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傲的玫瑰》爇之

113、音乐喷池

　　而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想到谢老，我要向他倾诉。
　　就像是被闷在山洞里，突然找到出口般，浑身上下每个毛孔都畅快的欢呼着。我迫不及待三步并作两步的爬着楼梯，前台老师说谢老在办公室跟两个年轻人聊天，好一会了，我顾不上那么多了，就直接去他办公室对面的会议室等，就在我坐下盯着他门看不久，那边的会谈终于结束了，里面出来了三个人，我呆了——
　　一个是谢老，一个是苏洵，另一个，另一个是晒得几乎看不出来的大民！
　　我为小嘻妹感到开心，他们一见我在对面，都一齐走了过来，谢老满脸写着关怀，苏洵像是想要拥抱般，大民又黑了，幸福得笑起来，显得牙齿更白了！我开心地放下包站起来，是的，激动得要哭了，就像是自己经历了小嘻妹那般的困苦和等待般，终究，回来了。
　　“玥玥！”大民喊着我，
　　“你终于回来了。”我激动地赶紧上去拥抱下大民，然后拿起旁边的书狠狠的打了他那黝黑的胳膊，大民嗷嗷地喊着但是不躲开，“不能再那样对我的好妹妹了！”
　　“知道了，大小姐！”大民立刻笑容满面，“请帖请帖，给你们的请帖！在苏洵那！！”
　　“真的，结婚了？！”我赶紧接过苏洵手中的请帖，真是的，到底是我太忙还是我忽略了，人家请帖都准备好了，破镜重圆的二人，终究还是在一起了。真好，我拿着请帖遮住自己的眼睛，眼泪簌簌地流着，不知是谁，那熟悉的味道，轻轻地搂着我的肩膀，拍着我的背，安慰着我。
　　“你们赶紧，洵现在做大了，下一对就是你们了。”大民欢喜地催促着，
　　“你先去准备吧大民，我们晚上见。”苏洵拍了下大民的肩膀，像是在谋划着什么。
　　“恩，谢老，你们聊，我先去准备了。”大民说完如一阵风般消失，那后衣襟来回地摆动着，像洋洋得意的海浪般。
　　“玥玥，进来坐。苏洵你先去忙你的事吧。”谢老应该看出来我来这里的另有目的，与他们遇见也纯属巧合。
　　“哎，好。”我自然脱离苏洵的臂弯，拿起桌子上的包，跟着谢老后面进到谢老的办公室，苏洵没说什么，很期待的目送我进谢老的办公室，而后也如风一般的消失，那哒哒的下楼声音诶听出他是多么的欢快和心急。
　　“喝口水，来。”谢老在我走神的空当，已经为我倒了一杯水，我赶紧起身接住杯子，大大地喝了一口，百褶窗攒射进来的一缕缕阳光，洒在一盆茂密垂地的金边吊兰上，那吊兰新枝萌生，昂着头，但最终，都会垂下，垂下，才是它正确的生活姿态。
　　“谢老，我有事，自己处理不了了。”说完这句话竟觉得是对家里长辈哭诉般，但自己迅速让自己的内心强大起来，我祈求的是解决之道。
　　“呵呵~”谢老听完我这句话竟意味深长地笑了，“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是个问题都有解决办法。”
　　“恩。”突然间，听完这句话我竟觉得我所觉得的问题都不是什么问题，不就是方法的选择问题吗，我其实是在寻找一个心里安慰吧。
　　“天一热，别说小畜物受不了，人也受不了。但愈是这样反而得愈清醒。”谢老缓缓起身，戴上眼镜，拿起小喷壶，仔细地观察着吊兰，哪个叶片脏了，他喷一下水再用湿布擦一下，就像照顾婴儿般细致耐心；
　　“谢老，您比以前年轻了。”百褶窗那一缕缕阳光把这个银发老者照耀得容光焕发，喷雾在半空停留片刻，似乎要造出了彩虹，我幻想这位坐在彩虹之上的追梦老者，是多么的让人羡慕。
　　“哈哈哈~”谢老开怀大笑，“哎！我比不上你们这代人，有自己的想法，也敢于去追求。不像我们这些老顽固，遇到点事情思前想后，犹犹豫豫的。”
　　“您是不是觉得我们有点初生牛犊不怕虎，”我被谢老的爽朗所感染，
　　“是你们敢输。”谢老拿下眼镜，放下喷壶，踱步到对面的墙边，我赶紧放下杯子跟上，那墙上，挂着四个苍劲有力的毛笔字“欲语 唯真”；
　　“欲语，唯真。”我站在谢老旁边小声读着，我的语气里有疑惑，看字面也是知其一不知其二。
　　“我临八十才把自己的梦想实践，唉，才知道每天都可以这么的充实自在。哼哼~”谢老放眼望着玻璃墙外的一切，“要不是你们，我估计这辈子都没有机会这么开心了，哼哼~”谢老难得抿着嘴笑着，看得我也开心地笑了起来，
　　“您说得我都不好意思了，”我把谢老扶到沙发上，帮他端来茶杯，“您休息下~”我复又找到学生的感觉，恨不得谢老能给我上课；
　　“坐坐，今天我非常的高兴，你们发展的都很好，反过来都是我学习的榜样，我啊，跟不上时代了，呵呵~”
　　“谢老，您要是遇到难题怎么解决？比如怎么个心理状态呢。”
　　“我们那个年代，遇到问题首先想的是对党和国家有益不，对广大人民有益不，小我毕竟是小我，是可以牺牲的。特别是你跟苏洵现在的岗位，要去把握大局，不能让人觉得是过家家或者跟开杂货部一样，总之，合法经营依法纳税，利国利民利己。”
　　“恩，我们现代考虑自己的可能会多点，估计在您的眼里就是自私自利的行为了。”我微笑着，也不躲闪；
　　“哎~”谢老为我们反驳着，“现代的社会不同以往了，提倡先富带动后富，最终达到共同富裕。发展这个重担落到谁家，谁都要先考虑自身的，这个是情理之中的。纺锤型社会是理想也是发展的必然，中产占绝大多数，也是和谐的重要基石。”谈到社会的变迁，谢老横跨着各种不同的发展阶段，人心思变是他常说的，发展总是把双刃剑，辩证看问题是不可避免的。
　　“谢老，您是老当益壮，把自己的热忱贡献在教育这把利剑上！”
　　“谈不上，谈不上。”谢老边微笑，边闭上眼睛，连连地摇头，挥手；“对啦，你们的私人问题要好好谈谈，年轻更要沉住气，折腾绕一圈，绕回来还好，绕不回来就损失了啊！”
　　“恩，知道了。您放心——”再大的话我就不好说了，都是成年人，不需要骗个老人编些花言巧语的；“感情都是磕磕碰碰的，最后能走到一起的应该是天时地利人和都具备全的。”
　　谢老微笑着点头不语，他不想有可惜的事情发生，但岁月的穿梭，也让他看淡了。灵魂短暂灵犀点通，似乎抵得上心灵的天长地久。
　　拜别谢老，回去的路上，我反复思考着，这看似平谈无奇的聊天，囊括到最后就剩下“输得起”和“懂珍惜”。欲语，唯真，贯穿着做人的始终。我不要做那种多年后回忆，后悔当初没有努力争取的人。我想，多年后，我端着茶杯，听着音乐，回忆当年，我会庆幸和感谢，我敢于想和做的决心，还有我还厚颜无耻的向黑夜窃取时间，来延长白天的长度。
　　我跟大君小东说，事已至此，就等深圳的回应，不合作便与那厮一刀两断，再不合作。若合作，我们要借机会变被动为主动。后果，我来承担。
　　生意大小，被动怎么动得了？
　　我等机会。
　　老阿姨说，姑娘家天天这样拼干什么，嫁人后省点力气，休闲休闲；我问她，要是您女儿，你自豪的是自己买别墅还是别人给买？老阿姨点头说是，每餐，必会给我费劲心思给我变花样，增加营养。
　　苏洵说，大民与小嘻妹的幸福一刻，我们要去见证。
　　记不得上次精心装扮是什么时候了，大概还是百合的婚礼吧，小嘻妹的幸福时刻，我应该怎么装扮才显得自然呢，不要显得尴尬就好。
　　我拉开衣橱，每件衣服都像待选的妃子般，极尽的娴静优雅，我后退两步，靠着沙发缓缓滑落，坐到地毯上，心里自问：
　　苏洵会穿什么衣服？他还会是以前那样白色的上衣，蓝色的牛仔裤，但近来几次见他都是一副大老板的打扮，斑点衬衫，发着亮光的蓝灰西装；
　　选粉色的？不，我心里阴郁；选纯白色的？不，我暂时不想跟他过去的脚步；选橙色的？不，我开心但是热烈不起来；选深红黯然的？应该可以，这件简单的连衣裙，简单的就剩下一根麻绳般的细扁腰带，这棉麻微垂的面料，贴身而不显小气，稳重而不死气沉沉，还好趁着白白的皮肤，黑黑的头发，再加上一双黑色的皮鞋，一个小的放下手机便可的黑色手拿包……
　　我如约到了音乐喷泉，这个地方也是我曾经幻想过苏洵向我求婚的地方。不一会儿，大民、小嘻妹、小旺、赵军，小旺拉着他小女朋友想孩子一样来回的跑着，近了便看到，他们的身后，两家老人聊得火热，还有几个应该是姑姑或者姨姨之类的，谈笑风生；
　　“哎呀！稀客！！你怎么有时间出来玩啊！！！今天我生日啊！”小嘻妹见到我便跑来拉着我的胳膊跟手，“苏洵呢？！就你一个人来啊，我们刚吃完饭，早知道你来我们一起吃饭啊！”
　　“嗯嗯嗯，别说我了，看看你，现在开心的~”大民一直朝我挤眉弄眼的，我啊啊意会半天才明白，要求婚结婚，就小嘻妹不知道了。
　　“玥玥，你一定会更开心的，更幸福的。你看你这么能干，有能力，能配上你的人肯定很优秀！”小嘻妹抱着我，
　　“说的不就是我哥们嘛！”大民咧着嘴笑着，那笑容灿烂得赛过了天上的太阳，那牙齿洁白的比得过皎洁的月光！
　　“玥玥穿什么都特带气质！”小嘻妹低头打量着我，弄得我不好意思，“你哥们哥们的，你哥们在哪里呢？这么好的妹子，来来往往多少人盯着，小心被别人牵走了！”
　　“吩咐他办事呢，一会儿就到！”大民说完转身低头神秘地打着电话，
　　“玥玥，走，回店里坐坐，好久没看到你了，我们好好聊聊！”小嘻妹拽着我便要走，我装作不着急的样子，
　　“你看两家人都坐在喷泉边聊得正开心，你就走走走的，不让人尽兴！”我指着不远处树荫底下 木凳子上的两家人，火热一片；小嘻妹开心地捂着嘴笑了；
　　就在这时，音乐喷泉开始了。首先，冲天近50米的水柱在风的吹拂下，将水珠洒向广场，浸润了干渴的肌肤和干燥的心。也就在刹那间，四面八方而来的孩童，拿水枪的，脱鞋子的，穿水鞋的，拽着家长的手，跟着鼓点，跳跃在泉池中，我们也跟着玩了起来，不知道是哪个孩童的水枪将我们衣服打湿。最后小嘻妹直接拉着我跑进了喷泉组成的舞蹈队，我们抱着头跟在小孩子后面，躲闪着起起伏伏的喷泉，谁说我不开心，我开心极了！
　　July改编的《欢快卡农旋律》、贝多芬的《命运交响曲》，还有我最爱的马克西姆的《克罗地亚狂想曲》！
　　如何不开心？！你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被这些音乐精灵挑动着，一注注小喷泉紧张有力的跟着节拍，像是浇灌了灵魂般，恣意挥洒，比人活的还潇洒，点滴都彰显着水的音乐生命！就连不时窜天的水柱，都铿锵有力的让人激动的热泪盈眶！
　　喧闹陡然间戛然，我们已经全身湿透，喧闹而又绚丽夺目的喷泉也伏下身子，下一首音乐的前奏好长，但音乐一响起，我立刻笑着退下这华丽的舞台，这首歌，是属于大民跟小嘻妹的，是小嘻妹最喜欢的谢娜的《祝你生日快乐》，这活泼诙谐的曲调，搞笑幽默的词曲，用简单的方式传达了最低的幸福要求。
　　大民缓缓走向玩得发傻的小嘻妹，我缓缓退到喷泉池边，让阳光和风快点把我衣服吹干，大民一把抱着小嘻妹，这时，广播里伴着音乐，传来大民的声音：
　　喜妹，我没车没房，你愿意跟我一起，像古人那样活着吗？！
　　嫁给我，喜妹！
　　“嫁给我，喜妹！”大民使劲喊着，几乎要喊破了喉咙，小嘻妹在听到音乐后就已经感动地哭了，更别说听到大民说的这些话，更不用说大民的呐喊与激情的亲吻，不知何时，一阵风从我身边掠过，那飞一般的男孩是谁？——是苏洵！
　　他手捧一大束鲜艳欲滴的玫瑰花，直奔大民跟小嘻妹，也就在小嘻妹刚从大民怀里抬起头的时候，那一大束鲜花就摆在了她的眼前，那个送花的男孩以秒移的速度消失了。
　　两边的亲朋友好友不停地鼓掌，父母们揉搓着眼睛，小旺像个孩子一样趴在大民那坚实的怀里。
　　真好。
　　“亲，笑一个！”谁？！
　　一转身，扑鼻的甜香和耀眼的血般的绚烂，同样一大束玫瑰花出现在我的面前，苏洵，那个穿着白衬衫牛仔裤的男孩回来了般，
　　“你不是要以成年人的方式追我的吗，怎么——”我忍不住笑了，抱着玫瑰花，笑得应该比花还灿烂，话未说完，苏洵就已经不顾一切地吻着我，久违的幸福感，享受片刻，就已听到耳边大民小嘻妹他们故意唏嘘不已的声音；
　　耳边，时不时传来换牙孩子，捂着嘴羞羞地笑着，那笑声里全部漏着风，呵呵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