同志严重警告处分，免去卜福君同志四大队副大队长职务，调兵种教研室任□□，级别不变。

　　文穆杨看了文件之后笑了笑：“怎么样教导员，处分是次要的，位置才是主要的，刘惊奇事件算是告一段落了。”

　　柳德林一听位置，赶紧问文穆杨，“下一步呢，好几个位置不会就这么空着吧？”

　　“都背着处分呢，怎么也得等一段时间。”

　　刚吃过晚饭，文穆杨还没上楼呢，通讯员田野急匆匆跑了过来：“文区队长，值班室有你的电话。”

　　“好，我马上上去。”

　　文穆杨跑到了值班室拿起电话：“你好，我是文穆杨。”

　　崔先章声音传了过来：“穆杨，这件事看明白了没有？”

　　文穆杨可不是给个笑脸就忘乎所以的人：“首长，作为学员我坚决执行大队的命令，作为代理区队长我坚决拥护上级的决定。”

　　“臭小子，情绪不小吗，告诉你个消除情绪的好消息，我这里收到了某特殊部门给你的嘉奖令，这个嘉奖令可别你的口头处分重多了，要不要我给你宣传宣传？”

　　文穆杨心里默念了一声：谢谢你生哥，知道小弟我现在不好过，这个消息来的很及时。

　　但文穆杨一个立正：“谢谢首长告诉我好消息，但这个时候还是不要宣传我比较好，毕竟功是功过是过，您说是不是崔叔？”

　　别管文穆杨说的是真是假，但崔先章很欣慰，“穆杨，你能这么想我很欣慰，刘惊奇这件事我知道你很难过，但有些事情你也明白，这样处理是最好的，上下都很满意。”

　　既然上下都满意，自己还能怎么办，“是崔叔，我理解。”

　　“那就这样穆杨，我把嘉奖令送给孙处长，让他直接放入你的学员档案，你努力学习和训练，不要为这个口头处分而沮丧。”

　　文穆杨一个立正，“不会的崔叔，您保重。”

　　崔先章先挂了电话，文穆杨举着电话思考了一下，然后摇摇头也放下电话，宋功走了进来问：“谁的电话？”

　　“报喜的电话，教导员呢？”

　　“教导员去大队了，什么报喜电话？”

　　“我做了件好人好事，没想到对方给我写了封表扬信，学校非要宣传我，你说这个时候是宣传我合适吗。”

　　宋功想了想，“有什么不合适的，正好利用喜事冲冲晦气，我认为你不应该一年被蛇咬，这算什么呀，不就是个口头警告处分吗，也不装入档案。”

　　文穆杨摆摆手：“话不能怎么说，人的一生是不可能一帆风顺，但错误要犯的值，这稀里糊涂的就挨了个处分，我还真一时半会转不过来这个弯儿。”

　　宋功一搂文穆杨肩膀，“行了，别想不开了，到我办公室喝杯茶醒醒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