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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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在想……”易然停下来，咬了咬嘴唇，求救般地望着周旋，“我在想，林神叫我来这里，是不是因为他一眼就看出我根本不适合唱摇滚，所以他要我来这里认清自己，要我知难而退？”
周旋看着易然，一时说不出话。
“我只会模仿他。但是，这个世界，并不需要第二个林唯。不是吗？”易然皱眉。
暮色沉沉，街灯还没有亮起。少年的面容淹没在一片模糊的昏暗中。
“你信仰的神明，会这样残忍地对待自己的信徒？”周旋问。
街灯亮起，驱散了笼罩在少年身遭的昏暗。
“不会。”易然笑起来，斩钉截铁。
周旋大哥哥似地抬手按住易然头顶，“那就不要再自我怀疑。不是说想要‘神明亲手为你戴上赞美的花环’？嗯？然妹？”
听到“然妹”这个称呼，本来还有些感动的易然瞬间破功，笑骂着挥开周旋按在自己头顶的手，“滚啊。”
重振精神的少年们继续在华灯初上、逐渐喧嚣起来的街上游荡，看还有哪间酒吧在招聘驻唱。
周旋揽着易然肩膀，半压在他身上黏黏糊糊道：“然妹，我觉得还是‘然妹’顺口，‘然子’不好听，咱改回来吧？”
易然一个字否决，“滚。”
周旋：“那就‘然然’。”
易然：“那是咱妈叫的。”
周旋：“那就‘然妹’。”
易然：“滚。”
两个人打着车轱辘口水仗，易然突然扯着周旋在街尾一家门可罗雀的酒吧前站住，盯着玻璃窗里那张用五颜六色的水彩笔自制的招聘广告，问他：“旋子，你说，这怎么样？”
周旋顺着易然的目光，仔细看了一遍那张花里胡哨的纸质广告：
【招聘】
岗位：服务员
职责：端茶倒水、打扫卫生、搬运货物等一切杂务
薪资：面谈
PS：老板娘很美，但很凶！想拿着钱混工摸鱼的都给我滚蛋！（后附一个美女骷髅头的涂鸦，虽然画工着实不敢恭维，但莫名传神。）
“你想……曲线救国？”周旋不无怀疑地问。
易然冲他挑挑眉，落满华灯的眼瞳里满是跃跃欲试的光彩。
“易然？周旋？”侧里突然传来一声不太确定的询问。
少年们齐齐循声看去，只见三步外站着一个身着旗袍，十分年轻漂亮，但看气质风韵应该有四十岁左右的古典美女。
“哎呀！真的是你们俩！原来你们在X站上发布公告说为了更好地追逐梦想，暂时停更，是跑来这里当驻唱乐队了吗？”女子拎着毛绒包包款款走近，一双漂亮杏眼，满是对二人的喜爱，“你们在谁家驻唱呢？我也去捧个场～！”
少年们一头雾水地相视一眼，礼貌地问：“您是——？”
女子眨眨眼，这才意识到自己忘了做自我介绍，掩口笑道：“我在X站的ID：易然弟弟快到碗里来。”
一听此名，易然二人差点给跪了——
那可是粉丝充电榜上的No.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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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啊。”
徐姐请少年们进了酒吧，给二人点了两杯无酒精饮料，自己点了一杯鸡尾酒，听少年二人讲述完近来的经历，不免跟着唏嘘。
“那你们俩刚才站外边儿是看什么呢？”
这儿又没在招驻唱。
易然抬手指指贴在玻璃窗上的那张涂鸦广告，有些羞涩地笑道：“刚我们合计要不要应聘这儿的服务员。”
“啊？”徐姐意外，“做服务员？”
“做服务员挺好的呀，又能在工作时间免费欣赏驻唱乐队的表演，又能对这条街有进一步的了解，还能赚一点生活费。”易然笑道。
徐姐更惊讶了，“这条街上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酒吧服务员可不是那么好当的。而且服务员都是夜班，又苦又累，薪水还低，一个月最多也就四五千。你们俩这300万粉的大up，随便接点什么广告代言不比这赚得多呀？想看这儿的乐队表演，点杯酒坐着看多舒服呀。何必吃这苦受这罪呢？”
易然笑了笑，“其实我们能有这么多粉丝，全仗林神名气大。而且我们走的是模仿这条路，自然不能用‘小林唯’的名义接广告代言。所以，我们主要就是拿点平台发的基础流量奖励，还有就是像您这样的平台用户给我们‘充电’转化成的奖金分成，以及一些直播时的打赏分成。平摊到每个月，也说不上赚很多。”
“最重要的是，”易然说着，扭头看了眼周旋，“盛世选拔失利后，我们搞清楚了——我们是想做Empire的追随者，而不是一个模仿者。所以，X站上的‘易燃易爆’账号，从今以后，应该都不会再更新了。”
“我想把‘小林唯’这个标签，从自己身上撕下去。”
徐姐单手支颐，满眼宠爱地看着易然，笑道：“相当有勇气的决断。”
毕竟不是什么人都有魄力能够割舍既得的光环、成就。
“之前我们特别天真地以为，想走摇滚乐队这条路，在网上看看视频就行。反正网上有那么多资源可以学习。光是Empire，就够我们学习一辈子了。然后也是通过发布视频这种方式来获取观众的反馈。”
“应该说，X站上的网友对我们俩实在是太友好了吧。”易然不好意思地笑笑，“说实话，之前心理上确实有点儿飘，觉得进盛世是十拿九稳的事儿。”
“但现在我们明白了，之前我们就是在闭门造车。真的搞摇滚，是需要浸淫在这样一种氛围里的，面对面地去跟很多人交流、学习、碰撞才行。摇滚玩儿的不是后期剪辑，它要的就是那种将情绪煽动到极致的现场感。”
“前几天我们俩跑去街演来着，发现自己的live能力是真的不行。这几天一边到各个招聘驻唱的酒吧应聘，一边也观摩了不少乐队的live，是真的强。人家酒吧老板不认可我，我无话可说。”
“既然还没那个实力当驻唱，那就转变思路，先当服务员呗。在这么好的氛围里浸淫久了，只要不是木头，总该有些提升。”
“何况，我也不觉得当服务员是吃苦受罪。多体验一下人生，说不定能让我们创作出更有感染力的歌来呢？”
徐姐颇为感慨地看着易然笑得一脸坦然地剖析自己，做了漂亮美甲的指尖一直在剔透的酒杯上慢慢摩挲。听易然说完了，她问：“这么说，你们是已经下定决心，要从酒吧服务员做起了？”
易然看了眼周旋，二人一起点头。
“没有工作经验的新人，每人每月3000，工作时间是晚上7点到凌晨3点，周末到凌晨5点。每周做四休三，至于哪天休要按排班来。要勤快、有眼力见儿，客人无理取闹还要忍耐。这种工作，你们能接受？”
少年们的脸上有些迟疑，但在相视过后，再次坚定地点了点头。
徐姐突然开心地笑起来，“那就这么说定了！没有其他问题，今儿就算是用工第一天。待会儿我把领班小汪叫过来，让他先带你们熟悉一下这里，初步了解一下工作事项。明儿起你们再正式上班就行。合同你们不用担心，明儿我就能准备好带过来，到时你们俩看看，有什么问题都好商量。”
少年们听得一愣一愣的，“徐姐……？”
徐姐抬手指指贴在玻璃窗上的那张涂鸦广告，“我画的。”收回手，比着兰花指从脸侧滑过下颌，娇俏道：“又美又凶，老板娘。”
易然&周旋：“！！！”
“我会好好疼爱你们两个的～”徐姐冲少年们抛了个wink。
于是乎，少年们就这样开始了在零点酒吧的打工生涯。
零点酒吧的位置看着不起眼，驻扎的乐队却并不少。徐姐有心给少年们安排上台表演的机会，但已经入驻的乐队已经把各个时段塞得满满当当，很难挤出一段相对完整的时间让少年们展露拳脚。
少年们谢过徐姐的好意，白天依旧寻块地头街演、磨练技艺，晚上就到酒吧给老板娘勤勤恳恳打工，没有排班的日子就跑去别的酒吧近距离观摩其他乐队的表演，偷偷学师。
可惜易然的长相注定了他们在这条鱼龙混杂的街道上的日子不会平静。
这天，易然给一个人端酒，酒杯还没放下，对方的手就覆了上来。
易然不动声色地放好酒杯，暗暗用力抽手，“先生，您的酒。”
人长得漂亮乖巧，小动静也好听！
一头毛寸，工字背心，左青龙右白虎的非主流男青年抓死了易然的手不放，露出一个自以为邪魅的笑容：“干一次多少钱？”
易然收起礼貌笑容，眉头微蹙，下颌微抬，原本柔和的面部线条突然就有了几分傲然冷冽的味道。
纹身男微愣，继而眼中一亮。
够味儿！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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