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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第一一一章 不知名病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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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不影响陈振夫妻俩的正常生活,衲衣并没有住进康帅曾经住过的那间房间,而是以康帅家属的身份,理所当然地住到了陈振夫妻俩的隔壁。
当然,一日三餐,衲衣还是没有拒绝陈太太热情友好的邀请。
然而,自从见过郑郦华后,尚蔚蓝对她的看管就更加严格了。
衲衣觉得很苦闷。
她见李润志在医院帮着打下手,突然发现在等待的过程里,也不是没事可做。
学校的项目没法做了,好歹能留在医院做点实际点的事啊。
她兴冲冲地找到李润志,李润志正在输液室里给当地的一名妇女输液。
“师兄,”衲衣凑到李润志跟前,“你怎么能在这里帮忙的?”
李润志有点不高兴,回到角落里的一张椅子上坐下:“我堂堂医学院博士生,为什么就不能在这里帮忙?”
“给你工资吗?”
李润志更不高兴了,眉头皱得紧紧的:“我不是为了钱!”
“行!哥,我错了!”衲衣连忙端正态度,说了来意,“师兄,你看,你能不能也帮我申请到一个名额,让我也有点事做?输液打针的事,我最在行了!”
李润志抬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抱臂问:“你是认真想要帮忙做事的?”
衲衣使劲点头:“当然!”
李润志看她目光明亮坚定,收起了心底那一丁点儿的怀疑,笑着说:“既然这样,那我就找院长说说,凭你过往的经验,我觉得问题不大。”
“多谢师兄!”
李润志坦然地接受了她的致谢。
当天,李润志就在吃午饭的时候,给了她答复:“我和院长提了,他同意你留在输液室和药房帮忙,让我带着你。”
“没问题!”
霍清明在抵达几内亚的当天,将随身行李交给随行的保镖后,就直奔衲衣所在的中几友好医院。
他来的时候正值下午两点多,输液室里没有病人,只有衲衣一人坐在窗边翻看着康帅留下来的笔记。
“娜姐。”
熟悉的叫唤,将衲衣从另一个世界里唤了回来。
霍清明那身学院风的穿着打扮,让衲衣眼前一亮。
霍清明在输液室门口小心翼翼地朝里面张望了一圈,发现除了衲衣之外,没其他人,才慢慢走了进来。
“妈妈说你在这儿,我就先找了过来……”他规规矩矩地站在衲衣面前,见衲衣一直在望着他笑,有点摸不着头脑,更有些难为情,“你干嘛?不和我打招呼,就傻笑?”
衲衣合上笔记本,笑着打趣道:“我看看我可爱帅气的弟弟怎么啦?”
霍清明没理会她的打趣,问出了心中最在意的问题:“帅哥好吗?”
衲衣垂眸一笑,手指在笔记本封面上轻轻划着:“你得问妈妈。”
霍清明叹了一口气,语气颓然:“妈妈什么都不愿意和我说,只让我带着郑小姐在这边散散心,找个机会劝她回去。”
衲衣也不想霍清明卷进这件事里,看似满不在乎地说:“那你就听妈妈的话咯!”
“我……”
“有病人!”衲衣见李润志领了个妇女进来,连忙起身打断了霍清明,“小明,你随意坐哈,我得干活啦!”
李润志将那名用纱巾包着头的女人领进输液室后,朝衲衣吩咐了输液的药品和用量,又将一张手写药方交给了她:“输完液,照这个药方给她抓药——楼上病人很多,我得去上面帮忙。”
医院今天的确突然多了很多病人,病症几乎都是一样的。
送进来的病人都是体温偏低,具体病因尚不明确。
“那些病人的情况怎样了?找到病因了吗?”对于突然出现的病情,衲衣有了作为医学生的责任和觉悟,“会不会又是因为当地的某种细菌滋生的疫情?”
李润志看到了霍清明,对他点了点头,快速地回答了衲衣的问题:“病因还没弄清楚。这些人最开始的症状都是体温低于人体正常体温,然后食欲下降,越来越怕热,喜欢待在阴冷潮湿的空间里,好些人都是被活活饿死的。”
衲衣还想了解更多的情况,李润志却迫不及待地要走了:“我真的不能再耽搁了!你好好守着下面,有病人就接待,等我抽空回来和你细说!”
医院人手不够,衲衣当然不能霸着李润志不放。
她根据药方上的说明,将穿着大提花布、头顶缠着纱巾的女人引到一张病床上躺下,熟练地挂了点滴。
正调试着点滴的滴数,床上的女人突然开口了:“我真的只是感冒,不是感染了疟疾?”
女人说的是流畅的中文,甚至带着北京的口音,只是声音有些沙哑。
衲衣不由得低头去看她。
女人的整张脸都藏在纱巾里,看不清她的眉眼口鼻。
对此,衲衣并没有太在意。
因为是同胞同乡,她的语气显得十分亲切热心:“您放心,疟疾这种病,咱们医院是不会诊错的!不过,要是真的感染了,也不要误以为是感冒,及时就医,不会有生命危险!”
衲衣正准备回霍清明那儿坐坐,病床上女人的一句话,让衲衣格外震惊。
“我知道楼上那些病人的病因。”
“是什么?”衲衣顿住脚,折了回来,“您知道是什么引起的吗?”
女人用她那沙哑的嗓子笑答:“我当然知道!岛上的研究成功了!”
岛上?
衲衣的瞳孔陡然一缩,眯着眼,似要透过面纱看进女人的骨血里。
她伸手想要揭开女人的面纱,那女人却用空着的右手抓住了她的手腕,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对一张化脓结痂的脸就这么感兴趣吗?”
衲衣有点意外,慢慢收回手,冷冷地问道:“你知道蛇岛?你是谁?”
“她是霍龄英。”霍清明不知何时来到了病床边,回答了衲衣的问题。
衲衣不可置信地盯着那女人看了又看,却从中找不出与霍龄英的丝毫相似之处。
在她印象里,霍龄英是高傲冷艳的,绝对不会以这副粗俗的村妇形象出现。
而且,这女人也太瘦了,干巴巴的,连声音也是干干的、哑哑的。
霍龄英瘦归瘦,却极有风韵。
“你真是霍龄英?”对于霍清明的猜测,衲衣抱怀疑态度。
“我是……”霍龄英抬手将面纱向下扯了扯,露出两只眼睛,望着床边神色各异的姐弟俩,“霍少爷是怎么认出我的?”
霍清明的目光瞟向她输液的左手,那只藏在提花布布里的手腕上露出了一截红绳和一颗铃铛。
“你手上戴的……是王子的红绳项圈吧?”霍清明将目光移到她戴着面纱的脸上,“那铃铛是她刚到我家时,我让爸爸找人定做的,上面刻着她出生的年月日和名字,世上不会有一模一样的铃铛。”
霍龄英虚弱地笑了,声音显得更加低沉沙哑:“这铃铛原来是你给王子的啊,我还以为……”
“你以为是爸爸吗?”霍清明的笑容格外清冷,对霍龄英,他难以用平常心面对她,始终愤然,“你借着看病的由头到这里来,想做什么?”
霍龄英似乎习惯了霍清明对自己的态度,不疾不徐地说:“我被丈夫抛弃,脸和嗓子也毁了,活着和死了没什么分别,你还担心我会对你们不利吗?”
“不好说,”霍清明不为所动,“你先是害死了泽灵大哥,又将帅哥一步步从国内引诱到蛇岛,最终的目的就是要让娜姐痛苦。目的你已经达到了,现在冒着风险只身来这儿见娜姐,不会真的是来看病的。”
霍龄英不置可否,转而盯向衲衣。
自得知病床上的女人就是霍龄英后,衲衣就一直拧着眉头沉思,霍清明和霍龄英的谈话,她在听,并不惊讶。
从康帅的文字里见到“霍龄英”的名字后,她就知道袭击医疗队的行动,少不了她的份。
但是,她目前最在意的不是追究过往,而是霍龄英提到的楼上那些病人的病因和蛇岛的研究成果。
忽然被霍龄英意味不明地盯着,衲衣十分不自在,低声对霍清明吩咐了一句:“你帮我守一下,我去找师兄求证几个问题。”
“好。”
衲衣风一样地跑了出去,输液室里只剩下霍清明和霍龄英,气氛诡异地安静。
霍清明搬了一张凳子,端端正正地坐在床边,守着霍龄英这个病人,守得十分敬业。
“你的确是个听话的好孩子,”霍龄英笑着开口打破了屋内的沉寂,声音像是从风箱里发出来的,“你妈妈的确会教育孩子,连娜娜那样的孩子也能教得那样听她的话,的确很了不起——霍少爷别急着护着她,我和你说这些,不是讽刺,是真心佩服。”
烧毁的嗓子让她不能连续不断地说话,她歇了一会儿,笑着看着霍清明:“能给我倒一杯水吗?如今这嗓子,稍稍说一会儿话就疼得厉害。”
霍清明没说什么,起身给她倒了一杯水。
霍龄英喝了水,将一次性水杯递还到他手中,朝他点头:“多谢霍少爷。”
霍清明绷着脸接过杯子,又像石像一样,坐在了床边:“不能说话就不要说话,我没兴趣听。”
“是吗?”霍龄英眯着眼,笑道,“关于康帅的,你也没兴趣?”
霍清明坐得更正了,身子绷得紧紧的。
霍龄英知道自己的话已经奏了效,继续加了把火:“我不忍心告诉娜娜,就由你转告给她吧。”
“你说什么我都不信!”霍清明直觉她告知的消息,不是什么好消息,也十分怀疑她和他说这些的用意。
他拒绝听,却又不由自主地想要听。
霍龄英似乎将他的心思看穿,顺着他内心深处的想法,缓缓地将与康帅有关的消息说了出来。
“康帅他……”她说,“出现了和楼上那些病人同样的病症,像蛇一样蛰伏着。我最后一次见他,他就有点神志不清了,见人就攻击,那些人只好将他锁在了笼子里,和蛇一起。你明白我的意思吧?他的行为意识已经脱离了人,渐渐接近于蛇类了。你知道他吃什么吗?吃蛇吃的东西……听说前不久,笼子里的蛇群攻击了那些人,他和那群蛇一起逃了……”
霍清明觉得匪夷所思,半个字也不愿意信。
因此,他并没有理霍龄英,却听到身后响起了脚步声。
接着,他就听到了熟悉又安心的声音。
“我们已经找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