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轨迹》顾西追

1、第二周，第一次课

　　1.
　　第二周周一晚，18:50.
　　卫庄到教室到得早，为了占位置——教室中间靠后的位置。
　　现在的大学生，抢占前排的人总是少数，中间靠后的那一团，也就是不容易被老师发现自己在下面玩手机讲小话的那一团，总是被占的满满当当。
　　在这团抢手热座里，卫庄的左右两边总是没有人。每一个想坐在他旁边的人，不论男女，总会被他冷冽的气质吓得默默移开一个位置。

　　这是他大学生涯的最后一门通识课。
　　背后有女生叽叽喳喳：
　　听说这堂课的老师长得超帅…
　　我是被我室友卖安利卖过来的，她说这个老师不仅人帅，讲课也超有意思的…
　　啊超想看！人不帅都没关系，衣品好也行啊~
　　……………
　　卫庄不厌其烦，塞上耳机，声音比平常调大了整整五格。

　　直到耳机里的音乐突然震耳欲聋，他赶紧伸手降低音量。
　　音乐声小下去，尖锐的上课铃趁着空隙，钻入鼓膜。

　　“大家好。”讲台上站了个挺拔清俊的年轻男人，简短地打完招呼，就背过身去板书。
　　“盖聂，”男人指指黑板上潇洒有力的两个字，“大家叫我聂老师吧，总觉得盖老师有点怪。”
　　下面响起一阵哄笑声，伴随着某些女生会意的“哦~~”，课堂气氛一下活络起来，不少只顾低头玩手机的学生都抬起头开始端详这位老师。
　　包括卫庄。
　　这阵哄笑刚收声，台上的男人又认真地补充一句：“但无论如何，请不要把我叫成盖（gai）老师。”
　　这次，整间教室的学生都笑起来。
　　卫庄极淡地扯了下嘴角：这股和他长相完全不符的幽默，是为增大听课率刻意使用的吸引注意力的手段？

　　盖老师声音低沉好听，卫庄整整一个小时没再碰过手机。

　　“好，下课吧。”盖聂拍拍手上的粉笔灰，俯身关电脑。
　　卫庄坐在下面不动，直到他前面的所有人都走光。
　　盖聂正好收拾完讲台，迈步向门口。
　　卫庄站起来，一眼就把盖聂从头扫到脚——衣品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