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联》冀秧

612、小酒怡情

　　文穆杨拿过纸条看了一眼：“于师傅，这个地方离城里挺远的，你们俩去那里干嘛呀？”

　　于师傅磕都没打，自豪地说，“我们师徒俩是去应聘的。”

　　于师傅又拿出一张名片：“你瞧瞧，这是林经理给我的名片，他叫我们俩明天，不，应该是今天去报到。”

　　一听是赵牧之姐夫林玉山，文穆杨不紧不慢的摆摆手，“不着急于师傅，吃饱喝足了找地方睡一觉，上午我跟你们俩一起去看看。”

　　那时候找个好工作可不容易，于师傅一听不干了，“那可不行小伙子，林经理说去晚了就招满了，我们俩不是白来一趟吗，还得自己搭机票钱，不行，现在就走。”

　　文穆杨弹了弹名片，“于师傅，怎么还搭机票钱，不是来回路费报销吗？”

　　于师傅一把抢过了名片，“报什么销啊，林经理说录取了给报，不录取不管。”

　　这个林玉山，怎么能这么干呢，不讲信誉谁真心给你出力，见面得训训他。

　　文穆杨装作生气的样子说道：“哪有这么招聘的，录不录取都要给报销，否则谁去应聘啊，我得跟他们理论理论。”

　　于师傅一听，这小伙子也是去应聘的，不像啊，“你也去应聘小伙子，你是学什么的？”

　　我像应聘的吗，我是考核的，但不能告诉你们，“于师傅，你们师徒俩学什么的，为什么大老远的跑这里来应聘，在家门口找个活干不行吗？”

　　于师傅很精明，一听文穆杨没回答，他也转移了话题：“小伙子，这三更半夜的也没有车，要不找个旅馆住一宿？”

　　文穆杨一笑，还对我保密上了，那就让你自己说出来：“于师傅，你们还是找个小招待所住吧，旅馆贵，要是不给报销就赔大了，我这个喷漆的手艺他们肯定要。”

　　于师傅还是被文穆杨给套出来了，“你也去应聘喷漆，那咱们是同行，小伙子，都说同行是冤家，我认为咱们出门在外要团结，争取让林经理把咱们都留下。”

　　文穆杨向前一指：“于师傅，前面有家酒店，咱们也潇洒一回，管他能不能应聘上，出门在外不能让自己受屈，走。”

　　小徒弟一拉于师傅：“师父，咱们还是住小招待所吧。”

　　于师傅往旁边一拉徒弟：“玉龙，他看着还没有你年纪大呢，我就不相信他的手艺比咱们爷俩厉害，咱们俩就住酒店，别让他看扁了，明天，不，今天招聘现场见真章，不一定录取谁呢。”

　　师徒俩回头一看文穆杨已经到了酒店门口了，“玉龙，好好的吃一顿钱够不够？”

　　侯玉龙拍了拍衣兜：“差不多师父，但是不能喝好酒。”

　　师徒俩来到酒店门口：“小伙子，说了一路了还不知道你贵姓呢，怎么称呼？”

　　“于师傅，我免贵姓文，在校大学生，学的是汽车修理和喷漆调漆专业，但没有实际工作经验，招聘的时候还请您高抬贵手，争取咱们都被录取上。”

　　于师傅瞥了文穆杨一眼，对徒弟点点头，心里暗暗高兴，原来是个乳臭未乾的花架子，喷漆调漆光靠理论不行，经验才是最重要的。

　　“文大学生，我老于在公社拖拉机修配厂一直就干喷漆调漆这个活儿，可以说用眼一看我就能把漆兑出来，不像你们还得翻书，还得用那个什么量斗量，我看你够呛，我尽量帮你吧。”

　　呵呵，还要帮我，我帮你们俩还差不多，但嘴上却说，“谢谢于师傅您的好意，看样子我没有自知之明，那我不去应聘了，明天坐火车回去，别到哪儿丢人现眼了。”

　　一看文穆杨有自知之明，但人家跟着来了，怎么着也得试一试，“你别灰心小伙子，明天去看看，看看也是长经验不是。”

　　文穆杨一摆手：“我可不丢人现眼了，明天我跟你们去，但我不报名，我偷偷地给你们这些高手学习学习倒是行。”

　　于师傅对徒弟一笑，意思是师父我厉害吧，三言两语就把竞争对手吓跑了。

　　“这样吧文小伙子，我和徒弟请你吃点饭，吃完饭你要是住这，咱们就天亮了一起去现场。”

　　文穆杨微微一笑：“那好吧于师傅，让您破费了，咱们简单吃点，然后睡一觉去现场。”

　　三个人也没订房间，直接来到了餐厅，餐厅服务员正昏昏欲睡呢，一看来客人了，揉着眼睛打招呼：“三位坐包间还是坐散台，坐包间要收费。”

　　文穆杨看向了于师傅，于师傅还装上了：“去包间，先来一壶好茶。”

　　先不说你喝了好茶能不能睡着觉，就这一壶好茶你徒弟该嘬牙花子了，“于师傅，大半夜的就别喝茶了，一会睡不着觉。”

　　其实于师傅就是说说，他兜里没有钱，做个样子给文穆杨看，正好就坡下驴，“行，那就来壶白开水，菜单给这位小伙子，文大学生，你来点菜。”

　　“不点菜了于师傅，煮碗面条吃得了，吃完了好睡觉。”

　　服务员一听不乐意了：“你们要是吃面条就坐散台吧。”

　　于师傅一听，不就是一顿饭吗，三个人能花多少钱，“谁说只要面条了，文大学生点菜，头一次请你吃饭怎么能只吃面条呢，点菜点菜，多点几个。”

　　于师傅以为文穆杨没下过馆子呢。

　　“别点菜了于师傅，您的心意我领了，简单吃点得了。”

　　于师傅这回不抠了，“那怎么行，点，点几个贵的菜，再来瓶子酒。”

　　文穆杨其实是让他们俩长长见识，要不直接就去赵牧之家了，“那我不客气了于师傅，服务员，把你们酒店拿手的菜上六个，再来一瓶国酒。”

　　徒弟终于撑不住了，“啊，师父，文老弟，六个菜吃不了，再者我不会喝酒。”

　　于师傅也没想到文穆杨一张口要了六个菜，还要了一瓶国酒，老脸一下子绿了：“文先生，文大学生，六个菜太多了，吃不了浪费了可惜，我也不能喝酒。”

　　文穆杨拿出钱包，把存折递给服务员：“服务员，给我定一间套房，然后把饭钱结了，顺便把我们的行礼送到房间去。”

　　服务员脸都笑开花了，哪见过用存折结账的，“好好，我马上通知大师傅炒菜。”

　　于师傅一看尴尬了，人家根本没用自己结账，赶紧给文穆杨倒水，“文贤侄，怎么好意思让你破费呢，说好了我请客的。”

　　嘴还硬，要不是去我兄弟家，我真让你吃面条，但现在开始你们俩是我的人了，老板能不大方吗，可文穆杨换了说法，“于师傅，我请你们师徒俩应该的，以后您给我传授传授喷漆的经验，我还省了拜师费呢，您说是不是？”

　　于师傅没听出来文穆杨什么意思，以为是真话呢，“好，既然你小伙子这么诚实，那我被录取了就收你为徒弟，咱们也算老乡吗。”

　　文穆杨一摆手：“于师傅咱们俩可不是老乡，我在桂石上学，我的话都是跟当地人学的，我老家是双塔的。”

　　没想到于师傅知道双塔，“双塔，刘关张桃园三结义那个双塔吗？”

　　“是啊，于师傅您去过？”

　　于师傅摇摇头：“没去过，坐火车到京城路过，看到过站牌子，但我对桃园三结义的故事很熟悉，经常给徒弟们讲。”

　　服务员进来送茶：“先生，您的存折和房间钥匙，这是我们餐厅经理送的免费茶，您喝喝看味道怎么样。”

　　服务员倒上茶，文穆杨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好茶，谢谢你们经理。”

　　一会工夫六个菜上来了，小徒弟侯玉龙眼睛都直了，一是没吃过东北菜，二是没见过这些菜，更没见过真正的国酒。

　　服务员打开白酒，侯玉龙捂着酒杯不让倒酒，文穆杨拿过酒杯：“候师哥，咱们头一次喝酒，你怎么着也得意思意思吧？”

　　侯玉龙看向了师父，于师傅点点头：“小候，文先生，文先生，您的大名是？”

　　“于师傅，我叫文穆杨，今年十六岁，是不是不像，好像二十六岁？”

　　“没有没有，穆杨，你长得多少性啊，说你是二十多岁的人都是没眼光，或是嫉妒，来小候，今天师父允许你喝酒。”

　　酒过几巡，小候有些醉了，于震师傅眼也红了，文穆杨该知道的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也知道了，“于师傅，就到这里吧，上去稍微睡一会，要不应聘时满嘴酒味林经理该不高兴了。”

　　于师傅虽然脸红了，但说话没走板，“好，谢谢你了穆杨，小候，到房间去睡，见了好酒就没命，以后工作了可不能喝酒。”

　　这就是老师傅对徒弟爱护，知道喝酒了工作不安全，但提醒你们一下，“于师傅，少喝怡情，大喝伤身，你们工作的地方就有酒厂，要把握住自己，走，上去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