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衲衣，衲衣》谢不敏

27、第二七章 搜索进行时

　　康帅和霍清明赶到LION，店员对康帅有印象，还没等他开口，就热情地道：“康先生，您是来退还昨天租的一套西服的吧？那个不用退还了，有位霍小姐已经帮您付了全款。”

　　店员又从柜台下拿出两只西服礼袋：“这两套西服也是霍小姐为您购买的。本来是让我们给送到您入住的酒店的，您既然过来了，正好可以将这两套西服取走。”

　　康帅讷讷地接过了礼袋，有些意外衲衣会帮他一下子买了这么多套西服。

　　昨天还一直骂他乱花钱，今天她这不是打她自己的脸吗？

　　他心里感动、欣喜，却还是小声骂了一句：“败家娘们！”

　　而霍清明在旁酸溜溜地说了一句：“娜姐借我卡，原来是给你买衣服啊！”

　　康帅瞅他一眼，笑道：“她刷了多少钱？我还给你！”

　　霍清明道：“先别算账了，找娜姐要紧！”

　　康帅自然记得要紧事，清了清嗓子，问着店员：“那你知道她买了这些之后……去了哪里吗？”

　　店员想了一会儿，歉意地笑了笑，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康帅不死心，又问道：“那她有没有说过什么？或是做过什么？”

　　此时，店员却有点想不通康帅这样追根究底的原因，秉着职业操守，依然笑得甜美：“康先生，实在抱歉，我真不知道。当时，接待霍小姐的是我们经理，不过，经理现在不在店里。”

　　“那不好意思，打扰了……”康帅有点沮丧，拎着礼袋走了两步，又回头对店员笑着说道，“谢谢。”

　　回到车上，康帅头疼得靠在座椅上，又尝试着拨打衲衣的号码，还是被提示已关机。

　　霍清明看了他一眼，掏出手机说道：“我给泽灵大哥打电话，让他帮忙找……”

　　他正要拨电话的手却突然被康帅握住，抬眼就撞见了康帅冷冽且不喜的眼神。

　　“霍老弟，你记住，你姐现在是我女朋友，跟你的泽灵大哥没有关系了，你别什么事都找他，知道吗？”

　　霍清明咽了一口口水，点着头：“知道。”

　　康帅带着病态的脸上顿时扬起了温暖如春风般的笑容，一拍霍清明的肩，道：“走！先回酒店，再慢慢想对策！也许，娜娜是贪玩，想和我们玩失踪，说不定到了晚上就回来了呢！”

　　然而，衲衣的电话却一直打不通。

　　康帅知道，事情并没有自己想得那么简单。

　　他将衲衣买来的两套西服里里外外检查了一遍，却在西服内衬里发现了绿色的粉末。

　　两套都有。

　　康帅有点纳闷，伸出右手拇指和食指捻了捻，又举到鼻子下面闻了闻。

　　桌球专用的巧粉？

　　他猛然想到了霍清明昨晚沾到衣服上的，也是这种巧粉。

　　他再将最近发生的一连串事情串联在一起，突然朝霍清明喊道：“霍老弟，车借我！”

　　霍清明不明所以，将钥匙递给他，问道：“你要做什么？”

　　康帅接过钥匙，将杯中的小柴胡一饮而尽，急急地道：“LION有问题，我得再去一趟，你在这里找其他线索。”

　　霍清明担心他的病，欲言又止地看着他。

　　康帅看穿他的心思，在玄关处换上白色运动鞋，回头说道：“我自己好歹是医生，小小的感冒还折腾不倒我！”

　　华灯初上，天河区的广场公园热闹非凡。

　　康帅停了车直奔LION，没找到白天咨询的那名店员，只好找了收银的前台妹子：“你好，请问你们经理在店里吗？”

　　“不在！”前台妹子正忙着算账，头也不抬地回道，“我们经理是大忙人，很少来店里的。”

　　康帅半倚在柜台边，胡诌道：“和你们经理约好晚上去玩两杆，他让我来这里找他的。”

　　前台妹子终于抬起了脸，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先生，你找错地方了吧？你既然和经理约好了，就直接去她的俱乐部找她啊，来这里是找不到她的！”

　　俱乐部？

　　这么说，那些巧粉真的是衲衣暗中留下来的线索？

　　她失踪，真的和这家店有关？

　　然而，只知道这些是不够的。

　　他得知道具体的地址。

　　“我不知道俱乐部在哪里。”

　　前台妹子鄙夷一笑，似乎见多了这样的场景，继续忙着算账，冷冷淡淡地道：“不知道很正常！毕竟追求经理的人也不止你一个，你却是最没脑子的那一个！”

　　靠！这小姑娘怎么还带人身攻击呢！

　　而且，搞了半天，这店里的经理原来是个女的！

　　他知道谈话没法进行下去，没有再纠缠，转身就出了LION。

　　他坐在车里给霍清明拨了一通电话，开门见山地说道：“霍老弟，帮我查一查天河区所有与桌球有关的俱乐部或训练场地。”

　　霍清明顿时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你问出来了？”

　　“目前还不知道具体情况，你尽快告诉我搜索结果，我先去我所知道的俱乐部看看。还有，”康帅想到了一点，郑重地道，“把你昨天勾搭的妹子的微信名片推给我。”

　　霍清明眉心一跳，直接拒绝：“不给！帅哥，你怎么能这样？娜姐失踪不知生死，你竟然还惦记着我的漂亮妹妹！”

　　“我对未成年没兴趣！”康帅头疼气闷，“我怀疑娜娜失踪和她有关！一句话，要姐姐，还是要妹妹？”

　　霍清明弱弱地道：“能要妹妹吗？”

　　靠！

　　衲衣这姐姐做得是有多失败，生死危机关头，竟被亲弟弟给抛弃了？

　　康帅沉默了一会儿，冷冷地道：“你想清楚之后，再回答我。”

　　霍清明忙道：“我要娜姐！要娜姐！妹妹给你！给你！”

　　不知为何，霍清明尤其怕康帅凶他。

　　他打开微信，看着那个加上还没聊过的微信头像，咬咬牙，将名片推送给了康帅。

　　“帅哥，我推给你了，你……你好好和她说话……”霍清明感觉心在滴血，不厌其烦地叮嘱着。

　　康帅却已经不耐烦听了：“行了，是你的谁也抢不走！按照我给你提供的线索，快去查！”

　　霍清明推送到他微信里的个人名片，康帅并没有加好友，而是点进了她的朋友圈。

　　可以看到最近的更新动态。

　　“倒是个挺乐于分享的人，没有设置权限。”康帅刷了对方的几条动态，手指突然在屏幕上停住了。

　　在最近的一条动态里，他在一组照片里看到了熟悉的脸孔。

　　康帅收起手机，启动车子，转了方向，径直朝心中的目的地而去。

　　车子驶过一家正在装修的俱乐部，前方十字路口红灯亮起，康帅停了车。

　　行人穿过马路，一名身穿黑色连帽卫衣的瘦长男子，勾着背、提着外卖餐盒从车前慢悠悠地走过。

　　这样的人，总是更能引起人们的注意。

　　康帅心情焦急，没有太注意这个男人，只是盯着路口红灯上不断递减的数字，听着手机里的嘟嘟声。

　　电话终于被接通，康帅直接表明了意图：“二叔，我要见郑小姐。”

　　电话那头的康兆明有点意外：“现在？”

　　“嗯，现在！”康帅一点也不客气，“我在去Rainbow的路上，麻烦二叔将郑小姐带到你们集团楼下的咖啡店里。”

　　康兆明冷笑道：“这是你求人办事的态度吗？”

　　康帅脑袋疼，嗓子也干干的，喝了一口水润喉：“算我欠您一个人情，行么？我有急事要见她，不然会出人命！”

　　“危言耸听！”康兆明虽不喜康帅的态度，却还是应了他的请求，“郦华跟朋友出去了，我打电话问问她，她要是不方便见你，我也没有办法！”

　　康帅笑道：“多谢二叔！”

　　康兆明很受用，语气和缓了一些：“你先过来吧。”

　　地下室的房间逼仄潮湿，没有一扇窗，整个屋子都是一股潮味。

　　房间里即使开了灯，也昏昏暗暗的，不知道白天黑夜。

　　十来平米的空间，只有一张单人床、一张小八仙桌和四张配套的木椅子。

　　还有一个蹲厕所的坑位。

　　在这里，衲衣没有一点时间概念，只能按照送进来的一日三餐计算着时间。

　　她吃了两顿饭，所以，她应该在这里度过了整整一天。

　　而她的吃喝拉撒睡，都被限制在了这个空间里。

　　今早，她不过是出门替康帅买了两套西服，却没想到会被诓。

　　虽然明知道有蹊跷，她还是老老实实地赴约了。

　　因为，对方提到了霍清明。

　　她将为康帅买的两套西服托LION里的店员送到酒店，就来到了对方提供的一家桌球俱乐部里。

　　俱乐部在闹市区，因为门面在装修，里面根本就没人。

　　她在俱乐部里等了一会儿，约她的那个人却联系不到了。

　　那一刻，她意识到，对方并不是在耍她，而是故意将她引到了这个地方。

　　而她，却不知道对方利用霍清明将她诓到这里有什么企图。

　　她刚要离开，却被人从身后偷袭，再醒来就身处这不见天日的破地方了。

　　她身上的通讯工具和一切身外之物都没有了，完全没有办法离开这里。

　　衲衣冥思苦想了整整一天，不甘心坐以待毙，打算铤而走险赌一把。

　　突然，房间的门被人从外推开，衲衣赶紧侧身躺在床上，装睡。

　　进来的男人身材瘦长，背有一点点驼。

　　他穿着黑色的连帽卫衣，戴着一副黑墨镜和白色口罩，将脸遮得严严实实。

　　至今，衲衣都没能见到他的真面目。

　　男人将外卖餐盒往桌上一搁，低沉沙哑的声音从口罩后传了出来：“起来吃夜宵。”

　　无缘无故被关了，还有夜宵吃？

　　衲衣来不及感慨，打算按原计划行事。

　　“我不吃！”她企图激怒这个从来不会多说话的男人，道，“从现在，我打算绝食！你要是不放我走，就替我收尸吧！”

　　男人不为所动：“随便你。”

　　然后，大步走出房间，在外锁了门。

　　“靠！”

　　衲衣气得想吐血，跳下床，将桌上的外卖餐盒拎起，一股脑儿将里面的饭菜倒进了垃圾篓里。

　　“绝食，我是认真的！我就不信你们还真敢让我死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