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路十里尽欢颜》苏木千叶

28、第五章（2）

　　断壁残垣，尸骨遍地。阴风呼号，倒让她想起多年前所见的那一幕。为何数次以来，那些场景一次又一次的出现？
　　炔颜沉默不语，忽然听到凌华问她“这便是你要去的地方!”
　　“姐姐的魔宫比起这里如何？”
　　“跟我走，你就知道了。”
　　“凌华曾说，仙门不得入你魔宫……”
　　凌华一笑“丑丫头!”便乘姑获鸟离去。
　　炔颜回首，琛央御剑而来。见了她
　　“你……”
　　她指了额间“琛央，这一次好像真的不能变回去了!”
　　她面前多了一面水镜，看着镜中之人，额间的凤血花愈发鲜红，将她整个人衬得华丽、妖艳!
　　“济水一事已然完毕，你随我前往烛阴山!”
　　炔颜一愣“烛阴山？那楀郬呢？”
　　“他回了章莪山。”
　　琛央御剑而行，她索性跳到了琛央的昆吾剑上，揪了浮过的云，随意捏个样子打发时间。
　　行了数日，炔颜疲惫不堪，央了琛央，方才到凡间之地歇歇脚。
　　忽听得锣鼓喧天，炔颜一时好奇。一眼望去，长街十里，满目红色。也不知是何事？那小二见她目不转睛，开口便道“今日是大司马嫁女。”
　　见她未曾出言打断，便像打开话匣子一般倾倒而出“今日十里红妆……”
　　旁桌唤了小二离去，她看向那马上的新人，眼前忽然便出现了一幕，那是？“怎么了？”
　　再定眼看去，却什么也看不到了。
　　“无事。”
　　连续赶了好几日的路，他们停在黑暗中，依稀有山脉起伏。风云突变，时晴时雨。远处连绵起伏的群山在这一明一暗中显得扑朔迷离。这便是烛阴山!
　　（西北海之外，赤水之北，有章尾山。有神，人面蛇身而赤，直目正乘，其瞑乃晦，其视乃明。不食不寝不息，风雨是谒。是烛九阴，是谓烛龙。”又：“钟山之神，名曰烛阴，视为昼，眠为夜，吹为冬，呼为夏，不饮，不食，不息，息为风；身长千里，在无晵之东，其为物，人面，蛇身，赤色，居钟山下。”）
　　顾飞轩早早的就看到他们，见他们二人走走停停。
　　御剑到了他二人面前，炔颜作礼道“见过烛阴山少主!”
　　“你是十一？”
　　琛央点头
　　进了烛阴山，见到烛阴山之主。
　　琛央他作礼“琛央今日奉师命来此，有一事相求，还请师叔出手相助!”
　　烛阴山之主看向殿中人，对顾飞轩吩咐道“轩儿，将贵客带下去，好生招待!”
　　“是!”
　　顾飞轩看向炔颜，又一个与琛央一般的闷葫芦“你说，琛央他到底有什么事？”
　　见她不答，似是想起一事“你当日是如何破了我的剑招的？你叫什么？”
　　炔颜觉得他甚是嘈杂“闭嘴!”
　　“在下不过一时好奇……”
　　炔颜甚是奇怪“你当真是烛阴山少主顾飞轩？”
　　“如假包换!”
　　炔颜捏了决，就见眼前之人变了个模样。一张小巧玲珑的瓜子脸，大大的眼睛，狡黠的眼珠一闪一闪的，像天上的星星。当真是璨若星辰。
　　“没想到这就被你看出来了，真没意思。”
　　炔颜一直小心翼翼的，绕是如此，她亦是察觉到异常。“你要将我带到哪里去？”
　　她眼前的小姑娘一笑，指着前头“前面。”
　　炔颜觉得有人推了她一把，转身看向她，只见她脸上挂着无邪的笑意，若是不知此番她是故意诱她来次，炔颜也只当她是个天真的小女娃!
　　神识扫遍此地，却只是白茫茫一片，绵延数千里。烛阴山烛九阴掌握着四季变化，如今只见白昼，只怕是又被推入了什么阵法？这群人，怎么都喜欢布阵呢？还是上古失传的阵法。十二都天神煞大阵，需要十二祖巫联合发动，或者炼制十二都天神煞旗，方能发动此阵。
　　可是世间能有昆吾尊者那般修为的，已是少数，原本顾飞轩使了十绝阵她只当是个巧合。如今看来，烛阴山倒是比传言中的神秘不少。
　　凝聚仙力，琛央在殿中，纯钧剑定然能感受到她的召唤。纯钧剑被谁拦住？天色突变，伸手不见五指，疾风从她耳畔传来，她似乎在移动。护体仙印发出的光让她勉强看清眼前的情势，远处不知何时多了道深渊，有荧荧之光从底下传来。那种不适感又来了，她被十绝阵困在洛河尽头时，每当看到那个石壁上的女子。都会有的感觉，原以为她破了十绝阵便不会想起，没想到，这里又出现了。这一次，她一定要探查个究竟!
　　眼前的光芒愈发强盛，这一次竟是那女子的幻象。
　　见她看自己，眼前的女子像极了方才那女娃，炔颜冷冷的问“你究竟是谁？”
　　她却好像没听到炔颜说话，自言自语道“昏鸦尽，小立恨因谁？急雪乍翻香阁絮，轻风吹到胆瓶梅，心字已成灰。”那声音甚是凄婉哀凉，如泣如诉。
　　仔细一听，耳畔似是传来琛央的琴声，阵中之物竟然随之改变。却又不是，弹琴的是眼前的女子。她，在等一个人!
　　玉笛散发出光芒，随着琴声高低起伏不定。直至一曲毕，她眼前的玉笛似乎不一样了。她握住玉笛，试着吹出方才听到的曲子。那女子变成了枯骨，在微笑中随风而去。仿佛听到了一声叹息。
　　她在这阵中静坐了三日，周身仙力愈发微弱，直到外面的琛央发现不了她的气息。冲入阵中来，看到她闭上眼睛，急得唤了声“炔颜!”
　　炔颜睁眼，看到他眼中的担忧，一愣“你怎么进来了？”
　　“你这是？”
　　“三日前见了一幕，悟出一招术法，往后九师兄不给我酒，就用这招吓他。”
　　“你看到了什么？”
　　“我……”奇怪，当她每一次想要告诉琛央她看见的东西，总会无法说出。
　　见她停顿“出去吧!”
　　“你有破阵之法？”
　　一转眼，他们已在阵外，前头有一个笑盈盈的小姑娘，让人看了好生欢喜。她身边倒有一个冷冰冰的男子，手中之剑在阳光的照耀下发着冷冷的光。衬得他愈发冰冷。看向她的眼神好像要将她吃了一般，炔颜在想她何时得罪了顾飞轩？即使当日她或许沾了狴睨兽的光，勉强破了他的剑招，她自己也被卷入洛河尽头不是？
　　那小女娃出声“你这么看他，我可是会生气的!”
　　“你是谁？”
　　她的笑声萦绕在耳畔“这个问题，你问了三遍，都还没有想出来我是谁吗？”
　　她在心中召唤纯钧剑，果然只见转魄剑出鞘，将纯钧剑缠住。炔颜一作礼“还请顾少主管好自己的法器。”
　　他的脸色更黑了，上古神器之间本就有感应，如今纯钧剑一出，转魄剑便不受控制。也不知为何，他总觉得眼前之人甚是眼熟。直到
　　“十一，别闹了!”
　　“你把纯钧剑还我我不就不召唤它了？”
　　顾飞轩听此，原来是她!
　　今日他一回山，便听说昆吾弟子到访，还是昆吾少公子。上山之际，就见转魄剑被另一把剑缠住，采萧便作了孩童模样，与他说笑，行至亭中，发现琛央在此。不过寒暄几句，琛央便消失在他们眼前，转眼之间便带了一个女子出来。听她与采萧的对话，便知这又是一个被采萧骗入阵中，也不知又使了什么障眼法。什么人这么笨？竟然是昆吾十一弟子？
　　“十一？”
　　见顾飞轩疑惑，炔颜看向琛央，趁他不留神，往纯钧剑飞去。御剑往西边而去。忽然听到有人声
　　“快点，等一下琛央回过神来，你可就走不掉了!”
　　“你为何在此？”
　　“你方才的速度也不算太快，怎的便没留意到我早在纯钧剑旁等着你了？”
　　炔颜一时无话，采萧也不管她，自顾自的看着眼前之景。兴起处，不免哼唱出小调。绕着烛阴山转了一圈，纯钧剑忽然消失，她们差点便从剑上落下，有云飘入脚底，堪堪接着了她们。
　　“好险好险!十一，纯钧剑不是你的法器吗？为何听从琛央的召唤？”
　　炔颜看了一眼下方那抹白色的身影“我也想知道。”
　　却只听到采萧的笑声，炔颜揉了揉眼睛，那阵中三日，也不知外界过了多久？三日不曾合眼，此时愈发困了。眼见就要抵达琛央所在之地，困意来袭，她便靠着采萧小憩。
　　采萧呼了一口气“可算是睡过去了!小丫头，你以为那阵法就是那么容易破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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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炔颜转醒之际，只觉全身飘浮在空中。琴声传来，她亦是随风而去。辛苦三日，竟然还在阵中，方才所见的种种。不过是幻象罢了，从进入烛阴山开始，她所见的一切都是!
　　这个感觉，混沌？混沌之初，有神鸟，其状如黄囊，赤如丹火，六足四翼，混沌无面目，是识歌舞，实惟帝江也。