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衲衣，衲衣》谢不敏

83、第八三章 出行祈平安

　　“谁说是封建迷信了？”衲衣的话让霍二爷很不开心，“要不是我，你打娘胎里就没命了！”

　　对方拿这种事来说，衲衣无话可说。

　　霍二爷瞪了她一眼，也就不和她计较了，转而问霍锴英：“要我算卦，又是为了糊弄家里的老人？”

　　“不能这么说，”霍锴英喝着一口菊花茶，润了润嗓子，“老人信这个，两个人以后要结婚，总要看看八字相合还是相冲。”

　　衲衣和康帅皆是一惊一愣。

　　谁也没想过，霍锴英上这儿来，是为了给两人算八字。

　　“老爸，不是这么个理儿！”衲衣有点担心两人八字不合，试图逃开这一环，“万一我和帅哥不合，难道就不准我们在一起了吗？”

　　霍锴英笑道：“这就要看你二爷爷怎么说了。”

　　“我就知道你上这儿来喝茶准没好事！”霍二爷懒懒地坐在长凳上，胳膊肘支在桌面上，左腿搁在右腿上，满肚子的气，“当初家里那两位不让你这宝贝女儿出来，你求我出面！现在又是为了你的宝贝女儿……锴英啊，你就是没有一点男人该有的魄力，只会和稀泥！”

　　霍锴英被骂得有点难堪，却依然带着笑容说道：“麻烦二叔了。”

　　霍二爷朝天冷哼一声，气哼哼地道：“服了你了！”

　　他转身面对着衲衣和康帅，余怒未消，语气还带着情绪：“何年何月何日何时出生？”

　　衲衣被逼无奈，无奈地向上翻动着眼珠，正要报上自己的出生年月，霍二爷又抬手阻止了她：“我知道你的，你不用告诉我了！”

　　他看着康帅，挑了挑眉：“小帅哥，你的告诉我！”

　　康帅摸了摸鼻子，有点尴尬：“我不知道具体时间。”

　　霍二爷朝他翻白眼，催道：“找你爸妈问呀！现在就问！”

　　康帅脸色有几分不自然，歉意地笑了笑：“妈妈对从前的事记不太清了……”

　　“妈妈不记得，就问爸爸！爸爸总该记得吧？”

　　康帅脸色陡然一变，竟泛出几分冷意。

　　霍二爷见识了太多的人，从他陡变的脸色立马就能猜到是怎么回事，也就没再问下去了。

　　“告诉我是哪年哪月哪日就行了，”他主动退了一步，道，“反正是为了对付霍家那两个老顽固，意思意思就行了——你们面相很合。”

　　衲衣一听，眼睛都亮了，凑上前问道：“真的吗？”

　　“你管是真的假的！”霍二爷对她的气还没消，委屈地嘟哝了一句，“反正在你眼里都是封建迷信！”

　　衲衣理亏，觉得这老头儿的心眼有点小。

　　而霍二爷对着两个人的生辰八字研究了半天，脸色突然变得凝重起来：“大劫大难……小帅哥，你快二十七了吧？”

　　“嗯，”霍二爷语气沉重得让康帅有点心慌，“怎么了？”

　　霍二爷抬眼深深地凝视着他的眉眼、口鼻，幽幽地说道：“在你二十六岁到三十岁之间，你人生有一场大难，事关你生死，你要小心！”

　　康帅眉心一跳，有点不太相信。

　　衲衣却忍不住提出了质疑：“您是在咒我家帅哥吧？我家帅哥好好的，哪里来的大难了？”

　　霍二爷眼一横、嘴一瘪，道：“信不信由你们！反正这场大难离他很近了，挺得过，你们就能修成正果；挺不过，那就要分道扬镳了！小帅哥，看在你长得帅又听话的份上，我就给你一点小小的建议——这两年，千万千万不要出远门！”

　　康帅不是太信这种算命的说辞，但是，出于尊重，他还是点头道了谢。

　　衲衣却压根不信，不想再听他危言耸听，催着霍锴英：“老爸，二爷爷都说了我和帅哥面相很合，知道这个就足够了！我们走吧！”

　　霍锴英却道：“我和康先生再坐坐。”

　　“哈？”衲衣望一眼康帅，再望霍锴英，“老爸，您太不讲理了！帅哥都没说要留下来！”

　　“我留下。”衲衣话音才落，康帅就看着她，认真又严肃地说道。

　　衲衣恨得牙痒痒，心中还在纠结要不要留下来，霍锴英便对她说道：“难得回来一趟，这几天就在家多陪陪妈妈，还有爷爷奶奶。”

　　这是在赶她走了。

　　衲衣也不再纠结了，利落地起了身：“行！那我先回去了！”

　　临走前，她又趴在霍锴英肩上，小小威胁了一下：“别趁我不在，欺负我家帅哥啊！”

　　霍锴英脸一沉，将她的脸从肩上推开，笑着敲了敲她的脑袋瓜子：“没大没小。回家去。”

　　“得令！”衲衣高兴地起身，朝康帅挥了挥手，“帅哥，我先回去啦！”

　　当她看到霍二爷板着一张脸看着她时，她又眯着眼朝他笑道：“二爷爷，我走啦！”

　　霍二爷双眼一抬，仰头冷哼一声：“快走！”

　　衲衣并没有回四合院，而是打车到了霍清明学校附近的一家书店里。

　　她在这儿看了一会儿书，肩膀突然就被拍打了一下。

　　转头，霍清明的脸就出现在她眼前。

　　他戴着棒球帽、穿着校园文化衫，整个人看上去青春阳光而充满朝气，让衲衣眼前一亮。

　　衲衣深深地觉得，他这样休闲的学生装才是一名大学生该有的样子，比他西装革履时的样子顺眼多了。

　　而霍清明看她望着自己笑，还笑得那么暧昧，有点摸不着头脑。

　　他将帽檐压低，坐在她身边的空位上，低声问她：“急着叫我出来做什么？你知不知道我在上课呀？”

　　衲衣有点怀疑他话里的真假，睨他一眼，道：“上课还能跑出来？”

　　“体育课嘛！”霍清明老实交代，“系里有比赛，本来我们啦啦队不能离场的，我是装成病号才能溜出来见你！”

　　“你没参加比赛，不在场也没什么！”事态紧急，衲衣也不听他诉苦，直接道，“你的SM战队里，是不是有个队员，家里是做玉石生意的？”

　　“怎么？”霍清明疑惑不解地看着她，忍不住就想打击她，“你要买玉啊？你有钱吗？”

　　衲衣果然一脸不高兴，给了他一个白眼，很干脆地承认：“没钱！所以，我才来找你呀！”

　　霍清明见有学校的熟人抱着书本走了过来，连忙抢过衲衣手边的书立了起来，微微低着身子，将脸遮住。

　　衲衣不知道他在玩哪出，刚想抢回书本，霍清明却不停地向她眨眼睛释放信号，做贼一样的说：“别！前方有敌情，用它给我掩护一下！”

　　衲衣望眼望去，前方都是之前就存在的人。

　　除了邻桌刚刚坐下来的一个女孩。

　　“认识？”她向女孩的方向望了一眼，挑眉问他，“追你的？”

　　霍清明咽了一口苦水，一脸生无可恋。

　　衲衣是头一次遇到追霍清明的女孩子，突然萌生了强烈的兴趣，总是时不时地盯着邻桌的女孩看。

　　女孩梳着公主头，侧脸很精致乖巧。

　　“你别总盯着人家看呀！”霍清明使劲扯她的胳膊，催着她，“不是要买玉吗？我们去买玉！”

　　衲衣当然没有忘记正事，由着霍清明将自己拉出书店后，突然感慨了一声：“那女孩长得挺可爱的呀！”

　　霍清明很头疼地推着她往前走：“你能不能别八卦了？买你的玉去！”

　　为了不让她的八卦之心泛滥起来，他紧接着问了一句：“你怎么突然想起来要买玉了？”

　　提起买玉，衲衣的心情就变得格外沉重起来。

　　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道：“给帅哥买的，辟邪去灾保平安。”

　　霍清明怔了一怔，有点想笑，但看衲衣的脸色似乎不太好，生生忍着没有笑出来。

　　“既然你是买了送给帅哥的，那就买平安扣吧？”他建议道，“情人间的礼物。”

　　衲衣不懂玉，没有一点意见：“听你的。”

　　半路上，霍清明忍不住还是问出了口：“娜姐，你怎么突然想到要给帅哥买玉辟邪？”

　　衲衣有气无力地道：“今天见了二爷爷，他说，帅哥这两年有大灾，不能远行。我虽然不怎么信，可一想到我这条命还是他求的这块佛坠子救回来的，心里总有点慌。刚好帅哥向上面提交了一份申请，要入援非医疗队，等上面的通知一下来，他就要走了。去了非洲那地方，情况还真不好说……给他买个辟邪保平安的玉，也算是有个心理安慰吧！”

　　霍清明不知道该说什么。

　　算命这种事，与信不信无关，多半是人心在作祟，想求个心理安慰罢了。

　　“这事……”霍清明将帽檐抬起，目光明亮坚定，“交给我吧！”

　　衲衣不懂玉，带着他也是为了不被骗。

　　“买玉的钱，等我有钱了还你。”

　　“随你。”

　　玉石是霍清明周末约衲衣和康帅一同出来吃饭时，偷偷交到衲衣手上的。

　　是一个方形檀木盒子。

　　“我已经去寺庙给玉开过光了，等吃完了饭，你再交给他。”

　　衲衣很慎重地将盒子收了起来，直到回到四合院的东厢客房里，才将盒子交到了康帅手中：“送给你的！”

　　之前她就说要送一件礼物给他，他一直不知道是什么。

　　而她弄得这样神秘，就让康帅更好奇了。

　　“到底是什么？”他笑问。

　　衲衣向他眨眼睛，故意卖关子：“你打开不就知道了？”

　　康帅又仔仔细细地看了看手中的这方檀木盒子。

　　檀木盒子很有年代感，里面的东西价值应该不低。

　　打开檀木盒子，里面躺着的，是一块通透温和的平安扣吊坠，有一块硬币大小。

　　康帅怎么也想不到，她会送这样的礼物给他。

　　“翡翠的？”他也不懂玉，但凭色泽和手感也知道不便宜，“花了多少钱？”

　　这种时候，他只关心价钱，这就让衲衣很不开心了：“你就只关心这个吗？你不是要去非洲吗？我特意花大价钱给你买了这么一块玉保平安，你就这点反应？”

　　康帅笑道：“我是怕你为了买这块玉，欠下一屁股债，最后穷得连饭也没得吃。”

　　“正因如此，你才要好好爱惜！好好佩戴！”她催促他，“快戴上！”

　　康帅却开始扭捏起来：“脖子上戴东西，有点奇怪。”

　　“哎呀！你怎么婆婆妈妈的？”衲衣摇着他的胳膊，不停地劝他，“帅哥，你就戴上嘛！我特意为你买的，还找了高僧开光，你一定要戴上，这样才能保你出行平安！”

　　“好，我戴。你别晃我了。”

　　直到看到他将玉戴在了脖子上，衲衣才善罢甘休。

　　“明天回学校？”康帅将檀木盒子收了起来，将衲衣抱在腿上坐在床上。

　　“嗯，”衲衣的兴致突然没了，应了一声，“下午的飞机。”

　　康帅道：“妈妈昨天下午已经回了深圳，我还要在这边等通知。你爸爸说我的申请已经有了反馈，大概这两天会通知我。因为我的情况比较特殊，到时候医疗队的负责人会对我有一场考验，合格了才有机会进医疗队，所以……”

　　“我知道，”衲衣的手指拨弄着他衬衫领子，闷闷不乐地说，“你好好准备吧。实在没时间也不用去送我，反正有小明送我到机场，丢不了。”

　　“有空……我去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