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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9、慵懒的生活 ...

  •   173.熟睡
      回去的行囊满满的,手边放着整篮子其貌不扬的西红柿黄瓜。
      老人们道着别,我跟苏洵就像是他们洽谈下来的成果一样,不时地冲着我们点头,再点头。就算是这样,又能如何,老爷子不是没交出户口本嘛。
      回城的路上,大家聊天的氛围更加地随性了,我完全被吸纳进去,成了苏家的一份子,这种近距离的家,让我既激动紧张,又害怕。到扬州,长辈们千叮咛万嘱咐我们好好的,有什么事情商量着来,互相多些理解,有时间一起回家里住一住等等,便不再多逗留,直接就回去了。
      奔波的累了,苏洵脱下外套,躺在床上,翻动着手机;我则躺在沙发上,靠着靠枕,抱着大靠枕,秋天真的冷了,不盖被子从脚凉到手,就胸前抱枕捂着的地方还暖和些。
      不如躺被窝里睡一觉。我起身抱着靠枕,走到床的另一侧,掀开被子,直接钻了进去,蜷卧着,搂着抱枕,好暖和,也不想跟旁边玩游戏的苏洵多说一句话,不知不觉便进入梦乡。
      有时候舒适的睡眠任你金山银山也是换不来的,连嗜睡者自己都舍不得做个梦翻个身,唯恐担心搅了这情致。这种纯睡眠又是清醒的,懒得接的电话声,耳边的风声、落叶声,窗外的鸟语声……这些在沉睡者的心里清晰无比,也是这些,造就了沉睡者不闻不问的慵懒肆意。
      我也知道手机的电话声,窗外的嘈杂声,耳边苏洵玩的游戏声,但是这些都懒得去思考去计较,有了这些声音,我反而睡得踏实无比;不多久,游戏声停了,苏洵把手机放在床头柜上,打了个哈欠,抽下了皮带,掀开了被子,然后就着我的睡姿,稳稳地环抱着我,他身上的火力比我大得多,就像一下子靠近了火炉子,可以踏实地睡了;即使耳边是他如雷的鼾声,这经过九曲十八弯传到心里,竟也成了安眠曲一般。
      也可能真的是自己幻想多了,生活应该就是这样朴实的;婴儿吮吸罢母乳睡了,但是他会不时地一边打着呼噜,一边强迫自己睁眼看看妈妈是否在身边,在的话,他会放心地睡会,不在的话,下一秒他就会嚎啕大哭;我有时候会睡着了然后突然睁开眼睛看下,看一眼才安全,才放心。
      174.
      睡着了,便真的什么都听不到了。
      直到这个男人在我耳边低声地说着软语:“亲,嘿!还睡呢~再睡天就亮了,实在太困就吃点饭再睡吧,啊~”
      这一觉真把自己睡得酥软透彻了。睁开眼,窗外早已亮起万家灯火。
      “几点了,你不是也睡了吗,怎么起来了?”要不是苏洵抱着我睡,我不会睡这么久的。
      “亲,你可拉倒吧,”苏洵嫌弃地坐到我的旁边,我欠欠身,打着哈欠爬起来,刚披上外套困意又来了,懒筋抽了,把抱枕直接靠在床头,一个倒头,又躺下了,“嗨,不能再睡了,你这一觉睡得应该够了吧,好家伙,那呼噜打的,把哥都吵醒了!”
      “瞎说,我怎么会打呼噜呢!”我反驳着,别的不敢说,但个人习惯我还是对自己要求很高的,我睡觉一不打呼噜,二不磕牙。
      “不信拉倒,下回再碰见了,哥就录下来,看你还认不认账~”
      “等你录下来再跟我说。”
      “快起来,洗把脸,”苏洵再次晃了我两下,“哥这饭都做好了,您给个面子吃点呗~快快,我去盛粥了!”
      也不记得自己有没有答应起来吃饭,迷迷糊糊又不知道睡了多久,突然脑子中就有那么个意识:苏洵喊我吃饭呢,到现在还不赶紧起来!
      就这样一个激灵,睡意全没了,完全醒了,精神百倍。穿上拖鞋便往外面跑去,能快一秒是一秒,最起码在行动上我是积极的!
      “饭呢,我起来了,吃吧!”
      “在锅里呢,等下——”苏洵打着游戏,赶紧结尾的样子,
      “你不说盛出来了嘛,难道我做梦了?!”我真的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了,还是我在梦中自作多情还是苏洵自己说了没做,反正心里就是莫名其妙的。
      “亲,您又睡着了,又眯了快半个小时了。等你起来吃,黄花菜都凉了。”苏洵放下手中的手机,装在兜里,趿拉着拖鞋,到厨房给我端来了粥,然后又逐一地把菜放到微波炉里面转了转;
      “不要热能吃,”我喝着粥,一下子全身都活了,“你不吃点?”
      “刚饿极了,就先吃了。”苏洵坚持把菜好,端给我,“这几天你能吃冷的吗,不注意的话到时候又疼得嗷嗷叫,哥也不能替你疼啊!”
      “你怎么这么猥琐~”我吃着简单的家常菜,西红柿鸡蛋,醋溜土豆丝,包菜丝,“倒比我自己还清楚~”
      “就跟你懂什么一样~”苏洵坐到我的对面,看着我吃,一边说我,还一边用手拍了下我的头,呵呵,突然有种十八岁的感觉。
      “你人怎么这么好呢?”我吃完推开碗筷,伸了个懒腰,神经质地喊道,“就像东方升起的太阳,光芒万丈!”
      “干什么呢!”苏洵受不了笑了起来,“典型的吃饱了撑的,想动动的来刷碗吧!”
      “哎呦,手疼~”我立刻消了万丈豪情,变得伸手不拿四两的柔弱;
      “惯得毛病!”苏洵拾起碗筷,进入厨房开始热火朝天地刷了起来,听到这句话,我内心无比的骄傲,这才是我想要的,苏洵要多给的。
      但是千惯万惯,惯我一人就好;别人,万不可沾染上这个坏毛病。
      这么睡下来也不会再困了,就像是给一个奔波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后面还是要忙起来了。
      在即将要忙起来的前一刻,不如趁着精神好,再放松下自己。我打开电脑,找着自己想看但是没时间看一直存着的电影,然后把带来的秋货一股脑的洗洗,我的影视奋斗之路就开始了。
      “洵哥,陪我看呗!”
      “好啊,现在睡觉你也不让啊!”
      “跟你分享我的美食!嘻嘻~”
      “往里面去点,让哥也躺一下。”
      “你把胳膊放后面,我靠下。”
      在梦中你我可能如陌生人般,但醒来感觉又是亲密无间的。这一梦一醒,自己也不知道从哪里分割。有时候很好奇孙心海的选择,之前都是有钱有势的,就算是追求她的宗飞哥,即使没有多高的学位,但是他确是真的聪明,会赚钱,会避嫌。
      而现在的童先生,心海是否有迷茫的时候?找这个归宿,她得到的是什么,又得舍弃什么。那我自己呢。
      苏洵早已睡着在身边。我暂停了看不下去的剧情,盘腿坐着,仔细端详这个男人:长相倒是没有什么变化,就是越来越有味道了;这味道跟这孩子的心一样,闻着迷人,听着动情,你身边的女子不为你赴汤蹈火才怪呢;事情到了这步,若要哪天用舍弃来换对方,你能舍弃掉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反观我,若要为你舍弃最重要的东西,我发现,我既舍不得事业,更舍不得命,我很愧疚,我先于你这么自私,经不起推敲。
      175.“幸会”
      天下三分明月夜,二分无赖是扬州。到深秋里,你才能知道月亮的皎洁。即使是那连绵如火蛇的路灯,也逃不出她清辉的怀抱。
      大画展一直不温不火,杨总监也像是人间消失了的样子,其他人也都奇迹般地隐藏了自己。国哥还是因为家庭,跳了槽,照他之前讲的那样,奔波是为了家,怎么好让家跟着自己奔波呢。
      与大画切开,便像独立门户,老死不相往来。老严很少过问这边,我们几乎是自生自灭的同时,也照着自己的方式风生水起。
      去大画展的储藏室取出画,谢过老严,这点小事,还让他单独跑来一遭,心里有点不好意思。但是从这个老男人的脸上,我读不出任何的信息,一点点也读不到,他跟金立是一类人,但是金立的脸上可以读到很多信息。
      “喝一杯吧!”我将画递给大君包装,严总冷不丁地说道,喝一杯酒?不要了,我不习惯夜生活;
      “不了。麻烦您了。”我满脸堆笑推辞着;
      “对面的咖啡馆就行,坐个十几分钟的时间。”老严说罢便打头先走了,我看苏洵还未到,就跟大君叮嘱了下,就也过去了。
      老严是一种什么样的人,他是那种很自信又老道的人,我仅仅是慢一步过来,两杯咖啡就已经端过来了。我不喜欢喝咖啡,都说咖啡提神,但我这样的人,失眠比喝咖啡效果来得要好。
      “坐吧。”老严放下公文包,看了我一眼,端起桌上的咖啡就喝了一口;
      “好。”我微微一笑坐到对面,也没什么话想说;
      “金总去北欧还跟你联系的?”
      “走的时候我知道,后来到现在没联系,估计他也忙。”我不知道老严为什么突然问这个,就实话实说,他跟金立认识这么久了,金家跟我们家的关系老严应该是知道的。
      “是嘛~”老严半开玩笑的一句下来,问得我不知如何是好,“金总这个人还是不错的,事务所本来是我们两个人的,金总参与你家集团事务,就终止了合作,呵呵!”老严这话语里呵呵里,我竟听不懂是笑他干脆还是笑他痴傻;
      “哦,”我如释重负,总不是为了我就好,“他跟老爷子商议这些,我不参与;过不多久我就要结婚了,老家的事情跟我离得就更远了。”
      “偶!跟你那原来处的小男朋友?祝贺你。”严总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让我很难受,但这祝贺我就收下了。
      “恩,谢谢。”我望了望窗户外边,不想让苏洵等得太久;
      “以后自己一个人要真正去独当一面,要多一点耐心。”老严突然语重心长,眼神里我读到了真正的关心,“如果遇到什么事情需要我们帮忙的,尽管电话。”
      “恩,一定。”我发自内心地笑着,老严不阴阳怪气,这聊上两句,心里舒服多了。
      “恩,行,你去忙吧。”老严拿出包里的电脑,娴熟地点上烟,我挥挥手,告别这个工作狂。
      大步走出咖啡厅,气氛立刻轻松了不少。裹紧外套,趁着绿灯,撒腿就赶紧跑过去,连气都不带喘息的。
      “我来也!”见到苏洵已经拿着画在等我了,我便化作翩翩飞舞的蝴蝶一样,在他身旁绕来绕去;
      “行啦亲,上车忙正事。”苏洵拉开车门,我赶紧听话地钻进去,“你刚去哪里啊,见什么严总?”估计是大君交代不清吧;
      “老严啊,总公司的大BOSS啊,能不见?”我像模像样地叹了口气,“以小仙的修为,见到哪个神不得拜一拜~”
      “这大晚上的,有事应该白天谈啊,耽误员工休息时间,变向加班!”
      “哈哈哈哈!”听完苏洵一本正经地瞎说,笑得我哈哈的,矜持不住,“你也不是大晚上地约我嘛,你安得什么心!哼~”
      “这哪能一样!嘿嘿~”看你赔个笑就暂且将这事翻过去吧,结个婚难道连别的男人都见不得了,管得太宽了。
      按照后来敬叔给我们提供的地址和电话,我跟苏洵停下车子,开始沿着一条河边的小路去找那个门牌号。
      老城区不大,但是老房子的排列还真的是没什么章法的,一会儿一边排号,一会儿左右排号,一会儿横着一会儿竖着,心下越走越奇怪,这些地方,老屋遍地,竟然还有全是老木头板的房子,老城区都是老人,点的灯头都是那种黄黄的钠灯,不是那种很亮的荧光灯,这就让人越走越害怕;更何况,老人不困但是很早就上床躺着,节省惯了,定会点着月色,熄灭家里所有费电的灯头;
      “前面应该是了吧?”沿河边的夜路走了那么久,号码越来越接近,胜利的曙光就在面前了;
      “恩,是的,我去敲门。”苏洵拉着我的手,把我拉到身后,“有人吗?有人在不?”敲了很久,叫了很久,都不见动静,反而惊起了宿在水里的什么鸟,那拍着水簌簌地飞了起来,应该有鸭子那么大,翅膀多有劲,而后四周家养的睡不着的看门狗也叫了起来,吓得浑身上下的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
      “有没有动静?太恐怖了,我们回家吧~”我贴着苏洵,害怕极了,
      “你再打个电话,这个时间是不是也睡了?”苏洵提醒着我,我赶紧拿起电话,再次拨通那个号码,我说了一大通,电话那头一个老人就“恩”了一声。
      过了不到两分钟,这扇铁门里面传来像是在深巷里的踱步声,由远及近,平平和和,每一步都像是踩在龙飞凤舞的祥和之上,让人听着好奇而向往。
      “吱——”一声,铁门开了,一条幽深的巷道立刻展现在面前,但是巷道的那头,却是死路一般,不转弯不会到达那展露光芒的地方。
      “来啦。”电话中老者的声音。这老者个头不高,微微驮着背,但在前头引路不多讲话,虽是老者,但是走路如风般轻盈飘荡,越到亮出,越觉得这个人的背影气场逼人;就着巷道尽头的亮光,可以看到这巷道是用青砖白灰建起来的,规整肃穆。这个老者完全站在灯下,示意我们转弯的时候,才看得清此人的全貌:灰白的大背头,宽额头,剑眉细眼炯炯有神,宽而高的鼻子,厚而坚毅的双唇,本是严者;但两颊微笑,眉头含慈,下巴清秀适当;身着白色衬衫,早已浆洗百次,深色的裤子,暂时分不清是深蓝还是纯黑,脚蹬千层底黑布鞋,通身看去,竟也儒雅的像是留学之士,看了你便可猜想,此人少年时也应是名震四方的才俊。
      我们随着老者一转弯,便如进入另一番天地。比半个篮球场还大的空地,将空间一下子延伸开。对面便也看到一对朱红的廊柱门楼,精巧的木匾上书着篆体“幸会”二字。推门而进,根据感觉,我们走的不是正门。
      “你们先坐下,画交于我,我来让大家鉴定下。”我按照这个老者的要求,把画交出去了,我跟苏洵老实地坐着,这间屋子也简陋极了,青砖白线,白灯头,只有几把椅子和茶几,但都是古式样的。坐久了,仔细听,还可以听到不远处有小瀑水流声,扬州虽然发展的很快,但是一大批生活在古城中的老人很热爱私家园林,也有的是外地过来,买私宅,自己于一亩见方的地界,建那亭台楼榭,流泉飞瀑,集奇山异石,养飞禽走兽,赏名家字画,听古琴老曲,酌清香花酒,观游鱼夏荷;你且听过斗鸡、斗蛐蛐、斗宝吧,但是在扬州,民间雅士还会聚在一起斗园子!
      那么,这个园子的主人大概是什么样的人,我就猜到了几分。一般园子对园子比较清楚,私家园是不对外开放,更不会宣传的。但是这种园子,打正门进来的是官面的,聊不到实处;打偏门进来的,才是直奔主人喜好的。
      现在想想,就应该明白,那偏门的匾额“幸会”二字,便是对来客的真挚欢迎,也是送别的真挚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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