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联》冀秧

522、温锅

　　第二天早上吃完饭刚回到新队部，宋功办公室的电话就响了起来，“你好，我是宋功，大队长你好，请您指示。”

　　“好，是。”

　　宋功挂了电话来到教导员门前：“教导员，刚才大队长来了电话，叫咱们新队全体人员到大队部集合。”

　　“好，你先集合队伍。”

　　宋功吹响了哨子：“全体到楼下集合。”

　　到楼下集合后副队长牛旭光整理队伍，宋功队长对文穆杨一摆手：“文穆杨，你留守队里，一会儿军务处把食堂和勤务人员给送过来，你负责接收一下。”

　　“是。”

　　“其他人员跑步到大队部。”

　　副队长牛旭光带着队伍走了。

　　文穆杨三步两步到了队长办公室拿起电话：“请接一下二门岗。”

　　“你好，找一下陈班长，谢谢。”

　　“陈哥是我，你的事怎么样了？”

　　“定下来了，你们开学的哪天我过去报到，兄弟，谢谢你啊。”

　　“别说没用的，报到之后好好学习努力训练，别给领导丢人。”

　　“你放心吧，不说了，首长车队过来了，再见。”

　　文穆杨放下电话来到了楼下，不远处一位军务参谋，带着几名背着背包的士兵走了过来。

　　文穆杨上前敬礼：“你好首长。”

　　军务参谋一摆手：“什么首长，我是军务参谋李德昌，你是文区队长吧，炊事班和文书通讯员我给你送来了，你签个字接收一下。”

　　文穆杨签完字李德昌叮嘱了几句走了。

　　文穆杨对他们摆摆手：“哥几个，谁有厨师证？”

　　一名胖乎乎的士兵一个立正敬礼：“报告文区队长，我叫王志新，我有三级厨师证，是军区厨师培训班发的。”

　　“王志新，你现在是炊事班班长兼司务长，炊事班和队领导办公室缺什么少什么你统计一下，打报告要车到管理处去领，中午十一点半要准备七个菜出来，有没有问题？”

　　王志新心里这个高兴啊，班长还兼司务长，“啪”的一个立正：“保证完成任务。”

　　“先别吹大话，三十来个人吃饭，要保证饭菜的质量，别名不副实，第一顿饭要是搞砸了，你从哪来回哪去，文书和通讯员去队里统计一下，缺什么少什么到大队司务长那里去领。”

　　“是，是。”

　　王志新带着他们向食堂跑去。

　　文穆杨一转身，看见大队部门前几辆轿车停了下来，政委卜中田下车亲自给一辆中巴轿车打开了车门，穆总神采奕奕的先走了下来，后面是军区石副司令和其他人员。

　　排列成一排的大队领导和新队领导鼓掌欢迎，卜中田给穆总和石副司令敬礼，介绍了校长和其他人员，首长们招着手先后向大队部走去，其他首长也跟了进去。

　　文穆杨远远地看着老爷子军帽下露出的白发，心里有些酸楚，多少个不眠之夜的操劳，老爷子终于要扶正了，机会总给付出的人啊。

　　文穆杨三步两步来到了食堂，班长王志新和新文书不在，其他几名炊事员在通讯员带领下刷洗摆放着炊事用具。

　　“区队长，我正带领他们打扫卫生请指示。”

　　文穆杨还礼说道：“你为什么不报告自己的名字？”

　　“嘿嘿，报告还要说名字啊，我叫田野，请区队长指示。”

　　“我说的话不叫指示，叫命令，田野，我命令你写几条欢迎首长来视察的标语贴在墙上，队里没有纸和笔，你自己想办法，快去。”

　　“是。”

　　通讯员田野跑了出去。

　　文穆杨拍拍手说道：“同志们，首长中午要来咱们食堂就餐，除了环境卫生要搞好之外，一定要保证饭菜的卫生，听明白没有？”

　　“听明白了。”

　　“你们忙吧，有事来找我。”

　　“是，是。”

　　再说大队会议室，大队长武圣同刚向首长汇报完新学员队的筹建情况，军区石副司令一摆手说道：“新队的各级主官自己介绍一下自己的情况，和对新队的构想，队长先来。”

　　宋功出列立正敬礼：“首长好，我是新队队长宋功，任前是某尖刀营副营长，我参加过…。”

　　石副司令一摆手：“那都是过去，主要说说你这个军事主官对新队的设想，不要讲空话和大话，要讲那些适应现代战争需要，如何带兵打胜仗的新东西。”

　　“是首长。”

　　宋功毕竟参加过战斗，他结合自己连队的特点，把尖刀营带兵打仗的经过，转化成新队的训练方法简述了一遍，首长们点头表示满意。

　　王学文的汇报都是以抓党务建设为主，首长们听了也没说什么。

　　副教导员副队长汇报完了，各区队长汇报，区队长汇报完了，石副司令弹了弹手中的名单说道：“怎么还有个副区队长，副区队长文穆杨呢，他怎么没来？”

　　穆振山微微一笑没说话，宋功一个立正：“首长，炊事班今天第一次开伙，副区队长文穆杨在炊事班监督他们做饭呢。”

　　这是文穆杨跟宋功说的，宋功给首长重复了一遍。

　　“武大队，新队没有司务长吗？怎么安排了一名行政干部管食堂，这不是浪费行政干部名额吗？”

　　宋功一个立正答道：“报告首长，文穆杨同志不是行政干部，他说他是学员代副区队长，没有觐见首长的资格，所以主动要求到炊事班帮厨去了。”

　　这也是文穆杨告诉宋功这么说的，目的是让老爷子自己上钩。

　　果不其然，穆振山说话了：“石副司令，这小家伙还用上觐见了，看样子心里不舒服啊，中午咱们到炊事班用餐，主动见一见这个小家伙，也算是给新学员队温锅。”

　　卜中田一听穆总要到学员食堂吃饭，“首长？”

　　穆振山一摆手说道：“卜政委，与兵同乐吗。”

　　卜政委赶紧给后面的秘书使眼色，意思是你去看一看，一定要招待好首长，别出其它岔子。

　　卜政委秘书悄悄的走了出去。

　　炊事班长王志新把米面粮油蔬菜和肉蛋拉回来之后，跑上楼来请示文穆杨。

　　“报告文区队长，各种食材都拉回来了，劳驾您给拉个菜单，我好回去准备。”

　　“王班长，会做京菜吗？”

　　“会区队长。”

　　“会做川菜吗？”

　　“简单的也会区队长。”

　　“那就行了，一共有三十多位就餐，首长一桌，其他人员三桌，每桌上四个京菜四个川菜，根据拉来的蔬菜品种你自己琢磨，主食是京城炸酱面，也准备点馒头米饭，上个酸辣汤，行了，准备去吧。”

　　王志新一个军礼：“得令区队长，您就擎好吧，我让首长们尝尝我做的大锅菜，味道儿绝不比饭馆子差。”

　　“别贫了，赶紧去做吧，十二点前开饭。”

　　“是。”

　　王志新刚跑了工夫不大，卜政委秘书来找文穆杨了。

　　“文区队长，你不是到食堂帮厨去了吗？”

　　“哎呦吕大秘，您怎么亲自上来了，快请坐。”

　　“别坐了，赶紧去食堂，我把招待所谢大厨给请来了，招待首长吃的饭菜可不能马虎。”

　　“啊，您把谢大厨请来了，那赶紧到食堂看看。”

　　俩人到了炊事班，谢大厨谢有顺正亲自准备着食材，王志新几个炊事班战士给谢大厨打着下手。

　　“谢大厨辛苦了，过来喝杯水。”

　　“文区队长，现在可没工夫喝水，你们炊事班这些食材要做八样菜可不容易，要不我让招待所准备几个硬菜？”

　　文穆杨拉着谢有顺出了操作间，说道：“谢大厨喝水，谢谢你前来指导，但不用你亲自动手，还是让王班长他们就地取材吧，王志新，按你的方案来，不要受谢大厨影响。”

　　“是。”

　　“哎文区队长你什么意思？吕大秘他什么意思？”

　　“是呀文穆杨，你什么意思？”

　　“二位请坐。”

　　谢大厨一摆手，“别坐了，这都火烧屁股了，你快说什么意思，要不来不及了。”

　　文穆杨把水杯递到他们俩手里说道：“二位稍安勿躁，谢大厨，我先请教你一个问题。”

　　“文区队长，别说请教了，快说什么问题吧，真的来不及了。”

　　“别急谢大厨，你说首长在招待所吃饭，吃出了外面小吃摊的味道，你认为首长会怎么想？”

　　谢大厨一摆手说道：“首长怎么想，首长会夸奖我们呗，认为我们什么菜都会做。”

　　“吕大秘，您也这么认为吗？”

　　能当大秘那脑袋是白给的吗，文穆杨一说完吕大秘就明白了。

　　“文穆杨，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但首长不会挑理吗？”

　　“挑理？吕大秘，要是王志新把这些萝卜白菜做成了招待所的味道，首长就不是挑理了，应该是批评了。”

　　“哎呀文穆杨，你说了半天我终于明白了，但让首长们吃这么简单的饭菜，首长们会不会？”

　　“首长们什么都不会挑，只会吃的津津有味，因为他们看到了真诚，吃到了真实，这才是我们学员队的正常生活。”

　　“文穆杨，我今天让你给上了一课，惭愧惭愧，谢大厨，走吧。”

　　“二位对不住了，让你们白跑了一趟，谢班长，下次我有事的时候请你给掌勺，你可不要推辞呦。”

　　“你个文穆杨，就这么说定了，你有事一个电话我马上到。”

　　“得嘞谢班长，我先谢谢你了。”

　　“文穆杨，这个事我可不管了，出了什么事都是你小子的。”

　　“吕大秘，不但不会出事，我还要首长留下饭钱。”

　　“什么？文穆杨你疯了，管首长要饭钱。”

　　“怎么的吕大秘，吃饭给钱天经地义，这是规矩，规矩人人都要遵守，没有例外。”

　　“我不跟你说了，小谢咱们俩走，文穆杨疯了。”

　　“二位慢走，通讯员。”

　　通讯员田野跑了过来，“什么事区队长？”

　　“标语写的不错，去找几张好的宣纸来，要是能找到砚台就更好了，再找几只新的毛笔，上哪里去找别问我，快去。”

　　“是，区队长，一般的纸不行吗？”

　　“首长题字一般的纸行吗？”

　　“明白了，我到俱乐部去借。”

　　“快去快回。”

　　田野跑了出去。

　　文穆杨来到了操作间，“王小厨，准备的怎么样了？”

　　“差不多了区队长，都是按照大锅菜的配料准备的，保证让首长们吃到原滋原味地地道道的大锅菜味道。”

　　“好，你，到宿舍把军用脸盆手巾拿几个来，装上温开水放在门边，再把水壶和拌儿缸子都拿来，刷干净之后灌上开水放在桌子上。”

　　“区队长，要不要到北山去灌一暖壶军中茅台来？”

　　北山有一个管理处的酿酒厂，全是内部供应，不外卖。

　　让不让首长们喝酒呢？这个事还是让校首长们来了再考虑吧。

　　“王志新，打电话让他们送一暖壶来。”

　　“好嘞，石运凯是我老乡，我一个电话他就送来。”

　　“快点儿，十点半了，别耽误炒菜。”

　　“放心吧区队长，首长们来了准时开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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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卜中田凑到穆振山近前问道：“首长，中午了，到招待所休息会儿吧？”

　　穆振山一笑：“卜政委，先去给新学员队温锅，然后再休息。”

　　卜中田一看改变不了了，对吕秘书点了一下头。

　　吕大秘又急匆匆奔新队炊事班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