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傲的玫瑰》爇之

130、始翻开......

　　回来的路上，我跟苏洵怎么也不相信，就这么快，不知道是什么人鉴赏了，就直接能开出这个面额的汇票。我跟苏洵拿到汇票，便决定直接送给谢老送去。拿这个汇票，也是听那个老者说，留作欣赏，我们才放心作别。
　　谢老坐在沙发里，接过信封，拿出汇票，不住地点头。刚想说什么，便气喘不上。
　　“早点回去休息吧，哎，这身体是一天不如一天了，明天还得去医院复查。”男保姆转身说道，再看谢老，也频频地向我们挥手，脸上写满了感谢。照苏洵的话来说，元生学堂是盈利的，年底的分红就是一个证明。或许，谢老自有谢老的用处。
　　回到家里，我们分别打开电脑，为耽搁的时间补习着。我在主卧，苏洵在侧卧，每次去餐厅倒水，我都会很不解，为什么要开两台电脑，一心二用，是哪一种专注。我如果觉得自己拼起来很可怕，那苏洵就更可怕了。他常常会因为一个小问题通宵，待我起床，桌上买好了早餐，包子都来不及打开，捂得满袋子的水珠儿；再去摸一摸那侧卧的桌面，电脑炙烤的温度还未散去。
　　忙，成了彼此的默契，我不改习惯，看见难得有灵魂的画作，便会抽留下来，当家里放不下了，我便会整理好，抽个时间一起带去墅区，拜托老阿姨去照管。我的性格是决绝的，墅区的房子只限于仓库使用吧，我不进去不享受，断了自己逍遥的念想。
　　难得清闲下来，回望与苏洵生活的屋子，早已被忽略，很少再有时间收拾，请别人，收拾不出家的味道。因此，自己趁着一股精气神，开始收拾每个柜子，顺着里面的衣服物品，把不需要的找袋子装着处理下。自己的衣服确实不少，咦，那不是自己来扬州时背的包嘛，阴差阳错的搬来搬去，倒是没把它丢了，我赶紧把包放在床上，我记得，有那么一本带密码的本子，我放进去还没来及看。
　　收拾，只要你开始，就有一种瘾，非得要把所有的东西都整理好，否则心里会留下爬不过去的坎；那收拾就成了打扫自己的心里，家干净利索了，心里也便干净利索了。
　　我用笤帚推着一大堆的垃圾到门口，再去把各个储纳柜里、书柜里的不用的报纸废纸都巴拉下来，整理下，放到车库门口的垃圾箱旁；我从不过问苏洵公司的详细事情，就算是合同文件摆在我的面前，我也不会打开。收拾完装好垃圾，处理好就开始打水湿着抹布擦着，对于女人来说，做家务，既是一种锻炼的方式，又是一种自我调节；但是家务不可常做，常做，便失去了那个雅致。
　　地板是打扫最见效的，两遍拖下来，便可当镜子照般。留下卫生间最后打扫，这样可以一边冲着澡一边拿着花洒冲一冲，拖把擦一擦便可。
　　待家里窗明几净，新买的粉色满天星摆在书桌上，倒上一杯茶，坐下来，拿着那来扬州时的包，这时，才觉得是真有了兴致，去打开这个带了锁的笔记，一个男孩的笔记，会记录些什么，想想都让人心里发笑。
　　轻轻地翻开笔记本，扉页便是一句诙谐的话：追到你，就给你看！
　　“一个朋友说，他实习的公司有个妹子很特别，气质特别好，我赶紧也去那边。哎，关键那女孩很高冷，接触不了。算了跟兄弟LOL先吧~”
　　“自带保护套，没法靠近。”
　　“两个月快过去了，几句话都搭不上；想着放弃了。”
　　……
　　“大民兄说，那个女孩经历比较特别，性格也有点古怪，实在不行就算了。但是有些事吧自己已经上心了，再说放弃，自己都不愿意。”
　　……
　　“实习期结束了，今晚就吃个散伙饭，看来是真的再见了。”
　　……
　　“恩，今晚很特别，有了肢体的接触，耶~坐这么近看她，心里还真的紧张；她不像大民兄说的，是古怪的，看着她眼睛，很善良也蛮坚强的；不知道那个临时约定人家记不记在心里，哎，反正自己还年轻，等个一年，哥还是等得起的。”
　　……
　　“偷偷看小字条算违规吗？大民说弄个书吧，谢老帮忙，还真把那书吧接下来了，希望小旺那孩子把眼睛擦亮喽！”
　　……
　　“那个女孩在南京工作了，没再回扬州，不过离得不远，距离不是问题。”
　　……
　　“今天在南京出差，看到一背影特别像她，追着追着，就看不到了，这就是想疯了吧，出现幻觉了吧，文邹一点，许久不见，甚是想念啊！”
　　……
　　“约定时间到了，大家都聚齐等着了，那个女孩没有出现。现在的小女孩，估计早被别人拿下了。大民劝我，结果我把他喝趴下了。”
　　……
　　“今天见了一个女孩，吃了个饭，没话聊。心烦意乱。”
　　……
　　“小旺电话说失约姐姐来了，拍了一看，可不就是嘛，哎呀，千金散尽还复来，赶紧飞回去，再逮不住这送上门的兔子，咱以后在狼群还怎么混！哥来也！”
　　……
　　哈哈哈，笑到断肠，这么花痴，这么纯的爷们！竟然在恋我的时候相亲去了，生无可恋了？
　　合上笔记本，罗里吧嗦的大男孩笔记，就像是喝断片了酒鬼，想到哪里就写到哪里，假若自己再不出现，那这孩子估计就落入其他姑娘的怀抱了啊！

　　你有没有什么时候想过，害怕另一半是谦谦君子，“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谦谦君子，女子亦好求。就像你低下身子去擦洗家里一样，刚开始或许是贤惠可人，而后估计便是理所当然。女人，决不能因为做多了，就失去价值。
　　我问你，同样的好，你舍得不舍得跟别的女子分享？我问你，假若你们聊天的内容中，已经形成了一个天然的不可触碰的雷区，你敢不敢与他聊一聊为什么？你是否也会猜测，隐藏就如一个生活的黑洞，眼睁睁看着他在里面自我扭曲，自相矛盾，还不能提醒他。其实，这既是顾及他的感受，也是看着而已，给自己一个潇洒来潇洒去的风度。
　　女子往往敏感到可以衡量出你这个人心在家几分。我感受到他近来的压抑、矛盾与自责，也有坚持那么一小会，就能卸下重负的释然。但是你不能问，将疑惑的力量平静地投入到工作中，这个估计就叫做转移注意力吧。
　　“忙完这一阵，带你出去玩玩。”苏洵话一出口，我就微笑着迎着，点头答应；他注视着我，我在心里问，你为何眼里饱含愧疚与隐忍，还不与我说
　　“没事吧，累了休息会。”我拉着他的手，让他坐到我的旁边，“事业处于上升期，对心里和身体是双重挑战，我一是叮嘱你照顾好自己的身体，二是相信你，你可以做的很好。”
　　说完这些话，我平静异常，苏洵情绪起伏不定，他抱着我，将头深深深深地靠在我的脖弯里，掩藏在头发里，我一动不动支撑着本来撑不起来的重量，发现，只要咬咬牙，便岿然不动。
　　“骑虎难下，我现在才知道这滋味不好受。”
　　他敞开心扉，却也说了半醒的话，我抬起手拍拍他，不知道找些什么词来安慰他。对于苏洵这个执拗的性格来说，不可能采纳家人的意见，他总要证明自己，证明自己可以。此路不通，他会另想办法，这也是他区别同龄人、吸引我的地方。
　　“玥玥，不要离开我。”这一声醉话，让我既荣幸又害怕，这是自己不动声色撑了多久才换来的。
　　到底是什么事情，我试着问，但是苏洵没有回答。两个人处的久了，就养成了自动忽略的习惯，你还健康就行。
　　只是这种绵绵之语，如流星雨般难得一见，哪个女人会不留恋。但是男人也不是傻子，他们知道频繁意味着无趣。苏洵调整好自己，便又投入到工作中。这一股柔情，又是可以让我坚持很久。
　　明年的婚期，今年就要开始准备了。我不知道老爷子是怎么想的，想怎么去安排，我只希望简单一点，不要太热闹，将婚姻的那一丝丝的神圣冲淡。敬叔不停地给我暗示着，会来扬州，给我个大任务，这一拖二拖的，倒是过了那么久还是来不了。

　　秋寒冬暖。我怎么也悟不透这句话。
　　老爷子总是会在我的耳边唠叨着，秋天还能比冬天冷，那不符合实际啊！但是二十几轮春夏秋冬过来了，才会明白，原来真的是这样的。秋天，人要像耐霜的菊花，不把抗寒的基础打好，入冬怎么过？
　　秋末，我酷爱贴身的衣服，不仅保暖，而且在这荒凉的季节里，特别有安全感。大君说我差点就成蝙蝠侠了，我撩着大波长发，哪里有这么俊美的蝙蝠啊！
　　E-sunny不停地往我的邮箱里发着新款，点开看，却没啥动心的，还不如手上的这两个套在一起的圈圈。这婚礼是老爷子操办，既然他老人家有这番心意，我总要意思下才好。
　　在我的骨髓里，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一种很难改变的意识。比如，若是定制珠宝，我第一个想到的不是好不好佩戴，佩戴后好不好看，我想到的是这件东西日后会不会升值，会不会不好出手。一些东西，再珍贵，入不了心，到头来无非就是财富标志，变现能力的考核。此刻，我的心已遨游在金钱的海洋。
　　敬叔推迟这么久来扬州，总让我心里不安。一边想着老爷子给了多少陪嫁，一边心里咚咚的，像是什么事情发生。那种坐立不安，本来贴身舒适的衣服，此刻显得略微勒得慌，喘气累；自己的舌根不停地生着清水，但嘴唇却干皱，心真的跑到了嗓子眼！我端起柠檬蜂蜜热茶，就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可喝下三秒没过，敬叔就来了，等不及他坐下，我赶紧站了起来，
　　“敬叔，我去下卫生间先！”
　　“行行！你忙。”秋天的敬叔开始被长袖衫包裹起来，那个肚子是遮掩不下去的，活像有五月身孕。他还有一习惯，穿领口袖口有纽扣的衣服，一定要全部扣上的，跟老爷子一样。但是这么遗传，敬叔就肆意不起来了，他发福的身材没法活动自如，皮带勒得也气喘吁吁，他做事情着急还喜欢小跑，哎！
　　等我从卫生间出来，敬叔靠在椅背上眯着。
　　“您最近忙什么，一会儿说来，一会儿说来不了的，”我坐下问着敬叔，敬叔听到我的声音，立刻坐了起来，那双大眼睛也不透彻了，显得浑浊苍黄；
　　“哎，你顺叔去世了。”敬叔说完，眉头就皱了起来，嘴巴也揪着，心情非常沉重。
　　“这么快？”我不敢相信，但是这又是必然要发生的，“顺婶怎么办？”
　　“你顺叔那个病就是喝酒喝的，”敬叔端起杯子，喝着餐厅的免费茶，酸得他直咂嘴皱眉头，便让服务生换了杯温开水，“你顺婶就是活着死了都不好过的人。”
　　“上回去看顺叔，就觉得他很奇怪，哎，就是我顺婶太苦了。”
　　“那怎么弄？”敬叔放下杯子，“‘路半仙’都算过了，你顺叔能闯过59岁这个关口，那阳间还能多活几年；这手术刚见好，又自己败腾自己，那不是自己把自己往小鬼手里送嘛！哎！老董事长喊你顺婶过来帮忙，分下心；你顺婶哭你顺叔那是气他不过，我们能安慰就多安慰，也不能说什么，你顺叔再孬，也是你顺婶的伴呐！”
　　“那顺婶现在怎么样？我想打电话都不知道能说点什么。”
　　“老爷子叮嘱不让你打，你顺婶心窄，让她哭哭骂骂，这些年了；等她这阵过了，再说。”老爷子说的也对，怪不得我是事后知道这件事，就算是早知道，我的性格，肯定是会增加顺婶的痛苦。
　　“老爷子身体还好吧？”此刻心里已经平静下来，那让我坐立不安的事情已经水落石出，出乎意料的快，却也是意料之中。顺叔最后的邪笑，就像是将入炼狱一般；现在想想，我那一表人才的风华哥，算是彻底遁入魔道了，这个都算到了，下回回去，一定不要见到他，我的小命还是留给自己挣扎吧。
　　“嘿嘿，好得很，开始张罗宝贝孙女的婚事，精神好得很，逢人便夸你，懂事，自己能处理好自己的事情，不给老的压力，做事有方法有魄力……”
　　“哎~”我吐着舌头，这真不像老爷子会做的事情，“他借此又能张灯结彩了把！”
　　“这不是好事嘛，嘿嘿，张灯结彩哪够了，那不得鞭炮轰鸣，锣鼓咚咚！嘿嘿~”敬叔边说边笑着，那标志的小日本嘿嘿又来了，“二姐，这老家多少年没办喜事了，肯定要好好热闹热闹！这日子都让‘路半仙’，你风华哥在推算着呢！”
　　不想提到什么便来什么，太可怕，风华哥踩着半仙的旗号，知晓我的生辰八字，那不完了，以后有什么沟沟坎坎的，他不是未卜先知了？！私生活被窥探，真真感觉不妙！哎，我那驰骋沙场、抛头颅洒热血、建设新中国的老爷子还信这个~
　　“敬叔，你说那定制首饰我怎么选呐？”不想扯多，赶紧打断话题；
　　“你爷爷放话了，喜欢就买。嘿嘿~”敬叔似乎揣着尚方宝剑，底气十足；
　　“跟您商量个事情，”我朝敬叔凑近点，“您帮我跟老爷子商量下，别那样办婚礼，搞成商业酒会，我就成了站堂的了，简单点，首饰也不要，之前有一对婚戒在我这呢，咱是真爱，简单温馨点~”
　　“哎呦，这我还没想过呢，”敬叔觉得我是脑洞大开，很意外，“这我得好好想想，怎么给你传达过去。”
　　“这事就麻烦您了，”我嘿嘿地笑着，“将来谁都好看，不尴尬就是；事都是一秒一个样，谁知道一年后是什么样，不能花架子太大，跌得太惨，我也好那么一点面子，摔得惨了，多丢人，还给家里丢人；闷声聚财，闷声聚财~”
　　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这么多歪理，敬叔并没有急着否定我，而是笑着，让我不由得想，老爷子是不是也这么想过打算过，还是只是来试探我，或者是什么……不可细想下去，细想下去，这个家与关系便经不起推敲和细琢。
　　“好啦，大事说完，就传达点小事——”敬叔一边说着，一边打开公文包，拿出一个厚厚的文件袋，交于我，“二姐，这个你看下，没问题就签个字。”
　　我疑惑了，什么东西，签什么字，打开一看，便是扬州画展的，我只要签个字就是我的。
　　“多少钱？这事怎么不跟我讲下，这是结婚的大礼？呵呵~”我心里没有惊喜，自己一直盘算合适的时候出手，就像是盯了很久的桃子给别人摘了，虽然吃到，但那个心情是不同的；
　　“老董事长没花钱，你仔细看补充协议，需要二姐自己经营自己偿还，”敬叔指着最后一个小文件夹，我打开一看，“金额在接受的范围内，但并不是最低的。”
　　“嘿嘿，老董事长说，做生意不能把朋友做死了，”敬叔这一说我便明白，“况且这个是严总主动找到老董事长谈的。”
　　“怎么不找我？”我签上字，留下一份。
　　“嘿嘿，这就不知道了；”敬叔收起其他的文件，“对了，二姐资金吃力不？”
　　“谁不缺钱，但我的转得起来，没事。”
　　这次跟敬叔吃饭，明显吃得不痛快。不知道怎么的，为什么我盯了那么久，老严却去找了老爷子？还有就是脑海中我那“路半仙”的本家哥哥，老是眯着眼，笑眯眯，手持拐杖，敲着铜锣向我走来！
　　事已至此，我直接电话了严总，他一接电话便知道是什么事，还没等我说还款压力大，他便先发制人，爽朗大笑；
　　“哈哈哈，你较真我就得白送你了！”
　　这话说得我没头没脑的，客观上你是赚了，毕竟，大画展我都没去调查现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