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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第三一章 往事诉于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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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龄英抱着猫站在楼梯上看着紧紧相拥的男女,眼底划过一丝淡淡的笑意。
等底下那两人的情绪差不多平静了下来,她才缓缓走到两人跟前,笑着对衲衣说道:“既然是友非敌,就带他上楼先休息吧。”
她又朝身后的男人吩咐了一句:“小天,天色晚了,替霍小姐和这位先生安排两间房间出来。”
男人才恭恭敬敬地应了一声,衲衣却出声抗议着:“一间房!我要和我家帅哥待在一起!”
霍龄英冲她暧昧一笑,语气宠溺又无奈:“都依你。缺什么,和小天说——你受累了一整天,好好休息一晚,我和你说的事,明天再说。”
说完,她便抱着猫扭身上了楼。
霍龄英离开,康帅才稍微放松下来,皱着眉头低声问着臂弯里的衲衣:“她说朋友……你的?”
衲衣垂下眼帘,复又抬头望着他,微微一笑:“此事说来话长,我们上去再说。”
作为一名退伍军人,小天依然坚持着军队里的生活作风,办事严谨讲究又利索干脆,不一会儿就将二楼一间闲置的工作间收拾了出来,一尘不染又简洁温馨。
“条件有限,这边气候潮湿,不能直接打地铺,我在地上垫了草席和木板,请两位将就一下。要是夜里要上厕所,每层楼的走道两头都有,分男女……”他将两套迷彩服放在床头,起身指了指角落里的两个热水瓶和大小一对盆,满是歉意地对两人说道,“洗澡的话,这里没有澡堂之类的,只能在屋里洗,热水已经替你们送过来了,那边的水龙头里可以放冷水。”
衲衣之前还一直纳闷他为什么要在房间里挂一张布帘子,这下子算是明白了。
现在,她已经完全被这个男人惊人的行动力所折服,眼中已经开始冒桃星了。
康帅见她当着他的面对别的男人犯花痴,连忙将她的脸扳了回来,对小天说话的语气也不再客气:“之前从我身上搜刮走的东西,大哥你能否还回来了?”
“自然!”小天将一份牛皮文件袋递到他面前,“东西都在这里面!厂子外的那辆车,也给您开进来停着了!我和兄弟会在外面轮流守夜,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我们!”
康帅虽然奇怪这些人的态度,但是也没有多问,只是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小天离开后,他才打开文件袋,将袋中的东西一骨碌倒在了一尘不染的水泥地上。
衲衣的目光一下子就被地上的一把黑色手|枪给吸引住了,惊呼出声:“天啦!帅哥!你上哪儿弄得这玩意?”
康帅笑着将枪拿起,在手中掂玩了两下,忽然将枪头指向衲衣的额头。
衲衣浑身一紧,怒视着他:“你有病啊!想谋杀啊!”
“用脚趾头想也想得到这不是真枪!”康帅用枪头敲了敲她的额头,随手将枪放入了她的手中,“这是玩具枪,是霍老弟送过来的装备!本来以为能唬唬人,压根就唬不住这些人!”
“你的嗓子怎么了?”衲衣早就听出他的声音又粗又哑,以为他是故意装给那些人听的,“是不是生病了?”
康帅轻轻咳嗽了两声,将地上的一瓶防狼喷雾甩到了她怀里:“这个管用,你以后随身带着。”
衲衣将地上的东西推到一旁,抬手探了探他的额头,烫得厉害:“你都发烧了,你没感觉吗?赶紧去床上躺着,我出去找人买药去!”
康帅笑着将一把车钥匙塞到她手里,道:“车里有霍老弟给我备的药,你去拿。”
衲衣不敢耽误,立马起身跑了出去。
回来时,她又拎了一个热水瓶进来,却没有见到康帅的人。
“帅哥!”
她喊了一声,正要掀开布帘子,帘子后突然传来康帅的声音:“流氓,不要偷看我洗澡啊!”
衲衣正要撩布帘子的手一顿,听到帘子后水花溅落的声音,突然有点心痒。
但是,他的一个喷嚏立马将她这份龌蹉流氓的想法赶走了。
她隔着帘子说道:“你都发烧了,你还洗澡!赶紧洗好了出来吃药!”
康帅洗完澡,换上小天送过来的迷彩短袖短裤,本来以为会让自己显得更威风凛凛一些的。哪知衣服穿在身上有些大,倒显得他有点痞气了。
他接过衲衣送到手边的药,吞下:“以后得健身了,全身肌肉组织都松弛了,体质也变差了!”
衲衣不以为意地嘲笑道:“生病了才知道要健身,平时都在干嘛!”
康帅回了一句:“忙着给诊所吸金,养活你这个闲人!”
“我怎么就是闲人了?”衲衣不服气,据理力争,“赶上感冒高发季节,我忙得连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打针开药、扫地洗床单,都是我一个人在做,你他妈就坐着收钱!”
“是吗?”康帅斜靠在桌沿,一手举着单耳军绿色搪瓷杯,一手撑着桌面,笑道,“我记得我没怎么压榨你。”
衲衣翻了翻白眼,抱起床头的女式迷彩:“不和病人一般计较……喝完药就去床上躺着。我洗完澡你要是还醒着,我就和你说说那个女人的事。”
听闻,康帅险些被喝进嘴里的药剂呛住。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不醒也得醒着啊!
感冒发烧最难受,浑身酸软又无力。
康帅躺进空调被里昏昏沉沉地睡了一觉,迷迷糊糊听到有人在叫他。
“帅哥?”
衲衣叫了几声,康帅都没有反应。她也不想吵醒他,抬手摸他的额头,发现烧退了一些,又将毛巾在冷水里浸了浸,一点点擦去他额头上的细汗。
康帅半夜醒来时,上身的衣服都被汗液浸湿,让他难受。
屋里点了蚊香,有一股檀香味。
床边的落地小风扇正呼呼转动着,驱散了屋里的闷热和潮湿。
不过,体内的热排出来了,整个人也轻松多了。
在昏昏灯光里,他扭头见衲衣跪坐在凉席上打着盹,头一下一下点着,手里还紧紧抓着一团毛巾。
康帅侧身静静地看着她,嘴边渐渐扬起了一抹勾人心魄的笑。
她突然被惊醒,下意识地将手中的毛巾放进了手边的盆里。
许是见到康帅已经醒了,她才后知后觉地抬头看着他,却发现他正在脱衣服。
这一下,衲衣是彻底清醒了:“你脱衣服干嘛?”
康帅将脱掉的短袖迷彩服随手扔在了凉席上,向衲衣伸出一只手:“出了汗……毛巾给我擦擦。”
他脸上还带着病态的红晕,在昏黄的灯光下,带着一股病恹恹的风流气质。
康帅见衲衣看着他发呆到快要流口水的模样,勾唇一笑,屈指敲她的额头。
衲衣吃痛,猛然惊醒,脸上有些窘迫:“干嘛!”
康帅笑道:“看够了吗?没看够的话,我特许你帮我擦汗。”
衲衣本是很乐意为他效劳,可是听出他话里的嘲笑,气得将毛巾砸向他:“自己擦!”
为了证明自己并不贪恋男色,她还特意背过了身子,不动如山。
身后突然伸出一只手从背后勾住了她的肩,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带到了床上。
翻身过来,头顶的光突然被被子遮住,只有一丝丝细小的光从被缝里钻进来,微弱的光点正落在了上方的那张脸上。
“娜娜,”康帅突然低低地唤了她一声,俯下脸盯着她,“你信我吗?”
“啊?”衲衣有点懵,道,“什么意思?”
康帅笑道:“信我……将来不管会发生什么,都不会放弃你……对我,你有这样的信心吗?”
衲衣沉默了一会儿,感觉不见光的被子里有些闷,便抬手将康帅头顶的被子掀开了。
灯光照亮他的脸,在他眼底留下了淡淡的阴影。
她伸出双手捧着他还有些烫的脸,笑着回答着:“当然!”
她仰起头正想亲他,他却笑着伸出食指按住了她的嘴唇,凑近她耳边,暧昧地笑道:“感冒还没完全好,不要想着耍流氓。”
衲衣很不甘心,微微转动脑袋,去亲咬他的耳朵:“哼!这次就放过你!”
两人抱在一处耳鬓厮磨了一会儿,衲衣才意犹未尽地松开了他,认真地道:“说正事了。”
康帅侧身躺着,手指缓慢地游走在她的耳端、脸侧:“你说,我听着。”
“故事有点长,还有点复杂……”衲衣顿了顿,语气突然变得低沉,“关于她和我……还有霍家之间的纠葛,我会将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你……你做好心理准备!”
康帅很少见到衲衣这样严肃认真又紧张忐忑的模样,心里疑惑的同时,突然格外怜惜起她来。
他伸手抱住她,难得温声细语、柔情款款地对她说道:“我的心是和你连在一起的,坚不可摧。”
衲衣感激一笑,一个深呼吸后,才慢慢说出了那个压在心底十年、从不愿和旁人提起的秘密。
“霍龄英……她其实是霍家当年收养的孤儿,和霍家并没有血缘关系,和爸爸也只是名义上的兄妹,所以,没人发现她和爸爸之间的不正常关系……”衲衣道,“直到后来家里人让爸爸娶妈妈,爸爸说什么也不同意,迫不得已将两个人的关系说了出来……”
说到这里,衲衣突然发出一声冷笑,继续说道:“他以为家里人会成全他们,结果却出人意料……那个女人……霍龄英被赶出了霍家,两个人的事也成了霍家绝口不提的话题。后来,爸爸还是屈服了,娶了妈妈,然后就有了小明。”
房间里突然沉寂了。
康帅理了理思绪,发现不对劲,低声问道:“怎么只有霍老弟?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